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讨價還價的太師和周英虎

氣氛有些冷凝。

文天知道周英虎和宇文靖有話要說,他讓送茶過,就一直泰然自若靜坐不語。

周英虎倒也不是完全的不安,三根手指捏着茶碗蓋不住撇清浮沫,默默的出神。

也許他在整理說什麽,但沒沉住氣的是宇文靖。

這裏沒有外人,太師眼神裏可以飛出刀子,沉聲道:“周英虎!我批下的那項銀子你哪天發出?”

“哎喲太師,我今兒是和宇文天說說話,見見侄女兒,可不是來談公事的,閑說話時談公事我有頭疼的病根兒……”周英虎揉腦袋按額角的滿面不痛快。

這無賴耍的……。文無憂掩面無聲輕笑。

宇文靖可不是好糊弄的,徑直喝破:“你不是借機來和老夫說話,何必驚天動地來瞧天兒?”

是啊,周叔父每一次來都顯擺的十裏外也能明白。文無憂對太師小小的佩服。

周英虎繼續無賴:“說起來這事兒賴您。”

宇文靖瞪他一眼,文無憂也瞪眼,說得出來緣由嗎?

“您讓宇文天住在這破院子裏,呵呵,太師不要動怒,宇文家的府第怎麽會差,但宇文天住到這裏,我難免吃驚啊。我一吃驚,動靜就大了些,呵呵,莫不是太師您難為情主動尋我,故意的設下這一計,這就方便出來尋我說話來了。”

文無憂瞠目結舌,還真說的出來,這算緣由嗎?支起小耳朵,準備聽宇文靖怎麽回答。

宇文靖回他一聲冷笑,率先開口打破僵局的他,不耐煩上來,微閉雙眸,顯然對周英虎的話不悅,索性養起精神。

周英虎對文天望去,文天漫不經心,神色只在茶水裏。笑面虎自己撿個現成的臺階下來:“太師說我借機尋你,那我就借機吧,咱們說兩句?”

顧氏對女兒擠擠眼,文無憂把佩服的小眼神又給新拜的周叔父。你明明是“借機來尋太師”,還搬把不錯的下臺板凳,倒成了太師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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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宇文靖架子端足。

周英虎斂去笑容,露出三分正容:“您老人家消停吧,把郭公公的人還給他,我呢,就不用夾在你們中間受閑氣,也痛快的給您撥錢。”

“周英虎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如今也變得是非不分。郭村鼓惑皇上,插手六部事務,我拿下他的人按律按法。你扣公差使用銀兩,你憑的是什麽?”宇文靖怒火出來。

他發作真不是吹的,明明只是微怒,整個客廳好似轟地一下讓點着,在裏間門內的顧氏冷笑着撇了嘴兒,怕驚到女兒,把女兒摟住。但看時,文無憂溜圓眼睛聚精會神,顧氏讓她逗笑。

客廳裏談話火爆起來。

周英虎攤開雙手:“我活該倒黴,我向着太師你呢,郭公公在皇上面前要我好看。我只能扣下你批核的銀兩,這幾年跟你太師成了惡人。就是今天,我主動的來了,還落個借機二字,又不受您待見。得,您當我沒來吧。我是來看宇文天的。”

他一進來就表現出軟硬不吃,素來也是這種為人。宇文靖并不奇怪,文無憂也沒有詫異。

火燒般的氣勢在對峙之下漸漸下去,文無憂年紀小小也看得出來,縱然太師氣撼山河,架不住別人不買帳。

匆忙之間分不出對錯,文無憂只還看着。

死一般的寂靜裏,文天忽然擡眸,目視周英虎沒好氣:“找你要點兒錢就這麽難嗎?我六伯都說話了,多少總得給點兒吧。”

“放人。拿人換錢。”周英虎繃着個臉。

文天再望向宇文靖,也是不高興的口吻:“難怪他不給錢,您拿走人只能關在獄裏,這又是一筆銀子,他全花在關人上面了。您随便還他幾個人吧。”

顧氏的耳邊,文無憂扁扁嘴兒:“原來都是來利用爹爹的,周叔父地動山搖的來,太師威風八面的到,都各有心思。”

“是啊,你爹爹是那最合适的和事佬兒。”

對于文天的話,宇文靖眸中浮出不易覺察的笑意,但面沉如水不開口。

周英虎見到,黑着臉兒也無動于衷。

文天不慌不忙,把碗裏的香茶一口一口的呷了,輕輕一聲“當”放到幾上。雙手扶膝,對着周英虎作勢要起:“在我地盤兒上,許你先說話,你給多少錢?”

“三十萬兩,三百個人。”周英虎樹三根手指頭。

“放肆!你歷年克扣銀兩,三十萬兩還不夠有司補幾年的虧空。一個人沒有!”宇文靖惱的眉頭跳動。

他的氣勢過人之強,眉眼微動,客廳裏就有什麽暗流起伏在日光中。

文天才不放心上,随着也惱了:“補不完虧空,好歹也能用上兩天。您扣着人還得養活,”手往幾上一拍,拍板定下:“還他!”

宇文靖深吸一口氣:“五百萬兩,這裏面還有一部分是外省的軍饷,早就等不及。我還你十個人。”

這一會兒用不到文天,周英虎扭臉兒對上:“就知道您痛快不了,不可能全放出來。五十萬兩,五十個人。”

“一百萬兩,十個人。”

“五十萬兩,三十個人。”周英虎又還價錢。

文天續了水,似乎聽不到激烈的争論,又悠閑的喝起茶來。金黃的日光跳動在他的眉角,不管周英虎是圓滑的,太師是城府深不見底的,他都成了此處最出色的那個。

文無憂更是把崇拜的眸光送給自家爹爹,笑彎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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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紀事番外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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