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胎動

翻臉很快的霍昭譽給程鳶打電話, 向她傳達了父親的意思。

程鳶也很激動:“沒想到爸也有這麽開明的時候。”

“總之, 你放寬心,無論男孩女孩都是霍家的寶貝。”

“嗯。”

程鳶其實本身也想通了:“我姐說, 生男孩也好,這一胎生了兒子,下一胎生男還女也就沒那麽大壓力了。”

“行吧, 你寬心就好。”

他什麽都随她:“無論生男生女,只要你生的, 我都愛若珍寶。”

程鳶甜蜜地笑了。

挂斷電話後, 有仆人來傳話:“少夫人, 産檢的日子到了。”

程鳶的産檢都是馮雅陪着的。

滿四月後,産檢也能檢出男女了。

如那位醫生所說,程鳶這一胎确實懷了個男胎。

喜悅又一次彌漫在了霍宅。

褚惠也知道了消息,帶兒子、女兒來賀喜。

程鳶想着祁晟對小妹妹的期待忍不住問:“阿晟啊,我懷了個男孩子, 你要多個小弟弟了,開心不?”

祁晟彼時正專注地吃着一塊巧克力蛋糕, 聞言看她小肚子一眼, 高冷地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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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鳶:“……”

怎麽和預想的不一樣?

她不解了:“你不是喜歡小妹妹嘛?說好的一山不容二虎呢?”

“我媽說了, 又不是我家的小老虎。”

這也行?

程鳶笑了:“那你以後要多帶我家小老虎玩啊。”

祁晟這下嫌棄了, 撅着嘴道:“如果他很乖的話。”

“這個你放心, 我家小老虎最乖了。他在媽媽肚子裏就很乖。”

“說這話為時過早了。”

祁玥提出反對:“人還不可貌相呢。男孩子就沒有乖的。你看祁晟在你家裏多乖,其實本性藏的深着呢。”

程鳶笑笑:“男孩子活潑些好。而且,玥玥, 你才多大,一個人跑街頭拉小提琴就很乖了?萬一被壞人盯上了怎麽辦?”

祁玥無話可說了,但到底不服氣,想了一會,辯論了兩句:“這裏可是京都,安全着呢。我老師說了,晚上十二點在二環走動都沒什麽。”

“那是對成年人而言,你還小啊。”

“我快十一歲了。”

小孩子都想着快快長大,祁玥也不例外。

程鳶摸摸她的頭,笑着哄道:“好,不小了,你是小大人了。那小大人拉首曲子給小弟弟聽,好不好?”

“嗯。”

祁玥應着,打開放在沙發上的小提琴盒,為她拉了一首小提琴版的《我心永恒》。

音樂緩緩流動。

程鳶坐在沙發上靜靜聆聽着,忽然,肚子處傳來若有若無的胎動,像是蝴蝶在煽動翅膀,很輕,需要全神貫注才感覺到。

“胎動了!”

她摸着肚子,驚叫了:“我孩子會動了!”

褚惠跟馮雅都伸手去摸,感受到若有似無的胎動,一臉驚喜。

馮雅笑說:“看來這小家夥很喜歡小提琴呢。”

褚惠笑着接話:“哈哈,讓他多聽聽,真在小提琴上有天賦,就讓他跟着祁煊學習。他正愁着沒接班人呢。”

“那敢情好。”

程鳶摸着肚子,溫聲說:“寶寶,聽到你師母的話了嗎?”

音樂漸漸停下來。

祁玥也伸手去感受胎動,兩秒鐘後,驚叫:“我也感覺到了,好有力氣的樣子。”

程鳶也去感受,胎動确實有力了些,便笑着說:“那肯定是他喜歡你這個師姐了。”

“那必須啊,我可是帶他入門的小老師呢。”

祁玥收回手,又去拉小提琴曲了。

在座的人都談論着胎動的事,祁晟坐在一邊,也來了興趣,但還不好意思去摸,只能強作冷淡,然後,時不時瞥一眼程鳶的肚子。

好想摸啊……

他不知不覺就流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

程鳶接收到了,笑着招招手:“想不想摸一摸小弟弟?”

