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下來吃飯吧。”靳塬在電話裏說。

屈一從房裏蹿出來往下跑, 鬼鬼祟祟鑽進車裏:“嘿嘿嘿, 恭喜你們!”

遲大大“害”了一聲:“這種小比賽算什麽, 大家都當訓練賽打而已,過幾天的預選賽才是大事,不過……這次既然拿了冠軍,就先搓一頓再說,我請客!”

靳塬懶洋洋地靠在他肩上:“剛比完賽,我以為我會收到一個麽麽噠,結果直接被你粉絲群一百多條艾特爆破了, 說我綠的發慌?”

屈一仰着腦袋笑, 靳塬複述他們的話:“霸霸好心酸一男的……扒衣女孩已進土立碑……大家冷靜,11追星歸追星, 但真喜歡的還是霸霸, 他們都面基了。”靳塬明知故問,“所以你在直播間說什麽了?”

屈一笑着搖頭:“一一不知道。”

靳塬将手放在他腿上, 眼睛閉了閉:“有對象真好啊,打完比賽還能躺一躺。”

遲大大、機機、老八:“滾!”

大約是因為遲大大說“今明兩天就好好休息吧,從後天開始全力備戰PCI”,他們這頓飯吃的很快。

屈一推開房門:“如果拿到PCI的資格, 是不是就要提前去倫敦?”

“應該,但是這個時間也沒誰規定,提前二十天半個月什麽都可以。”靳塬像只大型犬一樣從後面趴着他,手繞到他胸前,伏在他耳邊, “你今天微信給我發什麽呢?”

屈一搓了搓手臂,知道靳塬這是來秋後算賬了。

靳塬慢條斯理,語氣随意道:“我是不是處男不是你決定的嗎,怎麽反而怪起我來了?”

“我又沒讓你到處和人家說!”屈一肩膀往後靠,頂了頂他的胸膛。

“我沒有啊,我只是告訴他們,你是我初戀。”靳塬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屈一身上,“唉,某些人語音好兇啊……”

屈一哼了一聲,靳塬又嘆氣:“某些人承諾了一些事情,到現在也還沒兌現呢……我被全基地的人嘲笑,某些人也是坐視不管呢,現在就更慘了,我成了全電競圈的笑柄,某些人還要罵我……”

屈一翹起唇角,将靳塬的手拉下來,反着推他到床上,自己爬着跨坐到他身上:“來來來!睡!現在就睡!你先脫衣服還是我先脫衣服?!”

靳塬躺在床上,頂了頂胯,勾着唇角:“我看你脫。”

屈一被他頂得臉紅,剛剛那破罐破摔的氣勢頓時蔫了下去:“……我 ,我衣服少,你先脫!”

靳塬動了動腿:“你壓着我,我怎麽脫?”

屈一挪着腿根往後退,卻被靳塬用力拽了一把趴在他胸口上。

“就今天晚上,想好了?”靳塬的嗓音低低的,鑽進耳朵時卻格外魅惑人心。

屈一胸膛快速起伏,被靳塬頂得臉色漲紅,他将下巴擱在靳塬肩頭,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半晌,松開,慢騰騰地滑到他衣擺。

時間大概只過了五六分鐘,但屈一感覺快要有半個世紀。

終于,靳塬低啞着聲音問:“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腹肌啊?”

屈一咽了咽口水,撐着他的胸膛坐起來,蹭到靳塬以後,又小小地僵了一會兒。

“啊煩死了煩死了!”他把自己頭發抓得毛絨絨,深吸了一口氣,把靳塬衣服全都推上去,用手指戳着他的鼻子,“我警告你,輕一點。”

靳塬冷不防笑出聲,将人抱到懷裏:“笨蛋,逗你的。”他拍了拍他的背,“等我帶你回家以後。”

屈一愣在原地,小鹿一頭撞上了靳塬的心牆。

他努了努嘴,小聲問:“你是說……去見你爸媽?”

“嗯,”靳塬給他把揉亂的頭發都順好,“別緊張,我會先和他們說好。”

屈一點點頭,嚴肅地抓住他的手,鄭重其事:“放心,你爸媽給我一個億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靳塬捏了捏他的臉:“少跟着遲大大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屈一抱他的腰,眯着眼睛笑:“沒看出來你還挺傳統的。”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真到上陣的時候就只會哼哼唧唧,”靳塬将他的手從腰上抽出來,“今天放你一馬了,那你是不是先把昨天說好的事情,辦一辦?”

屈一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指尖随着牽引來到一片未知之地,合抱之樹屹立其中,盤虬卧龍,細軟之風拂過,越發強壯遒勁。

屈一蹙緊了眉頭,小聲哀求:“我手酸了……”

靳塬捏過他的下巴:“自己想辦法。”

屈一俯身,低頭在他喉結上重重咬了一口。

遲大大揣着兜站在大堂:“喲,給蚊子咬了?”

靳塬用食指摁了摁喉結附近,露出個頗為回味的表情,故作掩飾地說:“給貓咬了。”

“啧啧啧,嘚瑟。”遲大大見屈一下樓,貼心地朝他伸手。

屈一有些弄不明白地把手放上去:“平身?”

“……”遲大大拍了拍他的肩,送他上大巴,還給他拿了午睡枕放在座位上,“先将就着靠着,昨天晚上辛苦了。”

屈一:“???”

靳塬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把身上的羽絨服卷起來,塞到屈一身後:“昨天晚上辛苦了。”

屈一:“我擦???”

一直到下飛機,屈一都保持着說話前先打靳塬一拳的嫌棄狀态。

“別打了,我被你打得胳膊都麻了。”靳塬抓住他的拳頭。

“裝吧你就,我根本沒用力。”屈一說。

靳塬推他的肩往裏走:“你室友說幾點到?”

