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02.13丨城

動車自西向東行駛。

孟一馨帶着墨鏡，坐在行李箱上，抓着y先生手背，靠着睡覺。

昨晚太疲勞了,還沒有戴套。

她要好好冷靜一下。

并且研究一下,句號逗號的産出問題。

y先生幫她順頭發,如安撫嗜睡的貓；如鷹的眼睛在列車兩頭來回巡視。孟一馨也給他配置了墨鏡,他挂在領口,沒有戴。

他懷疑他們被人跟蹤了。

尊海邊的那個醉鬼，是跟蹤者殺的。

那幾個中專生,不過是替死鬼。

倘若許以豐厚的報酬,那群學生未成年，頂多勞教幾年就放出來了,家長未必不會同意。

動車裏乘客有的麻木不仁,有的無神懶散,有的興高采烈。y先生沒在這其中找到可疑者。

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

到秀舟是晚上十點，招攬到出租車，孟一馨正想上車,看到路旁的便利店。

“師傅麻煩等一下,”她拍着y先生胸口,“你也等一下。”

她大步流星地去了副食店，然後提了一個塑料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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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什麽了？”坐上車，y先生問。

孟一馨說：“家裏什麽都沒有，所以買了些吃的……和用的。”

她蜜汁一笑。

某人一頭霧水。

··········

到家後，孟一馨癱坐在沙發上，長呼一口氣：“終于回來了——”

y先生不見疲色，低頭在玄關換鞋。

孟一馨休息夠了，起身去翻塑料袋，掏出一個小盒子來。

“這個，可是好東西。”再次蜜汁奸笑。

y先生瞥了眼，不感興趣。他繞開她，在屋子裏轉悠。

孟一馨：“……”

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

“喂！”

女朋友不開心了，要求抱抱。

孟一馨熱情主動，散了頭發，趴在他背上。

y先生背一僵。

孟一馨雙手去蹭他胸前兩點，反正撩漢不要錢，蹭蹭蹭。

他按住她的手：“今天不累？”

她不答話，聲音更軟：“你抱我。”

他轉過身來，孟一馨踩上沙發，吻了上去。

y先生驚愕，沒想到她來這招，她舌頭輕而易舉地滑了進來，并緊緊纏住他不放。

y先生蹙眉，緊緊掐了下孟一馨的腰，痛得孟一馨直吸氣跺腳。

“你！你是和尚嗎！”

還沒見過開了葷後有肉不吃的男人！

“你力氣大了不起啊。肯定都青了。”她想撩起衣服查看，被y先生按住手。

她正在氣頭上，看到他的手又想罵人，卻對上他幽深的眼。

她沉浸在這目光裏，頓時失語。

y先生湊近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轟！！！”

孟一馨腦袋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

孟一馨坐立不安，焦慮萬分。

她開門出去，下一樓去砸蘭姐家的門。

蘭姐早已睡下了，被她這麽砸起來，心頭也窩火：“孟一馨你幹什麽呢！”

“蘭姐。我一向是敬重你的，但是這三天趁我不在，你幹了什麽！”

蘭姐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什麽我幹了什麽？”

孟一馨提着她睡衣領口：“我家裏現在裝滿了針孔攝像頭，你是這房子的房東，我在沒在家裏你會不知道？這棟樓有什麽陌生人出入你會不知道？！”

孟一馨的砸門聲早驚動了住戶，最先趕下來的是唐代季。

唐代季見孟一馨提着他媽的衣服，當即怒了，上前推開她将母親護在身後。

“孟一馨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我幹什麽了？我自己的事礙着你們哪了？現在我家裏的攝像頭都還好好地擺着，這事跟你脫不了幹系。”

唐代季聽到攝像頭幾個字，愣了下，回頭看向蘭姐：“媽，怎麽回事？”

蘭姐低頭揉着胸口，思索了會，說：“昨天下午，來了一夥人，說孟一馨訂了一批攝像頭，還留下了房門鑰匙，要進屋安裝。我一看他們連你那的鑰匙都有了。就沒說什麽。”

“媽！”唐代季叫了聲，“這麽重大的事，你怎麽都不找她求證一下。”

