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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大陸是一塊比迷失大陸要小的多的大陸,大小只有2000萬平方公裏,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着大約20萬的人類,全部居住在與迷失大陸相鄰的海岸一帶。魏的家鄉就在這裏,在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上。
從登上這片土地開始,生活在黑暗大陸的人類一直要面對其他種族的威脅,無數次血與火的較量給予這片土地上的人類兩個風俗,極端的尚武和極端的團結。在黑暗大陸上,把女兒嫁給一個沒有自己勇猛的男人是作為一個父親最大的恥辱,只有成為一個勇士才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子。
黑暗大陸上的人類已經開始有國家的形态,以一個個大部落為基礎,人類組成了一個國家。國王是從部落酋長中推選出來的,雖然是終生制但卻不能世襲。雖然說是國王,但其實只擁有兩個特權:住在城裏的皇宮(以迷失大陸人類的眼光來看,只不過是一個比較過的去的大房子罷了)和指揮戰争。
王國只有一支很小的常備軍,全部由最勇猛的戰士組成,發生較大規模戰争時,人們會吹響聯絡用的號角,聽到號角聲,所有可以戰鬥的人都會聚集到王都,組成軍隊來迎擊敵人。所謂的王都實際上是黑暗大陸人類唯一的城市,也是唯一的港口黑雲城。
這個城市雖然小,卻是兩個大陸唯一的聯系點。
魏就出生在離黑雲城北方相當遠的一個小部落裏。魏的父親是部落的酋長,也是第一勇士,在魏才五歲時,他就作為一名狂戰士在和鼠人的戰鬥中戰死了。(鼠人是黑暗大陸特有的一個種族,身體像人頭卻像老鼠,還有一條尾巴,鼠人穴居生活,它們在土地裏打洞,把原來肥沃的土地變成荒野。鼠人和人類有很強的敵對關系,它們會雖然會制造和使用武器,但是它們更習慣用它們的爪子和利齒作戰。鼠人過着有序的群體生活,它們一直是人類的巨大威脅。)
魏對自己的父親沒有多少的印象,他對父親的了解全都是從其他人嘴裏聽說的。不過,因為父親的關系,他的家庭在部落裏很受尊重。魏在家裏是老二,他有一個哥哥和兩個妹妹。像其他的小孩一樣,小時候的魏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勇士,最好能像父親一樣成為一名狂戰士,光榮的戰死沙場。(狂戰士是人類為了和其他優勢種族戰争而發展出來的兵種,他們是軍隊中的敢死隊。每當其他種族大規模入侵時,為了戰勝敵人,人類就會選出一批最強壯的戰士作為狂戰士。被選為狂戰士的人會首先在家裏舉行葬禮,然後走上戰場,作為先頭部隊。在作戰之前,狂戰士會赤裸上身,并在自己的身上畫滿象征自己部落的花紋。在開戰時他們會喝下用黑暗大陸特有的“醉神草”制作的酒。醉神草的效力很快就會發作,狂戰士們再也感受不到痛,也不會有恐怖和理智,他們只會簡單判斷敵我,然後揮舞手中的武器向敵人沖去。他們獰猛的作戰,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的興奮,只要生命一息尚存,他們就不會停止戰鬥,同時他們的潛力也會完全的發揮出來,力大無窮,不知疲憊,任何種族面對狂戰士都會感到畏懼。正是有了狂戰士,人類才能在黑暗大陸上立穩腳跟,在與其他優勢種族戰鬥了千餘年而不倒。雖然從沒有一個狂戰士能在戰鬥中活下來,可是成為狂戰士是所有的年輕人的共同理想。)
和其他的孩子一樣,魏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使用各種的武器,事實上,魏是部落中最強壯的孩子,沒有一個同齡人可以和他較量,甚至比他大上五六歲的都不是他的對手。在魏十歲的那一年,發生了一件改變魏的命運的事,一個異鄉人來到了魏所在的部落。
