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隐約浮現的記憶

鎮上唯一的一間書齋裏頭不斷傳出朗笑聲,讓一些從書齋外經過的行人忍不住停下腳步看一下裏頭,是有什麽喜事嗎?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因為書齋的胖老板陳掌櫃看到東西太高興了而已。他用胖胖的手指翻着蘇暢兒抄寫的《三字經》和《大正采風錄》,滿意得不得了,頻頻點頭稱贊,「小蘇,你這幾本書實在抄寫得太漂亮了,肯定能賣到更好的價錢。」

這麽字跡工整的一本《三字經》,可以賣到一兩半,那些有錢人家最喜歡買這一種一看質量就很好的東西。

「那我也沒見你漲價錢啊,陳掌櫃,多賺的銀子可是進了你的口袋,不是我的。」蘇暢兒手掌向上,跟他讨要着抄書的工錢。

「看在你抄得這麽用心,字又寫得漂亮的分上,小蘇,一本我給你漲五文錢,這本《大正采風錄》算你八十五文錢,這可是我這裏最高價了。」陳掌櫃也不啰嗦,直接從裝銅板的盒子裏抓出一把,算了五百三十五文錢,用紅線串好交給她。

「謝喽。」蘇暢兒眉開眼笑的從陳掌櫃胖胖的手中接過。

陳掌櫃笑着與她商量,「小蘇,接下來你想抄什麽書?最近我這裏《千字文》跟《弟子規》比較缺,你能否幫忙趕趕,一本我給你多加五文錢。」

她點頭,「成,我先各幫你抄個五本吧。」

「成、成,你大概多久能交給我?下次市集?」

「好。」蘇暢兒點頭。

「行,那要是有客人來問,我就跟他說下次市集再來。」陳掌櫃笑得合不攏嘴。

「陳掌櫃,既然你這邊的開蒙書賣得這麽好,怎麽不用印刷的?印刷不只快速,還可以大量生産,不會一天到晚缺書,也不用到處請人抄書,且量大了,雖然賣書的價格會降低,但買得起書的學子多了,你也能賣更多。」

「印刷?那是什麽東西?現在的書都一樣,一本本抄寫,而且因為要請人代抄,書的價錢一直下不來。」

「沒有印刷?」那她要是搞個印刷廠,不就賺翻了!

「小蘇,你把心思放在怎麽把這書抄好,賺更多銀子攢嫁妝上吧,別老提些聽不懂的事,免得人家覺得你怪怪的。」

「切!我可沒想嫁人。」她睐了陳掌櫃一眼,「算了不說這些,你給我一刀紙吧。」

「你又不學寫字,買紙幹麽?」

「我沒事畫點繡樣不成嗎?」蘇暢兒記得阿好婆說過她的孫子虎子曾經跟鎮上的木工師父學過幾年木工,可是師傅嫌他手藝不好,又常浪費材料刻一些木偶,就把他辭退了,他這會兒正在家裏沒事做。

阿好婆手上拿的那根拐杖就是虎子雕的,雕刻細致,栩栩如生,那等手藝可是堪稱大師級,也不知那木工師父怎麽那麽沒眼光。現在她先把字寫出來,若虎子會雕,她就可以暗中搞個小型印刷廠,偷偷賺錢,不會再像制冰一樣馬上引起他人的注意。

現在就先買些紙回家寫圖樣,讓虎子刻看看吧。

「畫繡樣?那就不用太好的紙,我這裏有幾刀紙放在後面,可能屋頂漏水沒注意到,全淋濕了,皺了也沒法賣,就便宜賣你,你看如何?」

蘇暢兒皺眉,「沒法賣你還要賣我,你當我收破爛的啊!」

「不是,小蘇,當時我進那紙也是要本錢的,你就貼我一點,別讓我虧那麽多……」

蘇暢兒橫了陳掌櫃一眼,「貼你多少?」

「二十五文錢吧。」

「好你個陳掌櫃,我抄一本《三字經》才四十五文工錢,你一刀爛紙要賣我二十五文,你怎麽不去搶!十五文我就考慮買回去當擦手紙。」她沒好氣的瞪着陳掌櫃那圓胖的身材。

「十五文……這、這虧太多了……」

「陳掌櫃啊,你看看你這圓滾滾的一身福态,刮風時沒準還能趴在屋頂上鎮壓,免得屋頂被吹翻,你怎麽就不看看我這幹癟的瘦小身軀,風一吹就會倒,你不會有點同情心,少算我十文錢,讓我去街口吃碗馄饨面再買兩個包子。」

