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兩個冒險者看着正在相互争持的人們,他們說不出來心裏的感覺——到底是厭惡還是可憐。人們正為誰可以加入第一批走而彼此敵視——他們本來應該是同病相憐的難友啊!
但是這種争持是不會有結果的,因為缺乏一個權威的聲音,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資格先得救,所有的人都有足以威脅其他人的武器——大聲的呼喊,這樣誰也走不了。半獸人的精心安排——包括打散分組,榨幹俘虜們的精力讓他們幾乎沒有辦法溝通,殘酷的鎮壓——終于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冒險者們面對兩難的困境——如果他們要帶走所有的人類——這是絕對超過他們能力外的——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只帶走一部分,剩下的人又不答應,而且,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那半獸人除非是死絕了,不然一定會被吵醒的。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保持清醒的頭腦的話,他一定可以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盡管帳篷裏面的聲音已經相當的大了,但是門口的兩個半獸人并沒有被吵醒,呼嚕聲依舊持續着。如果正常的話兩個冒險者一定會感到很奇怪,但是現在他們卻無暇顧及了。
俘虜們争論的聲音又吵醒了一些其他的俘虜,冒險者們知道如果不再做決定的話那他們可能就要帶走全部的俘虜了,冒險者們只有宣布把他們一次全部帶走。
冒險者們帶着俘虜走出帳篷,外面的兩個看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找了個地方去偷懶了,這正是一個大好機會。金知道他的力量不足以讓所有的人都在隐藏魔法的保護下,幹脆就不用魔法了,留着魔力備用,以防萬一。
外面還是金進來的時候一樣的黑暗,但是在俘虜們(醒來的)大部分都走出帳篷的時候,火把亮了起來。六十多個半獸人出現在火把的亮光中。
站在半獸人正中間的就是那個頭目。在今天白天發現了那個來歷不明的水袋後,他就暗自留心了。晚上的時候,他特意叫兩個心腹去這個帳篷門口站崗,他就知道今天晚上有事情發生。但是發生的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他原本想抓住一個偷偷溜出帳篷的狡猾的人類,但是卻沒有想到遇上了一次俘虜們的逃亡。
金身上有魔法的保護,所以他進來的時候那兩個裝做睡覺的半獸人只是看到了一個他們只當作是錯覺的模糊身影,但是接下來帳篷裏面發出的聲音讓他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在列夫開始解除俘虜們的束縛的時候兩個半獸人向他們的長官報了信。
這樣,當冒險者們走出帳篷的時候,半獸人已經做好了準備。
完了!這是兩個冒險者的第一個反應,現在不是救人的問題了,現在首先要救自己。
幾個半獸人揮動那可怕的皮鞭,皮鞭帶來的恐懼讓不少俘虜吓的回到了帳篷裏,俘虜們大部分是普通的市民,其他的也都是那些只會作威作福的警備隊,半獸人對敢于抵抗的正規士兵是毫不留情的。
半獸人的頭目看着那幾十個驚恐的俘虜,他們的表情讓他覺得很享受,他相信這場小小的逃亡是一定可以在他手中被鎮壓下來的。俘虜的行動說明了誰是危險分子,那些俘虜中只有兩個人沒有畏縮,其他的都躲到了這兩個人的身後。
兩個冒險者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不需要語言也能和對方交流。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了。
半獸人頭目一揮手,幾個半獸人就慢慢的向冒險者們包圍上去,他們的臉上都帶着殘酷的笑,在他們的心中,這兩個人是絕對逃不掉了。但是他們忘掉了擅長戰鬥的冒險者并不是好對付的,特別是他們這種雜兵。
金輕聲的念完了咒文,一個爆炎球向半獸人猛轟過去,在半獸人四散躲避的時候,列夫的右手一揮,一把小刀就出現在半獸人頭目的眉心,冒險者們毫不客氣的擒賊先擒王,收拾掉了這個大膽站在隊列前面的指揮官。
Advertisement
