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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今天這麽一出兒事,闫寒還以為班主任會越發變本加厲地對付自己。
十四班的所有人都是這麽以為的。
甚至有人都默默地在心裏為他上了一炷香。
可沒想到風波過去,班主任卻再沒提之前的事,也沒給任何人臉色看。
除了這回是徹底将闫寒變成了個透明人之外。
“唉,做老師做到這樣兒她是真的挺跌份兒的啊。”不僅溫珏榮喜歡在小團體裏面吐槽班主任,十四班的其他同學也沒有被她洗腦而孤立了闫寒。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跟老師作對,但背地裏都視闫寒為一個可憐人。
畢竟好好學習的,就沒有一個人會想要這麽被班主任無視。
不過好在未來幾天都挺平靜的,中間有一次趁着去李鴻輕那放水的時候,闫寒還跟他提起過這種事。
“哎呀,別說你們,很多老師都煩她。”
闫寒并不是有意提起,但一說李鴻輕就明白了,“你說她還把林見鹿也叫去辦公室了?哈哈哈簡直就是作死!”
“嗯?”闫寒狐疑地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啊?什麽?”李鴻輕瞬間不笑了。
“算了。”想想那天他跟林見鹿兩個人站在辦公室裏聽外面年級主任提到他時的話,闫寒也不想私底下打聽林見鹿的隐私。
闫寒打算像往常一樣提上褲子就走,沒想到這回李鴻輕卻攔住了他,還表情頗為猥瑣問他:“你上回游泳課是怎麽抗過去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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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這樣兒闫寒就忍不住想拎起他領子,然後狠狠修理他一頓。
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癖好,李鴻輕似乎特別想看自己穿各式各樣的女裝。
雖然這事兒躲不了,拿到新的寶箱以後還是得穿女款泳衣,但闫寒該生氣還是生氣,該拿他出氣還是想拿他出氣。
“唉別別別!”
只可惜,闫寒稍一露出兇殘的本性李鴻輕就立即慫了。
他動作麻溜利索地舉起了自己的兩只手,表示投降:“我就是關心你,問問你。你說你這脾氣咋這麽爆!”
闫寒斜眼瞅了他一眼,還是将自己跟小五之間達成的約定告訴了李鴻輕。
“……這樣說,你必須馬上拿到一個寶箱,不然下節課要麽女裝要麽扣分?”
“嗯。”
“那你說的那個游泳老師是怎麽回事?”李鴻輕開玩笑地說:“那個姓郝的一瞅就是個直男,跟我不是一個圈兒的,而且他來學校的時間不長,我對他不熟。”
“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闫寒說。
不過關于該怎麽從這名郝老師身上薅羊毛……啊不對,是怎麽匡扶正義除惡揚善,闫寒心中已經隐隐有了計策。
他這兩天除了學習以外沒事兒就會去體育館裏溜達一圈,偶爾午飯或者晚飯時間還會跟一些同學去館裏打羽毛球。
……鍛煉身體嘛,不僅可以刷“體”這一項的成就,還可以真正起到鍛煉的效果。身體好了學習才會更有力氣,總得來說就是滿滿的正能量。
除了去的次數多了,遇見那位郝老師的次數也增多了。
到了最後兩個人竟然還交換了手機號碼,因為說好了要一起打羽毛球。
時間一晃到了星期四,自習課上,外出開完會的班長回來就公布了清明節集體外出掃墓的事。
這次競選班長秦思瑜并沒有報名。她是看開了,佛了,覺得不應該像先前那樣過分要求自己做到這,做到那的,那樣的話到後來她只會什麽都做不好。
她想将這學期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更何況跟女神一起學習她現在每天都覺得很充實很快樂,根本就不想再去做什麽班長。
所以現任班長是一名男生,就是坐在他們前桌、上學期就是十四班的“土着”的那名男生。
事實上還是沒人想競選班長,班主任不得已只能選了自己帶出來的老學生。
對于這點班長也是欲哭無淚,他跟溫珏榮差不多,屬于性格比較開朗、愛說的那種類型,曾幾何時也是老師看不上眼兒的調皮學生,現在不知道怎麽的,就要背負起這種沉重的責任……
“因為掃墓必須在上午完成,所以學校規定是七點半準時出發,明天所有同學必須在七點十五分的時候到達教室,咱們清點了人數過後就一起下樓坐大巴。”
清明節掃墓活動是麓澤高中的一項傳統活動了,本市有一個烈士陵園,每年清明節學校都會安排一年級的同學前去墓園給烈士掃墓。
班長繼續說:“還有就是講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項,首先出門在外,同學們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掉隊,聽從學校的指揮……”
這麽有意義的活動,下面一心只想學習的闫寒也忍不住豎起一只耳朵來聽。
好歹也算是跟系統相處一段時間了,單聽是這種學校組織的集體活動、又是極有意義的掃墓,闫寒就知道這一趟出行會有積分賺。
雖然掃墓該怎麽掃他也不知道,但估計最差也會給他“德”這項加點分的。
——時至今日還有什麽是比這一項加分更重要?!
