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昆峒派的高嶺之花(八)
褚荞被穆堯拉着,一路飛回了清樂峰。
“放手。”手腕被攥的生疼,褚荞冷聲斥道,想要收回來。
穆堯好像沒有聽見,從法器上下來後一直沉默地扯着她往前走,也不知到底要去哪裏。
“穆堯,你這是做什麽?!”褚荞對他的這種态度感到氣憤,放出些化神期的威壓,穆堯立馬呼吸一窒,嗓子有些發甜,卻仍不放手,反而倏地回身按上了她的肩膀。
褚荞沒有防備,被一下子按在了樹幹上,背部的生疼讓她皺了下眉,桃花眼清淡地看向他。
下一瞬,眼前俊臉放大,唇間觸到一片溫軟,接着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炙熱的鼻息噴到面上,唇瓣的啃咬猶如狂風驟雨襲來,還有濕漉漉的東西似乎想要撬開牙齒沖進來。
褚荞腦子“嗡”地一聲,眼睛睜大,足足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擡手間直接将他摔出,撞在了樹幹上。
“呃嗯……”一口血溢了出來。
穆堯卻像是毫無察覺,用手背抿了一把,咧開嘴角又走了過來,姿态強硬如同一只危險的野獸。
“吱——!”白色小獸沖了過來,擋在褚荞前面呲牙。
“逆徒!站住。”
“師尊不是問我想要做什麽嗎?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想了許多年了……”穆堯啞着嗓子道,又欺身回來,有力的雙臂抵住樹幹,将褚荞環在了中間,緩緩壓下了頭。
褚荞冷笑:“就憑你,也想制住為師?”
“我是打不過師尊,就看師尊要怎麽對我了……”穆堯在她耳邊低低道,“師尊若真的惱了,便打我吧,把我打傷打殘,修為廢掉,不然我還是會繼續的。”
褚荞一頓。
這貨,竟然敢拿自己威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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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算準了她下不了重手嗎?
褚荞挺直了身子,微微擡頭看着他,道:“我是不會對你出手,可你若再敢進一步,就不要再叫我師尊。”
“…………荞荞?”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褚荞愣了一下,接着“啪”地一巴掌又把他拍到樹上。
穆堯撐起身子,委屈道:“師尊,你說過不動手的。”
“我還說過,你若再過來,我們便師徒兩斷。”
看着她臉上認真的表情,穆堯有被吓到,漸漸收起了暴躁的沖動,呆呆喚道:“師尊……”
褚荞從旁邊走過。
“師尊!”穆堯爬起來,伸手去拉她的袖子,被輕易地閃開。
“你的心裏已生出魔障,自去後山思過。若想不通,我不會再見你。”
穆堯身子被定住動彈不得,目光追随着那個白色身影直到再也瞧不見,才緩緩垂下頭,露出痛苦之色。
魔障……你便是我的魔障,我越想你,便陷得越深……
褚荞飛快地回到木屋裏,關上門,又上了幾道防護屏障,這才感到安全了些。
“系統……他瘋了嗎?”褚荞抱着白色小獸縮在榻上,臉色燥熱一片,唇邊似乎還感到溫熱的觸感,輕輕拿手摸了摸。
“我終歸是要走的,本以為師徒的相處方式最适合,可以陪伴着他,又不會過于親近,讓他到最後又像上個世界那麽傷心……”
“可他是……”褚荞睫毛顫了顫,艱難道,“他是何時産生這樣的心思的?”
……
褚峰主又閉關了。
高階修士數月甚至幾年獨自修煉是常事,但這次褚荞卻連掌門的傳訊都不給回音,讓他還專門将穆堯叫去詢問情況。
穆堯最近修煉也卓有成效,金丹初期已經隐隐有了突破的跡象。被問及師尊的情況,他只是笑的一臉溫潤謙遜,答到自己也已經許久未見得到了。
掌門無法,只得放他離去。
元洛勸到:“師尊,褚師叔或許正在突破的關鍵時期,沒有注意到傳訊而已。”
“為師知曉,只是現在情況緊迫,閉關的有些不湊巧罷了。”掌門嘆了口氣道,“妖族前不久竟将天元派給滅了門,猖獗至此,我等仙門自不可再坐視不理。目前所有門派正要集合化神期大能和高階長老,一同到天元派查探情況并商量對戰妖族的策略。舜英師妹游歷未歸,褚師妹又閉關了,如此對上妖族我等戰力将會大減。”
鶴唳一撩衣擺站起身,來到掌門面前:“掌門師兄,我随你去!”
“可是……”
“怎麽,你是嫌棄我不是化神期?”