但是爆炎球發出的巨大聲響足以把所有的人——包括人類和半獸人——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如果冒險者不能馬上突圍的話,那他們就逃不掉了。
失去長官的半獸人帶着狂怒向冒險者們沖了過來,一旦他們沖近,那只能遠攻的魔法師和不擅長近戰的盜賊可就死定了,為了防止盜賊的暗器,半獸人都把盾牌遮擋在身體的前面。
在半獸人沖過來前,金只來得及釋放了兩個火球,把兩個半獸人變成火團,但是卻無法阻止半獸人的接近。列夫也沒有多少辦法,他發出了六把小刀,只有一把射中了半獸人的身體,其他的都被盾牌給擋了下來。
兩個人別無選擇,只有向後面逃走,因為保護身體的盾牌同時也成了追趕的累贅,半獸人無法跑的很快,暫時追不上他們。現在大家都要感謝那個死鬼軍官,由于他只動員了他自己的手下,所以冒險者們還有逃走的空隙。如果他把事情上報的話,那冒險者現在可就沒有辦法逃走了。有幾個俘虜們跟着冒險者逃走,明克就是其中的一個。
金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要做什麽,他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把火球向四面八方亂放。
混亂馬上就發生了,半獸人從夢裏被驚醒,看到外面的火光和叫喊,他們的第一個念頭很自然就是敵人發動夜襲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夜襲”這兩個字,但是沒有多少時間這個聲音已經響遍了整個軍營了。半獸人衣着不整的從帳篷裏沖出來,他們手上拿着武器,想迎擊并不存在的敵人。俘虜們聽到這個聲音,他們都開始暴動起來,半獸人的看守勉強壓制了這些無力的行動。
在半獸人軍營的中心,牙之王的帳篷裏,格勒也被這個巨大的騷動給吵醒了。
格勒最近幾天心情都不好,肩膀上的傷痛倒并不是主要原因。這次霍普城攻防戰讓他痛心疾首——他最忠實的朋友和最得力的部下巴格拉橫屍在霍普城城牆上,同時失去的還有8000名最勇敢的榮譽戰士。
這個打擊和肩膀上的傷一起讓他好幾天睡不好了。格勒的後方并不穩固,讓半獸人暫時畏服的,只不過是他手中充滿傳奇色彩的戰神之錘罷了,他迫切需要一次大勝利來鞏固他并不十分穩固的地位,但是這次勝利(雖然沒有攻下霍普城,但無疑是一場大勝利)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當騷亂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格勒馬上起身穿戴整齊走出了帳篷。
四面八方傳過來“夜襲”的聲音,讓紀律嚴明的狂獸兵團也出現了一些混亂,但是當牙之王出現的時候,混亂就停止了。狂獸兵團的戰士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沒有像其他的半獸人一樣慌張,而是迅速而鎮定的排好戰陣,準備給任何來犯之敵以迎頭痛擊。
半獸人軍營中的混亂對兩個引起混亂的冒險者倒沒有多少幫助,不管怎麽說,他們現在都在那一群失去了頭目的半獸人的緊緊追趕下。列夫的飛刀現在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只要有半獸人想放棄盾牌加快速度就難逃飛刀的刀鋒。所以現在半獸人還一時追不上這幾個逃亡者。
在軍營一片混亂的現在,他們沒有遇到半獸人的截擊實在是一個奇跡,但是現在運氣終于到頭了,在他們的前面出現了一群半獸人,從他們沒有穿盔甲,只拿了武器和盾牌的樣子就可以看出他們也是剛剛被驚醒的。
看到前面沖過來的人類,半獸人都舉起了手裏的武器,準備戰鬥。
這下真的完了,但是列夫還是發出了兩把飛刀擊中了兩個半獸人——沒有盔甲的身體是盾牌沒有辦法完全保護的——但是現在他沒有使用飛刀的機會了,他馬上拔出身上的短劍。金發出了一個火球,把一個半獸人變成燒烤,但這已經沒有用了,半獸人已經完全把五個人類給包圍了,他們是逃不掉了。
除了明克依舊呆在他們的身邊,另外兩個俘虜想趁半獸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冒險者身上的時候逃走,但是黑暗中又冒出了幾個半獸人,兩個人類都倒在半獸人的利刃下。
金在緊張中想使用一個魔法,但是越是緊張魔法就越難用,半獸人也認出了這是一個魔法師,他們知道絕對不能讓他使用魔法,前面的半獸人馬上就猛沖過來,金的魔法再也幫不了他了。
格勒也把營地裏的一片混亂當做真的是敵人來偷營了,在狂獸兵團列好戰陣後,他就開始考慮到底是什麽敵人在進攻他。
