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孟一馨用柔軟的幹毛巾擦了一把臉，借以躲避y先生的視線。

他平靜的目光讓她無數盾形。

哪怕他氣惱一下也好，悲傷一下也好，埋怨一下也好。

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心慌乃至平生愧疚感。

孟一馨繞過他回到卧室，大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貴重物品，電腦銀·行卡都在，那她就沒有什麽值錢東西會丢了。

她随意套上一件大衣，對y先生說：“我下樓一趟，你先在家等着我——有什麽事情，我回來再商量。”

··········

蘭姐家裏坐着兩個制服警察，一男一女，男的面相穩重，女的稍顯稚嫩，應該是新手。

蘭姐看到孟一馨下來了，對兩位警察說：“三樓的住戶來了，”轉而看向孟一馨，“一馨，你沒丢什麽東西吧？”

孟一馨走至他們面前，道：“沒有。”

蘭姐：“那就好。”

男警察看着孟一馨若有所思，女警察偷偷道：“堯哥，正執行公務呢，你注意點。”

顧堯瞥了眼這個丫頭：“小花，你筆錄做好了嗎？”

“正在做。”花期忙埋下頭。

嗯，字跡工整條理清晰，是一份合格的筆錄。

孟一馨本以為打聲招呼就可以走了，但被顧堯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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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堯：“這位女士先別走，請坐在這裏，我們想問你幾個問題。”

孟一馨很配合，依言坐在他們對面。

顧堯：“你叫什麽？”

孟一馨說出自己名字。

顧堯道：“這棟居民區都有不同程度的財産損失，為什麽你沒丢東西？”

孟一馨本想說，因為她窮。

但她知道這時候不能開玩笑，如實說：“不知道。”

“嗯，”顧堯又問，“有人聽到你昨晚尖叫過，請問是什麽原因？”

唔……原因……

孟一馨回答說：“因為昨晚我寵物闖到我房間裏，把我吓了一跳。”

一旁杏眼女警察驚道：“寵物？”

“是的，”孟一馨笑道，“我養了一只喪屍寵物。”

顧堯眉頭微不可見地挑了挑，這時他電話響起來。

他說：“失陪一下。”站起來走到一旁，接起來，“江姐。”

··········

等顧堯回來，問了孟一馨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就讓她離開了。

顧堯兩人也早就勘察完了現場，讓蘭姐等消息。也收拾東西離開。

“花期。”

“啊？”

顧堯手放在方向盤上，臉色有幾分惆悵：“局裏所有男人的噩夢要回來了。”

“？？？”

花期：“啊？”

·········

孟一馨爬樓梯。

水泥地板磚。蘭姐沒事的時候，會在早上打掃一遍。

也許是因為昨晚鬧賊，她今早忙着張羅，無暇打掃，臺階蒙塵。

她大學在秀舟念的，剛畢業那會，和張麗紅一起合租房子。

她們兩家庭都還算寬裕，雖然實習工資微薄，但靠着家裏接濟，還是住得起電梯公寓。

張麗紅自賺了人生第一桶金後就買了第一只喪屍寵物。至今沒名字，說起那只喪屍寵物，一般都直呼“寶兒子他爹”。

那時孟一馨受不了跟一只喪屍同居，再加上工作已穩定，便搬出去了。

那時打死她都不會想到，她現在竟然也跟一只喪屍同居了。

雖然跟與阿貓阿狗阿兔阿龜同居沒什麽本質區別。

孟一馨腳步頓住，忽然想起他可能被抛棄過……

她一擡頭，看到了y先生。

孟一馨：“你站在這幹嘛？”

y先生：“出來吹風，門鎖了。”

孟一馨：“……哦。”

她掏出鑰匙開了門，進門換鞋的時候發現他還站在外面。

她說：“進來吧，你愣着幹什麽？”

他說：“我不進去了，反正你馬上就出來了。”

孟一馨垂下眼睑：“明天還要帶你去打消失食針——我今天不出門了。”

陸醫生說三天要打一次，明天剛好是第三天。

她向裏屋走去：“進來不要忘記鎖門哈。”

··········

孟一馨記錄下養一只能幹的喪屍寵物的好處。

能夠當阿狗防盜用，也是一種本事。

昨晚他雖吓到了她，但也成功避免她財産損失。功過相扺。

但還不夠……

身為一只昂貴的新型寵物，不當保姆用簡直是暴殄天物！

中午的時候她教y先生做飯。

“以後我工作的時候，中午不回來吃飯。下午下班肯定比較晚，你要提前把飯做好等我回來吃知不知道？”

y先生說：“你沒工作。”

孟一馨擺擺手：“你主人我這麽有本事你還怕我找不到工作？”

y先生挑眉，似乎表示懷疑。

孟一馨洗了個西紅柿，咬了一口。y先生移開眼。

客廳裏的電話響起來，孟一馨放下西紅柿在y先生的胸口蹭蹭擦了手，小跑出去接電話。

y先生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兩個淡紅色印子，将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她的手，好小一只……

他想起在公交車上，她低頭給他身上的傷口系圍巾。

雖然被她抓過的地方依舊灼痛，但仿佛混沌之中打開一道口子，讓迷霧得以消散。

孟一馨接完電話回來，在廚房門口看到摸自己胸一臉陶醉的y先生。

她微愣。

這幅模樣的y先生，難不成是發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