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打架
段樞白走後的第三天。
秋然覺得不太對,問道:“三天了姑爺還未回來,是不是派人去詢問一番?”
蕭玉和還在趣味盎然地種蓮花,聞言灑脫道:“他既然事務繁忙,那我們就不要叨擾對方,正巧我還沒把家裏收拾妥當,哼,等他回來,定要教他大吃一驚。”
他饒有興致地托着下巴,這一次要讓段樞白那個莽夫領略到他別具一格的審美意趣。
段樞白走後的第十四天。
裝修房子不是一蹴而就的,蕭玉和忙活了十來天,又是采買又是監工,每天忙得暈頭轉向,等到大部分事宜塵埃落定,他終于覺得不太對勁,段樞白這大半個月都沒回來過??
這人是跑哪裏鬼混去了??
蕭玉和叫來兵士一問,那人答道:“将軍說他以後就住在新陽城……讓我們留在這聽從夫人您差遣……”
“新陽城?”
這叫什麽事?
什麽叫他以後就住新陽城,卻把他留在陽城,他是他的夫郎,分居兩地是什麽意思?蕭玉和氣的火冒三丈,拎起一個牡丹花瓶砸在地上摔個粉碎,“秋然,收拾包袱,我們找他去。”
那廂住進小木樓的段樞白愉快地過上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注孤生日子。
完成了【城市建設任務二:城市擁有十棟房屋】後,他又接連完成了【城市建設任務三:挖一口水井,為你的居民提供水源】和【城市建設任務四:修建廁所。】,分別獲得了一本牲畜養殖大全和修建廁所得到的沼氣池圖紙。
完成這兩個任務後,接下來的任務要求城市裏面的居民要達到兩五百千人。
【城市建設任務五:城市居民達到兩千五百人】
段樞白看到這個任務要求,思考了一下新陽城如今的條件,在秋收之前應該是養不起這麽多人,新陽城如今只能勉強維持七百人的飲食消耗要求,所以這個任務沒有前面四個好完成,現在還不能随意擴張,只有先發展農業,多囤積點糧食,才能更好的增加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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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段樞白決定先打好基礎,畢竟任何一樣東西前期發展太快,後期就容易不牢固,穩定一下現在的規格,有了強大的糧食儲備和精英人員才好繼續發展。
于是,段樞白在新陽城的一天就是:早上練兵。手底下的四百多名将士,為了統一管理就分作四個隊,每隊一百人上下,一個隊又分作三個排,每排三個班,一個班十人上下。段樞白早起點卯考勤,帶着人繞着新陽城附近跑個五圈,晨跑結束分小隊練拳練槍以及騎射,因着有兩百餘名是新加入的兵士,段樞白沒有設計太複雜的訓練,除了常規的跑步訓練,後續還要加上俯卧撐蛙跳等等,等大部隊人體力耐力提升上去,再開始分組野外特訓。下午,分隊參加新陽城的建設,四個隊伍,有兩個種田開荒小隊,一個建房木工小隊和一個挖石修路小隊。
而段樞白則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白天練兵搞建設,晚上喝酒睡大覺,他喜歡這種繁忙卻有規律的生活,讓他仿佛回到了上輩子的軍隊生活。
沒辦法,日子過得太逍遙,躺在床上抱着酒壇睡得香甜的段樞白似乎忘記了什麽事……他之前有在心裏承諾過五天回陽城一次,後來因為這樣那樣事耽擱,每次都推脫明日,奈何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漸漸地他都快忘記這回事。
新陽城的小木樓一棟接一棟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拔地而起,漸漸成為一簇,将士們都換上了嶄新的宿舍,他們先是在木樓裏擠成一團打地鋪,後來又陸陸續續裝上了上床下桌的板式木櫃,每一個兵将有了獨屬于自己的床鋪桌子和櫃子板凳。
尤其是配上鎖的衣櫃,這種獨屬于自己的私密空間讓人覺得驚喜。
大部分人都很滿意這種設置。
劉東是種田開荒小隊的一員,他原先就是段樞白的部下,跟着他一路南下來到陽州,也是率先享受到新宿舍的士兵之一,他三下五除二沿着階梯爬上床鋪,欣喜地感慨道:“躺在上面的感覺真好,将軍也對我們太好了吧,以前咱們在北邊,哪裏睡過這樣的床鋪,還不都是一蜂窩地擠成一堆,伸個腳都嫌困難,現在能有這麽大塊地盤,太自在了。”
“你說将軍給咱每個人弄個桌子是幹嘛的?我們又不和讀識字。”
“許是給我們放東西的。”
“那不還有個櫃子嘛。”
“我猜将軍是讓我們吃飯用的。”
“吃吃吃,你是飯桶嗎?”
單晨整個人趴在爬梯上,毛毛蟲似的蠕動上床,他就是先前在船上暈成醉蝦的那位,現今爬上懸空的床鋪,也是怕得要命,軟腳蝦一樣地一挪一動,他顫悠悠地道:“劉東,你不害怕嗎?萬一掉下去了怎麽辦?萬一床塌了怎麽辦。”
旁邊高大勇猛的男人吳松斜睨了單晨一眼,他和單晨公用一個爬梯,只見他單手撐在床板上,用力一撐便直接坐上了床,冷冷看着單晨道:“廢柴。”
單晨趴在床上,惶恐不已,他感覺身下的床在搖動。
劉東枕着雙臂嘲笑他:“不是吧,單晨,你這不僅暈船,現在還暈床,說出去還不笑掉兄弟們的大牙,要是被陽州這群黑猴子知道,以為咱段将軍手底下都是些什麽兵啊。”
“我能睡桌子上嗎?”