班長交代完了掃墓的事項,還特意說明了明天掃墓用的物品會由學校統一準備,不需要學生準備什麽東西。
但活動進行完畢後中午會集體在外面露營野餐,所以需要每名學生自己帶好食物和水。
說到這一條的時候本來還死氣沉沉沒什麽活力的班級突然沸騰了起來。
“好耶!”溫珏榮更是在後排蹦了起來。
掃墓這種活動他從小參加到大,知道流程無非就是獻鮮花,拉條幅簽名拍照片兒之類的,最虐的是回來以後一定還得寫作文,雖然不用像小學那樣要當成一項很重要的作業去做,這種作文最後學校只會選兩篇貼在最新的宣傳欄上,但寫還是都得寫的,哪怕只是應付一下了事。
所以一開始很多同學都提不起勁頭。
但聽說完事兒以後還會去附近的公園來個野餐那心情就不一樣了!
“等會兒吃完晚飯我就去超市買吃的,你們想吃啥,快點告訴我。”在班級熱烈的讨論聲中,溫珏榮說着已經拿出便簽條來開始記等會兒要去掃貨的明細了,還摩拳擦掌地說:“我寝室裏還藏了副撲克,到時候咱們可以玩鬥地主。”
“鬥地主帶我一個。”前面班長宣布完所有事項,回到座位以後對溫珏榮說。
“好,正好我,顏哥,林哥,瑜姐,你,五人鬥地主,齊活兒!”
闫寒:“……”
班主任不在班級這會兒十四班完全炸開了鍋。
溫珏榮拿着根筆、操着大嗓門問身邊人:“快點,都吃啥,每人只能選一樣啊,多了請不起。”
秦思瑜說:“不用你請,你想想你自己要吃什麽就得了,晚上咱倆一起去超市。”
“那行,那你就到時候再說。”溫珏榮又轉過胖胖的身子望向闫寒這邊,“顏哥~林哥~你倆吃啥~”
闫寒對野餐也挺有興趣的,但今兒晚上還有場重頭戲需要他到位,似乎并沒有什麽時間去超市了,于是他幹脆把自己的飯卡丢給溫珏榮,“晚上給我帶桶泡面回來,剩下的明天你們想吃什麽就從這張卡裏刷。”
他的飯卡裏剛充了二百塊錢還沒怎麽花,買零食是夠了。
二百塊對于現在的闫寒來說也算是巨款了,但作為一個曾經并不是怎麽缺錢的社會青年來說,闫寒又下意識地覺得這點錢不算什麽。
至少請朋友們吃東西對他來說是挺正常的事兒,不會在意這種開銷。
但他這種操作很顯然不适合用于高中校園,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見,溫珏榮很快就翻着白眼把卡扔回來了,“顏哥你這是瞧不起我啊?”
他顏哥以前都打算周末出去打工了,而且看生活細節也能看出來他顏哥家不是大富大貴,平時他們還時不時地吃點零食喝點飲料,他顏哥卻是從來都不碰的,現在突然要給他們買單,這溫珏榮哪兒能那麽幹。
闫寒沒有去碰那張被扔回來的卡,因為這時候小五又跑出來了,揮舞着大錘,重點強調的卻是——
【吃泡面不僅會發胖,長痘,不消化,防腐劑更是有害健康!】
……
冷臉控制着自己即将抽搐的嘴角,闫寒懶得理它,讓它趕緊回去別出來晃蕩。
他還想跟溫珏榮說什麽,旁邊林見鹿已經先他一步動了,把他自己的飯卡拿出來放在溫珏榮桌上:“刷這張吧。晚上幫我也帶桶泡面回來,剩下的你們随意。”
“啊?”溫珏榮瞪大了眼睛:“林哥你也不去吃飯?”
“嗯,晚上有點事情。”林見鹿一邊說,一邊随手整理着自己的桌面,最後從前面的一排書中抽出一本“課外書”翻了開來。
闫寒扭頭看了林見鹿一眼,沒說話。
溫珏榮則看了他倆一眼,也沒說話。
這兩天他顏哥不像以前那樣,吃飯時間除了吃飯以外都坐在原地學習,反而經常往體育館跑,說是去運動。
本來溫珏榮對這種變化已經挺不适應的了。
更別扭的是不知道怎麽的,顏哥和大林哥的關系似乎也沒以前那麽好了。
雖然以前也沒有多親昵親密,但至少說話做事都很合拍,在一起就會給人一種天生一對兒的感覺。
可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大林哥在教室的時間突然變少了很多,回來上課兩個人基本也沒什麽互動,眼見着顏哥的桌子又開始變亂,林哥竟然也這麽受着了,都沒提出幫她打理!
溫珏榮隐隐覺得有事兒發生了,這種變化似乎就發生在上次顏哥被班主任帶到年級教導處、林哥追過去的那個時候。
可問他倆怎麽了吧,又都說沒事。
這種變化讓溫珏榮越來越不習慣,也越來越不舒服。
不舒服的感覺甚至都快要把野營的喜悅給沖淡了!
幸好……至少……溫珏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林見鹿的卡。
至少買泡面的時候大林哥還想着他顏哥呢,唉……
自習課是下午最後一節,林見鹿沒有上完,就因為教導處有事而提前離開了班級。
下課鈴打響,晚飯時間到,等溫珏榮和秦思瑜沖出教學樓去食堂搶飯、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離開了教室以後,闫寒才從最後一排走了出去。
低頭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窗戶上映着的是一條細瘦的側影。
外面天色已黑,教室裏開着燈,這會兒的窗戶玻璃明亮的就像一面鏡子一樣。
闫寒透過這面“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忍不住“啧”了一聲。
——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來這兒這麽久了,這裙子還是怎麽看怎麽別扭啊。
被他揣進馬甲小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闫寒背着人将它掏出來看了一眼。
是接連兩條短信——
郝老師:下課都快十分鐘了,人呢?
郝老師:我在體育館二樓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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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