“是人類嗎?不可能!獅鹫一直在監視着軍隊的附近,人類的軍隊是絕對不可能逃過這完整嚴密的偵察的。難道是……”格勒做了最壞的打算——半獸人之間出現了叛亂,現在進攻他的就是叛軍。
※※※
“全軍慢慢前進!”牙之王下了命令,狂獸兵團開始向前慢慢的突進,每個戰士都緊握武器,準備戰鬥。
一個半獸人揮動手裏的斧頭向金砍過來,金向側面一閃——在準備的一個魔法馬上就煙消雲散了——但是半獸人馬上就用他的盾牌向金猛撞過來,正好命中金的右胳膊,在這個兇猛的撞擊下,金踉跄後退,全靠明克在後面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旁邊的列夫也處于危難中,好幾個半獸人包圍了他,盡管列夫身手敏捷,但是也是險象環生,他的短劍在半獸人面前像玩具一樣無力。
趁着金沒有站穩,兩個半獸人從兩面沖了過來,兩把鋼刀無情的分別斬向金的頭顱和腰部。金畢竟沒有經歷過任何戰士的訓練,剛才的閃避也只是出于本能罷,這兩刀他可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躲的掉了,連金自己都閉上了眼睛——反正已經殺的夠本了,死了也不算虧。
刀鋒落到金的身上,但是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彈了起來,半獸人帶着愕然看着眼前這個刀槍不入的魔法師,他們回過神後,馬上砍上第二刀。
預想中的鋼刀及體的感覺并沒有出現,金覺得很奇怪,他睜開眼睛,驚異的看到自己的身體周圍出現了一個保護魔法,一個可以抵擋所有傷害的保護魔法。
金馬上就從驚異中恢複過來,這個保護魔法他已經看過多次了,每一次都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他一命,老師給他的這個魔法戒指實在是太有用了。
金的身體現在被一股光輝給覆蓋着,每當半獸人的武器砍到這層光輝,這個保護層就會出現一陣波動,半獸人的武器正在損耗魔法戒指的能量——但是很明顯,離耗盡還早着呢。
金心頭大定,鎮定下來魔法也使用的得心應手起來,他用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丢出了一個火球,在零距離內擊中了那兩個半獸人,依仗自己有魔法戒指的保護,金不用害怕受到自己的魔法的傷害。兩個半獸人馬上變成了火團,但是另外幾個半獸人接着沖了上來。
半獸人的武器不停的向金的身上招呼過來,但是現在的金可不怕了,他一邊彙聚魔力準備一個爆炎球,一邊讓明克遠離他。
如果說在這次白刃戰中誰最幸運的話,那無疑就是明克,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把注意力投向他,所以這個沒有自衛能力的小鬼反而沒有受到任何的攻擊。
金一邊叫明克遠離他一邊向外面移動,半獸人就想蒼蠅一樣緊緊的跟着他。他們努力的想耗盡金的防禦魔法,但是這種工作沒有十分鐘是不會有成果的。
在金确認列夫和明克都不在魔法的攻擊範圍後,他馬上釋放出爆炎球,在這個距離下,半獸人沒有辦法躲閃,爆炎球的威力得到的充分的體現,除了有防禦魔法的金外,其他在爆炎球威力範圍的半獸人都變成了殘肢碎肉——而且是焦黑的殘肢碎肉。
在金解決這些半獸人的時候,列夫正處于極其危險的狀态,近身戰鬥本來就不是盜賊的強項,尤其身邊是一群兇猛的半獸人在圍攻。列夫現在還沒有死是因為半獸人打算抓活的——他們的武器都沒有向列夫的要害攻擊。
由于現在和半獸人糾纏在一起,金反而無法支援列夫,無論什麽魔法都有可能同時攻擊到列夫,盡管金看着後面的追兵接近卻無計可施。
那些死了頭目的半獸人正在接近,和正在圍攻列夫的那一批半獸人不同,他們可是全副武裝而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們的好多夥伴都死在兩個冒險者的攻擊下,他們可都是滿腔怒火。
金用一個火球向半獸人攻去,但是這個距離半獸人可以清楚的分辨火球的攻擊軌跡,他們輕易的躲開了攻擊。金馬上改用雷電,一道電光把當頭一個半獸人擊倒在地,但這只是增加了半獸人把冒險者殺個屍骨無存的決心。
半獸人形成一個大圈以防止魔法師的逃脫,金如果丢下列夫馬上和明克一起逃走的話,那逃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卻沒有辦法丢下正在苦戰中的列夫逃走。此時熱血沖上他的腦門,他絲毫沒有想到要丢下同伴逃走。