這個人的年齡已經很大了,花白的胡子和頭發暴露了這一點,但是他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身體依舊很強壯。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盔甲,腰裏帶這一把劍,這兩件東西都不是黑暗大陸的制造風格,部落裏的人都看出他是來自其他地方的戰士。
這個騎士(魏後來才知道他是一個騎士)在部落裏住了下來,而且他在比武中輕松的擊敗了村裏最強壯的戰士——魏的叔叔。(黑暗大陸的習俗,當一個人要搬到另一個部落去生活時,他必須戰勝部落裏的一個勇士,以證明他的勇武,不會成為這個部落的累贅。)
這個老人很快就成了部落中的孩子們的偶像,所有的孩子都拜在他的門下學習武藝。
當然,魏也不例外。
在所有的孩子中,老師(大家都這麽稱呼他)獨獨看中了魏,他在這個孩子身上發現了罕見的天賦,他決心把魏雕刻成一塊美玉。他從一開始就用聖騎士的标準來要求這個孩子!魏确實是天賦異秉,他忍受了老師異常嚴格的訓練,在十五歲的時候,魏就掌握了劍風的奧義,成了村裏最強的戰士。
從十歲到十九歲,在現在的魏想來,是多麽美好的一段時間啊!!!自從上次打敗鼠人後(也就是魏的父親戰死的那一次),人類就沒有任何大規模的戰争,整個部落都充滿了歡樂,似乎和平從此不再離去。
魏在老師嚴格的訓練中長大,十七歲時,魏就是遠近知名的勇士,老師也欣慰的看到自己的學生在這個年紀已經可以使用鬥氣了。魏的名氣在老師對他的種種考驗中與日俱增,他在夏天不帶弓箭,用一把劍就可以搏殺最兇猛的魔獸,冬天穿着六十公斤重的铠甲在水裏游泳二十公裏去襲擊鼠人的巢穴(嗚嗚,簡直是超人)。
老師對醉神草很好奇,他一直想搞懂喝下這個東西做的酒為什麽就會變成狂戰士,他甚至拿自己和魏來做試驗,當然,只喝極小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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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在喝下一點醉神草酒後,魏就感到全身熱血沸騰,全身充滿了力量,心裏非常渴望着戰鬥,甚至不能壓抑這種沖動,他的老師也一樣。不過幸好兩個人都還保持着理智,他們用練習用的劍發洩戰鬥的沖動。經過幾分鐘的比武,魏又感到另一種感覺,那是一種麻痹感(現在知道為什麽暗風的“麻痹”對魏無效了吧),全身的感覺都消失了,空洞洞的,然後極強的興奮感傳來,破壞的沖動和殺戮的欲望占領了大腦,幾乎把理智趕出去了,魏突然極端的想聞到血腥味,為了滿足這個瘋狂的念頭,魏在手上刺了一道口子。但是老師卻沒有行動,他還能和這個欲望搏鬥。
手上的傷口一點也不痛,血腥的味道聞起來真的好甜美,如同一碗美酒對一個酒鬼的吸引力一樣,想要更多血的沖動幾乎無法克制,幸好老師已經戰勝了嗜血的欲望,他用一聲大叫讓魏清醒過來。
魏以後還自己偷偷的喝了好幾次醉神草酒,他想和老師一樣可以戰勝嗜血的欲望,但是他每一次都失敗,每一次喝下醉神草酒,魏都是在一大堆魔獸的屍體上清醒過來的。
這些愚蠢的試驗留下了一個後果,魏只要情緒極端的沖動就會狂戰士化,好幾次魏都傷害自己以獲得血腥的味道。老師知道後把魏臭罵了一頓,他只好要求魏穿上一件全身铠,免的他發瘋自殘(他把魏向好的方向想了,誰知道要是魏真的狂戰士化的話,他會不會找別人發洩)。當然,他也要求魏嚴格的控制情緒。
想起以前的蠢事,魏的臉上不禁露出了笑,那個時候多快樂啊!妹妹、媽媽、哥哥、叔叔、還有老師都會責罵我,可是現在,哪怕想聽到他們的罵聲也只能在夢中了。肩膀上的貝貝搖晃了一下,酒勁發作,小女孩已經支持不住了,她連坐都坐不穩了,不過,旅館已經在前面不遠了。
