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02.13丨

孟一馨将他們兩特意挑選的禮物送給家人, 給媽媽的護膚品，爸爸的煙葉, 弟弟的模型。

孟一易一看到模型外殼就狂喜地奔上樓回屋了。

孟一馨認為, 事情最多晚飯時間就會暴露, 所以要讓Y先生在晚飯前在父母面前狂刷好感度。

Y先生說：“此事急不得。操之過急就顯得圖謀不軌。”

孟一馨：“……那你晚上打算怎麽辦。”

Y先生想了想, 說：“随機應變吧。”

···········

晚飯時間說來就來。

孟媽做了拿手好菜，地道的雙城味。孟一馨一邊垂涎三尺, 一邊為Y先生擔心。

“你真的有辦法嗎？快吃飯了。”

Y先生看着孟爸的報紙，瞟她一眼：“你媽在叫你。”

“诶？”

孟一馨側耳聆聽, 果然，孟媽在廚房裏喊話：“閨女啊, 叫你弟弟下樓來吃飯。”

孟一馨答應一聲, 上樓去了。

孟爸從陽臺抽完煙回來, 看到Y先生，奇道：“小艾對軍事這方面的東西也有興趣？”

Y先生說：“只是略有了解。”

Advertisement

孟爸說：“我年輕時有軍人夢。那時候軍人走街串巷, 可威風了，不像現在, 都見不到幾個。”

“走街串巷？”

“那時候我還小，就覺得他們在走街串巷，現在想想, 可能在執行什麽任務。”

··········

飯桌上。

孟爸熱情招呼Y先生坐，并讓孟一馨去準備碗筷。

孟一馨和孟媽在廚房忙碌，刻意注意餐廳裏的聲響。

孟爸挺激動的高談論闊：“行州可是個好地方。易守難攻的口袋地形。只要守好這個點，城池萬無一失。”

Y先生随後道：“但是伯父您說了是口袋地形, 那它自身發展也有局限，耕地糧食不易得到保證。作為邊塞城市它可取，若作為國家中心，它不行。”

孟媽拍了下孟一馨的手：“不專心，你魂兒全在外面呢！不想呆在這裏就出去。”

孟一馨賠笑道：“沒有沒有。我魂全在你這呢。”

飯菜正式上桌。

圓形桌，孟一馨一邊挨着孟一易，一邊挨着Y先生。孟一易身邊是孟爸和孟媽。

孟媽脫下圍裙，并不熱絡：“都是些簡單飯菜哈。艾先生別嫌棄。”

Y先生淺笑：“不會。辛苦伯母。”

孟爸夾了一筷子菜，送到Y先生碗裏，說：“嘗嘗孟媽的手藝。”

“好。”Y先生拿起筷子。

孟一馨側着臉，微張嘴。

孟媽夾了一塊雞肉，放到孟一馨碗裏：“你看別人吃飯幹嘛？媽做的飯沒別人好吃是不？”

孟一馨愣了下，雞肉在飯堆上搖搖欲墜，她連忙用筷子扶住，一邊往嘴裏送一邊看Y先生。

Y先生夾起菜。

孟一馨猜到他不會真的吃下去，可是她很好奇他會怎麽度過這一關

Y先把菜放在鼻前聞了聞，眨了眨眼，忽然掉下一顆淚來。

孟一馨張大嘴巴，筷子沒夾住肉，掉到飯桌上。

我天，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孟爸孟媽孟一易也發現他的不對勁。

Y先生擡起頭，孟一馨替給他紙巾：“你怎麽了？”

“聞到這味道，想起了一些往事。”

孟一馨問：“什麽事？”

Y先生說：“一馨，看到你家庭幸福和睦，我很羨慕……我父母死得很早，我從小是奶奶帶大的。我奶奶對我要求很嚴格。但我很喜歡吃她做的飯。我奶奶會做雙城菜，伯母做的菜的味道，與我奶奶的很像。”

孟媽愣住。

孟一馨也愣住。這是在演苦情計？

孟爸最先反應過來，說：“既然味道像，你就多吃點。”

Y先生眼神悲凄，似想起往事。孟一馨心中一動，拉起他：“你跟我來。”

回到房間，孟一馨緊張兮兮：“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編的。”Y先生說。

父母雙亡，奶奶帶大，要求嚴格。

他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如果是真的……

孟一馨不敢想。她有預感，如果那是真的，她會失去他。

···········

這種強烈的不安，被Y先生輕輕一句話，再次送達頂峰。

“去跟他們坦白吧。剛剛我想想了，讨好的前提是沒有欺騙。現在我們把他們二老哄得開心了，我的身份一揭穿，對他們來說，肯定失望透頂，只會更憤怒。”

孟一馨輕輕問：“由我去說？”