在格勒的指揮下,狂獸兵團的戰線逐漸向前推進,不停的有半獸人加入這個戰線,這個騷動讓半獸人很混亂,但是卻幾乎沒有任何的損失——畢竟只有兩個敵人。格勒開始懷疑到底有沒有敵人——地上沒有任何的屍體,火焰也只在少數幾個地方點燃。但是他知道一切都要小心,會引起這麽大的騷亂一定有什麽原因的。
因為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脅,所以在最初的混亂後,半獸人也開始恢複理智,騷動開始明顯減少,部分半獸人恢複了組織。但是在俘虜營這一帶,由于俘虜們開始動亂,所以混亂的現象依舊。
“快走!”列夫竭力大叫,他看到金已經消滅了所有的身邊的敵人,如果他想留下來救自己的話,那只會白白的賠上他。列夫知道這一次自己是逃不掉了,身上已經多了好多的傷口,半獸人想活捉自己的意圖很明顯,自己最後也許也要被活活的釘死了。
但是金沒有把握這個最後的機會逃走,他正不停的用“雷鳴”(一個普通的雷系魔法,威力不是很強,只能殺傷一個目标)攻擊那些半獸人,雖然有大約六個半獸人倒了下去,但是其他的半獸人也完成了包圍圈,金現在也跑不掉了。這些全副武裝的半獸人沒有理會列夫,他們全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金的身上。
幾個半獸人弓箭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他們看到了魔法師,馬上就向金發動了攻擊。利箭落到金的身上,在魔法戒指的保護下,魔法師安然無恙,但是這足夠讓半獸人明白這個魔法師的厲害,他們沒有想平常一樣的一擁而上,而是分成了一個松散的隊型,金已經不可能再用同一種手法來對付這批敵人了,他們不會在集中到一起再被一個爆炎球一起解決。
四五個半獸人首先沖了過來,他們的武器在反射着寒光。
一個火球向半獸人撲了過來,但是那個半獸人扔出了手裏的盾牌,火球被盾牌在空中相遇,一團火焰包圍了這個木質盾牌,但是卻沒有傷害任何人。在金使用第二個魔法前,半獸人已經開始攻擊了。
明克正站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他知道這兩個來救他的冒險者可能殺不出重圍了,現在他正處于矛盾中,一方面,他想留下來幫助兩個冒險者,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只能成為累贅。如果這兩個冒險者死在這裏的話,那可都是他的錯。
黑暗中出現一只手,從後面一把捂住了明克的嘴,把他拖進黑暗中,明克用恐懼的眼神向手的主人看去,但是當他一看到身後的人,眼光中的恐懼就轉化成了驚喜。
在金被包圍的同時,列夫也已經無法支持了,一個半獸人用戰刀把他的短劍給打飛,他馬上想拔出一把小刀,但是這個動作給了另一個半獸人一個空隙,他用長矛的柄一下子就把列夫給打倒在地,另外的幾個半獸人馬上撲過去把盜賊給壓住,雖然費了不少工夫,但是他們終于把這個盜賊給活捉了。
半獸人得意洋洋的看着被制服的盜賊,在他們身後不遠,那個魔法師也逃不掉了,不過魔法師都是危險分子,半獸人不打算留活口。
沒有任何任何半獸人注意身後有一個人影在接近,在半獸人打算把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列夫給捆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影沖了過來,他手中的長劍帶着死神的光輝。
滅魔劍快速的讓站在最外面的兩個半獸人身首分家,然後貫穿另外一個半獸人的心髒,在這個半獸人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又讓一個半獸人的喉嚨多了一個大缺口,續他們的同伴之後,兩個正在捆綁列夫的半獸人連結都還沒有打好就糊裏糊塗的做了劍下亡魂。
魏伸手把列夫從地面上拉了起來,盜賊馬上就撿起了他的短劍,同時拔出了在腰間的小刀。
……
包圍着金的半獸人很小心的互相之間保持了一個距離,免的魔法會一次消滅他們多個。盡管金每個魔法都可以消滅一個敵人,但是馬上就有另一個敵人補上,他一直受到四個敵人的圍攻。在半獸人的刀劍的猛劈下,保護金身體的防禦魔法的力量已經大大的減弱了,金已經會被刀劍的沖擊力給影響到了,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是,在半獸人都全神貫注的盯着戰鬥的時候,有人正從他們的背後發起攻擊,首先倒黴的就是在最外面的那幾個弓箭手。
列夫從死去的半獸人手裏拿過箭袋,把箭搭上同伴們給他帶過來的短弓上,現在輪到半獸人來嘗嘗這種帶毒利箭的滋味了。
※※※
