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2.13丨城

孟一馨正欲挂斷電話，張麗紅連忙叫住她：“你先別忙,我有生財之道找你。”

“什麽生財之道？坑蒙拐騙我可不幹啊。”

拖鞋踏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傳來,張麗紅的聲音絮絮叨叨：“我給你說,我這個方法真的來錢最快捷最方便……”

孟一馨卻聽不進去她說了什麽,眼睛直直地望着從拐角處走出的人。

那流暢的小臂線條與八塊腹肌,頭發還滴着水,落在暗色的皮膚上，漸漸幹涸。

算算日子,她有許久沒有見過他果體了，雖然只有半個。

y先生□□裹着浴巾。

但她也甚是想念。

他随意撥弄頭發，問她：“吹風機在哪？”

孟一馨暗自吞了口唾沫。這年頭一只寵物都能如此美貌勾魂，這不是勾引她人.獸雜.交嗎？

她昨晚才給他說了個媒，她身為他娘家人,總要保他貞潔。

孟一馨對張麗紅道：“我等會打給你！”

··········

挂掉電話,孟一馨把y先生推進衛生間，從盥洗池下的櫃子裏取出吹風機，卻背在背後不急着給他。

y先生挑眉，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孟一馨道：“你給我說說,你怎麽評價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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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不解：“我臉怎麽了？”

孟一馨：“看來你沒有作為帥哥的自覺。我告訴你,以後你不許在任何異性前袒胸露乳，除了……除了你老婆以外。”

“我老婆？”

“嗯。”孟一馨想了想，補充道，“就是可以和你生娃的女……母喪屍。”

y先生笑了：“所以我現在做法有什麽不對？”

孟一馨好笑道：“确實。我算你半個娘，在我面前露露也可以。”就當給他給她的福利吧。

···········

張麗紅給孟一馨推薦的生財之道，是搞直播。

張麗紅在網站搞直播，來展現她和她家寶兒子歡樂日常。

因為養喪屍寵物的一般都是土豪，那麽會看張麗紅直播的一般也是喪屍寵物愛好者，所以也都是土豪。

土豪出錢都很大方。

這是重點。

據張麗紅交代：“我一般每周直播兩次，要麽和寶兒子互動，要麽傳授飼養經驗。一次一個小時，能賺到5千左右。”

孟一馨心動了，但——

“我什麽都不會啊。”

飼養經驗？她差點把y先生養死。

至于互動……

她怕他犯蠢丢她臉。

“你是不是傻？現在直播有幾個是靠才藝賣的，都是賣臉。你和你家y先生長得都不醜。刷臉就好了。”張麗紅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孟一馨應承道：“好好，我知道了。”

張麗紅說：“這樣吧，後天晚上我有一場直播，到時候你過來。你暗中學習一下。我相信你要做的話，能做得比我更好。”

“帶y先生嗎？”

“帶上吧，”張麗紅蕩漾起來，“好久沒見過他了，我都忘了他長啥樣了。”

············

星期一的時候，孟一馨接到一個面試電話，是她先前投過簡歷的一家公司。

家和物業公司，家和房地産開發中應運而來，已經有二十餘年的歷史。

面試時間在下午。

她這次應聘的職業是hr。

孟一馨不抱有什麽希望去參加了這場面試。就像陸慕說的，年末工作本來就不好找。再加上她實際上對人力資源管理一竅不通。

她年近30了，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別人沒有理由聘用一個不年輕的新手。

這場面試下來一切還算順利。面試官也沒有問她太多刁鑽的問題。

一個坐最中央的女人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孟小姐如果進了我們公司，意味着從頭再來。你有吃苦的打算嗎？”

孟一馨堅定道：“我有。”

女人說：“好了，孟小姐回去等通知吧。”

···········

孟一馨這次出來沒有帶y先生，臨出門前，她讓他把家裏打掃幹淨。

她與那個富婆約定的時間快到了，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打算趕過去。

她手放到車門上，另一雙手也伸過來。

她擡頭，是面試時坐中央的女人。兩人攔了同一輛車。

女人也認出來孟一馨，“孟小姐你去哪啊？”

孟一馨：“去臺琴路。”

女人說：“正好，我也要去那邊。我們同行吧。”

