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只是賤人

林月音要在宮中舉辦春宴,邀請京城命婦貴女參加,同時還不忘給宣華夫人容華夫人下帖子。

張四娘同張五娘頭一次接到這種上檔次的請帖,更何況還是皇後娘娘的春宴。二人喜不自勝,都在慶幸當初頂住了張貴妃的壓力,朝孝昌帝要來了爵位。雖然名聲上頭有些不光彩,好歹是實打實的實惠。

兩人自接了請帖後,便開始用心準備。抱着要在宴席上一鳴驚人的念頭,不容半點差錯。二人都想着,不說豔壓群芳,至少得那讓那些看不起她們的人都被啪啪啪的打臉,如此才算出了一口惡氣。

張貴妃在永福宮砸了一套最喜歡的白底鲢魚戲荷瓷器,心裏頭那股郁氣已經積累到快要爆發的地步。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玉安,“皇後娘娘給那二人下帖子,分明就是不給本宮面子。”

玉安低頭不語,心道皇後娘娘乃是後宮之主,自然可以不用給張貴妃面子。

張貴妃焦躁難安,“玉安,你說本宮如今該怎麽辦?”

“奴婢以為娘娘該放開胸懷,一心伺候陛下。只要陛下心裏頭惦記着娘娘,就算再來八個十個女人,也威脅不了娘娘的地位。”

張貴妃冷笑一聲,“話說的輕松,做起來何其艱難。陛下的胃口早就被養大了,以前本宮使出渾身解數還能讓陛下流連忘返,如今,不過是解解饞而已。”此時此刻,張貴妃也有些後悔。當初要是沒搞出那麽多花樣出來,或許依舊只有一個田婕妤同她分庭抗禮。不像現在,處處都有想同她争寵的女人,簡直是煩不勝煩。

玉安也是無法可想,孝昌帝的心思她可揣摩不透。

張貴妃揮揮手,“罷了,本宮再仔細斟酌斟酌,未必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清寧宮內,張永同林月音禀報,有關春宴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只等開宴日到來。

林月音很滿意,“甚好!等到了春宴,你們都打起精神來。本宮不希望有人在本宮的宴席上胡說八道,更不允許有人亂來。”

“遵命。”張永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宣華夫人同容華夫人,需不需要格外關注。”這二人可不是安分的主,說不定一個不注意,就會在宴席上鬧出什麽是非來。而且旁邊還有個心比天高的張貴妃。這三姐妹湊在一起,張永都不敢想象,那會是怎麽樣一副熱鬧的畫卷。

林月音淺淺一笑,“只需盯着,無需幹涉。本宮不怕這二人鬧事,就怕這二人安分守己。那樣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而且看着張家三姐妹鬥個你死我活,也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你們可不能壞了本宮看戲的興致。”

張永心領神會,“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麽做。要不将張夫人也請來,母女四人湊在一起,或許會更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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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不錯。那就給張夫人下張帖子吧。”林月音含笑點頭,她是看戲不嫌事大。孝昌帝要捧着張家人,她就讓世人都知道張家人的本質。至于丢臉與否,林月音絲毫不在意。就算真的丢臉,那也是丢張貴妃和孝昌帝的臉面。

蕭太後怄氣怄了好幾天,就因為孝昌帝賜封張家姐妹,外加林月音下帖子請那兩個小賤人的緣故。

蕭太後知道自己管不了孝昌帝,如今她說的話,對于孝昌帝來說比廢話好不多少。所以蕭太後只能找林月音撒氣,怪林月音沒管好後宮,什麽香的臭的都跑到宮裏來。又怪林月音管不好後妃,張貴妃行事如此荒唐,林月音事先竟然絲毫不知。知道後,竟然沒采取措施懲治,簡直荒唐。還怪林月音不能明辨是非黑白,竟然給兩個賤人下帖子。林月音不嫌丢人,她都覺着沒臉見人。

林月音哈哈一笑,“母後息怒。給宣華夫人容華夫人下帖子,一來是給陛下臉面,陛下高興了,下面的人也能松活一點。二來臣妾也想看看那兩個小妖精是什麽模樣,怎麽就讓陛下破例賜封了爵位。再有一個,兒媳還想探明一點,貴妃同那兩人的關系是否融洽。”

蕭太後翻了個白眼,譏諷道:“你想的倒是挺多。”

