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坦然
這夜溫庭容睡的很好,醒的很早,但精神很好。
醒來後,他不忙梳洗,就側卧在她身邊,撐着腦袋看李心歡的睡顏。
熟睡的李心歡上唇蓋着下唇,顯出一條波浪線,便是閉着眼睛五官也好看。
溫庭容攫着她的下巴,輕輕撥開她的下唇,看裏面細細的一排牙齒,而後好奇地把舌頭伸進去,舔了舔她的牙齒。
哪曉得睡夢中的人依舊保留了咬人的習慣,竟然咬到了他的舌頭。
溫庭容吃痛地松開手,卻見李心歡還未醒來,更是無聊難耐,撩起被子,光明正大地看她的身體。
昨夜裏雖然點着蠟燭,可帳子一扯,燈光微弱,看得不大清楚,不像現在,青天白日,她的身體就裸.露在他的眼前,與他坦然相見。
少女青色稚嫩的胴體就這麽暴露在他眼前,溫庭容忽覺情致又來了,便俯下身親吻過去。
李心歡是被胸前奇異的感覺弄醒的,她一睜眼還未醒過神來,就看見烏黑的發頂抵在她的胸前,幾乎是下意識地要推開他。
溫庭容不依,把人摟得更緊……
李心歡揪着被子顫了顫,溫庭容才從裏面出來,嘴角光亮。
李心歡拿被子遮着臉,完全不敢他。
溫庭容笑了笑,起身走到榻邊,李心歡聽見動靜拉下被子露出一雙眼睛,只見夫君結實圓滾的臀和光滑的背,修長的腿。
溫庭容提着瓶子走過來,李心歡漸漸看得清楚了,那是她從李家帶過來的梅瓶,裏面裝着荷包和她寫的書信。
面色大變,李心歡急急起身,想把梅瓶搶過來,道:“那是我的東西!”卻不料被被子勾住腳,整個人跌倒在床上,背面全部露了出來。
一擡頭,眼前就是溫庭容的胯,李心歡看見黑乎乎的一團,連忙遮住了眼睛,趴在床上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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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容随意撿了件衣裳披在身上,把李心歡的頭擡起來,道:“告訴我,這裏面裝的是什麽?”
他分明就是看過了,卻還要故意拿來問她,這是“羞辱”!李心歡寧死不屈,一個字都不肯說。
溫庭容爬上.床,把裏面的東西都倒出來,然後把梅瓶放在地面上,撿起床上的書信悠閑地閱讀起來,挑了兩句念給李心歡聽:“日日思君不見君……吾心悅君……後面還有更直白的,我再給你念念……”
李心歡撲到他身上,捂着他的嘴,臉紅如彩霞,道:“不許舅舅念了!”
溫庭容捉着她的手親吻,但笑不語。
李心歡抽不會手掌,低着頭問:“你怎曉得我東西藏在這處……”他仿佛有通天能力,事事知曉。那她還有什麽秘密可言?
溫庭容順勢抱着她,摩挲她烏黑的發頂道:“心歡,以後你還要跟以前那樣心裏有我,也只許有我。”
靈肉合一仿佛能讓人更加親密,李心歡眼下對他愈發依賴,靠在他胸膛嬌聲道:“原也只有你,是你偏要多想。”
溫庭容也不想多想,只是太怕失去她。
“告訴我,吳畏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他還在耿耿于懷。
李心歡便把吳畏背她的事照實說了,溫庭容聽罷冷哼道:“便宜他了,這是他今生今世最後一次碰你,只當全了你們兄妹情分!”
李心歡嗯了一聲道:“我不瞞你,你也不要瞞我,那些事,你都告訴我罷!”
猶豫半晌,溫庭容才道:“好。”
他承認,那些都是醜惡的事,溫庭容原本不想她知道,但更不想李心歡不信任他。
“先說姚媽媽,以前你母親懷孕的時候她就偷喝過你母親的雞湯,還往裏面添水,我便要了她去,以免再傷着你母親。她在我院裏安分了幾年,許是因為我不重口腹之欲吧。後來你長大了,喜歡往我院子裏跑,我便常給你備着吃食,偶有一次撞見她偷喝你的香薷飲,還弄哭了你,我裝作不知情,隔日在你吃的糕點裏下了藥,哪知她貪嘴,真就吃了,這才毒啞了嗓子。”
原是刁奴自作自受,李心歡在他結實的胸膛前動來動去,像一只撒嬌的小貓兒,“舅舅為何不禀了母親處理?”
