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瘋狂偏執生物學家(8)
季言覺得這條魚一定是餓瘋了, 才會将他當成食物似的,逮着他到處啃。
季言将手裏的電話挂掉,緊繃着的神經才算徹底的放松下來, 口中忍耐了許久的低/y才從齒縫之中逼出。
“差不多得了……”
季言羞紅了一雙耳朵,伸手将滑落在肩頭的襯衣拉起遮住身上被弄出來的草莓印子,“我不是故意忘記給你弄東西吃的……我錯了還不行嗎?諾爾曼……”
不知道是不是季言叫他的名字讓諾爾曼心情愉悅,還是落在耳邊低低像是貓柔軟的嗓音讓魚更加動容。
諾爾曼依依不舍的停了下來,他将季言環繞在懷裏, 分外依戀的将頭枕在他的肩側。
随着對方的靠近,一股子混雜着冰涼潮濕的呼吸就落在了頸側。
微癢的觸感,讓季言原本白皙的皮膚敏感的生出一抹淡粉, 像是一個熟透的桃子似的。
身側諾爾曼直勾勾的視線落在身上, 讓季言總覺得這條魚像是一只随時會進攻的惡狼,時時刻刻的觊觎着自己懷裏的獵物, 只待時機成熟之後,就撲上前将人吃拆入腹。
季言被盯的有些心裏發毛,他低頭盯着腰間的手,沖着這只得寸進尺的魚出聲道;“你松不松手?”
諾爾曼:“不……”
季言伸手去掰對方的手指, 那雙禁锢着腰身的手, 卻是比鐵鏈子還難掰開。
季言折騰搗鼓了半天,也沒撼動對方分毫, 反把自己熱出來一身汗。
季言算是拿這條黏人的魚沒辦法了。
他盤腿坐在池邊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妥協出聲, “我不走, 總行了吧。”
諾爾曼雖然沒說話, 但季言看見了這條魚泡在池子裏的魚尾巴歡快的擺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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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還是這句話最管用。
季言盯着諾爾曼看了看, 盤算着怎麽把這仇給讓這條魚還回來。
他沉思了片刻,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來,躺這。”
諾爾曼朝着季言身側的位置看了一眼,面上雖然露出了一抹猶豫,但還是乖巧聽話的躺在了岸上對季言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人魚的肚皮沒有想象當中的柔軟,倒是像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腰腹,硬朗健碩,季言盯着看了一會,就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八塊腹肌。
想到當初第一眼見到對方時候的兇相,此時人魚溫順好撸的樣子,倒是讓季言緊繃着的神經一松,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掌下人魚緊繃的皮膚随着季言的碰觸慢慢放松了下來,諾爾曼似乎很喜歡他的觸摸,在他的手掌之下很惬意的躺在那,眼睛半眯,魚尾不停的擺動着。
季言從未這麽近距離的看過人魚,他手掌順着他的肌肉線條滑過,手指勾起了對方落在身上的銀色長發,放在鼻息之間輕輕嗅了嗅。
季言果不其然在諾爾曼的身上嗅到了那股子在身上聞到的幽香,這股子香味就像是藏于隐秘深處的花,透着一股子神秘與迷人的香氣。
季言單手撐着下巴,伸出手指将諾爾曼胸膛之上尚未幹涸的水珠子戳破那染着水漬的指尖就勾起了諾爾曼的下巴,“真好看。”
“真想把你這只魚綁在寶石堆砌的屋子裏,藏起來只給我一個人看。”
在對上諾爾曼看過來的一雙逐漸晦暗不明,如暗流湧動的眼神後,季言這才松開手指,拿起一旁放着的書,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将頭枕在了這條魚的肚皮上。
殊不知諾爾曼低頭望着季言的眼睛裏多了一抹猩紅之色,那是看着獵物勢在必得。
頭頂的陽光正好,陽光攏下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惬意舒适。
季言将手中的書舉到面前翻了翻,微微側目,沖着身側的魚問出聲,“這書上也沒有關于人魚的記載,這蚯蚓你不吃,水草也不吃,那你們人魚到底吃什麽?”