“怎麽會……我是在擔心無人留守門派。”
“不是還有各峰長老麽!再說了,元洛也在,交給他便是。”
“鶴師叔……”元洛苦笑,看向自己師尊。
掌門沉默許久,還是點了點頭,囑咐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元洛,日常事務你先主持着,若你褚師叔回訊了,便請她先出關。”
“是,師尊。”
掌門帶着鶴唳以及門派中的幾位高階長老離開了昆峒派,這些事褚荞都不知道。
她為了避開不見穆堯,幹脆讓意識回到了透明空間中,兌換積分學習了廚藝和鋼琴這兩項技藝。為了方便宿主在危機時刻使用透明空間,透明空間裏的時間進度與外面世界是10:1的,等于說在透明空間待上十個月,外面的世界只過了一個月。
聽說了這個規則後,褚荞便安心地讓自己沉浸在了學習中,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穆堯。反正如今外面是修真的世界,數年眨眼即逝,她消失幾個月也不礙事。
等到她終于通過了最終考核,心滿意足地從透明空間離開時,鋪天蓋地地傳訊符幾乎将她淹沒。
最開始的幾封是掌門的:
“師妹,來正雍峰,有事相商。”
“師妹,我與鶴唳即刻前往天元派,門派望你主持。”
後來是無數封來自元洛的,應該是掌門臨走前将他們之間的傳訊符交給了徒弟。
剛開始的還是諸如:
“師叔,師尊與鶴師叔已經離開門派,請您出關主持大局。”
“師叔,您何時出關?”
“師叔……您可還好?”
在她還沒吐槽原來元洛竟是這麽個啰嗦性子,就被最近的幾封給震驚住:
“師叔,魔族進犯山門,望出關!”
“正雍、雷印、火禦多名長老重傷!魔族肆意屠戮我內門弟子!”
……
“師叔!!”
褚荞丢下傳訊符,揮開自己設下的法術屏障,飛身沖往山門。
穆堯……穆堯呢?內門弟子有傷亡,他可還好?!
她怎麽就被擾亂了心神,忘記了中間還有這麽一個魔族和妖族聯合襲擊正派,妖族吸引注意力,魔族伺機攻山的重要事件?!
都是因為在透明空間感受不到時間,她竟不知外面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當初褚荞身為昆峒派唯三的化神期大能,随着掌門一同去了天元派,山門內由鶴唳主持。由于提早察覺到魔族活動的跡象布置了防禦,再加上鶴唳上等的戰力,魔族初攻沒有落到好,便放棄了昆峒這等大派,轉而去攻打二三流的小門派。
因為沒有傷亡,褚荞在初看這個世界進程的時候便忽略了,沒想到如今因為自己的大意,竟讓昆峒淪落到如蝼蟻一般被魔族欺淩……
心中的憤怒外加愧疚讓褚荞的雙目沖紅,趕到山門時正見三個黑衣魔族正尖笑着屠殺普通弟子,手中一動,堅韌的藤蔓猶如利鞭勒住他們的脖頸,幾人瞬間眼珠突出翻白,臉上還維持着大笑神态就倒了下去。
身下的弟子們哭嚎着爬出來,轉頭見到半空中那白色身影,崩潰似的大叫道:“褚峰主!是褚峰主出關了!!”
“我們有救了,門派有救了!”
褚荞将最先攻進來的魔族依次消滅,有的見狀不好急忙往回跑去通報。
就這樣一路殺到了山門口,魔族大軍已知有化神期大能出戰,此時正重整隊伍守在門口,等到那白色身影來到跟前,探究地觀望。
見到褚荞落到了門派衆人的最前面,弟子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松下一口氣來,有的已經脫力地坐到了地上。
“師叔!您終于來了!”元洛拖着重傷的身子來到近前,激動道。褚荞粗略一看,看出他的外傷用過藥幾乎愈合,但受的內傷極重,此時已是撐到了極限。
她取出一瓶藥遞給他,認真道:“元洛,作為大師兄你做的很好。下面的就交給我了,去休息罷。”
“師叔……”元洛一瞬間模糊了雙眼,一直以來充當衆師弟師妹們的依靠,他不能倒下,哪怕最後死在了魔族手上,也要盡力多拖走一人,讓師弟師妹們多一份生機。
可到了現在,這個人擋在了他們前面,明明看起來是那麽纖弱,卻強大到連他也可以依靠,可以稍微歇息一下了。
見元洛拿着藥去給受傷的弟子療傷了,褚荞的目光也随着他在人群中搜尋着。面上似是無意,其實心裏卻緊張到忘記呼吸,直到在一處圍成圈的弟子當中,與那個漆黑的眸子對視上,才漸漸找到了自己的呼吸,感覺活了過來。
她遙遙看着那人,卻見那對眸子中沒有了往常的溫柔或炙熱,平淡的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一般。
她壓下心中的酸澀與失而複得的慶幸,轉過了身去,化神期的所有威壓在這一瞬全部散開,看起來是那樣的堅強與可靠,為身後的弟子們築上一層堅固的保護牆。
她看着對面上千的魔族大軍,聲音清冷帶着氣勢威壓。
“庶輩,爾敢來犯我昆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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