“你母親心善,這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必不會重罰,頂多訓斥一頓就是,但我忍不得你掉眼淚,況且說起來也怪她自己,若是管得住嘴,誰能害得了她?所以這些年她才沒敢真的鬧起來,是她沒理兒。”
“舅舅不怕毒着我了?”
刮了刮她的鼻子,溫庭容道:“怎舍得毒你?自然派人看着了,不會傷着你。”
“那紅染呢……”紅染戳心窩子的話猶在耳邊,李心歡意識到是丫鬟騙她的時候,也恨不得掌嘴懲罰,所以,溫庭容替她報仇,她居然是有些快意的。
“她是命不好,被打發出去之後我不過推波助瀾把她賣給了一個老家夥,誰知那老東西有那種癖好,才把人玩死了,與我沒有直接幹系。”
“什麽癖好?”李心歡有點好奇。
溫庭容揚唇一笑,捏着她的下巴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這話說的暧昧,李心歡立即明白了必是床笫之間的事,便也不再追問,轉而問碧梧去向:“她好歹也跟了舅舅那麽久,是個乖巧懂事的,總不該也傷着她了。”
“誰說碧梧不在了?”
李心歡瞪大眼睛驚喜道:“她在何處?”
溫庭容懶懶得伸個腰,道:“過會兒你就曉得了。”
這麽說來,碧梧必是在侯府內!往外看了一眼,天光大亮,李心歡慌忙道:“時辰不早了!今天還要見老夫人!”
溫庭容按下她,道:“我早打了招呼,遲不了。”
李心歡安心地躺下裏,他總是事事周到。
溫庭容捏着粗糙的荷包舉到李心歡面前道:“這玩意你怎麽說?”
李心歡又縮進被子,道:“我不說!”
溫庭容連帶把被子一起抱住,道:“來,我們再試試。”
李心歡一通亂扭,畫上的女人得坐着張開腿,她才不試!
胳膊哪裏擰得過大腿,到底是李心歡服了軟,任由他鬧。
……
早上又恩愛一次,溫庭容才喚了丫鬟進來伺候他們梳洗。
李心歡穿着桃紅色牡丹攢枝缂絲褙子,淡紫色羅裙,牡丹髻上寶石金簪明亮熠熠。
溫庭容就着李心歡的衣裳,挑了件紫色直裰,頭簪金鑲玉,兩人站在一處郎才女貌,貴氣逼人,十分般配。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被鎖文了,然後改了,多餘的字數免費送大家的,麽麽噠~
看到車,是緣分。
初見房老夫人, 李心歡有些緊張, 溫庭容牽着她的手往西南邊的院子走去,一路給她無言安慰。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經丫鬟通禀過後, 溫庭容便攜着李心歡入了正堂。
正堂一水老檀木桌椅,老夫人就坐在紅木雕雲紋嵌理石羅漢床上, 旁邊一個娴靜的小姑娘端坐着,見客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丫鬟拿來一對軟錦墊,溫庭容夫妻倆給老夫人行禮奉茶, 老夫人喝了茶,帶着淡笑賞了給新婦的紅包。
捏着厚厚的紅包, 李心歡低頭細想,早知道該把溫庭容回侯府之後的事一并問了, 現在看不出老夫人對她兩個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冷淡熱絡了都不好。
二人起身坐下後,老夫人把身邊的女子介紹給他們,說是她的表外孫女。
李心歡這才打量起早有耳聞的姑娘,白白淨淨的瓜子臉, 穿着杏色廣袖褙子,雪白挑線裙,看起來很端莊溫柔,知書達理。
只是不曉得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了永寧侯府。