在半獸人的營地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蟲。這個有一對薄膜狀翅膀的巨大怪物有四只尖利的腳和兩個大鉗子,它馬上就在營地裏造成巨大的混亂,每當它的鉗子合攏的時候,就一定有一個倒黴的半獸人被夾成兩段。這個怪物在半獸人營地裏面橫沖直撞,吸引了幾乎所有半獸人的注意力。
但是這個魔獸只是一個煙霧彈而已,在大部分的半獸人都在攻擊這個可以飛的巨蟲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地方,兩個冒險者正在進行一次不名譽的偷襲。
在半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被他們圍攻的魔法師的時候,列夫的弓箭正在配合魏偷襲沒有注意後面的半獸人,兩個人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當半獸人站的比較靠攏的時候,那他們就會被一道劍風劈成兩段,如果他們是單個的,那毒箭就會準确的命中他們的脖子。在黑暗中的兩個人在被半獸人發現以前,足幹掉了二十多個倒黴蛋。
一聲大叫從一個帶着鐵護領的半獸人口中傳了出來,他脖子上的鐵護領起到了防護作用,列夫的箭沒有把他的脖子給射穿。但是他也只能叫這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魏馬上就補上了一道劍風。
魏趁着最後的機會連發幾道劍風,在半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又幹掉了幾個,然後他就沖到了前面,準備近戰。
半獸人中了冒險者們的陷阱,他們看到又出現了一個人類——而且已經殺掉他們很多的同伴了——半獸人立刻有勇無謀的向他沖過來,沒有任何一個半獸人注意到有一個不大的小家夥正從側面飛過來。
寶寶噴出了一道死亡之火,現在它不用被擠壓也可以噴火了,而且不再是一道短暫的火焰,而是持續的噴吐。這個小皮球大小的動物擁有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的,這次的噴吐讓十多個半獸人變成了不能動的焦碳。
半獸人用恐怖的眼光看着這個小小的飛行怪物,寶寶正在呼哧呼哧的喘氣,這次的長時間的噴吐讓它氣都喘不過來了,而且對遠還沒有發育成熟(從蛋裏出來還沒有滿月呢)的寶寶來說,這次的噴吐實在是太耗力了,不好好的休息是不可能再次噴吐火焰了。
但是半獸人已經崩潰了,他們把寶寶的喘氣當成了下一次攻擊的前兆,他們吓的四散奔逃,沒有一個半獸人敢嘗試着對寶寶攻擊。連正在攻擊金的那幾個半獸人也逃走了。
魏、列夫、金、明克還有帶着寶寶的貝貝會合在一起,列夫和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只有魏的狀态還好,在給列夫做了基本的包紮後,他們馬上撤退。
……
魔獸正在被半獸人攻擊,它的一條腿已經被砍斷了,身體上也被插上了很多的箭,但是它依舊在和半獸人激戰。半獸人的攻擊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多的半獸人加入攻擊的序列。終于,一個勇敢的半獸人爬上了魔獸的身體,他用自己的戰斧向魔獸的頭部猛砍。
在魔獸努力想擺脫它頭上的麻煩時,它接到了回去的命令,它的身體慢慢的變的透明,然後消失在空氣中,那個勇士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每個半獸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圍,不知道他們的敵人到哪裏去了。
多虧了魔獸的牽制,冒險者們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半獸人的軍營,他們和艾爾娜和貝漢——他們兩個從另外一個方向去搜索了——會合,抵達他們自己的營地。
……
格勒的戰列終于抵達了騷動的中心和發源地——俘虜營,現在半獸人已經可以确定,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大規模進攻,但是還是不知道這場動亂的原因。
前面出現了幾個半獸人,軍官把他們像其他半獸人一樣安排到戰陣的後方,但是格勒敏銳的注意到這些戰士的裝備十分的齊全,不像其他的一樣衣冠不整。
“發生了什麽事情!”格勒催動坐騎來到這幾個戰士的面前,他覺得這幾個家夥應該知道些什麽!
