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
葉澄休息了會,又背起洛雲知,繼續摸索着前進。
突然聽到“咯噔咯噔”機關開啓的聲音,葉澄擡頭,依舊是一身舞姬的衣服,陳姓姐姐手裏端着燭臺,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她低聲道:
“藍月閣主。”
葉澄彎腰将洛雲知靠在牆上,站起身看着她,“你叫什麽名字?”
按照書中的劇情,來此密室的原本應該是藍杏,而藍杏與藍甜身死,藍斯羽又派了一對雙生姐妹代替他們。
天一教十一閣裏的門人許多都是雙生子,因為雙生子最容易牽制。
陳姓姐姐道:“藍薇。”
葉澄問道:“我以前給你們下過焚心蠱?”
藍薇不答,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澄心下一涼,只聽她默默道:“藍容已經死了。”
他們是雙生子,所以有着心靈感應。
葉澄回想到書中藍甜與藍杏的結局,他們被藍月下了焚心蠱,迫不得已才選擇幫助藍斯羽,而最後藍杏毅然回頭,站到了薛之淮這邊,被蠱蟲齧噬而死。
要解焚心蠱,只有兩種方法,一是取盡蠱獸喉間血,二是讓藍星再下一重蠱壓制她下的焚心蠱。
可是包拯與藍星都不在這。
藍薇會不會與藍杏一樣,在最後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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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旦蠱蟲發現藍薇生了二心,便會馬上齧噬她的心。
葉澄道:“你捅我一刀!”
藍薇一愣,“什麽?”
葉澄往前走了幾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捅我一刀,就不算背叛!催動焚心蠱需要時間,趁蠱蟲還未發現,你捅我一刀!快!”
藍薇反應過來,喃喃道:“藍月,你最終還是選了少主。”
葉澄道:“我知道你們身不由己,當初是我鬼迷了心竅。快,你現在捅我一刀,不算背叛藍斯羽!”
她知道嶺閣與苗閣的人随身攜帶匕首。
可藍薇只收回了被她握着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花瓷瓶,道:“洛公子的解藥。”
她的話一說完,地道的燈盞都亮了起來,一襲錦服的玉連生緩緩走了進來。
他面帶譏諷,道:“藍薇,你這是打算背叛祭司了嗎?”
藍薇擋在葉澄等人面前,冷聲道:“妹妹不在了,我也不用再受制于他。”
玉連生冷笑:“你能保住他們多久,你的期限要到了吧?你——”
玉連生的話還未說完,鮮血已經灑了一地,他瞪大了眼低頭看胸前插着的劍。
“廢話真多。”
藍墨毫不留情得将劍從玉連生胸前抽出,玉連生的身體緩緩倒下。
在他身後,站着的是藍墨與薛之淮。
葉澄道:“你們來的太慢。”
薛之淮道:“收拾地道入口埋伏的暗衛廢了些時間。”
藍薇突然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她彎下腰,手緊緊抓住胸前的衣服,神色痛苦。
葉澄忙上前扶住她。
藍薇口噴鮮血,看着薛之淮,斷斷續續道:
“教主…你要小心…他用你的名義…調動十閣…追殺洛雲知…”
她每說一個字就像是耗費了巨大的精力,最後一個字吐完後,就死在了葉澄懷裏。
薛之淮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藍墨知他是因為藍薇的死,怒火攻心才導致的吐血,沉聲道:“少主,不必為背叛之人神傷。”
薛之淮擦了嘴邊的血跡,低聲道:“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她。”
葉澄伸手阖上藍薇來不及閉上的眼。
突然一道寒芒閃過。
“藍墨!”
薛之淮高聲喊道。
葉澄猛地擡頭,藍墨的劍直指她的咽喉。
那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劍,血光盈盈。
葉澄知道這把劍藍墨從一家普通的鐵器店裏買來的,當初花了二兩銀子,所以給它取名為二兩。
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二兩劍,但是死在這把劍下的人,數不勝數。
薛之淮走過來按下他的劍,怒斥道:“你幹什麽!”
藍墨木着臉答道:“若不是因為藍月,這些人也不會受藍斯羽控制!她現在接近你,究竟是什麽企圖?”
薛之淮厲聲道:“我說過,見她如見我!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你今天殺她,明日是不是就殺我了?”
藍墨收了劍單膝跪地,沉聲道:“不敢。”
葉澄冷聲道:“當日是我沒對你說清楚。現在你把耳朵豎起來,我是葉澄,不是藍月!若是往後我再助藍斯羽一分,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最後說的幾句話,聲色俱厲。
藍墨波瀾不驚的眸子深深注視她,半晌,低了頭恭敬道,“藍墨知錯。”
葉澄将藍薇的屍體背了起來,“你沒有錯,是藍月以前做錯了。”
她往前頭走去,“薛之淮,勞煩你背洛雲知,他中毒了。”
薛之淮應聲,背起角落昏迷的洛雲知,跟在葉澄身後。
藍墨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白玉瓷瓶,拔開塞子,将瓶中粉末倒在玉連生的屍體上,滋滋得冒着白煙,不久,他的屍體便化為一攤血水。
藍薇手中的青花瓷瓶掉落在地,藍墨看了一眼,道:“洛公子的解藥…”
葉澄背着藍薇,往地道出口走,頭也不回道:“藍斯羽定會防備她,怎麽會給她真正的解藥。”
守在地道門口把風的李君言看到他們出來,微微一愣,急忙道:“這是怎麽了?”
還不待葉澄回答,已經從大門口湧入大量的官兵,他們一手拿火把,一手按在佩刀上,虎視眈眈得看着葉澄等人。
為首一師爺打扮的人,尖嘴猴腮,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耀武揚威道:
“何方小賊膽敢擅闖公子府衙!”
葉澄冷笑道:“李兄,我覺得他長得比你像賊。”
“放肆!”
那師爺生平最恨人揶揄他的長相,一聲令下就要捉拿葉澄等人。
李君言沉聲道:“揚州府尹何在!”
他這聲氣沉丹田,渾厚非常,眉宇間透着威嚴,不容人小觑。
“閣下找本官所為何事?”
院子裏的官兵自動繞出中間一條道,走出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負手看着李君言。
李君言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本賬簿,揚了揚手中的賬簿,不意外得看到揚州府尹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慌。
李君言道:
“去年三月長江水患,朝廷撥下一百萬赈災白銀,途徑揚州卻造山賊擄掠,只剩下五十萬兩,今年四月,南方蝗災,朝廷又撥下一百萬兩赈災款,最後到達災地,只剩下三十萬兩,這本賬簿上卻詳細得記載你揚州府尹玉安以權謀私,私扣災銀,通番賣國!”
葉澄心道:看來李君言地道把風是假,偷賬簿才是真。
那邊玉安厲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李君言冷哼一聲,掏出一塊腰牌,金光閃閃,龍紋纏繞,上書“威遠”二字。
葉澄高聲道:“威遠王爺李君言在此,爾等還不跪拜?”
那師爺帶頭驚呼一聲,連忙跪下叩首,連呼“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又從門口湧入一大幫官兵,他們身穿的官服比揚州府的品級要高,帶頭之人正是酒坊裏的掌櫃。
李君言道:“揚州府尹玉安,通番賣國,罪無可赦,就地處斬!其他人,暫押地牢,聽候發落!”
衆官兵應聲如是,将師爺等人押入地牢,掌櫃手起刀落,已經砍下了玉安的頭顱。
藍墨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無息得退了出去,葉澄背着藍薇,薛之淮背着洛雲知,徑自繞過門口的官兵,往悅來客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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