按下疑慮,李心歡與溫庭容一起小坐一會兒,便回了雲鶴院。
回了屋, 溫庭容才細細交代起來:“府上庶務繁多,不過這兩日你先不忙,等你回門後,我再叫外院的幾個管事和內院的管事媽媽來見你,與你細說。出了鹽礦那事之後,我把趁機把府裏清洗了一遍,現在許多都是新人,我怕魚龍混雜,以後還得你盯着點,省得有別人的探子混進來。”
內院有重大機密,若是後宅失火,溫庭容在朝堂也不穩當,但把家族交給李心歡,她很放心。
李心歡也意識得到內宅的重要性,絲毫不敢馬虎,把溫庭容的話都記近了心裏。
見過老夫人,這一天裏溫庭容也就只是帶着李心歡把侯府逛了一遍,為她一處處解說。永寧侯府占地約莫半條街,整個地走一遍,李心歡雙腿乏累,眼看着是走不回雲鶴院,要叫下人來擡,溫庭容二話不說就把她橫抱起來,一路走回正院。
李心歡生怕叫人看見,伏在他胸口前沒敢擡頭。
用晚膳之後,溫庭容帶着李心歡到院中消食,不一會兒外面進來個丫鬟說碧梧娘子來了。
李心歡還以為自己挺差了,朝溫庭容那邊看去。
溫庭容朝那丫鬟道:“讓她進來。”接着,就牽着李心歡回屋去,在次間裏面等碧梧。
碧梧進來的時候挺着個大肚子,身後也跟着一個小丫頭,見了侯爺夫人眼看就要行禮,被李心歡給攔住了。
峰雪和梅渚也很欣喜,忙着倒茶擡椅。
李心歡盯着碧梧的肚子高興道:“碧梧,你什麽時候嫁的人?”
碧梧梳着婦人髻,笑得溫婉:“跟着侯爺回府之後的年底就嫁了。”
閑聊了兩三句,李心歡不忍碧梧懷着身孕陪着她熬,便起身送她。因提前不知,所以沒備什麽禮物,便把手上的兩個镯子取下來套在她手腕子,才放人離去。
碧梧頗覺愧疚,道:“早知道夫人要嫁進來現在才來見您,都怪這個小的太鬧騰了。”
“來日方長,你趕緊回去吧。峰雪梅渚,你們兩個送她。”
以前在李家的時候,一步堂和幽篁居的人親近,連帶的兩個院子的丫鬟關系也很好,梅渚、峰雪跟碧梧都有些情分,如今故人重逢,自然歡喜,兩人左一個右一個牽着她出去了。
碧梧一走,李心歡就忍不住回頭問溫庭容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庭容告訴她,碧梧原本是他奶娘的女兒,他父母離開侯府之前奶娘早就遭遇不測。後來他們一家去南直隸之後,發現碧梧也跟着外祖家到了南直隸。
細問才知道,碧梧的父親早就沒了,祖家嫌棄她是姑娘,不肯要,外祖一家才把人帶回了南直隸老家。
在南直隸住的那段日子,施文惠總在接濟碧梧一家,那時候碧梧已經有好幾歲了,能記得事,她外祖父母去世後,溫庭容也進了李家,碧梧便央求舅舅将她賣進了李家。
就這樣,碧梧又和小主子重逢了。
這也是溫庭容這麽多年來信任碧梧的緣故。
李心歡頓時了然,正好又提及侯府往事,她便索性問全了,她未見面的公婆到底是怎麽去的,房老夫人又怎麽肯助他坐上侯位,對他到底是什麽态度。
溫庭容本也想同李心歡講個透,好讓她以後在侯府方便行事,正巧她問了,便一股腦全講了。
當年太永寧侯去世後,傳位給了溫庭容的大伯溫化宜。那時候侯府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家中兄弟争鬥得厲害,溫化宜為了保住家族榮耀,只得流連戰場,因是成親都比別人晚了許多歲,最後也戰死沙場,大兒子早夭,只留下一個多病的小兒子。
溫化宜死後,房老夫人剛硬不屈,自尊自負,下人頗有怨言,親戚之間也來往疏遠,她把持不住內宅,幾個庶出子鬥得熱火朝天,房氏的嫡二子也死于侯位争奪之中。
也就是那時候,溫庭容父親被庶出的兩個伯伯下毒殘害,侯府烏煙瘴氣,溫化明為保妻兒性命,只得背上不孝名聲,強行分家,躲去了南直隸。