大家都睡了,但是金在入睡前卻有一個疑問,他想起艾爾娜的那件治療師袍,為什麽在黑邊下會有金邊呢?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明白艾爾娜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初級治療師。
接下來的比賽實在是乏味的很,魏幾乎一個人就通包全部的比賽了(當然,其他的人也有出風頭的機會)。只要他站到擂臺上,大部分對手是乖乖的認輸,剩下的在過了幾個回合後不是認輸就是被魏給丢下擂臺。認真起來的魏簡直是所向披靡(他太想得到滅魔劍了)。
尼古拉皇帝在觀衆席上欣賞着決賽,他看着魏用一系列的猛攻把對手逼到擂臺邊上,然後用鬥氣把那個倒黴的家夥給吹到擂臺下。盡管魏還要打敗兩個人,但是尼古拉不認為有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他揮揮手,一個衛兵就湊過來。
“就是他們了,”尼古拉用手一指金他們幾個,“你去告訴外務大臣,就是他們了。”
衛兵馬上離開了。看着衛兵離去的身影,尼古拉也站起來,他也要離開了,他要去看一下他那個不聽話的寶貝女兒。
……
皇宮深處,有一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間,但是如果仔細的看,會發現這個房間有點不一樣。房間的每一個窗戶都裝上了青銅的欄杆,除了一扇門之外,其他的門都被堵死了。在那唯一的門外,站着十二個全副武裝的衛兵。
尼古拉皇帝走到這個房間的門口時,一個宮女正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她看到了皇帝就趕緊行禮。
皇帝揮揮手示意她起來,然後就問:“公主現在怎麽樣?”
“回陛下,公主現在一切都好,她已經不再哭鬧了,也開始正常的吃和睡。一切都很正常。”
“哦?”皇帝有一點吃驚,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這麽快就妥協了。
“你确定她沒有什麽異常?”
“陛下,我很确定,我今天徹底的檢查過屋子,沒有發現任何的東西,公主甚至要求我給她拿口紅和其他的化妝品呢?”
尼古拉大感安慰。“沒有想到我的女兒終于開始聽話了,今天先不進去,免的再出什麽亂子。”他想起兩天前蜜莉亞瞪自己的眼神。
他回頭對身邊的近衛長官說“看樣子可以把門口的衛兵撤掉了,十二個太顯眼了。”
近衛長官連連的點頭。
突然皇帝好像想到什麽“不過不要全都撤掉,要留一兩個,知道嗎?”
※※※
魏現在面對的是最後一個對手,他用兇猛的連擊把對手逼的節節後退。觀衆席上的呼聲一陣高過一陣,現在比武大會的冠軍已經沒有懸念了,凱歌廣場外拿比賽結果來賭博的人已經開始賭魏的對手可以支持多少回合,而不是他可不可以勝利了。長劍一挑一翻,對手的戰錘就脫手而出,魏把劍頂住對方的胸口,勝負已分。
伴随着觀衆的掌聲,一個裁判走上擂臺,宣布金這一組人獲得比武大會的冠軍,他們将獲得作為獎品的六件寶物,而且,将在明天皇宮內,由尼古拉三世親手給他們。
當天晚上,六個人都很興奮,在列夫再一次提議去喝酒時,每一個人都同意了。
這次他們可是在德蘭特城最好的酒店,六個人就在酒席上把還沒有到手的寶物給分了,金當然是魔法書,魏鐵定是滅魔劍,貝漢要了冰凍玫瑰(用已經失傳的魔法加工過的玫瑰,摸上去很冰冷,永不凋謝卻永遠鮮豔,珍貴的裝飾品),列夫拿了魔法水晶長袍(聖光王朝魔法師在祭典上用的袍子,華麗無比),艾爾娜則獲得了神聖銀項鏈(用對黑暗魔法——既冥王法——完全免疫的稀有金屬神聖銀制作的項鏈,是人類魔法師在亡靈戰争時制造的),最小的貝貝得到了最後的一樣——龍牙匕首,這還是艾爾娜做的主,她認為貝貝也上過擂臺(聽到這句話,列夫臉都紅了),應該得到一件。
列夫算完自己那一份的價值,心情大好,這件魔法水晶長袍最少可以值兩百個魔法水晶幣,這可以說是發了一筆橫財。在高興之餘,他提議單單喝酒沒有意思,要叫個樂隊來演奏才好。
在這種酒店裏樂隊總是有好幾個的,服務員很快就找了一個四人樂隊過來為他們服務。