林月音也不在意,笑道:“兒媳身為皇後,當然要想多一點。其實母後大可不必為這樣的事情生氣,不過是兩個玩意,哪天陛下厭了,到時候母後要收拾她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且要是張貴妃同那兩個玩意不和的話,不用母後動手,張貴妃自己就會将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林月音這番話倒是挺有道理的,蕭太後仔細想了想,勉強贊同了林月音的說法。

解決了蕭太後,春宴一事再無任何掣肘。到了三月初八這一天,天公作美,陽光明媚,西苑繁花似錦,春意盎然,再配上流連花叢中的美人們,果真是一副不可多得美人春游圖。

張四娘和張五娘盛裝打扮,來到皇宮西苑。命婦貴女們一見到二人,紛紛表示鄙視。含蓄的,只是不搭理這二人,只當沒看見她們。有那性子直接,身份又高的人,直接出言諷刺呵斥。将一腔熱情的張四娘張五娘弄得極為尴尬,就仿佛大冬天的時候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渾身透心涼。那滋味,果真酸爽無比。

二人又氣又急,幹脆拉出孝昌帝做靠山,誰要是看不起她們,就是對孝昌帝不滿。

“我呸!”寶和長公主直接沖兩人啐了一口,“不過是兩個玩意,還敢扯虎皮做大旗,果然夠賤。真以為陛下多在乎你們,要是真在乎,早就将你們接入皇宮,哪裏會沒名沒分的安置在宮外。”

張五娘大怒,心中大恨,眼看着就要鬧起來,張四娘趕緊拉住年輕沖動的張五娘,頻頻搖頭,此時不是置氣的時候。寶和長公主是孝昌帝的同胞妹妹,前些年跟着夫婿一起外放,上個月才回到京城。寶和長公主的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公主,她們二人對上寶和長公主絕無勝算。

張五娘忍了又忍,那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太憋屈,太無奈,太丢人。早知道會遭遇這些,不如不來。

寶和長公主哈哈大笑起來,顯得極為得意張狂,當然她也有得意張狂的資本。她本是個明豔爽快的女人,又習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這會指着張四娘張五娘痛罵,更顯淩厲氣勢。“不是挺張揚的嗎,這會怎麽成了啞巴。不是說要仗着陛下的寵愛,給大家好看嗎。本宮倒是想見識見識,你們二人怎麽給大家一個好看。”

“殿下誤會了,那都是無心之言,做不得數。”張四娘躬身道歉,放低姿态,只求安穩度過這一關。

寶和長公主是鼻孔朝天,譏諷道:“真是難道,宣華夫人竟然也懂禮數。都說張家從上到下都腌臜無比,如今看來傳言倒是有些不實。”

張四娘漲紅了臉,簡直是無地自容。自家事自家最清楚,而且很多事情都只能做不能說,如今被人毫無遮掩的說出來,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個中滋味實在是難以描述,只能說張四娘和張五娘能忍下來也算非常人,臉皮夠厚。

“張家怎麽了?”張貴妃施施然來到宴席當中,“張家得罪了長公主嗎?如果是的話,本宮替張家道個歉,此事就此揭過,不知長公主意下如何。”

張四娘和張五娘瞬間找到了依靠,全都躲到張貴妃身後,将炮灰的位置讓了出來。

寶和長公主冷哼一聲,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張貴妃,心知張貴妃寵冠後宮,乃是孝昌帝心尖尖上的人,故此她不能用對待張四娘張五娘的态度來對待張貴妃。寶和長公主挑眉一笑,“原來是貴妃娘娘,本宮正在教訓兩個不懂規矩的小賤人,貴妃娘娘擋在前面,莫非是要替兩個小賤人出頭做主。”

張貴妃回頭看了眼張四娘張五娘,二人連連搖頭,表示自己無辜。張貴妃掩嘴一笑,幹脆就在寶和長公主的身邊坐下,“就如長公主所說,不就是兩個玩意,長公主何必同她們一般見識。長公主能不能給本宮一個面子,此事就此揭過。”

寶和長公主眼睛眯起來,左右打量,瞧着三姐妹的互動,貌似有內情啊。寶和長公主放松身體,一副慵懶的模樣,“貴妃親自開口,本宮豈能不應。讓她們二人給本宮磕頭賠罪,此事就此揭過。”