「好、好,十五文就十五文,你別跟我喊窮,再讓你那張嘴說下去,我都成了萬惡的黑心商人!」陳掌櫃受不了她,馬上同意她砍的價錢。

不一會兒,他從屋後提了一捆受潮的紙張出來,「就這些,你都拿去吧,還有這根摔斷的墨條一起送你了。」

「謝了陳掌櫃。」她将買的紙張跟要抄寫的書本放進身後背的竹簍子,轉身離開書齋。

「小蘇啊,記得,書抄好後馬上拿過來。」

「行,知道了。」蘇暢兒擺擺手後往街頭走去。

她先繞到雜貨鋪采買了些糖、鹽、米等,之後打算到市集買點肉回家,本想抄近路到市集,卻不知怎麽繞的,走到底出來看到的卻是一座青瓦白牆、古樸又氣派的宅子。

她歪着頭看着這大門上寫着「盧宅」的牌匾,怪了,不知怎麽的,這宅子她有些印象,感覺十分熟悉,她記得從這大門往右邊走有棵梧桐樹,那梧桐樹的後面有一個……狗洞……

她擰着眉頭順着高聳的灰色圍牆走着,果真見到一棵梧桐樹,樹後還有個被補上的狗洞。

這是江萱的記憶吧?可她怎麽會有這座宅子的記憶?而且她好像對這宅子很熟悉……

蘇暢兒擡眸看着這棵枝葉生長茂密旺盛的梧桐樹,一些模糊的影像不受控制地竄出腦海,而且每一個都跟這宅子有關。

那些畫面中,讓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埋在梨花樹下的小木匣,那些畫面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可是她可以肯定那小木匣對江萱十分重要。

她該不該将那小木匣挖出來啊?可是就算她想,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宅子是別人的,她怎麽進去挖?真搞不懂為何江萱會跟這座宅子扯上關系。

這突然竄出的片段記憶讓她頭痛,她用力拍了拍隐隐發疼的腦袋,猛甩了下頭,決定先到市集去一趟,再回去想想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把江萱很重視的那個木匣子挖出來。

蘇暢兒打算繞原路回到市集,從宅子大門前經過時,緊掩的紅色厚重大門「咿呀」一聲,由內被拉開。

三名男子從裏頭走了出來,其中為首的那名男子五官深邃,面容俊逸,神情嚴肅,挺拔的身形隐約散發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懾人威儀與矜貴氣息。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偷瞄那個人,當她看清楚那男子的長相後,神情瞬間一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馬上轉頭邁開腳步,裝做沒看到。

那三名男子也在同一時間看到她,右邊的威虎指着那個腳步急促的背影道:「爺,是那位賣青草茶的強悍姑娘!」

任楷明亮的瞳眸迸出精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加速離去的背影,「攔下她,我有事找她。」他一直對于那天她施展的那套拳腳功夫很感興趣,那很适合沒有武功的人用來防身,可以教給軍中的弟兄,增進近身搏鬥時的能力。

這次他來到石林鎮,本就打算順便找這位姑娘,想請她傳授那套拳法,只是那位姑娘已經不在官道邊賣青草茶了,讓他挺失望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自然得将人攔下。

「是。」威虎追了上去

忽地,蘇暢兒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擋住她的去路,她擰着眉頭擡眸看着來人,「這位壯士,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好狗不擋道嗎,你擋着我的去路做什麽?」

