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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出爐,馬上掀起一陣搶購熱潮。

周刊封面上,打着《豪門公子哥風流史超級比一比》鬥大的鉛字标題,吸引着女性同胞掏腰包帶回去拜讀,當作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再者,光是雜志裏刊載的商場公子哥照片,就已經夠值回票價了。

而厲風集團亞洲區總裁——戚牧禮,亦是其中被評比的一員。

雖然頂包案事件鬧得滿城風雨,但他俊逸不凡的外型、卓然有成的工作能力,

以及溫文儒雅的态度,在員工的心目中,他們仍舊非常敬佩這位年輕有成的領袖。

尤其是女職員,對于周刊裏不利于戚牧禮的報導,個個都義憤填膺的。

“我以後再也不買這本爛雜志了。”

“我覺得總裁根本沒錯啊!好無辜。”

“那個散播消息的人,實在太過分了。”

“既然達成協定、拿了錢,就應該守口如瓶嘛!”

“我覺得……”

厲風集團的員工餐廳一隅,幾個女職員聚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

而鄰桌的祝心蘿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每聽一句,她的心虛就多增添一分。

倘若她們知道,她就是她們口中“散播消息的人”,大概會朝她吐口水、将她當成箭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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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買來最愛的咖哩排骨面還沒開動,卻已吸引不了她的食欲,恍神的盯着冒着香氣的面,祝心蘿突然有點反胃。

“你看,總裁這張照片感覺好憂郁喔!”

“但還是一樣帥……”

“我們來做張卡片,替總裁加油打氣吧!”

“好啊、好啊!”

女職員們又開始興高采烈的讨論起來,即使是任職于一流企業的粉領族,但一談論起男人,仍宛若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

祝心蘿倏地起身,一陣暈眩襲來,撞倒了椅子,發出巨響,遭來許多白眼。

她蒼白着一張臉,颠踬着步伐離開餐廳。

距離午休結束尚有五十分鐘之久,餐廳滿室的食物氣味,敦她感到不适,她決定回辦公室小憩一番。

眼看幾步之遙的電梯門就要關閉,她踩着高跟鞋小跑步試圖趕上。

無奈還是眼睜睜的看着門扉閉合,祝心蘿也只能望門興嘆。

但很神奇,電梯門卻冶不防的再度打開。

“還不進來?”

她嬌美的臉上,有着明顯的震驚,身體不适瞬間消失無蹤。

她連忙走進電梯,心又奏起交響曲。

“到幾樓?”

戚牧禮難得興之所至的搭乘公用電梯,畢竟午休時分出入的員工不多,若非聽到高跟鞋急促的敲地聲,他也不會注意到她。

健身俱樂部一別至今,又過了半個月,這其間,他曾看過她幾次。

那是下班後,他駕車離開公司,看見她正在公車站牌候車。

她甜美的長相,在人群裏仍顯得格外突出。

“八樓。”祝心蘿回過神,緊張得差點咬到舌頭。她馬上意識到對方的身分,忙不疊改口:“我自己來就好。”

“沒關系。”他伸長手臂,按下數字鍵。

而後,陷入一陣緘默。

當!

八樓到了,電梯門向兩旁排開,等候乘客出入。

每個人都希望能和心愛的人多相處,即使一分鐘也好,祝心蘿也不例外。

“八樓到了。”見她遲遲沒有移動的意思,戚牧禮出聲提醒。

“呃……喔……”為了執行“計劃”,她只好繼續假裝無所謂。

天曉得,她有多麽悵然若失,有多麽希望他能留住她、或者主動和她多說幾句話也好。

讓她知道,他其實也有點在乎她……

難道,他真的深愛着他的“前”未婚妻嗎?其他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那麽他又是抱着什麽心态,和她發生關系?

許許多多的問號,在祝心蘿腦海裏沉浮,始終無法得到解答。

而且,他真的一點都認不出她來了。因為哥哥的緣故,她曾經見過他幾次。

當時的他,渾身卓爾不凡的氣質、氣宇軒昂的氣度、溫柔體貼的紳士風度,讓她一見鐘情。

他們甚至還交談過呢!

只不過,那時的她,還是個滿身肥肉的胖妹,大概是現在的兩倍腫吧!

可是,他連她的聲音都沒印象,代表他壓根沒将她放在心上。

也難怪,當時他身邊都已有個那麽漂亮的未婚妻了,怎可能注意她這個胖子。

祝心蘿為他的漠然,找藉口填補自己破洞的心房。

搖搖晃晃的踏出電梯,從昨夜到現在都未進食的空胃,開始造反。

“惡——”

她的左腳還踩在電梯裏,一手搗着嘴,一手撐住電梯門,閉上眼承受洶湧的暈眩感。

由于沒有吃東西,自然也就吐不出東西,只有強烈的胃酸灼燒着食道。

戚牧禮按住開門鈕,反射性的一把将她撈回電梯裏。

電梯門再度落合,繼續往上升。

“你還好吧?”他攙着她,縱使關心也顯得疏離。

祝心蘿搖搖頭又點點頭,胃是難受的,心卻是暖和的。

當!