諾爾曼垂落在池中金色的魚尾在水中上下擺動,他單手撐着下巴,低頭看着躺在面前的青年,伸出手指撥了撥季言柔軟的發,張了張口,“言……”
人魚的聲音低沉悅耳,比上好的大提琴音色還要優美,落在耳邊,仿佛是帶着一股子蠱惑人的音調。
季言将手中的書又翻過去一頁,“我不能吃……”
他又不是個食物。
諾爾曼:“言……”
諾爾曼:“言……”
人魚低低的在耳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且固執的叫着他的名字。
季言:“好好,給你吃。”
諾爾曼像是個拿到蜜罐的孩子,在得到大人的首肯之後這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季言将書扣在了臉上。
若不是知道這只魚不會真對他怎麽樣,季言都要以為他的下場會跟前面那幾只蚯蚓似的,在對方的爪子下身首分離,死于非命。
別看這只魚活得久,但是陸地上的一切,包括語言對于他來說還是新鮮未知的,諾爾曼現在就像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他就不該指望一只魚能短時間跟他正常說話,跟他說出來他喜歡吃什麽。
想來想去,若是想要了解諾爾曼更多,恐怕他還是得等江時的報告出來。
季言握着手裏的書又重新躺了回去,諾爾曼的魚尾就伸出來,卷在他的腰側,将人圈在懷裏。
在見識過這條魚更為大膽的事情之後,季言現如今對于這種小規模的摟摟抱抱他只是略微警惕的看一眼,在看出來對方并不會做什麽之後,他就沒再去管。
魚尾上的傷口似乎是好了,季言将書放下,沖着人伸出手,“把你的手給我。”
諾爾曼順從的将手遞到他掌心,季言将諾爾曼的兩只手都查看了一番,只見那傷口已經結痂,看上去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好了。
不得不說,這種程度的傷若是換到人類的身上,不死也要去半條命,而這條魚除了一開始表現出來的暴躁,病恹恹的之外,自愈能力比人類強上太多了。
而且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季言還發現諾爾曼的學習能力也很強,今天他已經能從這條魚的口中聽出來除了他名字以外的其他字眼了。
他是不是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教對方一些別的什麽?以便之後更好的溝通?
季言思索了片刻,沖着諾爾曼出聲,“我教你說話吧。”
“言……”諾爾曼吐出了一個字。
季言:“我叫季言,四季的季,語言的言。”
諾爾曼:“%¥¥##……”
對方從口中吐出來一段話語,季言聽不懂,但他知道諾爾曼口中說的應該是他們人魚族的語言。
“你再叫我的名字嗎?”季言抓過對方的手,在人魚的手心将兩個字一筆一劃的寫在了對方的掌心,“是這兩個字。”
諾爾曼點了點頭,反手握住了季言的手,在他的掌心亦寫下了一串文字,季言辨別了一番,發現并不是他知道文字裏面其中任何一個。
季言思索了片刻,沖着人問出聲,“這是你的名字?”
諾爾曼嗯了一聲,用手臂将人環住,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剛剛吐出來的一串音調。
古老而又神秘的文字,仿佛帶着魔性,在耳邊吐出的那一刻,像是水滴滴落入心湖之上,在那平靜無波的湖面上,濺起了一絲漣漪。
季言曲指推了推眼鏡,又教了對方幾個字眼。
諾爾曼笨拙的學習像是個孩童牙牙學語的樣子,引得季言咯咯一笑。
直到對方冰涼的手掌附在脊背上,涼意爬上皮膚,季言方才止住了笑,“我錯了我錯了。”
諾爾曼将人圈在懷裏,冰涼的手掌附在他的小腹上輕輕的按壓着,不疼但卻讓季言心裏生出了一絲怪異,在對方的動作之下,讓他總覺得自己肚子裏面有着什麽東西似的。
想到之前06對他說的事情,季言一臉警惕的阻止了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我不笑你了……”
感受到懷裏的人一瞬間的僵硬,諾爾曼斂去了眸中的色彩,松開手将人圈在懷裏,俯身在他的淚痣落下一吻方才作罷。
警鈴解除,季言方才長舒了一口氣。
院子裏的陽光攏在身上格外惬意,季言靠着對方,手裏的書從手裏滑下,整個人縮在對方身側睡着了。
清淺的呼吸落在耳邊,諾爾曼盯着季言的睡顏看了良久。
頭頂的太陽西沉,當星光逐漸鋪滿整個夜空之中,有風從遠處吹來。
游泳池邊的風變得有些涼意,季言眉頭緊皺,整個人似乎是不安的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卷着季言的諾爾曼很快察覺到了異常,他擡頭看了人一眼。
只見懷裏的人面色蒼白泛青,那眼角的猩紅的淚痣就像是開在雪地裏面的紅梅,奪目妖異。諾爾曼盯着那淚痣看了一會,沖着季言俯下身去。
季言又做夢了。
夢中很冷,眼前很黑,只有鼻息之中仿佛是能夠嗅見海水的腥氣,有風從一側吹來,帶着潮汐的海水從赤/裸的腳面流淌而過,冰冷的水讓他渾身顫抖着猛地蘇醒。
第一眼,季言看到的就是諾爾曼有些擔憂的神色,季言仿佛是一個溺水的人他大喘了一口氣,坐起身來。
諾爾曼:“言……”
周圍的天已經黑了,池邊的水都帶着一股子涼意,就好像是夢中莫過腳的水,讓人覺得十分的寒冷。
季言伸手揉了揉眉宇,“我沒事。”
諾爾曼剛想出聲,放在身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猛地将季言從沉思之中拉了回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來電顯示上的提醒是哥哥。
季寧?