看到牙之王親自向他們問話,幾個半獸人都有點受寵若驚,他們當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尤其是誇張的描敘了寶寶的可怕力量。
這幾個半獸人的回答加上剛才的關于一個奇怪的出現和奇怪的消失的魔獸的報告,格勒推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麽——偷襲半獸人營地的是一群人類,他們的目的是為了救某一個很重要的俘虜,他們中間有魔法師和召喚士,他們數量可能在十幾個到一百個中間,他們現在應該救出俘虜逃出營地了。
格勒的臉由于憤怒和羞恥整個都扭曲了,他原來就不好的心情現在變的史無前例的壞——僅僅是幾十個人類就敢偷襲半獸人的大軍,而且還全身而退。不僅如此,整個半獸人軍隊全部因為這個微不足道的攻擊而完全陷入混亂。格勒覺得他的臉上被人結結實實的被人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他引以為傲的軍隊竟然這麽不堪一擊,在偷襲面前絲毫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傑拉!傑拉在哪裏?讓他馬上來見我!”狂怒的牙之王叫來了狼騎兵的萬騎長,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些大膽的人類逃走。
“傑拉!你去把那些人類給我抓回來!”牙之王此刻已經鎮定下來,但是他的鎮靜比憤怒更可怕,“給我全部抓回來!如果活的抓不到,死的也行!如果沒有抓到,你就不用回來見我了!”
“是!我王!”那個精悍的萬騎長接受了牙之王的命令,他的部隊負責今天晚上的守衛,這次的動亂他要負上不可推卸的責任。牙之王這樣做已經是很仁慈了,如果要詳細追究責任的話,那他也許就要被撤消萬騎長的職位。
就在艾爾娜開始為列夫治療的時候,傑拉率領五千狼騎兵在月色中離開了主力部隊。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能把那些冒險者抓住的話——全部都抓住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無論如何也要抓一兩個來交差——自己的地位和名譽就都完了。
……
在大家處理好行李後——此處不宜久留,離半獸人太近了,貝漢開口了:“我們也許要分開走比較好!”
“為什麽!”
“我懷疑半獸人會不甘心,他們可能會派兵追擊我們的!”
“追擊?怎麽追擊?他們怎麽可能找的到我們?還有,跑了一個俘虜值得這麽興師動衆的追趕嗎?”艾爾娜的說法确實有點道理。其他人也傾向艾爾娜的看法。
“這個……”貝漢這麽說也只是出于當傭兵的經驗,當用少量兵力騷擾敵人的時候,為了防止敵人的追擊,騷擾的部隊都會分幾路撤退的,但是他們現在不是部隊,而是一群冒險者,這個方法可能是沒有必要的。貝漢終于放棄了他的主張。
冒險者們馬上就離開了這個小小的營地,這次的轉移是很正确的,在他們走後大約兩個小時,狼騎兵就在戰狼的嗅覺指引下摸到了這個地方。
“已經走了?這麽快!”傑拉發現他要面對的是一批比泥鳅還要滑溜的冒險者,看來這次的任務是困難重重的。
“将軍!他們的數目好像不是很多!”一個狼騎兵仔細的調查營地遺留下來的東西得出結論,“大約只有十來個!”