抵達十五樓總裁辦公室,他扶着她到洗手間。

幾分鐘後,祝心蘿走出洗手間。“謝謝。”

戚牧禮戲谵道:“這次又怎麽了?吃完飯去運動?”

她滿臉通紅,不自在的撒謊道:“胃不太舒眼。”

一旦撒了第一個謊,往後就要講無數謊言圓之前的謊,一如她的處境。

他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随口問:“是沒吃,還是吃太多?”他打量着她的身材,發覺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

他沒細究自己在無意問,已開始将她放在心上,以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方式注意她。

他的話總令她無力招架。祝心蘿垂着眼簾,兩眼直直的盯着地板。

“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戚牧禮面無表情、雙手交握,靠向椅背後轉而望向落地窗外,懶懶的下達逐客令。

祝心蘿的心狠狠揪了下,落寞盈滿水汪汪的眸子。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冀吩他能回頭和她多說句話。

從落地窗看着她被映照出的倒影,他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容。“還有事嗎?”

他們兩個都在較量着,誰先沉下住氣、耐下住性子,打破其間詭谲的暧昧。

只是彼此心思回異—

祝心蘿除了試探他的心意外,也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戚牧禮則想探究她接近他的目的,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那晚她是純粹暍醉,才獻身于他。

她漲紅臉,鼓起勇氣找話題。“總裁,你過得快樂嗎?”

情不自禁的,關懷的話自她的櫻唇吐出。

心,因她的話而震撼。他攏起眉,斂着好看、深邃的眸,低嗄的音調透着一絲不悅。

“你以為你是誰?”

祝心蘿為之語塞,心一陣寒涼。

“沒其他事就出去。”戚牧禮旋過身,深不可測的墨瞳直射向她。

接收到他的怒氣,祝心蘿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

輕咬着唇辦,別開臉,不讓他瞧見她眼中晶瑩的淚光,迅速轉身走到門邊,手剛放在門把上,門就從外頭被推開,結結實實的撞上她秀挺的鼻梁。

“嗚……”

她哀鳴一聲,噙在眼中的淚,順勢滑落。

“罪魁禍首”見狀,一臉抱歉的趨前關心情況。“你還好吧?”

祝心蘿揉着鼻子,紅着眼眶,勉強擠出笑,卻比哭還難看。

不速之客在看清她甜美無比的面容後,眼睛為之一亮。

“他”伸手揩去她挂在粉頰上的淚珠,十分溫柔。“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陌生男子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着實教她愣了好半晌。

一回神才驚覺,陌生男子出色的男性臉孔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噴拂在她的肌膚上,惹得她冒起一粒粒的小疙瘩,白皙的皮膚覆上一層誘人的粉紅。

“他”無意瞥見默不作聲的戚牧禮,臉開始有點臭——不對,是很臭,因而暗自竊笑。

他記得,戚大少的秘書已經四十幾歲,是個做事嚴謹、不茍言笑的阿姨,跟眼前嬌美可人的小女人,天差地別。

不禁好奇這個甜美的猶如水蜜桃,令人垂涎三尺的甜姐兒與戚大少之間,是什麽關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對不會有什麽清白的關系。

“我幫你揉一揉、吹一吹。”他扶着她荏弱的香肩,朝着她遭殃的鼻梁吹氣。

眼見,就要吻上她的唇——

“惡——”

“棠——”

突兀的作嘔聲,從祝心蘿即将被偷襲的口中逸出,連同戚牧禮僵硬的叫喚,合力共抵“外侮”。

祝心蘿眼明手快的遮住差點肇禍的嘴巴,飛也似的沖出辦公室。

“怎麽有空來?”戚牧禮清清喉嚨,恢複慣有的冶靜,對着同齡、只小他幾個月的表弟詢問。

“順路經過,所以上來看看。”

喚作棠的男子聳了聳肩,勾起唇角,多了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吃過飯沒?”戚牧禮以兄長的身分,關切道。

他不答反問:“剛剛那個美女是誰?很有趣。”一臉顯得意猶未盡。

戚牧禮沉下俊顏,語調陡地降溫。“公司職員。”

“喔?”發出不可置信的疑惑。“秘書?”

“不是。”

“那她怎麽會在‘總裁’辦公室裏?”

這個大他幾個月、視工作如命,無論刮風下雨、天搖地動、生病受傷、熱戀失戀、醜聞謠言滿天飛的同齡表哥,向來不允許閑雜人等踏進這重要基地。

就連重要的大客戶,都只能在會客室接受款待,更遑論只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

而且,由他剛剛緊張的口氣判斷,肯定有古怪。

戚牧禮瞪他一眼,開始翻動抽屜。

“在找什麽?”