這個樂隊的技藝不錯,在聽了一會兒樂曲後,不知道是誰提議唱唱歌。這個意見被兩個別有用心的男人充分的利用起來(這可是一個贊美女性的好機會,也是獲的芳心的好機會),就在大家心照而不宣的等待艾爾娜的歌聲時,貝貝卻站起來,宣布自己要唱歌。
雖然聽這個小鬼的歌聲沒有什麽意思,但是也沒有理由不讓她唱,貝貝就開始和着曲子唱歌。但是從第一個聲音發出開始,每個人都馬上被這音色給迷住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啊!空氣中流蕩着暖洋洋的氣氛,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這令人舒服到麻痹的聲音,這是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無情的把腦裏原來的想法給趕出去。就在那一刻,你會感到在你面前唱歌的小女孩是那樣的高貴和美麗,全身散發着無法抗拒的魅力,讓人一心想在她面前下跪,聽候她的差遣,哪怕是為她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歌曲産生出強大的誘惑,那是一種滿是死亡卻甜美異常的誘惑,每個人都感到自己一生最大的目标就在眼前,只要走上去,去聽從這個小女孩的吩咐,自己的目标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理想就可以實現。
四個樂手是第一批在誘惑下屈服的人,他們停止了演奏,跪在貝貝的面前,但是貝貝沒有因為他們停止演奏而停止歌唱,她自己也已經陷入某種恍惚的狀态了,她的歌聲越來越優美,越來越響亮,開始從酒店裏飄出,傳到人山人海的大街上。
在桌子旁邊的五個人是受到誘惑最強的人,即使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和身經百戰的勇士也無法從這樣的誘惑中脫離,但是他們多少有一點抵抗的能力,他們現在都在用最後一點的理智抗拒這個強大的誘惑。
金的思想完全的麻痹了,他只是本能的知道這個聲音裏有死亡的力量,所以才會抵抗到現在,就要在他向這個誘惑屈服時,一股能量從他手中的戒指裏傳出,把他包圍起來,這股力量形成一個過濾網,把貝貝歌聲裏的魔力給過濾掉。金現在聽到的只是一個小女孩的動聽的歌喉,雖然不錯,但也就是小姑娘的水平了。
金看了一下四周,只剩下艾爾娜和魏還在抵抗,前者所侍奉的女神賜給她力量,後者完全依靠自己嚴格鍛煉出來的意志在支持。
“是冥王法!”金心裏一個聲音在大叫,只有冥王(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五個死神)的力量才能産生這種充滿死亡的誘惑。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從沒有聽說一個活人可以使用冥王法,世界上可以使用冥王的力量的只有一個種族——亡靈巫師族(人類的魔法師為了得到永生,發明了與冥王交換契約的恐怖魔法,施展這個魔法的魔法師會失去生命,但可以得到永遠存在于世界上的力量,變成亡靈巫師)。
“有人在操縱貝貝嗎?”金注意到貝貝現在也沒有處于正常的狀态,她好像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去查探誰在控制貝貝了,誘惑的歌聲開始變化,歌聲中的魔力開始要求屈服在誘惑下的人去死,金看到貝漢開始拔出大地之劍,列夫也把手伸到腰間的小刀上。
“怎麽辦!”金慌了神,自己又不能攻擊貝貝,也無法阻止尋死的人,歌聲影響的範圍太大了(即使能阻止眼前的,街道上的人還多的很呢)。
“對了!”金在石之塔裏的日子沒有白過,他在這危急關頭終于想起一個方法,“只要能讓人們受到其他聲音的幹擾就行了,只要幹擾的聲音足夠大,可以覆蓋這個歌聲,那歌聲中的魔力就會失去作用。雖然會讓大家的耳朵受點罪,但是顧不得這麽多了!”