李心歡插言說公爹目光長遠,知道侯府不是久留之地。
只可惜那時候庶房兄弟下的慢性毒已經很深了,所以溫化明到了南直隸到底是沒撐到兒子長大。
接着施文惠跟着去了,只留下孤苦的溫庭容。
侯府這邊,庶出的兩房以為侯位就要落到他們頭上,沒想到房氏設計讓他們相互懷疑,趁着庶子互相撕咬的空檔,舍了老臉去求了國公府的夫人,面聖替年幼的嫡孫求了侯位。
侯位這才沒有旁落到庶出一房的身上。
饒是這樣,庶出兩房也沒有放棄孜孜以求的侯位。房氏當年發現先侯爺溫容錦身體日漸虧損,竟是庶子的手筆,奈何沒有證據,只能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下,把嫡孫接到身邊親自養育。
在房氏悉心照料下,溫容錦雖然活過了十五歲,出生那時候到底是傷了根基,溫庭容回侯府之後沒多久他便去了。
在那之前,溫庭容就中了舉人,他拿着收集好的庶出兩房貪污的部分證據,與房氏用侯位做交換。
後來連中三元,溫庭容取得了房氏的信任,她信任這個孫子有能力給她的兒孫報仇,遂嫡孫過世後,依言面聖,求得聖旨。
當時皇帝也有培植溫庭容的打算,侯位便穩當地落到了他頭上,打了庶出兩房的措手不及。
現在大仇得報,房氏已經別無所求,丈夫去世多年,長子戰死,次子被毒死,嫡孫病死,唯獨剩一個嫡二媳婦留下的遺腹子,已經長到十歲,在府裏受苦受難多年,已然是不成器的性子。她現在唯一的心願,怕是只有“善終”一樣了。
溫庭容道:“這些年的鬥争磨滅了她太多感情,耗損她太多精力,仇恨一朝得報,怕是沒有力氣再應付我們,便是為着孝順的名聲,我也會厚葬她,往後府上的事你盡管撒開手去做,對老夫人那邊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李心歡心裏有了主意,點着頭應了,随即問道:“那個表姑娘呢?是要在府裏常住?”
溫庭容笑她裝模作樣這麽久才問,刮了刮她的鼻頭道:“我也是前兩個月才見過她,估計是老人家怕煩悶,教養在身邊解悶的吧。怎麽?怕她動心思?”
李心歡不置可否,轉着眼珠子道:“畢竟是沒出閣的姑娘,與你定親那事也是無風不起浪。”
“那事是我央老夫人替我擋了那些上門求親的人,省得我煩,誰知道竟是傳出這種流言才退去那些人。”
“那以後去那邊院子,你得叫上我,不許自己去!”
孤男寡女最容易生事,須得在她眼皮子底下才行。
溫庭容笑笑道:“孝順老夫人,自然得帶上你。”
夜裏二人共浴,在大水池子裏鬧了一通,出浴的時候,溫庭容把人簡單裹着,披着衣裳就把她橫抱回屋,扔到了錦被堆裏。
李心歡初經人事,還抹不開臉,依舊鑽進被子裏避羞。
溫庭容愛煞嬌妻這副模樣,愈發來勁,折騰了她好幾回放放她睡去。
因溫家族人少,第二日認親的時候,兩人也起得晚,早早地就從正院回了,整日地膩在房裏,除了用膳,都不許丫鬟進來伺候。
三朝回門的時候,李心歡就緊張了,不敢再嬉鬧,大清早喚來丫鬟給她梳洗,穿了莊重娴雅的衣裳,梳着婦人髻,淡掃蛾眉,與溫庭容一道驅車去李家。
李家這邊,朱素素夫妻起得更早,仆人們早早地準備起來,大門敞開,門子規規矩矩地立在旁邊,恭謹尊敬。
二人入了正院,李心歡娘家人都在。
行過禮,收了長輩的紅包,衆人坐在一處吃茶。沒一會兒李拂念就把姑爺叫走,幾個男人一起聊事。朱素素皺着眉把李心歡喊進內室,細細查看她的身體,果然在背上發現了紅痕。
朱素素怒摔茶杯,罵道:“畜生!明明白白與我定了君子協定卻不遵守!”若是為着難為情,就讓溫庭容白紙黑字寫上按手印了!