“好。”孟一馨點頭。她沒什麽意見。

············

路上孟一馨與這女人都沒什麽話，兩人都兀自低頭玩手機。

孟一馨與二十年何夕聯系。

【你到哪了？】

二十年何夕：【在路上。】

孟一馨：【你穿的什麽顏色的衣服？】

二十年何夕：【黑色。你呢？】

孟一馨：棕……

她擡眼，瞥了眼坐駕駛座後面，低頭看手機屏幕的女人。

黑色無領斜紋大衣，面料制作上看，市場價超過5位數。

可以，這很富婆。

富婆察覺到她目光，疑惑着向孟一馨望過來：“孟小姐有什麽事嗎？”

孟一馨綻放出看穿一切的熱情笑容。

············

二十年何夕，真名叫何悠悠，年紀與孟一馨一樣。一級人力資源師，就職于家和物業。

現在是下午6點。這兩個女人坐在咖啡廳裏，一人點了一杯拿鐵。

何悠悠斟酌片刻才道：“沒想到我和孟小姐這麽有緣。”

孟一馨攪着咖啡，“來說正事吧。你家寵物長什麽樣？讓我見識見識呗。”

何悠悠笑道：“不急。”

她把孟一馨的經濟情況旁敲側擊了遍，孟一馨插科打诨繞了一圈都沒回答到點子上。但中心思想是：她不缺錢。

何悠悠問起她去應聘的動機。

孟一馨笑道：“難道我只能缺錢才去找工作嗎？”

何悠悠：“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一馨垂眸，輕啄了一口咖啡。睜着眼說瞎話是她拿手本事，并且還能讓對方拿捏不準真假。

何悠悠終于把手機翻出來，解了鎖後一邊滑動屏幕一般解釋：“我就養了這麽一只寵物。如果真讓她嫁出去了，我不忍心看她過苦日子。所以剛剛才想問問孟小姐的經濟情況。”

孟一馨應付道：“我理解何小姐的心情。”

何悠悠手指停止滑動，看着孟一馨道：“孟小姐你也給我看看你家寵物的照片吧。”

孟一馨大方道：“沒問題。”

何悠悠提議：“那等會我們同時交換手機。”

孟一馨再次道：“沒問題。”

············

其實是有問題的。

孟一馨翻完相冊，才發現裏面沒有y先生的真人照。

她翻了翻又翻，有了新發現。

只有一張照片裏有y先生的影子。

買回y先生那天，她帶着y先生去會前男友。心血來潮要與他自拍，閃光燈亮起來的剎那，他躲開了。

照片裏的她标準微笑臉，素顏，看起來效果不錯，不醜。

y先生只有個殘影。

可是不是她孟一馨孟婆賣瓜，這個殘影也好看。

孟一馨翻照片的時候，對面何悠悠又發話了：“你說，要是他兩以後性格不合怎麽辦啊？”

孟一馨正經回答道：“現在離婚率那麽高，大不了離了呗。”

何悠悠托腮，一臉愁容：“可是離婚對我家寶貝傷害很大。”

“……”

孟一馨想到一個好辦法，說：“我們可以先讓他們同居一段時間，我們兩暗中觀察，和則合不和則分。何小姐你看怎麽樣。”

“可以這麽辦。”何悠悠點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诶，你照片找到了嗎？”

孟一馨抿抿唇，幹脆就讓殘影y先生出馬。

兩只手機在幹淨整潔的餐桌之上互換。

孟一馨盯着手機屏幕的美人，覺得有幾分面熟。

何悠悠看到孟一馨被驚豔到的神色，才滿意道：“怎麽樣，我家寶貝是不是很好看？”

孟一馨：“好看。不錯。”

何悠悠這才低頭看孟一馨手機，臉色一僵：“這是什麽鬼？”

孟一馨：敢罵我是鬼？？？

孟一馨解釋了一下：“我手機裏沒有我家y先生的照片，孟小姐如果想看，我晚上回去拍了發給你。”

何悠悠大失所望：“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什麽高顏值，都是騙鬼的吧？”

孟一馨：“何小姐，有話好好說。我們今晚也不過是出來見個面，本來也沒扯到後面什麽結婚那麽遠。我看這事就這麽黃了算了。”

何悠悠臉色不好看，站起來：“你這麽跟我說話，不怕工作黃了？”

“黃就黃了。”孟一馨淡定道。

何悠悠重新落座，孟一馨電話響起來。她掃了眼屏幕，“喏，你電話。”

孟一馨一看，是蘭姐。

她對何悠悠道：“我出去一下。”

············

咖啡館的天臺外，夜風習習，孟一馨剛走出來，打了個冷顫。

電話還在響。

“蘭姐，什麽事啊。”

“是我。”

孟一馨一愣：“怎麽是你？”

“你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