他猛點頭,眼裏亮晶晶的,裝滿期待。

程鳶笑着抓住他的手,讓他摸了下。

他懵着,眼睛瞪得老大,顯然被這神奇的事兒給驚住了。

“喜不喜歡小弟弟?”

“喜歡。”

所有人都喜歡這個孩子,期待着他的到來。

懷孕五月後,霍昭譽終于從申城回了京都,開始陪産的大業。

與他一同來的還有程家父母。

至于程寧,現在正跟沈氏金融的總裁打的火熱,就沒跟着湊熱鬧。

而程鳶沒見她,問起她的近況:“程寧呢?這些天在忙什麽?”

程母憂心道:“像是戀愛了,對方大她十歲吧?我們看過照片,小夥子長的不錯,聽她說是什麽大總裁。這孩子就想着嫁個有錢人,也不看看咱們家這個情況……”

“叫什麽?”

申城的公司總裁,三十歲上下,長得還不錯,再被程寧看入眼,排得上名號的不多。

程母回憶了下,言語不詳:“聽說姓沈。”

“沈雪樓?”

“好像是吧?”

她看向丈夫,程父抽着旱煙,點了頭:“是這個名字。”

程鳶知道沈雪樓是霍昭譽的合作夥伴,立刻給他打電話:“程寧跟沈雪樓是怎麽回事?”

東窗事發了。

霍昭譽心一咯噔,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你先別激動。我回去給你細說。”

他匆匆進電梯,匆匆出了大樓。

開車回到霍宅時,程鳶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容嚴肅,一副開堂會審的架勢。

可天氣冷了,她穿着粉色的面包服,寬寬松松的,像個小企鵝,加上皮膚養白了很多,頭上戴着粉色絲絨線編織的帽子,兩側挂着白色的毛球,頗有些珠圓玉潤的可愛。

他看的歡喜,坐過去,攬着她的肩膀,柔聲道:“老婆大人息怒,關于程寧的事,我可以解釋。”

程鳶不發一言,挑挑眉,意思很明顯:解釋吧?

霍昭譽親她白嫩嫩的臉蛋一口,笑着解釋了:“你知道的,你妹妹是新聞人,消息還算靈通,知道沈雪樓斥巨資為妹妹建立一座夢幻城堡,就托着我的關系跟他碰了面,想着采訪下他。俊男美女,一來二去自然來電了。”

程鳶聽得皺眉:“你該知道這是她的借口。”

“雖然是借口,但不否認,這是個很好的名頭。而沈雪樓跟她确實來了電,至于兩人能走到什麽地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應該也不會亂來。”

“正因為如此,她會更有恃無恐。”

她是極了解這個妹妹的,最擅長借勢了:“不行,你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

“你別急——”

霍昭譽按住她的肩膀,安撫道:“起碼先問問情況,也別否定她。她這個年紀,最聽不得否定的話。”

這話有些道理。

程鳶冷靜下來,但語氣還是嚴肅的:“那個沈雪樓斥巨資給妹妹建立城堡,估計是個妹控吧?以程寧那争強好勝的性子,肯定會在這方面吃苦的。”

霍昭譽巴不得她吃苦頭,因此,話裏染上幸災樂禍之意:“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程鳶知道他不是個善茬,氣得扭他的胳膊:“瞧你幹的好事!”

這個好事的女主角在程鳶快要分娩時才來了京都。

令衆人意外的是,她不僅面色憔悴,黑眼圈很重,還挺了個大肚子,看着有五六個月了。

程家人吓壞了,一番噓寒問暖後,才聚焦在孩子身上。

程鳶揪着眉頭問她:“沈雪樓的?”

“不是。”

“那是誰的?”