幾點了?他怎麽又打電話過來了?
季言剛要伸出手去接,諾爾曼卻像是有些生氣這手機鈴聲來的不是時候,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似的,用尾巴尖就将放在岸邊的手機給推進了不遠處的花壇裏。
季言:“諾爾曼。”
身後的人魚卻是無辜而又可憐的看着他,像是一個好心辦了壞事,被大人訓斥的孩子,委屈巴巴的。
不等季言去拿,手機鈴聲在響了幾下無人接聽之後,就自己挂了。
季言剛想說挂了那就算了,哪知別墅外突然響起了季寧的怒吼,“你這個小兔崽子,你竟然敢不接我電話!!!”
季言:“!”
季江怎麽找來了?????
難不成是江時這個不靠譜的,把他賣了???
季言剛想縮在別墅裏裝死,就聽見季寧喊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近。
呔!江時怕不是連他家的密碼都告訴了對方,把他賣了個徹底。
從昨晚的電話裏,季言能感覺出來季寧對于身邊這條魚的厭惡,要是雙方見面,保不齊這一人一魚要撕的。
死任何一方,這個世界的劇情怕是都推不下去了。
不行,得把這條魚給藏起來。
季寧:“季言?季言你在哪呢?”
院子外面沒有開燈,季言朝着一側黑漆漆的游泳池看了一眼。
在季寧走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裏,季言解開了綁在一側的鎖鏈,拽着身側的魚就跳下了游泳池。
隐隐約約出現的水聲讓季寧朝着院子外尋了過來,“季言?”
随着院子裏的推拉門被拉開,屋內的光映照進來,季言伸手将諾爾曼推按在了泳池的角落,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嘴。
季寧走進院子裏,朝着面前黑漆漆的水面看了一眼,“季言?”
院子裏很安靜,有風從遠處吹來,吹動着一側的樹葉從枝杈之上墜落而下,樹葉懸浮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只有頭頂月光垂落而下,在水面泛出粼粼銀光來。
季寧朝着游泳池走了過去。
水下,季言仰頭朝着站在水邊的季寧看了一眼,掌心突然落下一吻。
微癢的觸感讓季言身上微微一僵,回過去看了一眼在水下作妖的魚。
季言擡手指了指上面又将手指放在了唇上,事宜對方別動,然而季言高估了自己,水下小幅度的動作卻是讓他耗盡了口中憋得氣。
然而頭頂上方的人還沒走,季言只能将手抽回捂住了自己的嘴。
沒人?
這人去哪了?
季寧站在游泳池邊叉着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江時,季言不在別墅……”
季言聽着頭頂的電話聲,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要死了,他快撐不住了,這人怎麽還不走??
季言抽回視線,就正對上諾爾曼染着笑意的一雙眼睛。
這只魚……
季言皺緊了眉頭,還沒反映過來,面前的這條魚就扣住了他的腰,将他推到了一側游泳池的池壁上。
視線中,水面泛着粼粼微光,光影之中,諾爾曼的面容近在咫尺。
季言捂着嘴的手被諾爾曼拉開,在他瞪大眼睛中,一個冰冷的吻落在了唇上。
以吻封緘。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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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