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十五

蜉蝣愣了下，眨眼間蔚讕已經沖了上去，毫不留情的對着就近的妖魔下手。

蔚讕在大開殺戒，蜉蝣正考慮哪個位置比較适合觀看。

蔚讕剛才問的問題，蜉蝣有認真的思考，直到現在，它能給出一個答案。

那個人很強，但僅次于在這個世界，若是在境一界，也只有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沒有抵抗的能力。

蔚讕一手一個，多只妖魔死在了他手下。

蔚讕微微喘着氣，他現在才感受到，妖比妖魔還要難對付。

妖族的靈活性比妖魔還要好，反應能力也強。

“蜉蝣！”他朝着蜉蝣所站的方向吼了聲。

蜉蝣大聲回應：“幹嘛？”

“你們妖族都是這麽難對付的嗎？”蔚讕邊躲閃着妖族的進攻，邊問。

“不然你以為很容易啊？”

“蜉蝣？”一位穿着灰色衣袍，長相俊朗的男人看向了蹲在一旁的蜉蝣，語氣有些驚訝，“蜉蝣一族的妖也在無境界？還是一個未成年？”

蜉蝣炸毛了，他跳出來氣沖沖地指着那只妖，“瞧不起未成年啊？！”

很奇怪，蜉蝣一跳出來，所有妖族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蜉蝣。

蔚讕反身躍到蜉蝣前面，将蜉蝣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着妖族。

“未成年的蜉蝣？你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的？”泯蛇一族的蛇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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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來的啊！”

“你當我們傻嗎，妖族一直以來都有規定，未成年的妖不準離開境一界。”

“……你管我啊！”蜉蝣嗷嗷大叫，“還有，你們跟妖魔勾搭在一起，不害臊！”

蛇妖蹙眉，“我們沒有跟妖魔勾搭在一起，只是剛好碰上了。”

“你當我們傻嗎。”

蛇妖：……這句話聽起來很熟悉啊。

另外幾只妖也說他們真的是正好碰上了妖魔。

“真的？”蜉蝣半信半疑。

蔚讕覺得自己成了透明人，剛才他還明明是個主角。

“你叫什麽名字？”蛇妖問蜉蝣。

“才不要告訴你們。”

“無境界不安全，你還是回你族裏安全。”

“我不！”

蔚讕聽着他們的對話，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感覺不同的妖族之間的感情也不錯嘛，看上去挺和諧的。

其實蔚讕想錯了，那也僅次于現在的情況是成年妖與未成年妖。

成年的妖族一旦遇上的是未成年妖族，一般都不會向他們動手。

若是那些未成年妖成年了，對待就不是這樣了。

蔚讕頓了下，他好像忽略了某個問題。

“你是有名字的啊？”蔚讕扭頭看着蜉蝣。

蜉蝣點頭，“有啊，每只妖都會有自己的名字。”

“那你叫什麽？”

“不告訴你。”

“…………”

行吧，蔚讕聳了聳肩，眼瞳中的瞳焰慢慢消失。

“你們來無境界是要幹什麽？”蔚讕問。

“這是我們妖族的事，還輪不到你……”說到這裏，穿着灰色衣袍的妖遲疑了一下，“你不是人類？”

“我是人類，鐵打的。”

“你身上有妖氣，雖然很微弱，但我能感應出來。”

***

陸輕來到幽熒那裏，正好看見幽熒逗着一只小萼虎，幽熒見到她，笑問道：“你任務做完了？”

陸輕搖頭，“還沒有。”

“那你還這麽有空來我這？”

“幽熒，結界撕裂一事你知不知道？”

幽熒摸着灰澄的手頓了下，不明的看着陸輕，“什麽意思？”

陸輕把從蜉蝣那裏聽來的事告訴了幽熒。

“所以，你是因為結界的事過來的？我和燭照都不知道這事，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

陸輕問：“歲寒呢？他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吧，把東西交給我後又不知道去哪裏了。”

話畢，就看到燭照打着哈欠走出來，說：“你們兩個女人還能不能讓人休息了啊。”

“燭照，鸑鷟說結界撕裂了。”

燭照聽到後面幾個字，原本眯着的雙眼立馬完全睜開，蹙眉，“撕裂了？”

陸輕點點頭，“對，有一只未成年的蜉蝣說他之所以能夠來到無境界，就是在結界的裂縫裏跑過來的。”

“真的假的？可能是那只蜉蝣騙你呢？”

幽熒說：“未成年的妖族是沒辦法通過結界來到無境界的。”

燭照沉默了會，擡頭看向陸輕，問：“鴻鹄他們知道嗎？”

“不清楚，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那只蜉蝣呢？”

“在無境界，跟蔚讕一起。”

燭照大手一揮，“走，咱們去找應龍他們——柩靈你看好鋪子！”

沒看見柩靈，也沒聽見她的回應，倒是在空氣中聞到一股花香。

“行了，走吧。”

花香，是柩靈給的回應。

有時候花妖一懶起來，真的誰都比不上。

境一界與無境界的結界是在兩個世界的盡頭。

人類總以為世界是沒有盡頭，無窮無盡，其實不然，無境界的盡頭就是境一界的開頭。

只不過因為有結界，也就是三源壁的存在，給人類留下了一種幻覺——世界永遠走不完。

無境界和境一界組成了一個球體，左面是無境界，右面是境一界。

陸輕和幽熒等人站在結界面前，透明的結界上面蕩漾着一層層波紋，透過結界的另一端看到的便是無境界的景象。

這層結界實際上就如一種單向玻璃，裏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裏面。

“在這裏。”鸾蹲下身來，纖細的手指指着底端的一條細細的裂縫。

裂縫的寬度不過一指寬。

“能縫合上？”陸輕問。

“巅峰時期的我們還是可以，你別忘了，這結界當初還是用我們的神格去布下的。”