“找膠帶。”戚牧禮沒好氣的回答。

棠嗤笑一聲,不以為然的撇唇,不怕死的繼續追問:“她是哪個部門的?什麽蜂名?”

砰!戚牧禮重重的關上抽屜,發出巨響,表達他此刻的不悅。“上班時間快到了,你該回去了。”

聽着獵豔高手的表弟,拼命詢問她的資料,就一股火氣直往腦門沖。

到底是純粹對她有意見,抑或惱火他打着她的主意,戚牧禮一時也分辨不清。

“我的秘書很能幹,不必急着回去,有事她會通知我。”

言下之意,就是跟他卯上了。

“我沒空陪你嚼舌根。”戚牧禮的耐性漸失。

“至少,你也告訴我她是哪個部門,我一個一個慢慢找。”

“我不知道。”他索性裝傻。“棠,你該離開了。”板着臉趕人。

“表哥——”他故意這麽稱呼。“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表弟我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女孩,這點忙也不幫?”

“要釣馬子到別的地方去。”戚牧禮的耐性,終于告罄。

“你生氣了。為什麽?”仗着特殊關系,他繼續捋虎須。

碰!

戚牧禮徒手重擊桌面,氣勢磅?駭人。

“別逼我動手!”

“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撕破臉,你可以随便說個答案應付我。”

他可沒忘記,戚大少是個自由搏擊高手。

除非他不要命了,才會讓表哥動手。

“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戚牧禮握緊舉頭,一副蓄勢待發、随時準備攻擊的姿态。

開什麽玩笑!不走的是笨蛋。

臨走前,他丢下這麽一句——“建議你把秘書阿姨,換成剛剛那位美女,工作起來會更有樂趣。”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落上門,把咒?聲關在辦公室裏頭。

剛剛,他是故意瞎攪和的。

早在一進門,他就看到她胸前的員工證。

吹着口啃,他駕着跑車揚長而去。

春天,歡迎光臨。

Keyin完最後一份檔案,祝心蘿吐了一口氣,槌槌肩膀、轉轉脖子,舒展硬梆梆的筋骨。

看看表,才知超過下班時間已逾兩個鐘頭。

秘書室裏,只剩她一個人。

是她今天胃一直不舒服,導致工作效奉差,而非遭受不平等待遇。

這些是明天各部門開會要用的資料,因此不能延誤。

将電腦關機、檔案歸好檔,收拾奸包包,打完卡、熄掉燈,搭乘電梯下樓。

望着數位鍵怔忡出神,回想起中午和他的意外相遇,以及對方冶漠的态度與言詞,不由得嘆息。

電梯降落至一樓,她放輕腳步,高跟鞋的回聲顯得孤寂、泠清。

她不經意擡頭,瞥見頂樓還透着光線。

這表示,總裁還在辦公室裏。

祝心蘿曉得他一向都不準時下班,卻不知道他究竟在公司待到多晚。

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的、念的都繞着他打轉。

如果可以克制不去愛一個人,她何嘗願意戀得這麽苦。

如絲線般的霪霪春雨斜飄而下,打在她卷翹的睫毛上,水珠随着眨眼的動作而滑落臉龐。

祝心蘿拉緊小外套,她與向來等車的公車站牌方向背道而馳。

而十五樓的落地窗前,伫立一道颀長身影眺望遠方,不經意地,瞥見樓下依稀有人駐足仰望。

密密的雨恍若一張網,紛飛墜下,籠罩住隐約可見的纖細身軀,那身形像極了連日來驚擾他平靜無波的心房的女人。

戚牧禮闾下眸,拉下百葉窗,踅回座位閉眼假寐。

或許是真的太累,他的意識愈來愈模糊,連規律的敲門聲都沒驚擾他。

門外—

祝心蘿顫着身體,遲遲等不到回音,勇氣随着時問一點一滴的消失,加上好友突然來電邀她聚餐,于是,她把在日本料理店買來的豪華便當,擺放在門口,留下一張沒有署名、卻畫了Q版自畫像的打氣紙條後,才匆匆前赴好友的約。

後來,戚牧禮在附屬套房梳洗完畢,準備到鄰近的餐館用餐。打開門,差點踩到擱在門前的不明物。

他彎下身拎起袋子,一張紙條飄然落下,恰巧掉在他的鞋面上,他反射性的撿起來。

娟秀的字跡,簡單明了的加油字句,還有右下角随性可愛的塗鴉,證明對方必定是個纖細、心思單純的女性。

漫畫裏的人物有一雙盈盈大眼、上揚的唇畔有俏皮的梨渦,在在不由自主的和一張在他心中甜美俏麗的容顏重疊。

斂起眉眼,猶豫片刻,他把便當和紙條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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