賠罪就賠罪,竟然還要求磕頭。張四娘和張五娘都認為寶和長公主欺人太甚,欺負她們是外室身份。這口氣如何咽下。兩人朝張貴妃求救,只盼着張貴妃能替她們二人周旋。

張貴妃抿唇一笑,雖然如此一來,張家有些丢臉,不過卻能讓她痛快一回。至于丢臉的張家,張家的名聲已經那樣了,丢臉不丢臉也沒關系。于是張貴妃同張四娘張五娘說道:“長公主開恩,你們二人還不趕緊磕頭賠罪。”

說罷,兩個宮人就端來兩杯茶水,只等張四娘張五娘奉茶磕頭謝罪。

張五娘咬牙切齒,她就知道張貴妃不安好心。張四娘也是咬碎了銀牙,衆目睽睽之下磕頭賠罪,今兒來參加春宴的目的就成了一場笑話,別指望一鳴驚人,丢人都丢到蜀中去了。

“皇後娘娘駕到!”随着內侍一聲唱和,林月音在宮人的簇擁下,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衆人紛紛起身給林月音行禮,林月音虛虛一擡手,“大家免禮。今兒是本宮主持的宴席,大家都随意一點。太過拘謹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春光。”

“娘娘說的極是。”

林月音在主位上坐下,見到張四娘張五娘,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這就是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吧,長得果然出衆,難怪陛下喜歡。”

衆人神色怪異,紛紛猜測皇後娘娘難道真不在意這二人的存在?瞧皇後娘娘的表情,笑得可真誠。這份涵養果然非常人能比。

林月音瞧着大家不自在,笑道:“怎麽,出了什麽事是本宮不知道的。”

寶和長公主當即就将那番鬧劇告知林月音,最後還不忘下眼藥,“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傲氣的很,連本宮和貴妃娘娘都沒放在眼裏。哼,不過是兩個玩意,得意什麽啊。”

林月音含蓄的笑了笑,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能看到這出戲的落幕其實也挺好的。林月音輕咳一聲,“既然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有錯在先,那就按照長公主的吩咐,磕頭請罪吧。一會春宴就該開始了,兩位夫人請盡快,莫要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是啊,莫要耽誤了大家的事情!”衆人紛紛附和。

原來皇後娘娘也是站在她們那邊的,張四娘和張五娘絕望地想着。此時此刻除了孝昌帝能救她們外,再無一人能相救。可是孝昌帝并不在場。二人心有不甘,雙手端着茶杯,卻遲遲不肯跪下。

林月音挑眉一笑,“兩位夫人莫非是對長公主,貴妃還有本宮有看法?”

“不敢!”張四娘低頭。

“既然不敢,那就做好本分。”林月音的語氣沉了下去,面上還挂着笑,卻讓人覺着危險。

張四娘和張五娘無路可走,只好屈服于強權,端起茶杯跪下請罪。

寶和長公主哈哈大笑起來,“本宮早就說了,你們二人,不就是個玩意,嚣張什麽。下次見到本宮,如果識趣的話,就趕緊繞道走。否則本宮見你們一次,就羞辱你們一次。”

張四娘和張五娘已經是無地自容。張貴妃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甲,似乎沒看到這一幕。人群中的張夫人,恨不得挖的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在人前現眼。

林月音輕咳一聲,提醒寶和長公主,凡事适可而止。将人逼急了,小心适得其反。

寶和長公主微微收斂了一下,“本宮給皇後娘娘面子,這兩杯茶本宮受了。”當即就有宮人上前收走張四娘和張五娘手中的茶杯。

張四娘低眉順眼的說道:“多謝長公主大人有大量,不同我們計較。”

寶和長公主揮揮手,“趕緊走遠一點,本宮可不樂意看到你們二人杵在跟前礙眼,害的本宮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壞了。”

張四娘拉着張五娘起身,急匆匆的離去,遠離了人群,也就遠離了羞辱。張五娘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欺人太甚,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張四娘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只要見到陛下,陛下一定會替我們做主的。”

張五娘茫然四顧,“如何能夠見到陛下?咱們在宮裏面連個能使喚的人都沒有。”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有心,我就不信見不到陛下。”

張五娘咬着嘴唇,下定決心,“我聽姐姐的。需要妹妹做什麽,姐姐盡管吩咐。”

張四娘的辦法很簡單,無非就是用銀錢開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撒出大把的銀錢還不能見到孝昌帝。

