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2.13丨城

孟一馨說：“唐代季跟你說什麽了？”

y先生不語,推開窗戶。

蘭姐家的房子本來是沒有防盜欄的，但是經過上周的小偷案件，蘭姐亡羊補牢,給每層用戶安裝了防盜欄。

透過不鏽鋼欄杆看向外面的夜色,三三兩兩燈光朦胧。y先生說：“剛剛我想從這裏跳下去。”

孟一馨吃驚：“你瘋啦？”

“那個人說，你以後會嫁人,會生子。你遲早會抛棄我。”

孟一馨失語。沒想到唐代季對他說的是這個。

y先生大掌覆上欄杆,“所以我想，與其被抛棄，不如我自己走。孟一馨，沒有我你能過得好好的,沒有你我也能過得很好。”

“那你幹嘛要跳下去？”

“我跳下去又死不了。”他嘲諷地笑。

只是想擺脫這個牢籠而已。

可是是什麽困住他,他自己都不知道。

··········

孟一馨突然想到一個詞,來形容y先生異常合适。

“氣節”。

這麽一個形容英雄的詞語，形容y先生，她竟然覺得毫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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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不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

他終究跟阿貓阿狗阿兔阿龜不一樣。

··········

孟一馨輕輕從背後抱住他：“別鬧脾氣了。”

y先生背脊一僵：“誰說我鬧脾氣了？”

孟一馨聲音更溫柔：“你就是在鬧脾氣。那些話又不是從我嘴巴裏說出來的,你幹嘛相信？”

y先生：“……”

孟一馨：“快把窗戶關上,冷死了。”

他将窗戶合上。

他身上很暖,孟一馨不舍得放手。

她也曾期盼過,在外奮鬥一整天，家裏會有人等她。

晚上回家吃了，會有人打電話問候。

現在……

大概是實現了吧。

“y先生。”

他沒哼聲，但她知道他在聽。

“找個時間，我們搬家吧。”

··········

孟一馨洗完澡，回卧室睡覺的時候，忽然看到桌子上擺着的東西。

她眼睛瞬間直了。

卧槽，這些東西他怎麽找出來的！！！

她将桌子上的東西護在身底，小心翼翼地收攏。

難不成這貨死命打電話讓她回來，是為了這堆小黃片？？？

y先生視線從雜志上轉移過來：“我都看過了。”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必要藏着掩着了。

孟一馨将小黃片往桌上一攤：“你怎麽翻出來的？”

他很淡定：“你不是讓我收拾屋子嗎？從沙發底下找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不知道。”y先生誠實地說。

孟一馨松了口氣。

y先生：“但我都看過了。”

孟一馨：“……”

看過就看過吧，她不是在給他張羅女朋友嗎？就當性啓蒙。

想到這，孟一馨也釋然了，進了卧室把壓箱底的存貨都翻出來，攤到y先生面前。

“這邊，是有劇情的，鏡頭要唯美一點；這邊，是沒劇情的，純啪啪啪。這邊是島國的；這邊是國産的。你在家沒事的時候，可以觀摩學習。”

y先生複雜的目光放在那些桃色畫面上頓了三秒，複又擡起頭，莞爾：“好。”

···········

第二日十點過的時候，蘭姐打來電話，讓孟一馨下樓拿快遞。

孟一馨很久沒有網購過了，一聽到快遞，還以為是誰要給她驚喜。

結果是大愛醫院寄回的《喪屍寵物體檢合格證》。

蘭姐看着孟一馨，欲言又止。

孟一馨反而先說話了：“蘭姐，我有件事想給你說。”

蘭姐：“你說。”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想來想去，是我家y先生不對。今後也不能避免給你們帶來困擾，所以我想，我幹脆搬出去好了。”

蘭姐怔住：“但合同上……”

孟一馨說：“押金不退是吧？沒問題。”

“一馨，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孟一馨想了想，找房子總不是那麽容易的，于是說，“蘭姐，我春節後再搬走。”

蘭姐點頭表示明白。

···········

從樓底回到家，孟一馨打開y先生的小本本。

y先生的名字，身高三圍等檢查項目皆在附錄裏寫上去了。

“經檢查，體檢合格，特發此證。有效期：2067年12月18日至2068年12月18日。”

孟一馨念出來，故意讓y先生聽見。

y先生冷笑了聲。

孟一馨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以後你也是合法喪屍了。”

“你太吵了。”y先生默默拿起遙控器，把音量開大。

電視裏傳出不可描述的聲音。

y先生面無表情，雙眼透出認真的光芒，似乎真在努力學習。

孟一馨一臉鎮定，坐在他身邊，拆開一包薯片，津津有味地邊吃邊看。

這些碟片她都看過了，所以一邊看一邊給y先生劇透。

“這男的短小。”

“這女的叫聲不好聽。”

“這張不好看，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