金開始使用魔力之音(詳情見第一章),可怕的,震耳欲聾的聲音爆發出來(金用出全部魔力了),那聲音之強,連聾子也能在一百步外被吵死,整個德蘭特城沒有一個人聽不到這聲吼叫。金的叫聲完全壓過了貝貝的歌聲,讓所有受到歌聲控制的人都恢複了理智(但是耳朵也受到可怕的摧殘)。貝貝也在金的大吼聲中恢複過來,她趕緊用手壓住耳朵。
就在六人小隊開始喝酒時,在德蘭特城的皇宮裏,一個女人也開始行動了。
在某個原來有十二個士兵守衛的門口,現在只剩下兩個人在看守。皇帝并不擔心人太少,确實,只要有士兵站在門外,就不怕蜜莉亞公主會跑掉,不管士兵的數量是多少都一樣。
大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一條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門縫裏的一雙眼睛在看清楚門口只有兩個人後就收了回去,門又被關緊了。
十分鐘後,一聲清楚的開門聲讓兩個士兵把身體轉了過去,在他們的眼前,站着蜜莉亞公主。她臉上沒有化什麽妝,卻塗了很濃的口紅,身上穿着一件普通(對宮廷來說普通,對老百姓來說可相當的華麗了)的衣服。
“我要出去!”
“對不起,蜜莉亞公主,皇帝陛下命令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您離開這個房間,否則就會砍掉我們的腦袋。公主,請不要為難我們!”
“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我離開嗎?”
“請原諒,這正是我們接受的命令!”
“真的不讓我離開嗎……”蜜莉亞一邊說一邊接近兩個衛兵,突然她趁一個衛兵不注意,抓住他的臉,在他的嘴上吻了一下。盡管是輕輕一吻,但是已經留下足夠的口紅。
“公主,你幹什麽!”衛兵把蜜莉亞推開,蜜莉亞在後退中正好碰到另一個衛兵,于是兩個士兵都有了和公主接吻的經歷(這輩子只可能有一次的經歷,好有福氣)。
“你們聽着,如果我現在大叫你們非禮我,你們會有什麽後果,相信你們都很清楚,而你們唇上的口紅就是抵賴不掉的證據。如果你們現在想擦掉口紅的話,我就馬上叫!”
兩個衛兵中那個較年長的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他放棄了馬上把口紅擦掉的念頭。
“公主殿下,如果我們把你放走,我們的腦袋也會落地的。”
“沒有關系,你看,這樣就行了!”公主從門裏拿出早就放在那裏的一張椅子--這把椅子雕刻有豪華的花紋但是卻沉重結實。
兩個衛兵互相看了一眼,年長的那一個衛兵試圖做最後一次努力:“好吧!在打昏我們之前先讓我們把口紅擦掉,免得出麻煩。”“不!”蜜莉亞看穿了這個陷阱,“等你們昏過去後,我會幫你們擦掉的!”
兩個可憐的衛兵只好接受現實,畢竟頭上多一個包總比掉腦袋要好。
※※※
德蘭特皇宮中,傳出兩聲沒有人注意到的沉悶的撞擊聲,然後是比撞擊聲稍微響一點的人體倒地聲--當然,也沒有人注意到。
……
一隊衛兵沿着固定的巡邏路線前進,他們是上半夜在這個區域最後一班的巡邏兵,就在他們的腳步聲遠去之後,一個人影從她躲藏的角落裏走出來,向着一扇門跑去。蜜莉亞小時候躲過衛兵,偷偷的溜出皇宮的本事沒有白練,她對離開皇宮的路徑了如指掌。
就是這裏,蜜莉亞心裏一陣的狂喜,這是她在小時侯發現的出宮之路,她曾多次爬上這棵樹,然後從延伸的樹枝跳到宮牆上,再滑到皇宮外面。這裏和其他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人在。
在夜色的掩護下,蜜莉亞大搖大擺的走過一隊正在宮牆外巡邏的衛兵(其實她的心裏緊張的要死)身邊,消失在德蘭特城的大街中。
五個人坐在德蘭特城的某個普通的小酒館裏,小酒館裏很冷清。這裏沒有人在讨論比武大會的事情是有原因的,因為這裏坐着一個曾在比武大會上被打敗的人,一個被人一拳給打下擂臺戰敗者。愛德華正在一口一口的喝悶酒,他的幾個朋友都用關切的眼神看着他,但是他們也知道現在用任何的言語安慰他都是沒有用的,也許酒才是他唯一的良藥。
說句老實話,愛德華的幾個朋友真的害怕他會想不開。他們都是生死與共的好戰友,實在不忍看着愛德華這個樣子,但是他們能做什麽呢?只能仔細的盯着愛德華,免的他做出什麽沖動的事情出來。
砰的一聲,酒館的門被打開,開門聲是如此的大,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從門外進來的是一個女人,一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人。雖然自己估計在天明之前是沒有人會發現自己的逃亡的,但是蜜莉亞還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這家酒館(愛德華曾經告訴她自己就住在這裏)。
愛德華也轉過頭,兩個情人的目光相對。
蜜莉亞三步并作兩步的沖過那些礙事的桌子椅子,來到愛德華的身邊。後者作夢都沒有想到蜜莉亞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他完全驚呆了,連手裏端着的酒杯都忘了放下。
“蜜……莉亞……”愛德華的嘴唇裏只能擠出這幾個字。
看着愛德華一副潦倒的樣子,蜜莉亞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奪過酒杯,一把摔到了地上。--後面響起酒館老板惋惜的聲音,他為這個無辜的酒杯感到深深的惋惜,但是他知道客人會賠償這個損失的。
“對……對不起!”愛德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
“別對我說對不起,我喜歡的愛德華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不是一個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沮喪的男人!”