威虎眼角猛地一抽,抱拳說出自己的來意,「姑娘,請別誤會,是這樣的,我們主子有事情找你,想請你過去詳談。」

她回過頭睐了眼街尾那兩個颀長的身影,「我不認識你主子,沒什麽好談的。」

「姑娘,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沒空。」她直接越過威虎。

「姑娘,你放心,我家主子沒有惡意,他是有事情請教你。」威虎索性往路中間一站,讓她無法通過。

「請教也沒空,快讓開!」

「姑娘—— 」

被人家這樣攔路,她火氣上來了,怒喝道:「都說沒空了,你是聽不懂啊,我不管你主子有什麽事情,我現在就是沒空,真有事要找我,叫他預約!」

好兇悍的姑娘,威虎怔了下,客氣地詢問,「那……不知姑娘今日何時有空?」

「啰不啰嗦啊,你不知道市集快結束了嗎?豬肉攤已經在減價叫賣,我趕着去買肉,你一直攔着我,是想害我買不到便宜的豬肉嗎?」這幾個男人是怎麽樣啊,她又不認識他們,一直攔着她做什麽。

威虎滿臉黑線,愕然地看着氣呼呼地瞪着她的蘇暢兒,「買豬肉……」他們主子的邀請竟然敵不過一塊豬肉?!

在街尾的任楷跟威豹的反應跟威虎一樣,滿臉黑線。

任楷扭了扭頸子,用力深吸口氣,消化下那份愕然,朝蘇暢兒走去,睐了一旁的威虎一眼,「威虎,去豬肉攤買豬肉回來給這位……青草茶姑娘……」

「是。」買豬肉?他好歹是将軍身邊的威猛大将,竟然要被發派到豬肉攤買豬肉,威虎有種淚流滿面的感覺。

蘇暢兒連忙道:「等等,記得還要買豬板油!」

威虎翻了翻白眼後消失在她眼前。

任楷問道:「姑娘,在下任楷,不知道現下你是否有時間了?」

她靠在巷子旁的牆邊,雙臂抱胸,兇巴巴地瞪着他,一副女漢子的模樣,「說吧,有什麽事情找我?你要是要跟我分贓,分贓有效期限為七天,你已經過了時效期限。」

任楷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她搜括走的那些荷包,淺笑搖頭,「姑娘放心,在下沒興趣跟你一起分贓。」分贓?他堂堂一個将軍跟個姑娘一起分從惡霸手中奪來的幾兩銀子,這事傳出去他還要不要臉!

「那好說,你找我什麽事情?」

「找個茶肆坐下來談吧。」

她搖頭,「不了,我想你找我的事情應該不是很重要,就在這裏說吧,反正這條巷子沒什麽人經過,去茶肆就不用了,浪費時間。」

任楷從沒遇見過這麽一個大剌剌、個性爽朗且毫不在乎他人眼光的姑娘,雖然有些不能适應,不過他欣賞。他笑道:「在下想請教你那天對付那群惡霸所施展的拳腳功夫師承何處?」

原來他是要找問她的防身術跟空手道是在哪裏學的,還以為是要來分贓,剛剛被攔下吓了她一跳。她答道:「到處學,加上自己融會貫通。」總不能說未來跟教練學的吧。

任楷擺明了不信,嗤笑了聲,提醒她,「青草茶姑娘……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你這麽說,你想在下會相信嗎?」

她撇撇嘴,「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可管不着。要是你自小就獨自一人生活,無依無靠,我就不相信你不會到處學點拳腳功夫來防身。」

他點頭認同,「說的也是。」

原來她無依無靠,難怪她有時看起來像個刺猬一樣防衛着任何人,任楷不由自主地對她産生出一抹同情與心疼。

「沒事了,那我可以走了?」她看到有人提着半扇帶着豬腳的後腿肉跟一大塊豬板油走來。

「等等,青草—— 」

「蘇,我姓蘇,叫蘇暢兒,要嘛你叫我蘇姑娘或者小蘇,別叫我青草茶,我沒那麽廉價。」她實在受不了這三個主仆老是叫她青草茶,索性把自己名字告訴他,免得日後哪一天真被人叫青草茶給叫住了,想改都沒法改。

「蘇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她向前接過威虎手中的豬肉,心下驚呼了聲,乖乖,這大半扇豬肉她一個人怎麽吃得完!