Y先生笑笑：“那我去吧。”

她攔住他：“還是我去。”

“你爸明事理，你媽感性，都真心為你好。一切挑明之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

孟一馨鄭重點頭：“嗯！”

···········

十分鐘後，Y先生被趕出孟家。

确切說，是被孟爸請出去的。

孟爸：“你先去外面住一夜吧。你身上有錢開房嗎？”

Y先生：“我就在這守一晚，”

孟爸說：“那就辛苦你了。”

孟家炸開鍋了。

孟媽氣得差點把圍裙撕了，指着孟一馨的鼻子：“你啊你啊，原來不是随便租的男友啊，是買回來的寵物！你把你當什麽了，你把我們老兩口當什麽了？”

孟一馨完全沒了怼人時的氣勢，反而是孟一易在一旁說：“但人家對我姐好啊。”

“你滾你屋去，”孟媽轉移火力，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孟一易哼了聲，拍拍孟一馨的肩膀：“姐，你保重。”

孟一馨說：“好，我會的。”

··········

孟一易離開戰争現場，趿着拖鞋回到屋裏，一開門，裏面黑暗一片，還沒來得及開燈，他就被人捂着嘴。

後面的人輕輕關上門，開燈，放開他。

借着燈光，孟一易看清來人：“是你……”

Y先生說：“別大聲嚷嚷，借地睡一覺。”

孟一易張口結舌：“你，你你不是被趕出去了嗎？”

Y先生頭偏了偏，孟一易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大開的窗戶，更加瞠目結舌：“我，我這是二樓。”

大驚小怪。

姐弟一個德行。

雖說他對孟爸說要在外面守一晚，但他最近越來越渴睡。

大概是考試題做多了。

孟一易眼裏閃着興奮的光芒，興沖沖地去關掉窗戶，道：“你別指望我幫你說好話啊。我媽一般都聽我爸的。”

Y先生沒理他，在孟一易的小天地裏轉悠。

孟一易的房間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槍.支模型，有迷你有仿真。

他自己花錢買的大都是迷你的，仿真的都歸功于他姐。

看到Y先生饒有興趣，孟一易問：“你懂這些東西嗎？”

Y先生手指碰了碰一杆步.槍，笑道：“這些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

“那是我沒機會碰到真家夥。”孟一易不服氣。

“那就想辦法找機會。”

“所以我以後要參軍！”

Y先生看到一只沖.鋒.槍，孟一易激動介紹道：“這個就是我姐這次回來買給我的。我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組合好。”

“不錯。”Y先生毫不吝啬誇贊，“HGF67，9mm帕拉貝魯姆手.槍彈，可裝150發螺旋式彈匣，600米-700米射程，射速限制在580發/min……”

孟一易：“哇塞，厲害！”他又拿起一把手.槍，“那你說說這個。”

Y先生将這把槍提在手裏，緩緩道：“這是幾十年前的老式手.槍了。”

孟一易驚道：“連這個都知道？！”

“伯萊塔92F，子彈口徑9mm，全長217毫米，空槍重0.96千克，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米。”

他說着說着，握住把手，舉起雙臂，接着屋裏燈光，瞄向不遠處，牆上挂着的時鐘圓心。

孟一易繼續點贊：“姿勢也好标準！”

Y先生微微眯眼。

時針與秒針繞着圓心走，一秒一分，那個圓心在他眼裏越來越大。他腦海裏忽然浮出一個典故，一個古人想學會射箭，為了練好眼力，在自家窗口下，用一根最細的牦牛尾巴懸挂一只虱子，日日夜夜不停的看，三年後，那只虱子在他眼裏大如車輪。

這個典故是誰告訴他的？

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再次眯眼，手指不自覺扣下去。

沒有子彈出膛。

他微微失落。

孟一易興奮地又拿出一把步.槍，但他已經沒什麽興趣了。

“不早了，早點睡吧。”

孟一易覺得掃興：“你信不信我馬上叫我媽上來把你趕出去。”

Y先生：“你要是真喊了，你姐會殺你。我也保不了你了。”

孟一易想起回來的路上，他撞到她姐下巴，其實那時他犯熊，存着逗逗他姐玩的心思，沒想到擡頭時用力過猛，真的把她撞疼了。

知弟莫若姐。他姐肯定也知道了。

如果不是Y先生在場，說“你姐不會怪你”這句瞎話，他保不準腦袋已經被削掉了。

··········

孟一馨和孟媽不歡而散，怒氣沖沖地要出去找Y先生。

剛走出家門，孟一易在二樓喊：“姐，我有道題不會做。”

孟一馨不耐煩道：“自己百度。”

孟一易陰陽怪氣道：“百度不到，是道英語題，”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是吊車尾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qiang的文字，有編的有百度的，莫考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