張永一直有派人盯着張家姐妹,不過林月音吩咐了只盯着,不幹涉,故此明知二人要去見孝昌帝告狀,張永也沒說攔着二人,只讓人繼續盯梢。宴席這邊,沒了張四娘張五娘兩個礙眼的人,氣氛瞬間好了不少。

林月音宣布春宴開始,大家吃吃喝喝,欣賞歌舞。後有人提議,請皇後娘娘出個彩頭,請各家各府的姑娘們上前表演才藝。評個狀元,榜眼,探花出來,圖個吉利。

林月音欣然應允。這樣的場合本就是用來交際,各家各府想要讓自家閨女露臉,即便不能嫁入皇家,也能給其他命婦留下一個好印象,說一個好婆家。大家懷揣着這樣的希望而來,林月音自然不能阻攔。而且二皇子和太子劉湛都不小了,按照皇家的規矩,也該給二人身邊安排女人。不過蕭修媛早在去年選秀的時候就給二皇子挑選了兩個樣貌齊整的姑娘,如今已經被冊封為皇子側妃。

林月音含笑問蕭修媛,可有看上的。若是有,她可以出面同孝昌帝說一說,替二皇子定下皇子妃的人選。

蕭修媛一邊打量着今日的貴女們,一邊小聲同林月音唠叨:“臣妾現在也沒有一個主意,主要是二皇子主意忒大,臣妾擔心咱們選的不和他心意。到時候他要是鬧起來,臣妾可勸不住。就算是太後娘娘出面,只怕也難以讓他心服。”

“既然如此,那不如派人将二皇子請來,讓他自己挑選。你放心,若是真有被他看中的,本宮定會替他在陛下跟前争取。”林月音笑着說道。

蕭修媛心裏頭翻滾了無數個念頭,想着兒子大了,還沒正經娶妃生子開府,的确有些不甘心。于是應下,“多謝娘娘。那臣妾就承娘娘這個人情。”

林月音招手叫來杜安,“去将二皇子還有太子殿下以及四皇子都請來。”

溫德妃一聽要請四皇子來,頓時就說道:“娘娘,老四年幼,他就沒必要來吧。”

林月音笑道,“讓老四過來,主要目的是讓老四看個熱鬧。再一個,老四年幼,他二哥和太子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他卻沒有顧忌。本宮看他可以給老二和太子做個信使。”

張貴妃掩嘴一笑,“娘娘這個主意不錯。德妃姐姐,你就別推辭了。讓四殿下做個信使,還可以鍛煉鍛煉四殿下的眼力勁。”

溫德妃極為厭惡張貴妃,不過她素有城府,自然不會在人前表露出真實情感。溫德妃同林月音笑道:“娘娘好意,那就讓老四也過來吧。”

三位皇子被請了過來,不過并沒有出現在人前,而是躲在了繡樓裏,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宴席中的各家貴女們。二皇子和太子劉湛都明白皇後秦他們過來的用意,二皇子興致盎然,眼睛不眨的盯着那些貴女,一個個的掃視過去。不僅是要看容貌,更是要看家世,還有她們背後所代表的勢力。

想到去年賜下的兩個秀女,二皇子就覺着心有不甘。秀女的容貌自然是極為出色,可是那兩個秀女的家世都很普通,只是一般的官宦人家,在京城毫無根基。這對二皇子來說,不過是雞肋。時日長了,二皇子甚至生出了嫌棄之心。奈何那兩人是母妃賞賜,又被請封了側妃,他就算嫌棄也只能留下。

今兒不同,能來到皇後娘娘春宴上的姑娘,父兄至少都是朝中四品官員。其中不乏勳貴之女。在二皇子看來,只有這些女子才配站在他身邊,做他的皇子妃。

相比二皇子的熱情,太子劉湛則興趣缺缺。自從來到繡樓,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處于中心位置的皇後身上。她是那樣的雍容華貴,風華無雙,她的一颦一笑都牽動着大家的視線。太子劉湛只覺嘴唇發幹,喉嚨發癢,他有些入魔了。可是他一點都不在意。摸摸嘴角邊青澀的胡渣,太子劉湛又覺着郁悶。也不知這個所謂的生長期何時才能結束,害的他都不敢輕易張嘴說話,真是郁悶頭頂。

四皇子劉湖興奮的問太子劉湛,“太子哥哥,你看中了誰家姑娘?你同我一聲,我去給你送信。”

太子劉湛哼了一聲,嫌棄說道:“個個矯揉造作,虛僞得不行。”