一日複一日，随着其他真神的隕落，神格的力量也開始慢慢衰弱，如今陸輕等人的實力還不足以把結界複原。

“那怎麽辦？就由得它這樣下去啊？哎不對，你們過來看看這——蹲下來行不行啊？”

所有人都蹲在鸾的旁邊，圍成一個半圈。

“這他娘的很明顯是人為啊！”

騰蛇拍了下鸾的頭，“作為一名高貴的真神，請你注意一下個人素質。”

鸾撇了撇嘴，往另一邊的勾陳挪近一點。

勾陳就直接摁開她腦袋，還說：“邊去。別打擾我。”

“還有沒有別的方法把結界複原？”騰蛇問。

“不清楚。”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陸輕撐着下巴，看着其他人，問：“朱雀他們的神格還能用嗎？”

“不能了吧。”

“我覺得應該不行，他們的神格比我們還要虛弱。”

“好過沒有啊。”

“人家都這樣了你還惦記着他們的神格，我鑒定過了，”燭照指着陸輕，“你很缺德。”

陸輕：“……………………”

陸輕：“滾。”

“你們倆別鬥了，還是想想怎樣把結界修複吧。”

結界最初布下的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還是把人類和妖族妖魔隔離開來。

最初的世界還沒有一分為二，人妖魔神一同生活在一個世界裏，最後因為人類的貪婪，妖魔的奸詐，火上添油，導致了後面發生的神魔之戰。

妖族本來是信奉于神明，不知道那時候出了什麽意外，所有的妖族都沒有參與到神魔之戰裏面來。

随着多名真神的隕落，神明最終取得了勝利，人類被驅趕到一片大陸上，真神也用自己神格的力量布下結界，把人類和他們隔絕開來。

随着時間的流逝，人類所處的大陸衍生成了一個世界。

從此，人類所處的世界名為無境界，神妖魔的世界名為境一界。

有結界的存在，人類再也不能踏進境一界一步。

“先把它修複一些吧，能修複多少就多少。”幽熒說。

其他人也沒別的辦法，點點頭。

幾人手掌心出現一道小小的乳白色光芒，輕輕一推，光芒飛向結界撕裂的地方。

他們靜靜的等着。

結界正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複原。

但陸輕等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應龍最先收回神格，俊朗的臉上已經出現薄汗，他看着結界，心中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怎麽覺得………”

“覺得什麽？”其他人也收回了神格。

“結界好像在吞噬我們的力量。”

“這不是正常嗎，這結界本來就是用我們的力量形成的，現在要恢複它還是得用神格。”

應龍想了想，搖頭，“不是。”

陸輕把頭發紮起來，白皙的脖子上也都有了薄汗，“什麽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很奇怪。”應龍頓了頓，看向結界，“按道理，不應該只修複了一點，即使我們現在的力量削弱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這樣。”

鸾走上前，用手指比了比裂縫的寬度，也開始覺得奇怪，“這跟原來的沒多大區別。”

燭照用手按了按結界，指腹下是冰涼的觸感。

“如果應龍的感覺沒有錯，結界是在吞噬着我們神力的話……”

幽熒自動接話：“那結界出現裂縫一事，就很蹊跷了。”

騰蛇一臉凝重，“若是結界的裂縫越來越大，等到它完全破裂開來，那萬年前的神魔大戰或許會再次上演。”

陸輕嘆了口氣，“到那時候也不知我們的力量會恢複到多少，不到巅峰時期的我們是不能像之前一樣阻止這場戰争。”

“既然你們都認為這事很蹊跷，我覺得可以從趙臨淵那裏下手查起。”

歲寒忽然出現在衆人的身後。

“你總算舍得過來了？幹嘛去了你？”幽熒挑了挑眉。

歲寒自覺走到陸輕身旁，說：“沒幹嘛。回湯藥鋪睡了一覺而已，睡醒後就去找你們了，然後柩靈說你們在這，我這不快馬加鞭過來了嘛。”

一語驚醒夢中人。

勾陳說：“鴻鹄你的意思是……這事跟趙臨淵有關？”

“不太斷定，但也差不多。”歲寒說，“趙臨淵成為魔尊，也能讓低等妖魔來到無境界，我倒是認為這事跟他脫不了幹系。”

“或許……得要到地底世界走一趟了。”

地底世界并非鬼獄三黑白無常他們待的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地府，是鬼魂的栖息地和投胎轉世的地方，它處的位置是在無境界。

然而地底世界，是妖魔們待的世界，在境一界。

神魔大戰後，妖魔戰敗，所有妖魔退回到地底下，後來便很少來到地上。

也就是這段時間裏，妖魔出現在地上有點頻繁。

“那誰去？”

幽熒和燭照率先擺手，“我們還要看鋪子。”

不是他們不想去，是真的抽不出空來。

勾陳說：“我和騰蛇去吧，反正我們倆也不是第一次去地底世界。”

其他人看向騰蛇，騰蛇聳了聳肩，說：“随便。”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拖了一天，更新時間一般是兩天但三天一更，極少情況下會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