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滿眼落花多少意
顧尋川在送妙妙回到張家的時候, 毫不意外的收到了張家從小到大的男人們的一致憤怒的目光——沒有法子, 妙妙身上嬌嫩, 顧尋川又用了一些力道,方才還沒覺得有什麽,這會兒妙妙的唇卻已經開始微微紅腫了起來。
小姑娘的唇珠邊兒上有一圈紅痕, 明晃晃的印在唇畔白皙滑膩的肌膚上, 讓人看一眼就能明白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家的侄子有的還小, 看見小姑姑回來了就往她的懷裏撲,妙妙挨個順毛, 然後把許諾的糖果一一分給他們。
當然,是顧尋川付的錢。
誰讓他一上來就拉着妙妙走,還用障眼法甩掉了妙妙貼身的随從, 小姑娘自然是不會貼身帶着銀子的, 也難為妙妙在小臉紅透了的情況下還能記得給侄子們買糖果。
顧尋川也沒帶銀子,不過他會隔空取物。至若某個和同僚喝酒的哥哥一摸兜發現自己的荷包不見了, 只能解下自己腰間的金龜做抵,之後再回丞相府取銀子把金龜贖回來的倒黴哥哥……嗯,只能從心理上表示顧家哥哥的同情。
在坑哥哥的這條道路上, 顧尋川今天依舊在安定的策馬狂奔着。
張家的幾個兄長氣得牙都癢癢, 可是顧尋川這張幾乎沒有什麽表情的臉卻意外的在張家的幾位夫人和少夫人那邊吃得開。看着顧尋川的臉, 幾位少夫人默默地揪住自家相公腰間的軟肉,低聲道:“你還好意思說人家?”
年少慕艾,情|難|自|禁,這和那個人是什麽性情, 受到過怎樣的教育,又是否是君子,當真是一點關系都沒有。而張家的幾位公子也不能免俗,相傳當日張七和七少夫人定親的時候,還曾經因為當着人家父親的面抱了人家小姑娘一下,結果被老當益壯的老泰山掄起木棒追了八條街。
到底被自家夫人揭了到底,現下那幾位張家兄長也都禁了聲,妙妙藏在顧尋川身後沖着自家嫂嫂偷偷的笑了一下,二嫂橫了這小姑一眼,伸手将人揪了過來。
長嫂如母,二少夫人素來疼愛妙妙不假,衣食住行無不體貼周到,可是她的年齡給妙妙當母親也不算太小,除卻身為嫂嫂的疼愛之情之外,也要對小姑娘教育得嚴格一些。
大安民風的确開放,可是錦城巴掌大的地方,又怎麽可能不人言可畏?她家小姑娘本就惹眼了一些,若再讓人在背後嚼了舌根,那還不知道該是怎樣的委屈呢。與其那樣,二少夫人倒是寧願如今看得妙妙嚴一些,不讓她行止出錯,以至于平白給了供人指摘的地方。
她家小姑娘雖然和顧家的二公子已然在聖上心中挂了號,彼此兩家也都心知肚明,不過到底“半過了明路”和“過了明路”是不同的,如今他們二人相處也和該避諱和小心一些。
二少夫人說的也沒有錯,顧尋川留心着每個人心中所想——在此之前,即使白澤能辨是非善惡,讀心之事對于他來說也就像是呼吸這樣輕易,可是顧尋川還從來沒有對凡人使用過這項能力。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顧尋川總想知道他家小姑娘的家人是如何看他的。
知道了二少夫人心中所想,顧尋川是思量了一下,準備将提親之事提上日程。
他并不需要遵守俗禮,可是顧尋川卻不願意自家妙妙受了委屈。他也更無法忍受,那樣的委屈是因為他自己而帶來的。他心悅妙妙,因此就不能看着這份心悅成為旁人攻擊妙妙的武器。所以,哪怕什麽提親成親對于顧尋川來說毫無意義,他們洪荒異獸自有彼此相許的辦法,可是顧尋川還是開始認真的考慮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顧夫人看着自家小兒子難得的一臉煩惱的表情,心下了然,知道多半是因為錦鸾郡主了。