二皇子劉洗哈哈一笑,“太子要求太高了。這樣的場合,太子想看真性情,肯定是不行的。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一會等他們散了,咱們來個出其不意……如此這般,定會讓那些姑娘露出真容。”

四皇子劉湖拍手大笑,“不錯,不錯。就該狠狠吓她們一吓。”

太子劉湛微微眯眼,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人受到驚吓的那一刻,所作出的反應一定是最真實的。于是太子劉湛笑道:“那此事就交給二哥。”

二皇子劉洗笑道:“太子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太子今兒定能見到真性情。”

太子劉湛無所謂,他只在乎林月音。至于那些貴女不過是取悶逗樂的玩意。

等各家各府的閨女們表演完畢,林月音同極為高品階的嫔妃一起評選出狀元,榜樣,探花,還有今日十佳。得了賞賜的固然歡喜,沒得賞賜的難免黯然神傷。林月音勉勵大家,讓大家随意活動。只要不出西苑就行。

至于林月音,長久在人前端着,着實辛苦。于是起身去偏殿休整,晚一點再出來。

寶和長公主不請自來,跟着林月音來到偏殿。林月音心知寶和長公主有話要說,便将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寶和長公主笑嘻嘻的,“還是嫂嫂最懂我。”

林月音含笑道:“公主在外數年,辛苦了。公主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就算本宮不能做主,本宮後面還有太後和陛下。”

“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娘娘牽線。”寶和長公主有些猶豫。

林月音挑眉,寶和長公主是蕭太後的親閨女,以她的身份,要做什麽事情直接求到蕭太後跟前,豈不便宜。今兒奇怪,略過蕭太後,直接求到她跟前,只怕不是小事。

寶和長公主小聲問道,“嫂嫂,太子的婚事還沒定下吧。”

林月音瞬間懂了,原來是打上了太子的主意。難怪要略過蕭太後,直接來尋她。太子的婚事,的确不是蕭太後能做主的。反而林月音這個繼後的話,更顯分量。

林月音不動聲色,“是還沒定下。陛下同本宮的意思都認為再晚兩年更好。”

寶和長公主呵呵一笑,“晚兩年大婚沒關系,不過可以先将婚事定下,免得夜長夢多。”

林月音含笑問道:“妹妹可有好人選介紹?”

“嫂嫂看我家閨女如何?”寶和長公主一副急切的模樣。

寶和長公主的閨女長得同寶和長公主有七分相似,都是明豔爽快的人。換種說法,就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性子。真要将寶和長公主的閨女許配給太子,兩口子估計得天天幹一架。

“琳丫頭自然是極好的。不過太子主意正,此事本宮不好強行指派,需得太子松口,本宮才好同陛下提起。”林月音又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我這個皇後的難處,太子不是本宮親生的,同本宮之間總歸是隔了一層。所以這些年來,凡事本宮都會事先征求一下太子的想法,免得太子記恨于我。如今說到婚事,本宮更不能自專。其中難處,還請長公主體諒一二。”

“嫂嫂太客氣了,嫂嫂的難處我自然是知道的。要不這樣,先制造點機會給兩個孩子,讓他們有更多相處的時間。等彼此熟悉了,提起兩人的婚事也算是水到渠成。”寶和長公主笑呵呵的看着林月音。

林月音很爽快的應下,“這個辦法不錯。不過小孩子的事情,咱們大人不好參與太多,讓他們自由發展,若是緣分到了,自然就能在一起。”

寶和長公主不置可否,她要的就是給自己閨女制造接近太子的機會。至于後續的事情,她自有辦法。林月音所說的什麽自由發展,緣分到了,不過是狗屁。

林月音雙目隐含笑意,寶和長公主妄想通過聯姻掌控太子劉湛,簡直是做夢。其他任何人做太子妃,林月音都不會有意見。唯獨不能是蕭家人,賈家人,更不能是公主郡主們的閨女。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貪心,要是有一天劉湛做了皇帝,昔日太子妃做了皇後,身為太後的林月音勢必會被架空,做個光杆太後。這可不是林月音想要的。

二人各有一番盤算,不過此時此刻倒是顯得其樂融融。寶和長公主還承諾,改日她會在蕭太後跟前替林月音說和,蕭太後以後再也不會拿林月音撒氣。

這話,聽聽就罷了,千萬不能相信。林月音哈哈一笑,面上感激着,心裏頭卻在鄙視寶和長公主的智商。連點像樣的謝禮都拿不出來,憑什麽同她鬥。以為祭出蕭太後就能逼她就範,簡直天真地無與倫比。看來寶和長公主過慣了順風順水的日子,又被蕭太後孝昌帝保護得太好,不知道後宮傾軋的厲害。