“洪醬不提前一個小時到就不錯了,”屈一回房間匆匆洗了把臉,“至于成哥啊,他從來不遲到的,你放心吧。”

靳塬看了他房間一圈,走進衛生間圈住他的腰,很正經地說:“你房間有妖怪。”

屈一愣了一下,手肘往後,搗在他腰上:“滾!”

“真的,我剛看了,不幹淨,”靳塬從牆上拿了毛巾慢慢給他擦臉,“你需要一個陽氣旺盛的男人給你鎮一鎮。”

屈一:“呵,你沒看見我陽氣都快沖破基地的屋頂了嗎?”

作為一個食髓知味且不要臉的男人,靳塬一口咬定:“那是千年狐貍精,專門來泡你的。”

“哦,我信了。”屈一從他手裏搶過毛巾,“你不要和我一起睡,我起的太早了,會吵到你。”

靳塬:“那我醒一醒接着睡。”

“都說不要了,你要準備比賽……”

“所以太累了,需要充充電。”靳塬将他鉗制在胸前,“我就抱着你睡個覺。”

屈一笑着說:“那我還就蹭蹭不進去呢。”

“喲,您現在這車速可以啊。”靳塬看了眼他的床,“那這麽說好了,我晚上就過來自薦枕席。”

屈一哭笑不得,默認了靳塬的建議。

其實私心裏,他也是想的。

“走了走了,早點過去和洪醬唠會兒嗑。”

他倆出門的時候,周衍川在訓練室叫住他們:“我能一起去嗎?”

“介意是不介意,但都是我室友,怕你無聊……”屈一說。

靳塬笑了:“別,他可有聊了,你就讓他去吧。”

屈一摸不着頭腦,跟着靳塬下樓。

機機拍了下老八的頭:“你在門邊幹嘛呢,聽牆角啊?”

“不是,我覺得川神特別沒眼色,人家出去慶祝,他非要跟着去,倒黴催的孩子。”

vet從樓上下來:“你們要去慶祝什麽啊?”

老八小聲說:“不是我們,是隊長,出門慶祝自己終于不是處男了。”

vet:窒息。

從會議室出來的遲大大:窒息,但做為一位合格的經理,宣發技能只是其中之一。

于是,在他們仨去飯店的路上,關于靳塬不是處男的傳聞,已經傳到了娃隊,彼此都不知道是要給靳塬發個紅包恭喜一下,還是趁着靳塬高興,去要個紅包。

洪建國一直在手機上催屈一:【晚高峰堵車,該出發了,該……出……發……了……】

果然,他們仨一進包廂就見到了端坐着的洪建國。

“來了!”洪建國不好意思表現地太過激動,只能大力拍了拍屈一的背,把他拍的一陣猛咳。

靳塬笑着給屈一順了順氣:“好久不見,帶了個隊友過來,周衍川,你應該認識,就不用太拘謹了。”

話音剛落,聞桓成就從門口進來,見周衍川的時候愣了一愣。

“都到了,坐吧,別站着了。”靳塬讓服務員上菜。

洪醬挪動凳子,靠靳塬近些,眨了眨眼睛:“塬爹,你是不是過敏了,脖子上紅紅的。”

靳塬露出熟悉的笑容:“哦,沒有,是被一一……”

屈一掐着他大腿:“他昨天海鮮吃多了,別管他。”

洪醬眯了眯眼睛:“哥哥信你就有鬼了,八成是你啃的。”

“操!”屈一梗着脖子,“不拆穿我能死啊!”

洪建國嘚瑟地歪頭:“嫁出去的室友,潑出去的水,我現在是塬爹的人。”

“滾,你塬爹是我的人。”屈一說,“你能不能做他的人,我說了才算。”他用胳膊肘蹭靳塬,“是不是?”

靳塬:“是是是,我現在歸他管。”

聞桓成見屈一的模樣,不自覺跟着他笑,餘光裏看見周衍川盯着他,馬上瞪了他一眼。

周衍川非常配合地收回目光。

靳塬開了幾瓶紅酒,端着杯子起身:“今天吃飯是想和你們說一聲,一一我就領走了,人在我這兒,盡管放心。”

他喝光杯裏的酒,洪建國才說:“塬爹,偶像歸偶像,但是你要是對他不好,我能脫粉回踩你一輩子。”

“嗯,”聞桓成跟着點頭,“我幫他買水軍。”

“什麽鬼啊你倆!”屈一氣憤地給他倆加酒,手在一半被周衍川攔住:“我給他倒。”

有屈一和洪建國在,桌上吵鬧的氣氛就沒停過,誰都喝的臉通紅才下桌。

洪建國搭着屈一的肩,醉醺醺地揚着指頭:“我聽網友說塬爹是處男,是不是真的啊?”

“……”屈一把他推開,“你管着麽多幹嘛呢?”

洪建國醉醺醺湊到他耳朵邊:“你悄悄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屈一喉結滾了滾,為了給靳塬面子,撒謊道:“不是。”

洪建國眯着眼睛猥瑣地笑了半天,又突然慈祥起來,看屈一的表情宛若老母親看着回門的閨女:“唉,你聽哥哥和你講,你要注意安全,不能追求刺激就……”

“滾啊!”屈一忍無可忍,擡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聞桓成看着他倆鬧成一團,揉了揉太陽穴:“這他媽都是酒駕預備役。”

靳塬拉過屈一:“我倆步行回去,你們要找代駕還是打車?”

洪建國趴到聞桓成背上:“成哥!叫代駕!把我一塊兒送回去!”

周衍川面無表情地把他推開:“我給你叫代駕,你自己走。”

屈一眨了眨眼睛:“這是我聽過周衍川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靳塬看他紅撲撲的臉頰:“行了,他會照顧你成哥的,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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