“可是,可是,蜜莉亞……”
“在擂臺上被打敗有什麽了不起的,既然身為一名戰士,被人打敗是難免的啊!有什麽值得道歉的?!”
蜜莉亞的話勾起愛德華心裏的傷痛,在擂臺上的失敗不僅僅讓他覺得對不起蜜莉亞,也讓他品嘗到戰敗的苦澀--這種苦澀他已經很久沒有品嘗到了,自從他離開養父之後。
“蜜莉亞,我沒有能兌現我的承諾,我沒有……沒有臉見你了!也許我真的配不上你,你畢竟……”
“住口!!!”愛德華面前的女人看上去很生氣,其實,如果她不是出生在帝皇之家,受過良好的禮貌教育的話,她恐怕已經暴跳如雷了。蜜莉亞血管裏流的既有父親的粗暴也有母親的溫柔,不過,父親的那一部分在她一路跑産生的熱量的推動下已經占據了主動地位。
“看着我!”蜜莉亞貼近愛德華的身體。“看着我的眼睛!!!”她阻止愛德華想要後退的動作。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很愛我?說呀!!”
“對!蜜莉亞,我只愛你一個!”
“你是不是為了能娶我,而站在擂臺上同那些強大的戰士較量?”
“對……”
“你是不是為了我已經全力以赴,已經竭盡所能的戰鬥了?”
“……對……”
“你是不是在擊敗三個強敵後才被對方用車輪戰打敗?”
“……”
“說呀!!”
“……對……”愛德華雖然知道他在正常情況下也打不過魏,但是在此時此景,他這樣說誰也不能責備他說謊。
“那就行了,你對這次的戰敗沒有必要負什麽責任!如果要說責任的話,全部是那個訂下這種該死比武規矩的家夥的錯(近衛長官打了一個噴嚏,“誰在說我壞話?”)。”
“蜜莉亞!”愛德華明白了蜜莉亞的心意,他情不自禁的把蜜莉亞緊緊的抱在懷裏,抱的蜜莉亞幾乎喘不過氣來。
當愛德華回過神來,紅着臉把蜜莉亞給放開,但是蜜莉亞卻沒有離開他的懷抱,她擡起頭,把雙唇貼到情人的嘴唇上。
兩個人再一次抱在一起,緊緊擁吻。
愛德華的朋友早就很識相的離開,而且清除掉酒館裏所有的“電燈泡”。當兩個人分開時,只有那個不知好歹的酒館老板還站在櫃臺上洗盤子。他一臉司空見慣的樣子,反而給兩個人更多的尴尬。蜜莉亞的臉像紅透的蘋果,她現在開始為剛才的大膽害羞了。
一聲巨大的叫聲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那聲音大的讓人幾乎恨不得馬上失去聽覺。酒館裏的桌子椅子也被震的搖晃起來,兩個人聲音過去後趁機離開大門,避開酒館老板的視線。
金的一口氣終于吐完了,大家都已經恢複了正常。
除了沒有被迷惑的魏和艾爾娜外,其他的人臉上都出現了迷茫的神色,包括貝貝在內。那種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吓到的特有的神色。
“幹嗎叫這麽大聲!”列夫第一個發難。
“就是,太大聲了!歌不能這麽唱的!”貝貝在一邊附和。
金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大家都沒有剛才的記憶了,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解釋了,酒店外面的人正闖進來打算教訓那個發出這麽吵人叫聲的家夥。溜之大吉是這幾個人唯一的選擇。
……
回到旅館裏,金終于出了一口大氣。他今天躲過了兩個危機,貝貝的歌聲中誘惑的魔力和憤怒的群衆的拳頭。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列夫在竊喜:他們趁着混亂逃走,連酒店的錢也沒有付。
“到底是誰在和我們過不去,操縱貝貝呢?”金的心裏又多了一個疑問。
此時,一對情侶正在一起,男的拿出一個鑽石胸針。
“對不起,雖然沒有兌現勝利的諾言,但是至少我可以把這個還給你!”
