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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商場出來，孟一馨建議去吃日料，張麗紅擺擺手，表示自己有約了。

孟一馨奇道：“你萬年光棍也有人約你了？”

“當然，再怎麽說我也算獨立自主的新時代女性，怎麽可能沒人要？”

當今社會女多男少，這點跟50年前的社會不同。

根據50年前的人口普查顯示，那時候全國總人口約為13億人。男性人口約為6.9億人，占51.27%;女性人口約為6.2億，占48.73%。

但五十年後，男女結構發生變化。據最新的人口普查，目前全國6億人，鼓勵生育。10個女性中，有3個要打光棍。

于是男人成了香馍馍。好男人更是成了黃金翡翠。

更有人提出，當今社會不一樣了，為了解決女性繁衍問題，恢複男人一夫多妻制的合法性。

此觀點一出，遭到了不同階層不同職業女性的炮火攻擊。

但得到了百分之五十的男人支持。

姑娘們從這個數據得到啓示，從此都知道社會上渣男比例占一半，尋找另一半要擦亮眼。

孟一馨和張麗紅是大學同學兼好友，很多價值觀都一樣。

她們認為寧缺毋濫，不能找到真愛的，就要找個有錢的。

但當今社會的有錢人要麽是半百老人，要麽都覺得應該找二房三房乃至四房。

說到底，她們還是想找一心一意的有錢人。

所以她們兩人都有打算，實在找不到，就打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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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孟一馨問張麗紅：“這次是真愛還是真有錢？”

張麗紅神秘一笑：“你猜。”

她才不猜。

孟一馨指着正纏着y先生要抱抱的寶兒子：“你就帶着你兒子去約會？”

張麗紅把她寶兒子抱起來，說：“當然了，我和那人在喪屍寵物論壇上認識的，當然要帶上我兒子。”

孟一馨“啧啧”嘆氣，笑道：“找不到真愛，找不到有錢的，找個志趣相投的也不錯。”

······

告別張麗紅，孟一馨看看時間，下午5點過，醫院應該已經下班了。

只能明天帶y先生去體檢了。

孟一馨對提着衣服口袋的y先生說：“你餓不餓？”

y先生高貴冷豔沒理她。

才半天時間孟一馨就習慣了他的态度，說：“走，主人帶你去吃日本菜。”

盛世百貨附近就有一家日本料理店，孟一馨以前在這附近上班時經常過來吃。

這家店自從換了老板後生意就差勁起來，典型的物廉價美。

孟一馨自見過新老板後就再也沒來過了。

這次帶着y先生，去人多的地方吃飯多有不便。她的喪屍寶寶顏值太高，被別的如狼似虎的姑娘拐走了就得不償失了。

站在店門口，孟一馨對y先生約法三章。

“等會進去後，首先，你要記住，你不是寵物，你是一個人；第二，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就保持現狀不要說話；第三，如果出現了男人，你就瞪他。诶，你會瞪人嗎？”

y先生看她，眼神毫無波動。

孟一馨做了個瞪眼的表情，表演惟妙惟肖。

“怎麽樣，會不會？學一下。”

y先生扭頭進了店。

孟一馨：“……”

日式裝修風格的餐廳，店裏飄着檀香味，生意冷清，門可羅雀。

服務員熱情招呼孟一馨和y先生，孟一馨拉着y先生的手，選了個靠窗的雅座。

空調開得很足，孟一馨脫掉大衣。y先生沒有脫羽絨服，孟一馨想，他不知道冷，肯定也不知道熱。

服務員送來菜單。

孟一馨攤開制作精良的菜單，柔聲問對面的喪屍寶寶：“你想吃什麽？”

y先生端坐，沒說話。

孟一馨笑得更溫柔：“那我就随便點咯。”

y先生沒給反應。

孟一馨報上菜名：“金槍魚刺身北極貝刺身三文魚壽司兩份咖喱飯。”

等菜的時候，孟一馨托腮欣賞帥哥。

y先生煥然一新的打扮，讓他更成熟且有男人味。他極少有表情，五官似乎是僵硬的。

他發呆的時候，眉頭會不自覺微皺。

她不知道他腦袋裏在想什麽。

孟一馨唇角彎起，勾勒出愉悅癡漢的笑意，拿出手機說：“我們自拍吧。”