蘭姐委屈道：“誰會以為是惡作劇嘛。”

惡作劇？

孟一馨冷笑：“我看蘭姐你是知道的明明白白吧。我沒事在自己家裏裝什麽攝像頭？您老閱人無數，那些人是不是正經人你還看不出來？你故意放他們進去，也故意不打算告訴我吧。”

“孟一馨！”唐代季冷着臉道，“你不要惡意揣測別人。”

孟一馨好像聽到什麽笑話：“惡意揣測……唐代季，我是看有其子必有其母。”

“你！”唐代季揚起手掌。

孟一馨睜着眼。

唐代季的巴掌沒有打下來，被一只手穩穩握住。

“呵，”y先生嗤笑，“打女人？”

唐代季向從他手裏奪回自己手腕，卻紋絲不動。

樓道燈光熄滅，又被人擊掌拍亮。

圍觀的住戶越來越多，基本不說話，只是指指點點。

孟一馨疲憊極了，靠在y先生懷裏，說：“放開他吧。”

唐代季重得自由，憤憤然：”孟一馨，你別執迷不悟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孟一馨從包裏拿出手機，“蘭姐，我明晚就搬走，押金什麽的我都不要了——你留着養老吧。”

··········

孟一馨給張麗紅打去電話，開門見山：“我要投奔你。”

“什麽？”正在敷面膜的張麗紅面膜都吓掉了。

“我要投奔你。現在，馬上。”

“啊，這個……我這有點亂。”

“無所謂。我暫住幾天，找到房子就搬走。”

憑她對張麗紅的了解，房子亂只是借口，她不拆穿，繼續勸說。

“我只住一周，付你半月房租。”

張麗紅立刻說：“我們兩這關系，你說這些。你今天過來吧。大概幾點到？”

“我先收拾收拾東西，”孟一馨忽然想起來，“我車不敢開，你開車來接接我吧。”

孟一馨很少向別人提要求，張麗紅終于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點頭道：“好。”

··········

y先生把攝像頭都清理了，扔在茶幾上，“一共七個，整個屋子無死角。”

孟一馨還在忙收拾東西，臉色蒼白。

y先生替她收拾化妝品，語重心長道：“今晚你太沖動了。”

“？”孟一馨擡起頭。

察覺到她的不解，y先生緩緩道：“偷窺者必定在暗處窺視你的一舉一動。如果你能沉住氣，我們慢慢想辦法，說不定可以把幕後黑手抓出來。但你今晚意氣用事，打草驚蛇，我們恐怕很難抓到了。”

孟一馨吸口氣，不可置信：“難道你能忍受在別人的偷窺下如常吃飯喝水洗澡做.愛？”

這個問題……

y先生扪心自問，前三個能忍，最後一個絕對不能忍。

他說：“我們可以不做。”

孟一馨無語。

可是她想啊！

“有一句話說得好，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程度的考驗都忍受不了，以後還怎麽做大事？”

“……”

孟一馨：“你是不是發病了？我沒事忍這個幹嘛？我又不當特.工間.諜！”

y先生笑笑：“我就是說着玩玩。你不必當真。”

··········

張麗紅開車趕來，在樓下鳴笛。

孟一馨收拾了貴重物品和生活必需品，領着y先生下了樓。

孟一馨坐上副駕駛，把y先生趕到後面去。

“怎麽了？忽然搬家。”張麗紅問。

“這個地方，是個人都住不下去。”孟一馨将事情簡化跟她說了一遍。

“這麽奇葩？！”張麗紅驚奇，“我的三觀啊。”

孟一馨揉着太陽穴：“我怕我命會丢這。”

“那你覺得先是竊聽器，又是針孔攝像頭，是誰幹的？”

孟一馨說：“我懷疑是顧念念……我聯系過她，但她一直都沒給我回複。”

“顧念念？顧念念都退出娛樂圈啦。”張麗紅驚訝道，“就是前兩天的事，安德的官微都發申明了。”

“……哦。”孟一馨系好安全帶，“找到金主了呗。開車吧。”

