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02.13丨城

半夜十一點過,秀舟城東公安分局,審訊室。

孟一馨精神狀态不佳，脾氣差到極點。

就在一個多小時以前,她跟她家喪屍寶寶正天雷勾動地火的時候,警察來啦。

大概是找蘭姐找了鑰匙，他們輕松進了大門，直接敲卧室門。

一聽到警察兩個字,孟一馨啥情.欲都吓沒了，生怕他們沖進來也不知道哪來的勁把y先生推開。

即使看不到他表情都知道他十分不悅，回來抱着她的脖子又啃起來。

孟一馨一邊應付外面的話,一邊摸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光找到衣服在并在五秒之內穿好。

沒辦法,都是因為賴床練出來的穿衣速度。

她穿衣服的樣子可用矯健形容,赤.裸的軀體一閃就不見了。y先生眸色正濃,怨氣沖天：“外面是誰？”

“你先穿上衣服,”孟一馨把他衣服扔給他,“是抓壞人的人。”

她沒犯過法，最初的震驚之後，也冷靜下來。

她猜想也許附近出了什麽案件,警察私闖民宅,也許是向她征求一些線索。

等y先生穿好衣服，孟一馨終于去開了門。

外面站了幾個男警察，其中一個兇巴巴地問：“怎麽現在才開門。”

孟一馨讪笑：“穿衣服。”

警察們魚貫而入，指着y先生說：“他是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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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馨再笑：“寵物。”

兇巴巴警察看她的目光變得怪異且嘲諷，揮手道：“把她帶回去。”

孟一馨：“？！？！”

y先生站起來：“你們幹什麽？！”

在場的人都被吓一跳。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卻有徹骨寒意。此時他渾身散發着煞氣，上一刻還是欲求不滿的寶寶，這會已經黑化了。

孟一馨心底一驚，怕他襲警，連忙安撫他：“好了好了，你在家乖乖呆着。我很快就回來。”

y先生執拗道：“你不能走。”

孟一馨繼續安撫：“聽話啊。安心安心。”

她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他眉頭一揚，才放她離去。

··········

在家門口碰到蘭姐和唐代季，還有一些其他鄰居。

大半晚上不睡覺在她家門口湊什麽熱鬧？

蘭姐看着孟一馨上了警車，痛心疾首：“哎喲，沒想到她還真幹了這種事。”

唐代季目光複雜，只說：“媽，回去吧。”

蘭姐一臉慶幸：“還好你沒跟她發生啥關系，還好沒真娶她進門。”

唐代季說：“說不定只是誤會。”

鄰居群裏叽叽喳喳的，看到房東走了，互相說了幾句話後，也散了。

··········

審訊室。

負責審訊孟一馨的人終于出現，是顧堯。

顧堯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在孟一馨面前拉開椅子坐下，“孟女士。沒想到是你。”

孟一馨一邊玩指甲一邊回憶，硬是沒想起自己犯啥法了。

她沒接顧堯話。

顧堯做起自我介紹：“我叫顧堯，之前見過一次。”

“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顧堯打開筆錄本，“我們接到有人報案，說有人在進行色.情直播，還人肉到你的住址……沒想到是你。”

孟一馨：“我……我是直播了，可是內容哪色.情了？”

顧堯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圖片，給孟一馨看。

是直播時y先生吻她的截圖。

孟一馨氣笑了：“這就算色.情？在網上寫小說也只是脖子以下的不能寫呢！”她就是怕落人把柄，連衣服都穿得很保守。

顧堯深以為然：“據說後來有撲倒鏡頭，但你們在小區停電了。停電了也算救了你。”

孟一馨沒話說了。

“我覺得這次的事他們有些小題大做。”顧堯合上筆帽。

孟一馨看着他樣子，知道他接下來有話要說。

“但是我以個人身份提醒你，在性生活對象選擇上，要慎重。”

孟一馨臉色一白：“什麽意思？”

“聽同事說，你和你家喪屍寵物性.交。雖然現在是文明開放的社會，包羅萬象。但是你想，臉同性戀這麽多年了依舊有人惡心反對。要是你跟寵物在一起，你周圍人會怎麽看你。”