雖然驚詫,她還是将豬肉放進竹簍子裏,要掏錢給威虎,他卻擺擺手無聲拒絕。

「在下希望你能教在下那套拳腳功夫。」任楷幹脆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說出。

她停下動作,奇怪的看着他,「你有病嗎?自己有功夫還跟我學那種基本的防身術幹麽?」

「還請蘇姑娘不要拒絕在下。」

「我就是要拒絕,這位大爺,你是吃飽撐着來戲弄我當消遣是吧!你自己一身功夫了得,還需要我教?」她拉下臉瞪他,毫不客氣地拒絕,背起竹簍子走人。

任楷愕然的看着她怒氣沖沖地離去的背影,滿臉不解,「蘇姑娘……她怎麽了?」

威虎撓撓眉宇,尴尬地小聲回答他的問題,「爺,蘇姑娘可能誤會您跟那些喜愛用招數戲弄姑娘,不學無術的纨褲公子哥一樣……」

「我是誠心想請她—— 」

「爺,您長年在軍中,因此并不清楚,那些纨褲公子哥常用這個招數來結識姑娘。」威豹跟着解釋。

「爺,真的不能怪蘇姑娘這麽想,您自己一身好武藝,卻要跟她學那三腳貓的拳腳功夫,着實怪異,而且爺,您并未将您同她學那套拳腳功夫的目的告知她,所以不能怪她誤會您動機不良。」

任楷那對氣宇軒昂的劍眉打了個大結,沉思了會之後道:「看來誤會大了,她應該住在這鎮上或附近村子。威豹,你跟上她,別讓她發現,先知道她的住處,日後我再上門澄清誤會。威虎,你跟我先去處理其它事情。」說完,他便往巷子另一頭走去。

一回到家,蘇暢兒立刻将那半扇豬肉還有豬板油先各切出兩條五指寬度,打算一會到阿好婆家找虎子幫她刻字時,當成伴手禮送他。

要是虎子的雕工不錯,可以達到她的要求,那她打算先偷偷做一間印刷小作坊,這小作坊屆時肯定會有很多雕版,她這個破茅屋恐怕放不下,得再蓋間小倉庫來放雕版才行。

賣青草茶時,她本就打算等秋天時青草茶生意淡了,找人将住的這間破茅屋給整修一番,現在青草茶不賣了,又還沒開始秋收,幹脆先找人整修屋子,順便加蓋間小屋。

莊大娘的丈夫在鎮上幫人蓋房子,前些天聽說工程已經完成,現在手上沒什麽活計,不如她順便拿兩條豬肉去拜訪,問問她丈夫願不願意接她這個小工程?

蘇暢兒将豬板油切小塊,放到油鍋裏用小火榨油,蓋上蓋子,打算先去找虎子跟莊大娘,把事情辦好。

她要出門前,特地丢了塊硝石到水桶裏,再将放着豬肉的缽放進去保持低溫,要不,這連狗都只願趴在陰涼處吐着長舌頭,不願到路上溜達的炙熱天氣,不用等到晚上,這生豬肉很快就會有異味。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阿好婆一看到那塊豬肉跟豬板油,笑得合不攏嘴,一對老眼眯成一條線,三令五申命虎子一定要将蘇暢兒交辦的事情做好。

而莊大娘看到那兩條豬肉,嘴角更是咧到耳後根去,直接把蘇暢兒家的小工程承包了,讓她丈夫晚點過來算材料,明天就到鎮上采買。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石林鎮上。

