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兩個長舌婦

4.第4章 兩個長舌婦

“到底怎麽回事？”村長大踏步走前，臉色不好地睨了眼像一座小山似的躺在地的萬氏。

“村長，你來啦，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萬氏又過來搶小茶的東西了，這次好像是搶的野雞蛋……”村民一見村長，立即呼啦啦地圍去，叽叽喳喳的把他們所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村長。

大多數村民還是很老實的，客觀地把事實說了出來，但也有少數幾個人因着各種各樣的理由，添油加醋地多說了幾句，全是不利于萬氏的話。

村長把村民們的話聽在耳，心也有了計較，吩咐衆人先把萬氏救醒再說。

雖說他只看到萬氏昏厥前的那一幕，但對萬氏的了解加村民的解說，他自然明白此事的過錯根本不在衛小茶身，決定要借這個機會狠狠懲治一下萬氏，壓壓她嚣張的氣焰。

村長那邊鬧鬧哄哄的，暫時沒人理會衛小茶，住在衛小茶家那個破草屋前邊的朱齊志家的媳婦兒張氏蹲在衛小茶不遠處，小聲道：“小茶，你怎麽樣了？”

衛小茶茫然地看了張氏一眼，身子一震，仿佛看見了親人一般，突然捂着臉脆弱地哭了起來：“張嬸，嗚嗚，三嬸她……”她小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聲音包含着無盡的彷徨與無助，聽得人心都酸了。

張氏也忍不住跟着鼻子發酸，湧淚意。姐妹倆搬到這個破草屋住還不到兩個月，萬氏跑過來鬧了不下十幾次，連她這個做鄰居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其實村民們的本質還是純樸、善良的，哪怕衛小茶姐妹倆背負着克星之名，也不至于狠心地對她們趕盡殺絕，偶爾萬氏做得過分了，他們還會替姐妹倆出出頭，說兩句好話。

無奈清官難斷家務事，村民們不可能冒着被刑克的危險天天住在姐妹倆的破草屋裏，整日啥都不做，盡出面替她們擋着萬氏了。萬氏要過來拿捏欺負她們，他們幫得了第一次，可幫不了第兩次、第三次，最多是在看見的時候幫一把手罷了，其餘的，還真做不了太多。

衛小茶姐妹倆大抵也知道村民們對她們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她們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萬氏的刁難，從不主動找他們幫忙，懂事得令他們心疼。

張氏憐憫地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張手帕，遠遠地遞給衛小茶擦臉：“來，別哭了，先擦把臉吧，瞧你那滿臉的血，回頭找大夫看看吧？”她雖同情衛小茶姐妹倆的遭遇，但她也害怕她們身挂着的克星之名，即便想對她們好，也會多少避忌一些。

饒是如此，張氏向她們二人所流露出來的善意，仍是讓她們感動不已了。

“謝謝張嬸，我沒事兒了……”衛小茶接過手帕，胡亂擦了把臉，看了看被血弄髒了的手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帕子髒了，等我回頭洗幹淨了再還你吧。”

張氏還未說話，旁邊有人開口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嗤——朱家的嫂子，你可千萬別再把東西拿回來。”一名村婦一邊兒嗑着瓜子，一邊不屑地看着衛小茶冷笑。“衛家這對克星姐兒，誰敢跟她們扯關系喲，沒見衛老三家的頭都被她克得破了嗎？你找門來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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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村婦也跟着冷笑道：“可不是，村裏誰不知道衛家老二的姐妹倆是掃把星，朱家的你倒好，居然巴巴的粘來。怎麽，是不是覺得這衛家姐妹年齡還小，你讨了她們的好，等她們長大後好把她們賣個好價錢啊？啧啧啧……”

說話的這兩名村婦一個是錢旺家的媳婦周氏，一個是牛二家的媳婦楊氏，她們二人可是萬秀村裏最出名的長舌婦了，整日裏吃飽了沒事幹東家長西家短的跑去聽八卦、傳八卦，不管什麽事，到了她們的嘴裏準要變個味兒，傳着傳着沒了好話。

張氏聽了楊氏的話，頓時火了，站起來叉着腰罵道：“牛二家的，你少在那裏放屁了，我對衛家姐妹好不好，關你什麽事了？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是先管管你家的三妮兒吧，聽說都快十七了吧？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要把她們兩個賣個好價錢啊？啊？不要用你那點子腌臜的想法來污了我的耳朵，正好今日村長也在，走走走，我跟你掰扯掰扯，找村長理論去……”張氏年輕時是個爽利的性子，如今成了家也有了孩子，個性也更加放得開了，潑辣不好惹在村裏也是出了名的。

不過是因着同情心想對衛家姐妹倆好，經了楊氏的口，倒成了別有用心，張氏怎麽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氣，擔下這想賣了衛家姐妹倆的名聲，萬一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在村裏做人了？

楊氏被張氏這麽一說，臉色一僵，丢掉手的瓜子扯住張氏的手道：“我家的三妮兒十七了關你屁事啊，找村長找村長，我還怕你不成？”

因為楊氏在萬秀村的名聲不太好，導致她家的三妮兒較難找婆家，這都快十七歲了，還沒找到婆家。先頭相看了幾戶人家，每次聽到是她家的，都找各種理由推了，把她給氣得不行，現在張氏拿這事兒出來說，根本是在拿刀戳她的肺管子嘛，她能饒了張氏才怪。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互相扯着對方往村長那邊走去，倒把給衛小茶給丢到了一邊。

衛小葉趁這個機會走到衛小茶身邊，一把抱着她嚎啕大哭起來：“姐，姐呀，你沒事兒好，剛才吓死我了……”小葉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恐慌與後怕，想也知道剛才萬氏差點打衛小茶那一幕把她給吓得不輕。

“別怕，別怕，姐姐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啊……”衛小茶反抱住衛小葉輕聲哄勸着，感受到後者在自己懷的溫熱以及呼吸間的起伏，她的心也終于安定了下來。

太好了，她終于又重新回到了衛家，彌補了前世的遺憾，避免了小葉子的悲劇發生，真好，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