孟一馨心髒随着他的話語愈墜愈下。

她現在才明白，在卧室裏那些警察為什麽會露出鄙視嘲諷的表情。

就像她經常想的那樣，y先生是個寵物，跟阿貓阿狗阿兔阿龜沒什麽區別。

哪怕是她，平日裏看到女子和狗交.合的新聞，也會腹诽那女人重口味。

就算y先生再與人接近，他還是喪屍，終究不是人。

···········

看着對面女人慘無血色的臉，顧堯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

他壓低聲音道：“我已經跟同事打好招呼了，讓他們不要把這事到處亂說。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孟一馨神志被拉回來，輕聲說：“謝謝。”

她明白了，顧堯是故意過來審她的。可是……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我做的都是小事，”顧堯說，“我們曾有一面之緣，再次見面就是緣分。”

··········

外面來了一個身姿削瘦的警服女人，留着齊耳短發，一雙丹鳳眼看起來聰慧又威嚴。

她敲了敲審訊室的門。

顧堯下意識站起來：“江姐。”

江姐淡淡瞥了眼孟一馨，知道他在工作，道：“等會來找我一趟。”

顧堯道：“好的。”

沒想到大老爺們警察會對一個女警懼怕三分。

顧堯看出孟一馨想法，無奈道：“江姐很厲害，一般重大案子都是她在辦。平時不茍言笑，我敬畏也正常。”

送走孟一馨，顧堯在休息室找到江思捷。

江思捷揉着太陽穴：“把你偶像送走了？”

顧堯笑道：“剛走。”

江思捷：“沒多跟她處處？”

顧堯：“偶像始終是偶像，可遠觀不可亵玩。”

實習小警察花期知道他追星後反應比江思捷大多了。

小姑娘藏不住話，恨不得昭告天下。

不過自作孽不可活，最終被江思捷狠狠教訓，重新教做人。

花期私下裏跟顧堯哭：“太可怕了，總算知道為什麽你們全都怕她了。”

“江姐雖然人很嚴格，但你跟着她能學好多東西。”顧堯實話實說。

花期胸無大志，抱住他大腿說：“我不我不，我就跟着你抓抓小偷就好了。”

一想到花期顧堯嘴角便止不住笑意，回過神江姐還在面前，連忙斂去笑容，正襟危坐。

江思捷揉完太陽穴，緩緩道：“不知道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們都在幹什麽？那麽厚的卷宗，是想讓我折壽嗎？”

顧堯知道江思捷說這句話不是想知道原因或借口，是想尋解決方法。

靈光一閃，他說：“明天局裏好像有個實習警察要來，到時候讓他跟着你，幫你整理卷宗。”

江思捷應了聲：“叫什麽？”

“好像叫穆超。”

··········

雖是半夜時分，孟一馨打到車并不困難。

司機看她獨身一人，也沒多問，只是問她去哪。

孟一馨剛想開口報家住址，可是現在回去怎麽面對y先生？

她說：“先到處轉轉吧。”

孟一馨心起起伏伏，與外面的夜色一樣，茫然沒有一點頭緒。

出租車的打價越來越高，司機終于好奇起來：“美女，你到底有沒有地方去啊？沒有地方去的話跟爺去樂樂呗。”

孟一馨哂笑。這司機有賊心沒賊膽，能說出這句話就已經鼓起莫大勇氣了。

她報出蘭姐家住址。

車子安全抵達目的地。

此時電來了，蘭姐的家裏還亮着。

司機點清了錢，不死心問道：“美女，你真不想邀請我上去坐坐。”

孟一馨想起家中的y先生。

還等着她的y先生。

心裏忽然動了一個念頭。

但随即搖搖頭，這人品相和y先生差太多了。

她下車，看到了從樓梯陰影裏走出的y先生。

·········

他小步跑來，将孟一馨攬進懷裏：“終于回來了。”

司機見這場景，吐了口唾沫：“我日，原來有相好了！”

y先生臉色驟寒，眼刀子向司機飛過去。

司機感受到了殺氣，一踩油門溜走了。

孟一馨輕輕叫他：“y先生……”

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樓道裏走，“先回去再說。”

·········

蘭姐家窗簾掀開一角，一雙眼睛好奇觀望：“我就說，這兩早就不對勁了。”

她雙眼閃動着莫名興奮的光，看着手機上的一張最新照片。

昏暗的環境裏，兩個相擁的影子。

可能孟一馨自己都沒察覺到，他抱她的時候，她微微擡起雙臂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