“別給咱将軍丢人了成不成,要不你去和陽城的那夥人換,他們現在還在打地鋪呢。”
“我不,我還喜歡這桌椅板凳呢。”
“那不就得了,勸你安安生生在上面睡一覺,這不還有護欄嗎?摔不死你的,咱們戰場上刀劍拼殺都熬過來了,還怕這玩意?”
跟着段樞白從北邊來的這一百多人,在其他人眼中,是他的親信,是老兵,理所應當地能受到更多的優待,新建好的宿舍,也是他們先搬進去。後加入的兩百多名兵士,是陽州的本地人,一南一北的,本身就差距不小,兩夥人混做一團,一下子就鬧出了矛盾。
事情的起因是一對梁姓兄弟,這對兄弟原是陽城周邊富行村的村民,聽說了段樞白殺狗官除匪盜的名聲,特意前來投奔,弟弟在吃飯的時候抱怨道:“每天就是跑步種菜,跟咱在村裏的時候有什麽區別,我們參軍是想來殺惡賊除海寇的,可不是整天拿着鋤頭下地。”
在一旁聽了他這話的劉東嘲笑他:“好高骛遠,毛都還沒長齊了就想學着人上陣殺敵,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周圍從北方來的兵士們哄堂大笑。
梁家弟弟,也就是梁風摔筷子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梁風長得虎頭虎腦,濃眉大眼,身材雖然比不得劉東,卻也是強壯異常,整個人站起來,還有那麽一點威風的架勢。
劉東哈哈大笑:“說你毛都沒長齊——”
梁風脫下上衣,袒胸赤膊:“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看看誰毛沒長齊。”
“打就打,你以為我怕你這小兔崽子嗎?”
兩人比鬥的結果不出衆人意外,劉東贏了,贏了之後,他們這一夥老兵氣焰更甚了,得了理就不饒人,嘲笑陽州這邊的兵沒上過戰場、乳臭未幹軟腳蝦雲雲等其他不堪入耳的詞,陽州兵這邊氣不過,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握拳出頭了,是梁風的哥哥梁雷。
“弟弟打不過就讓哥哥出馬,哈哈,要是哥哥也打不過呢?”
“你們是不是還有大哥二哥三哥……”
“媽呀,那可不是無窮無盡了哈哈哈哈。”
下一刻,劉東就被打趴下了。
梁雷此人非常有本事,當初富行村也是靠着他才少受匪盜侵擾。
梁雷一挑三打趴下了三人,他這戰果一出,陽州這邊的氣焰也添油加醋地鬧得熱火朝天,兩方人馬吵作一團,最後鬧到了段樞白面前。
“骠騎将軍手底下的兵也不過如此嘛,那些個坊間傳言二十人戰勝五百人的流言肯定是誇大其詞……”
每個人肚子裏都是一團火氣,吵吵嚷嚷亂做一鍋粥,最後梁雷更是揚言要挑戰段樞白,試試骠騎将軍的實力是否如傳言那般所向披靡,配不配當他們的首領。
段樞本從隊伍裏走出來,冷冷地看着他們這一群鬧事者:“行,還有誰對我不滿的,都可以站出來,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又站出來了十七八人。
段樞白抱臂看着他們,把衣服脫掉扔到張長樂身上,定定地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二十人戰五百人是不是誇大其詞嗎?那麽,一起上吧。”
段樞白知道,這時候說再多的道理都是沒用的,唯有手底下的真刀真槍才能令人折服。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鬧到這樣,梁雷心一橫,大叫一聲帶着十數人沖将過來,段樞白橫腿一踢和他們打作一團。
以前就有人說過,段樞白外表看來是個穩重的性子,打起架來卻是個十足十的瘋子,他身上的那股瘋勁,單從氣勢上就能将人駭退三步,然而兩軍對壘,正是需要這種不管不顧勇往直前的沖勁,不要命的人最可怕,越是一往無前的人越是所向披靡,能将自身的實力數十倍、數百倍的展現出來。
相反,越是瞻前顧後的人,哪怕本身實力再強大,也發揮不了十分之一。
段樞白踢翻了四五人,和梁雷手腳相搏數次,掃過對方剛毅的臉龐,他心想這人還真有點本事,決定把他放到最後處理,段樞白曲肘擊退身後的人,彎腰退出包圍圈,逐個擊破将周圍人都踹倒在地,最後場上只剩下他和梁雷還站着。
段樞白勾唇一笑,沖着梁雷勾勾中指,面色嚣張至極。
梁雷狂吼一聲沖他過來,兩人過招幾回,段樞白逮着機會踢中他下腹和側肋,将對方掀翻在地,五指擒住他的喉嚨,将他的側臉按在地上。
段樞白挑了挑眉:“怎麽樣?服不服?”
梁雷額頭青筋迸起,肌肉擰結成團,咬着牙堅持道:“不服。”
段樞白嗤笑一聲,繼續往手上使力,他臉上露出輕蔑的眼神,仿若在玩弄一只逃竄的老鼠。
“服不服。”
“……”
……
面臨着精神和**上的壓力,精疲力竭的梁雷從牙尖裏蹦出三個字:在“我——服——了。”
段樞白松開手,接過張長樂遞過來的衣裳,冷着臉穿上,身後倒下的二十幾人被人攙扶着爬了起來。
“劉東、梁雷、梁風……”段樞白一一點出那幾個帶頭鬧事的人,厲正嚴詞道:“通通以擾亂軍紀為由,重打三十軍棍。”
作者有話要說: 蕭玉和:你就威風吧,我在攢大招。
段樞白:注孤生的人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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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