一間客人不是很多的茶肆二樓雅間,任楷靠窗而坐,一面呷着香茗,一面等着消息。

幾天前,他順着錢師爺給他的名單來到石林鎮盧宅,與盧旺詳談一番,從他口中得知,當年他買下這座宅子,前來點交宅子時,大門上挂的牌匾确實是任宅。

當時盧旺并未讓人将那牌匾燒了,而是讓下人放到倉庫去,時間一久,盧旺也忘了,直到他找來,才想起來那塊牌匾,并讓人到倉庫将牌匾擡出來給他鑒定,他這才确定現在的盧宅就是當年的老宅。

當他向盧旺打探江萱的下落時,盧旺給他的答案讓他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

盧旺告知任楷,當年他前來接收老宅時,裏頭住着一對主仆,那小姑娘就叫江萱,因為這對主仆沒有地方去,他一時心軟,便讓江萱跟照顧她的嬷嬷繼續住下,直到那個嬷嬷過世,他看江萱一個小姑娘孤苦伶仃,又在同一個宅子生活多年,一時心善,便收養了江萱,且為了讓江萱告別過去,替她改名為盧蕭蕭,是盧家的大小姐。

這本該是一件好消息,可這一切看似正常的說詞,卻有很多地方巧合得讓任楷不得不起疑心,于是他有意無意地試探了下盧旺及盧蕭蕭,發現他們兩人的說詞有許多漏洞,尤其是盧蕭蕭,拿不出他上戰場前送給她的那塊玉佩,更說不出其中的故事。

從盧旺及盧蕭蕭對他的恭敬态度來看,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盧蕭蕭的真實身分,他們恐怕早已知曉他将軍的身分,還知道江萱去處,這才設局讓盧蕭蕭假冒江萱。因此他答應盧旺,在盧蕭蕭于他所提的三種婚姻結果做出選擇之前,暫時在盧家住下,同時讓手下暗中調查盧家的一切。

門外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敲門聲音後,威豹已進入雅間,「爺。」

「有查到什麽線索嗎?」任楷指了下桌案上那個空茶杯、茶葉,與冒着白煙的陶壺,示意他自己泡杯茶來喝。

「爺,果然如您所懷疑的,盧蕭蕭并不是少夫人,她确實是盧旺的親生嫡女,當年盧旺以低價買下任家老宅,在這裏住了四年後,舉家搬到黎陽縣,這裏就交由下人打理,只有每年夏天會到石林鎮小住約一個月左右。

「盧旺的兒子盧勁兩個月前騎馬摔斷腿,聽了大夫的建議到鄉下休養,盧旺才大興土木的将石林鎮這老宅整修一番,方便兒子出入。本以為是他兒子盧勁要入住,沒想到盧勁沒下鄉休養,反而是盧蕭蕭下鄉假冒少夫人的身分。」威豹一面泡着茶,一面将方才得到的消息全告知他。

聽完威豹所禀告的,任楷兩指夾着杯蓋敲着茶盞杯沿,一雙宛若黑玉的明亮瞳眸迸出精光,嘴角扯出一抹涼飕飕的冷笑,「很好,既然有人把本将軍當傻子,那本将軍就陪他們好好玩一回!」

威豹坐到下首的位子,吹着茶杯中冉冉上升的白煙,問道:「爺,您打算怎麽陪這對居心不良的父女玩?」

他的黑沉眸子射出一道陰鸷的冷冽寒芒,「不急,先交代下去,讓我們的人好好查一查這黎陽縣縣令跟盧旺的‘友好關系’,本将軍絕對會讓他們兩個後悔誤交損友!」說完,他将茶水已空的茶盞放到桌案上,并問:「江萱呢?有她的消息嗎?」

「我們的人暗中查訪,因為時間有些久了,加上盧宅附近老一輩的鄰居幾乎死光了,剩下年輕些的都是這幾年從別處搬來的,對少夫人沒有印象,想查出少夫人的下落恐怕還需要一點時間。」

「讓我們的人擴大到附近的村子打探,她一個姑娘家生活清苦,不可能離石林鎮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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