林月音順着寶和長公主的話,寒暄了一番。借口身子乏了,将人給打發了。

林月音陰沉着一張臉,宮人們都不敢上前。

還是張永的到來打破了這份沉靜,“娘娘,宣華夫人同容華夫人已經見到了陛下,這會他們正在行那事情。”

林月音哈哈大笑起來,“還有這樣有趣的事情。去,想辦法将這個消息告訴張貴妃,讓張貴妃領着大家去看一出好戲。”

“這?世人都知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是陛下的女人,就算白日宣淫,旁人最多唾棄兩句罷了,并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張永小心翼翼的說道。

林月音呵呵一笑,“這個道理本宮當然懂。本宮也沒想做什麽,本宮只是想看看張貴妃的反應。”

張永深思片刻,領會了林月音的用意,這才急匆匆的去辦事情。

張貴妃得知消息後,那臉色果然就變了,手邊的茶杯差點被她一怒之下砸了。好在有玉安提醒,張貴妃才克制住脾氣,沒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人。張貴妃同衆人道了聲乏,帶着人急匆匆離去。溫德妃和蕭修媛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心知定是有事情發生。想到消失許久的張四娘和張五娘,兩人頓時有了默契。一起起身,跟在張貴妃的身後追了過去。

張夫人一直關注着張貴妃的動靜,見張貴妃急匆匆離去,擔心張四娘和張五娘的安危,顧不得這裏是皇宮大內,也跟了過去。于是張貴妃身後就跟了一串人,絕大多數是準備看熱鬧的。

張四娘同張五娘就是在西苑的一處偏殿內幽會孝昌帝。三人只顧着歡愉,哪管外面洪水滔天。加之康福有心放水,并沒有派人攔截張貴妃一行人,于是張貴妃等人順利的靠近偏殿,站在大門口都能聽到裏面傳出讓人臉紅耳熱的動靜來。

蕭修媛啐了一口,“果然是個玩意,忒不要臉。”

溫德妃掩嘴一笑,“張家人的家教,當真讓人開了眼界。”說完,還特意朝張夫人看去。

張夫人無地自容,此時此刻無論說什麽都于事無補。只眼巴巴的望着張貴妃,盼着張貴妃能夠化解所有的尴尬,讓張四娘和張五娘有臉面立足于世。

張貴妃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卻感覺不到痛。她已經痛得太久,久到整個人都已經麻木。這會,不過是重複無數次的曾經。她呵呵一笑,對大家說道:“陛下正忙着,咱們就別打擾了。”

咦,張貴妃這麽容易妥協,不符合她的性子啊。

張貴妃咬牙切齒,她豈會對兩個賤人妥協。她叫來康福,說道:“康公公,本宮心絞痛,極為難忍。張家有一味藥專治心絞痛。本宮打算這就出宮回一趟張家,若是陛下問起來,請直言相告,本宮感激不盡。”

啊!康福傻愣。張貴妃這氣性可真夠大的,一賭氣竟然就要跑回娘家,這可是聞所未聞。康福沒吭聲,心中權衡利弊。

張夫人卻嚎啕大哭起來,“貴妃娘娘,你可不能這樣做啊。”

張貴妃瞪了眼張夫人,怒斥道:“張夫人在宮內哭嚎,視宮規為何物?”

張夫人傻了,張貴妃是要自棄嗎?張家若是沒了張貴妃還算什麽張家,那兩個死丫頭将張貴妃氣狠了,傷害的可就不只是一個張貴妃。張夫人急忙說道:“貴妃娘娘使不得啊,臣婦會教訓她們,一定會嚴加看管,絕不會讓她們再亂來。”

蕭修媛哈哈一笑,“張夫人未免太過自以為是吧。宣華夫人同容華夫人可是有品階在身,已非昔日張家女,張夫人想要教訓她們,只怕還不夠資格。”

張夫人蒼白着一張臉,欲哭無淚。只能勸着張貴妃,“貴妃娘娘,你不能出宮啊。你這一出去,想要再進來就難啦。”

“本宮心意已決,夫人莫要再勸。”張貴妃繞過張夫人,帶着人徑直朝宮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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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