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能作為證據的證據

路上，華園幾次想開口問騎虎女人家人怎麽樣了，但看着騎虎女人緊繃的臉，還是沒有問出來。那女人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說：“你的兩個家人都被指控冒犯大神，被綁到了大神廟，準備用他們祭神。”

華園心神俱顫：用自己的家人祭神？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那騎虎女人又說：“我送你到那裏，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不過，你不用害怕，我就在你的背後，做你的靠山！”

華園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你當我靠山就好。

還好，她們來得很及時，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義父和阿二只是，自己的母親呢？但想想李有財對母親的心思，恐怕不會殺她，只是，她被欺負了嗎？她的心，頓時急了。

華園從老虎背上跳下，也不回答李仙姑的話，搶先過去從木樁上解開阿南和阿二。

“我娘親呢？”她扯開阿南嘴裏的破布，急急地問阿南。

“我不知道，她沒有跟我關在一起。”阿南實話實說。在發現只有他們父子送到這裏的時候，他就在擔心秀娘，他先是以為李有財是因為作為斂財工具的大蛇被人殺死要殺自己父子洩憤，後來又想到李有財是借機殺掉自己這個情敵。

一個神會門人想上前阻止，眼睛看向李有財，李有財看向華園身後的女人，那女人很明顯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她只是冷冷地橫了對方一眼，李有財就全身發冷，他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轉頭去看李仙姑，卻發現李仙姑似是呆住了，一動不動。

李有財只得朝着神會門人有搖了搖頭，任憑華園為阿南父子松綁。

阿南父子被綁了半天，手腳麻木，而且，因為三天沒吃飯，全身發軟，阿二一被解下來，馬上軟倒在地，昏了過去。

華園吓得大叫：“阿二！”那騎虎女人過來看了看阿二，只說了兩個字：“餓的”喂了一粒藥，又喂了一點水，阿二果然醒了過來。華園自己也餓，但她還是将漂亮女人給她的點心分成兩下，給了兩人：“你們先吃點東西，其他的事交給我了”

雖然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女孩，但阿南和阿二此時卻将她當成了救星，莫名地相信她。當然，他們對她的信心，是因為他們都看得出，她有個騎虎的女人做靠山。有了這個靠山，他們就感覺自己生命有了保障，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華園轉過身面向李有財：“我娘親呢？你把我娘親弄哪去了？”她是親眼看見李有財将娘親抓走的。

李有財原本還在擔心着那女人會出手，但看那女人的架式，又聽到華園對阿南父子說的那話，心中便有些活泛起來：也許，這個女人并不想管事？想來也是，她畢竟是個外人，沒有理由伸手來管本村的村務！這樣一想，膽子登時又壯了一些。

他清咳了一下：“你娘親——放心吧，她沒事，不過是請她去我家裏做客罷了。”他雖然關了她，但真的并沒有拿她怎麽樣，雖然，他是很想拿她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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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園見他當衆說出在他家做客，心中一頓：他不會拿母親怎麽樣了吧？若他真拿母親怎麽樣了，她絕不會放過他！

眼前，還是先解決幹阿大和阿二的事吧。便又指着阿南和阿二說：“你們為什麽要殺我幹阿大和阿二弟？阿二才六歲多，你們也不放過？”

聽到華園的質問，李有財頭痛萬分：“華園，你不要以為你年紀小就可以亂說話，你幹阿大不甘心你做了大神的祭品，殺了大神。而殺大神的刀，是你這個幹弟弟阿二的，所以，他們都犯了神會守約，是他們自己該死！”

李有財轉向衆人：“鄉親們，我們黃家莊自從供奉了大神，那是風調雨順，年年豐收，生命安全有了保障。至于獻給大神的孩子，是為了全村人的安寧而犧牲的，因為他們的犧牲，我們才能過安寧的日子，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我們黃家莊哪個祭童，不是為了全村人的安寧老實送祭？”

他話峰一轉，指着華園：“可是，今年這個祭童卻在她的幹阿大黃阿南的幫助下逃祭了，阿南還趁着大神不備殺死了大神，你們說，他們不該殺嗎？”

他這話一說，就把華園等人擺到了全村的對立面，令華園不得不佩服。只可惜，她華園也不是好惹的。

“你有財，你說我幹阿大殺了大蛇，有什麽證據？”華園大聲問道。

李有財哼了一聲，舉起了阿二那把刀：“這就是證據，這是在大神廟裏找到的刀，而這把刀經人證實，就是你的幹弟弟黃阿二的，大家看看，這把刀是不是阿二的？”

“不錯，是阿二的刀。”

“我也認得，我看見阿二玩過。”

“我還問阿二借過那把刀呢！”

臺下衆人裏有跟阿二玩的夥伴，自然有人認出那刀是阿二的刀。

李有財奸笑着看向華園：“你還有什麽話可以說？”

阿二的刀在殺神現場出現，說它不是殺大神的兇器，實在解釋不了這個問題。

“這刀真是阿二的嗎？我要驗看一下。”華園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伸向李有財。

李有財哼了一聲，便将手中的刀遞了過去。

誰知道，華園拿了刀，卻忽然向大蛇跑去，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在半數以上的人目瞪口呆中，高舉短刀，狠狠朝着那盤在廟裏的大蛇戳去。

神會的人驚怒大叫：“你竟敢亵渎大神——”叫則叫矣，卻是不敢攔阻，因為，那女人騎來的老虎還在虎視眈眈呢。

但是，華園的刀卻只是在大蛇身上一滑，就滑大了旁邊，她那狠狠地一刺，連道印子都沒有留下。

華園指着連皮子也不能刺破的短刀，放聲大笑：“大家看到了吧？這大蛇的皮子有鱗甲，堅韌着呢，而這把被李有財說成是殺死大蛇兇器的刀，它連大蛇的皮也戳不破，怎麽能殺得死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