李心歡想替溫庭容解釋兩句,那夜若不是為着吳畏的事,舅舅應當不至于那麽粗暴。不等她說話,朱素素便把梅渚和峰雪叫了進來,查問溫庭容的“惡行”!
梅渚和峰雪很少見到朱素素發脾氣,兩人挨在一處站着,垂首等着被問。
朱素素擔心李心歡被欺負了還不知道,偏袒溫庭容,便把女兒轟了出去,關着門問兩個丫鬟:“姑爺夜裏……是怎麽對心歡的?”
二人對視一眼,梅渚道:“夫人剛嫁過去的那日,陪嫁過去的丫鬟都太累了,應正院媽媽的吩咐,就都去歇着了,第二日夜裏要去當值的時候正房都安排好人了,我們見不着夫人,就都在外伺候着,沒能進屋。”
朱素素氣得說不出話,李心歡在門外聽見,生怕母親記恨丈夫,忙闖進去叫丫鬟們先出去,她撒着嬌跟朱素素解釋,說溫庭容沒有亂來,至少對她沒有動粗——反正第二天夜裏他比第一天溫柔。
朱素素心知女兒是被溫庭容給哄騙了,偏私他,眼見着多說無益,便只能講些“婦人之道”,叫她多多提防一些,以免将來生病。
李心歡默默聽着,直到溫庭容來接她,朱素素把人單獨叫進去訓了一遍,用過午膳,兩口子才回家。
回侯府的馬車上,李心歡問溫庭容朱素素都說了什麽,是不是很讓他難堪。
溫庭容語氣平緩道:“母親沒有當着其他人的面訓斥我,就已經很好了,本來就就是我沒有遵守約定,挨訓也是理所應當的事。還有,那天夜裏怪我沖動,弄疼了你,否則你母親也不至于這麽生氣。”
那夜過後的痕跡到今天都沒消散,溫庭容清醒過後也是愧疚的。
回了永寧侯府,李心歡便再無空閑時候,當日就在議事廳把外院管事和內院的管事媽媽都認了一遍。
其中碧梧的公爹明管事,給她印象很好,是個精明又不失底線的人,也難怪溫庭容肯把碧梧嫁給他兒子,想必他教出來的兒子也不差。
花了一下午的功夫熟悉府內庶務,李心歡夜裏困得不得了,溫庭容想起朱素素訓他的話,也怕傷了李心歡的身子,便刻意節制着,只是抱着她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日子,李心歡很少出門,幾乎日日都忙在後宅庶務上,因為她發現永寧侯府就一個亂字概括了所有。
府上的下人雖然是清洗過的,但新進的下人也并非全部幹淨,李心歡又細心審了一遍,發賣了一些,留下了祖上三代身份幹淨的人;還有一些十來歲的丫鬟沒經過調.教就送到各房各院伺候人,李心歡也都讓峰雪和梅渚幫着調.教,盯了一個多月,才敢讓她們當值。
正好也是臘月時候,府裏人情往來,以及物品采買、宴客等事宜都要李心歡一一敲定,直到新年前,她都忙得團團轉,夫妻二人親密的時候也不多。
眼看着除夕要來了,李心歡便暫且把侯府的事照着目前的情況定了下來,安心備起了年夜飯。
朱芸等人早已回了南直隸,侯府的年夜飯也就只請了朱素素夫妻。
朱素素與李拂念僅有一女,年夜飯在姑爺家吃也無可厚非。
吃過年夜飯,朱素素同老夫人說了兩句話,房氏被表外孫女送回正院之後,她才同女兒躲進房裏說起貼己話。
朱素素關心最多的還是女兒的身體,從李心歡的回答來看,溫庭容近來表現尚可,她也就不耿耿于懷君子協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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