20 ☆、章

葉澄與薛之淮究竟去了哪裏。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貨郎推着雜貨車沿街叫賣,小販吆喝聲不絕于耳。

為首走着一個苗衣銀佩的少女,面容白皙,眼神澄澈,秀美脫俗,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可愛的黒貂,正擡着爪子洗臉。

少女的身旁走着一個清秀小公子,身穿秋香色白狐錦緞,項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雲紋長命鎖,腳蹬二龍吐珠金邊靴,十二分的出塵靈逸。

小公子身後跟着一個面容剛毅古板之人,他一襲黑衣勁裝,腰板挺得筆直,從背後看,仿佛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這三人,正是不知所蹤的葉澄、薛之淮,與藍墨。

葉澄感慨道: “藍墨啊,你老是跟在我們後面,現在展護衛吃醋了吧!你以後離我們遠一點。”

藍墨沉聲道:

“葉姑娘,教主,屬下要保護你們的。”

葉澄道:“保護什麽?你武功比洛雲知差,長得比洛雲知差,腦筋也不會轉彎,一天到晚板着個死人臉,哎呦,看到你就有氣。”

她說着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蘆。

藍墨眼睛一閉,直直得往後倒了下去。

“來人吶,閣主又被藍月氣吐血啦!”

身後倏地蹿出幾個黑影扶住了藍墨的身體。

葉澄走到藍墨身邊,踢了踢他的小腿,兇神惡煞道:

“起來!給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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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墨一個鯉魚打挺,站直了身子,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葉澄一把搶過,放在自己的袖口裏,滿不在乎道:

“好了,你接着吐吧。”

藍墨又閉上眼,往後一倒,吐起血來。

藍墨身邊的影衛都急得又叫喚起來,葉澄不知從何處摸出一袋瓜子來,分給了薛之淮一把。

薛之淮嗑着瓜子道:

“急什麽,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多吐點血對他好。”

原來前些日子藍墨與藍斯羽對戰,身受一掌,血氣瘀滞在胸口,這幾日身受葉澄荼毒,被她的毒舌打擊得怒氣攻心,反倒吐出了胸中的淤血,神清氣爽起來。

藍墨見葉澄與薛之淮走遠了,又跳了起來,追上去,跟在他們身後,幾個影衛又悄無聲息得隐匿在角落中。

“多謝葉姑娘,多謝教主。”

葉澄瞥了一眼藍墨,意味深長道: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被人罵,還要道謝的人。”

藍墨老實道:

“你們所說所做之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屬下愚鈍,知你們是為屬下好。”

葉澄:…….

不,她真的只是心情不好遷怒于人罷了。

藍墨又道:“洛雲知在四處打聽你們的下落。”

葉澄冷漠道:“哦。”

藍墨看向薛之淮,道:“教主,要不要屬下去殺了他?”

薛之淮道:“他那日是九轉化陽突破下一層關口,怕自己走火失控才趕走了我們。并不是真心要殺我們。”

藍墨聽出他語氣裏的警告意味,便閉了嘴跟在他身後不語。

過了一會,又聽葉澄陰測測得磨牙,“居然敢讓我滾?哼哼哼,我偏偏不回去,急死你。”

薛之淮道:“藍墨,你和影衛先別跟着我們了,我們先走了。”

藍墨自小被灌輸的命令便是保護眼前之人,自然不能如他所願。

薛之淮與葉澄無法,只能使出輕功甩開藍墨,他們兩個的輕功變幻萬千,飄逸絕倫,不一會功夫,藍墨已經将他們追丢了。

“閣主?”

影衛又隐在了藍墨身邊。

藍墨木着臉沉聲道:

“一半人去摘星樓打聽,一半人去神劍山莊守着。”

“是。”

幾道黑影一閃,街角又恢複平靜。

葉澄叫苦不疊。

怎麽藍墨這麽窮的嗎,錢袋裏就放了幾兩碎銀子,還不夠他們兩個胡吃海喝幾天的。

葉澄眯起眼緊緊盯着薛之淮。

薛之淮額間冷汗滴了下來,牢牢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是大逆不道!”

葉澄道:“都要餓死了,那還管甚麽大逆不道?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薛之淮搖頭,“不行!這是洛家長子的信物!我要是當掉了,晚上我爹和老祖宗的棺材板就壓不住了!”

葉澄獰笑道:“小兔子乖乖,把鎖交出來。以後有了錢我們再來贖嗎!”

薛之淮緊緊得捏着長命鎖,眉頭打成結,看着眼前挂着一個諾大的“當”字的店鋪。

當?還是不當?

不當,他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當,這鎖跟了他這麽久了,當了未免可惜。

當鋪老板見他面帶猶疑之色,又看他們兩個,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只道他們是鬧了脾氣離家出走的,好心道:“小公子若是舍不得這玩意,便想想自己的一技之長,也能讨口飯吃。”

聽了當鋪老板的話,葉澄與薛之淮又想了想他們會什麽,似乎除了殺人,也沒什麽會的東西了。

哦,琴棋書畫,他們倒是會彈琴,不過彈的是弦殺之音,一曲黃泉斷,有人敢聽嗎?

這時正巧遇到一個前來收租的商賈,滿肚肥腸,臉上帶着市儈的笑,他聽到了葉澄與當鋪老板的話,上下打量着葉澄與薛長櫻,有點待價而沽的樣子,眯着眼問:

“兩位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葉澄心道這不是廢話嗎,她一看就是苗疆來的啊。

于是便道:“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商賈眼裏閃過一抹精光,繼續和顏悅色得問:

“小娃娃是不是要尋個活計啊?”

葉澄眨眨眼道:“有什麽輕松的可以吃飽飯的活麽?”

“有個很輕松的活,不需要你動,你只需坐在那,笑一笑,就有錢拿,你願不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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