傑拉聽到這個報告絲毫沒有高興起來,敵人得數目少現在只是一個壞消息,這說明要抓他們更困難了。“散開!搜索一下四周!”他心裏還抱有一線希望,那些冒險者還沒有走遠。
……
冒險者們現在正在荒野上快速前進,他們沒有直接向後走,而是根據貝漢的意見,繞了一個弧形的大圈。這個預防萬一的措施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寶寶現在正躲在貝貝的背包裏,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大家把行李都平分了。這次行動中,寶寶可以說是功勞最大的一個,在別人都撫摸它的小腦袋鼓勵它的時候,列夫對這個小動物更為顧忌了。他就怕這個怪物哪天獸性發作向自己噴一口火焰,盡管大家都不認同他的想法,但是列夫頑固的不肯改變他的念頭。
明克則緊跟着魏,在得到必要的治療後,明克的身體已經恢複正常了。但是他好像是一個比較害羞的那一種,不怎麽和其他人說話,而是總纏着魏。在知道魏是一個啞巴後,她還是沒有改變,一直努力的想學習魏那種亂七八糟的手語。這一點,大家倒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明克大概是為自己的魯莽而讓冒險者們陷入危險而感到過意不去吧。
在經過兩天的趕路後,冒險者們估計現在已經沒有追兵了,他們改變方向,目标就是那個他們留下馬的綠洲。
“奇怪!”在列夫正在口沫橫飛的向艾爾娜介紹自己混進俘虜營地的那幾天生活,當然都是自己如何機智果斷的騙過半獸人看守,查遍了所有的俘虜營之類的故事的時候,貝漢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你怎麽連一個碰到女的都沒有碰到呢?我聽說半獸人擄去了好多的婦女!”
“啊……”列夫的語塞了,他本來就沒有查遍所有的營地,現在牛皮被吹破了。
※※※
“所有的婦女都是特別安置的!”在列夫說不出話的時候,明克用心有餘悸的口氣說,“半獸人把所有的婦女都集中到一起,以後作為戰利品分給士兵……”
“不會吧?半獸人會看上人類的女性……”
“我想這是真的!半獸人擁有不混血的特性!”金開口打斷了貝漢的話,他在石之塔的時候看到過有關半獸人的書籍。在所有的智慧種族中,只有半獸人不會和其他的種族混血。“半獸人的男性和其他任何種族産下的後代都是半獸人,相對的,半獸人的女性和其他種族産下的後代都不是半獸人,不會有混血兒。而且,我聽說,半獸人對女性的評價和人類近似……”
大家都默然不語。
在無聲中走了好久後,金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其實我們本來應該救出更多的人的!”
“救那些‘歡迎’我們也一起留下的自私的家夥?”列夫回憶起那些俘虜們當時的舉動,心裏還有一些感覺在,“他們自己斷送了逃走的機會,實在是自作自受,那些家夥,實在是一點也部值得可憐的!”
“他們只是很害怕!因為害怕,所以不能夠相信別人,因為害怕,所以才想早點逃走!他們其實也是很可憐的!”金用沉重的口氣說。
“對了,你們是怎麽來的!可真是及時啊!”列夫可沒有金的慈悲心腸,他不再想提起那些讓自己厭惡的家夥了,他轉過頭向貝漢問。
“這是我們一早就商量好了,只要我在半獸人的軍營裏放起火,那就是遇到麻煩了,他們就按照預先的計劃——貝貝召喚魔獸來引起混亂,大家乘機混進來支援。不過,這次寶寶可真的立了大功啊,我就知道他蛻皮以後一定會力量大增的!”
“對!寶寶真是太有用了!”貝貝撫摸着在她懷裏的小動物,寶寶發出了舒服的輕輕的嗚嗚聲。大家都開始誇寶寶——當然,列夫例外。很奇怪的是,寶寶似乎可以懂得大家在稱贊它,它表現出一種很受用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