張麗紅踩下油門，說：“我那地方也不大啊。你們今晚可以跟我睡一個，要麽你兩都睡沙發。”

“嗯。”孟一馨朝後面看了一眼，y先生在凝眉思考，似乎沒注意她們在說什麽。

·········

到了張麗紅家，進門開燈後，張麗紅說：“今天太晚了，就不泡茶招待你們了。那邊是衛生間，你們洗漱睡吧。”

“嗯嗯。”孟一馨應道。

張麗紅：“對了，你們今晚誰跟我睡？”

孟一馨：“……？？？”這個問題還用問？？？

張麗紅撲向y先生：“要不一馨，你把他借我睡一晚呗。我超想抱着這麽帥的喪屍寶寶睡覺的。”

“沒門沒門！”孟一馨扯回y先生，“他現在是我男人，你別打主意了。”

“男，男人？”

“嗯。”孟一馨挑起y先生下巴，“笑個。”

y先生露齒一笑。

張麗紅說：“你怎麽馴服的？”

孟一馨蜜汁微笑：“靠我個人魅力。”

“啧啧，又自戀了，”張麗紅甩手，“我先去睡了。一馨你要跟我睡的話，直接進來。”

孟一馨比劃出“ok”的手勢。

她問y先生：“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

洗去身上的風塵味，孟一馨在沙發上等y先生。

陽臺上的那只喪屍安安靜靜，沒有任何聲音。

不過孟一馨也沒有心情去窺探了。

y先生洗完澡出來，看到孟一馨，微微驚訝：“我還以為你不會等我。”

“你是我男朋友嘛，哪會不等你，”孟一馨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東西，“本來今晚想給你展示這東西的，但被這些破事一鬧，都沒心情了。”

她聲音低落，他也知道她不高興，在她身邊坐下，将她攬在臂彎裏，“什麽東西？”

孟一馨将包裝拆開，扯出一個薄薄的東西：“這個東西啊，叫避孕套。”

y先生拿在手裏觀賞。

孟一馨壓低聲音，用氣音道：“這是做.愛神器，用這個感覺更爽，而且還不會懷寶寶，”她笑了，“你想不想試試？”

他的興趣被勾上來了，啞聲道：“你當真？”

“嗯嗯。”

他瞟了眼張麗紅的卧室：“你朋友還在呢。”

孟一馨坐在他腿上：“我們小點聲就是了。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他不說話，就是默許了。

孟一馨趴下他褲子，幫他套.弄，漸漸他目光亂了，顯然不滿足，還想要更多。

“別急嘛。”她低頭含住他，感受着他漸漸變得更硬更駭人。

她将套子替他裝上。

“感覺怎麽樣？”她輕輕道，魅惑迷離。

他翻身将她壓在身下。她輕推他，欲拒還迎：“別急別急，還有用法沒告訴你。”

她慢條斯理地起身，去了衛生間漱口，然後就去張麗紅卧室睡覺了。

“難道你能忍受在別人的偷窺下如常吃飯喝水洗澡做.愛？”

“我們可以不做。”

呵呵，是他說的，不做就不做。

··········

張麗紅本來以為她會在外面過夜的，沒想到她會進來。

她目光從手機屏幕上轉過來：“我剛剛聽到他在叫。”

孟一馨：“哦。”

張麗紅：“你真的喜歡他？”

孟一馨：“嗯。”

張麗紅：“好吧，雖然前途憂傷，我祝你幸福。”

孟一馨縮進被子裏，張麗紅開了電熱毯，被窩裏很暖。

她說：“謝謝。明天我要上班，先睡了。”

“上班？找到工作啦？”

“嗯。找到了。”

··········

秀舟郊區的別墅。

一個西裝男人已經在外面等了三個小時，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去敲門。

開門是個美女小姐。

“喲，你休假回來啦？”

“是的。”

“小老板還在和美國那邊開視頻會議？”

“沒有，”美女小姐說，“這合同小老板今天不會簽的。您改日再來吧。”

“诶？我都等了這麽久了，為什麽呢？”

“為什麽？”美女輕笑，“他在為他的小野馬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