“我聖母瑪利亞附體了。”

“你現在還有心情說笑。”

“不說笑怎樣?哭嗎?”

程寧吼着,眼淚簌簌落下來:“現在我哭了,你滿意了?”

她捂住臉,想蹲下去,可肚子很大,蹲着委實不舒服。

程鳶也不敢讓她蹲着,忙把她拉起來,扶坐到沙發上:“你別哭,事情總要解決的。現在你說實話,孩子是誰的?”

“誰的都可以,不是沈雪樓,不要打探,我明天去打胎。”

“你冷靜些,這都幾月份了還能打?你不要命了?”

程母也跟着說:“是啊,寧寧,你別哭,媽在呢,孩子他爸是誰?咱得要個說法!”

“沒說法。”

程寧嘴巴閉得嚴實:“都別問了,我需要休息。”

她現在這個狀态也不适宜追問。

程鳶也沒心力追問,讓程萍帶她去休息,自己則跟霍昭譽商量:“你去問問沈雪樓,看是怎麽回事?”

霍昭譽在程寧出現在霍宅的那一刻就給沈雪樓打過電話了。

對方的回答讓他很失望:“不知道。不是我的。”

霍昭譽傳達了這個回答:“孩子不是沈雪樓的。對于程寧懷孕的事,他也不知情。”

“你覺得這話是真的嗎?”

“看程寧這态度,估計不是他的。”

程鳶無言可辯了。

倘若程寧真懷了沈雪樓的孩子,斷然不會狼狽回到京都來。

即便回到京都,她也會求着霍昭譽向沈雪樓要說法。

可不是沈雪樓的孩子,那又會是誰的?

程寧聰明,也不是那種花心放蕩的女人。

“想不通就別想了,目前還是照顧好她肚子裏的孩子吧。”

霍昭譽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到事情的重點上:“看她那狀态,也不是個會安心養胎的。”

也只能如此了。

程鳶抛開程寧孩子父親的事,開始問及她腹中孩子了。

她挺着大肚子,在霍昭譽的攙扶下去了給程寧安排的房間。

一家人都在圍着程寧噓寒問暖,即便她未婚懷孕,也不忍多苛責。

程鳶抓着頭發,回頭跟霍昭譽說:“你看看這寵溺勁兒,也怪不得她做出這種事來。”

霍昭譽保持沉默。

他多少能理解程家父母的心情,女兒未婚懷孕已經成了事實,再打再罵也晚了。而且,程寧這個性子,真打罵了,不知道又幹出什麽事來。尤其是她還懷着孩子。而孩子是無罪的。

程鳶顯然也知道這個理,嘆息一聲,走了過去:“這是幾個月了?”

“五個月?還是六個月?我也不知道。”

她躺在床上,閉着眼,渾渾噩噩等死的模樣。

程鳶看着就窩火,耐着脾氣問:“可做了産檢。”

“沒有。”

“懷孕期間有喝酒吃藥嗎?”

“忘記了。”

她終于火大了:“你現在是母親了。不管怎樣,得對孩子負責。”

程寧擡手就要打孩子,嘴裏罵着:“孽種!”

程母忙攔住了:“乖乖,打不得,打不得。”

程寧終究是崩潰了,哭着抱住程母,委屈的流淚:“媽,不是我的錯,我不想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些話太隐晦了。

程鳶聽不明白,但也感覺到程寧八成是着了道。她讓霍昭譽去派人打聽,等待消息的時候又帶她去做産檢。

出人意料,程寧懷孕四月半。

肚子之所以那麽大,是因為懷了龍鳳胎。

程母聽得這個消息哭着說:“這孩子投錯胎了。”

确實,換到正常的家庭,懷了龍鳳胎,做夢都該要笑醒了。

可他們,哪裏笑得出來?

程寧問及打胎的事,四個月,只能做引産。

因了龍鳳胎,風險很大,極有可能影響未來生育。

形勢很不樂觀。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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