她坐到y先生身旁，高舉攝像頭，y先生沒看鏡頭，偏頭看着不斷靠近的她，眉頭動了動，往一旁躲了躲。

恰好孟一馨按下了快門。

照片成品裏，孟一馨标準微笑臉，y先生只有個殘影。

孟一馨是美女，瓜子臉大眼睛，鼻子高挺。化濃妝的時候，被同事調侃神似50年前的影星林芷微。

孟一馨不這麽認為，林芷微是高冷女神，她只是個妖豔賤貨。

現在的孟一馨素顏多些，年紀也過了28，很少自拍了。

但這張照片拍出來，效果不錯。

所以她沒有删，喜滋滋地保存了。

y先生仍然不動聲色與她保持距離，她對y先生嗔道：“你躲什麽啊？”

她聲音不大，可是店裏太冷清，所有人都聽得到。

y先生始終沒說話。

孟一馨仔細回憶了一下，y先生對她說的話加起來沒超過5個字。

菜端上來了，味道還是不好吃。生魚片腥味很重，孟一馨撇撇嘴沒什麽食欲，起身對y先生溫和道：“我去下衛生間。”

在衛生間外面洗手的時候，她身後出現一個男人。

男人看她的眼神滿是心疼：“一馨，我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對你很冷淡，不是真心喜歡你。”

孟一馨扯幾片衛生紙擦手：“誰說他喜歡我的，我喜歡他就夠了。”

“你寧願這麽作踐自己都不肯回來？”

“肖先生在說什麽笑話啊，你長得沒我現任好看。我可是顏控。”她冷笑，“而且你哪只眼晴看到我在作踐自己了！”

肖盛笑道：“所以你故意帶他來我這，就是為了報複我？”

孟一馨說：“這麽久沒來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這菜能難吃到什麽地步。”她沒心沒肺地笑了笑，“然後讓你看看我新男朋友。”

肖盛拉住她：“當初是我的錯，我給你認錯，你回來吧。”

孟一馨看着他的手：“回哪去？”

“回安德，回我身邊。”

她扯唇一笑，他終究看重的是她的職場能力，不是她這個人。

孟一馨收回手，把他抓過的手腕放在水下又洗了一遍，閑閑道：“肖總你這菜這麽難吃，你應該不好意思收費的吧？”

肖盛凝眉，寫下一張支票，放到她的口袋裏：“需要錢就告訴我。安德和我，随時歡迎你回來。”

肖盛說完便離開了。

孟一馨把支票拿出來，5萬塊。

她撇撇嘴，打開水龍頭，将票子放下水下。支票被浸濕，順着水柱滑下下水道。

孟一馨轉身，拐角處碰到y先生。

y先生平靜無波的眼睛有一絲別的情緒在裏面，孟一馨看不懂，只說：“走吧，回去了。”

y先生站在那沒動。

孟一馨忽然想到：“對了，剛剛我說了如果出現了男人你就瞪他，你瞪了嗎你瞪了嗎？”

y先生轉身先行離去。

·······

這天回去的路上，孟一馨感覺到了y先生脾氣更臭了。

雖然同樣是冰塊撲克臉，但是現在他的情緒，是生氣。

雖然這個高顏值喪屍寵物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寶寶，但孟一馨沒把他當一坨會動的活死人對待。

對喪屍這種物種頗有研究的張麗紅曾經曰過：“有磚家研究，喪屍可能起源于活死人。”

她問：“活死人是什麽？”

“活着的，會動的死人，沒有人類意識，而且會攻擊人類。”

孟一馨覺得很玄乎，“也就是說，喪屍是活死人的升級進化版？”

張麗紅點頭，深以為然。

孟一馨如此一想，覺得既然y先生有自己的意識，而且不笨，應該能猜出來，剛剛她讓他假扮了一次男朋友。

孟一馨揉眉頭，看來養喪屍寶寶跟養雞養貓養狗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喪屍寵物的主人，還必須要照顧喪屍寵物的情緒。

于是孟一馨追趕上y先生。

“那個，你別生氣，我剛剛就是看你臉太帥，不想浪費你的顏值，所以就……目的只是滿足我的虛榮心。”

y先生腳步停住，似乎在等她說下去。

然而孟一馨不知道接下去說什麽了。

y先生重新邁開腳步。

孟一馨覺得這只寵物的脾氣太古怪，好像其他寵物就不是這樣子的。

孟一馨發現y先生的方向感挺好，他們的來路他都記得。不用孟一馨帶路，他們很快回到了盛世百貨門口。

y先生上了天橋，孟一馨跟上去，此時夜幕降臨，繁華的市中心車水馬龍，充斥歡聲笑語。

在他下午站過的位子，孟一馨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站在這，那時他想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