“傻瓜,我借給你這個并不是為了你的勝利,而是希望你安全的回到我身邊。(以下省略一大段甜言蜜語)”
第二天一大早,德蘭特皇宮裏就亂成一片,此刻,皇帝尼古拉正在審問兩個倒黴的衛兵--他們被發現昏倒在地上,他們守衛的房間大門洞開,蜜莉亞公主不知去向。但是兩個人為了自己的腦袋,是絕對不會說實話的,他們只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昏。
皇帝暴怒之下差一點就要發布全城戒嚴令,但是他馬上就想到這可能是自己那個寶貝女兒的傑作,于是把滿肚子的怒火給壓下去。
在皇帝正踱着步,考慮着要怎麽把那個女兒給逮回來時--這次一定要在門口站上整整一個中隊的衛兵--一個衛兵上來禀報,比武大會的獲勝者已經在大殿裏等候了。
皇帝想起了這檔,他本來就不想扮演今天這個不光彩的角色,現在正好給他一個臺階下,于是他指示衛兵這件事交給外務大臣來辦。“那個狡猾的老家夥正适合這種事”
在衛兵走後,皇帝這樣喃喃自語。
勝利的六人小隊正在等候皇帝的來臨,這時,一個衛兵過來向他們宣布,皇帝陛下由于政務纏身,分不出身來,現在改由外務大臣給他們頒發獎品,地點就在旁邊的偏殿。
“這個老家夥一點也不像一個好人!”列夫看見外務大臣就下了這個判斷。外務大臣已經六十多歲了,但是他一點也沒有老年人的慈祥和穩重,相反,他凸出的光額頭,瘦瘦的臉頰,尖尖的下巴還有一撇的山羊胡子,給人奸猾狡詐的感覺。事實上也是這樣,外務大臣以他的厚臉皮和不講信用而聞名全大陸,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剛剛罵完一個人馬上就掉轉話題去贊美他,而且罵的時候用最惡毒的字眼贊美的時候用最令旁人作嘔的話語。他長的很瘦,但是這和營養不良沒有什麽關系,可能是諸神也覺的這種人沒有資格長胖。
不過,外務大臣是尼古拉的心腹,因為這個老家夥可以幫他背負所有的罵名,諸如不講信用,見利忘義等等,反正壞人由外務大臣當,好人由尼古拉三世自己作。這種最佳組合讓這個老頭的地位不可動搖。
※※※
列夫站直身體,兩眼正好碰上外務大臣的眼光,他心裏“咯噔”了一下,他見識過這種目光。列夫現在還能記得上一個有這種眼光的家夥,那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他把劣質的貨品賣給列夫,害的列夫吃了大苦頭,而且那個奸商還找到列夫不能反駁的借口,一不賠償,二不退貨。現在看到外務大臣也有這種眼光,列夫突然感到本來實實在在的獎品變的虛無缥缈起來。
外務大臣用他狡猾的眼光掃描了每一個人,他的臉上出現了那種極其經典的虛僞笑容。
“各位勇士,”外務大臣清了清嗓子,“很高興能與你們見面,你們在比武大會上表現出了非凡的勇氣和力量,足以配得上當這些珍貴的寶物的主人!(以下省略贊美言辭三百句)”
“……各位勇士,現在整個迷失大陸上正危機四伏,你們一定很樂意為了整個人類的未來貢獻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眼前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德蘭特帝國需要像你們這樣的勇士去完成一個艱巨的任務,這個任務關系到在迷失大陸上全部人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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