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顧尋川便找到了她,對顧夫人說道:“請您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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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聲娘過來聽聽,我只幫我兒子。”顧夫人的惡趣味幾十年如一日,她就是喜歡變着法兒的讓顧尋川管她叫“娘”。因為在顧家,顧尋川不是算天塔中宛若神話一般的國師,而是從小就有喜歡的姑娘,性子腼腆卻會因為那姑娘的微末小事而認真苦惱的……小川。
他們是一家人,顧尋川沒有這麽說過,可是卻在潛移默化之中接受了這件事情。
“娘。”毫不猶豫的叫出了口,顧尋川繼續道:“我想向張家提親。”
顧夫人:嗯,我兒子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能屈能伸。
不過,從顧尋川來到顧家的那一天開始,顧夫人就一直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好奇的戳了戳顧尋川的臉頰,往日顧尋川總是會躲開的,不過人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到底是有求于人,因此顧尋川只是皺了皺眉,任由顧夫人戳。
“小川這是和妙妙發生了什麽麽?”顧夫人一臉戲谑,心中卻已經篤定,自家這個傻兒子忽然開了竅,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尋川抿了抿唇,似乎還在回味唇齒間流連着的絲絲甜味。他沒有說話,可是眼眸之中的溫柔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顧夫人輕笑着搖了搖頭,卻錘了一下顧尋川的肩膀 ,對他道:“臭小子,可不許欺負人家閨女!”
“嗯。”顧尋川鄭重的點了點頭,難得的乖巧。
顧夫人知道自家兒子最守承諾,也知道他是不會對妙妙不好的,心裏為兩個孩子高興,顧夫人一邊風風火火的往外面走,一邊道:“那成,為娘給你準備聘禮去,咱們不能委屈了妙妙。”
女子的嫁妝的多寡代表着女子在家中的受寵程度,譬如當年張家璨璨,即使她要嫁的那個人富有四海,可是張家還是掏空了累世的家底,把大半個家都快陪送出去了。
更何況,大多數人家姑娘的嫁妝,一百八十擡就是十裏紅妝了,而且那“一百八十擡”多半也是為了充門面,只有在前面的幾十箱子真正貴重,到了後面的幾擡,也只有擺在面上的看着的幾樣玩意還值點錢,其餘的都是空盒子在占位置罷了。
而張璨璨的嫁妝,是滿滿登登的一百八十擡,實在塞不下的就換成了金票銀票壓在箱子底下——若非太子妃的陪嫁擡數有禮部的嚴格規定,必須一百八十擡一擡不多,一擡不少,張家陪送的東西恐怕就連三百擡都打不住。
先帝看着自家兒媳婦的嫁妝單子都捏了一把汗。辛虧他有先見之明,将給張家的聘禮備得足足的,不然可真是要丢一個大人,也要讓自家兒子頂上“吃軟飯”的名頭了。
至若先帝為兒子準備的聘禮到底有多麽豐厚呢?只能說,已然豐厚到就是明軒想要再娶後宮,他也沒有錢了地步。
畢竟太子妃的嫁妝歸太子妃,而聘禮是給太子妃娘家,這裏面是沒有太子半點事的。可憐先帝權衡了半天,的确沒有讓自家兒子擔上“吃軟飯”的名頭,可是卻讓自家兒子在此後的日子裏實打實的開始吃璨璨的軟飯了……
而男方給女方的聘禮,則是體現了男方對男方的重視和珍愛程度。相傳大安太|祖對當時的皇後乃是“傾國以聘之”,将玉玺都交給皇後保管了,日後每次要用的時候還要去皇後那裏“借”。
太|祖一生雄才偉略,唯有在男女之情上受到了些許指摘。然而不可否認,世間凡是女子,焉有不羨慕那位皇後的呢?甚至于随着時光的流逝,“凡所珍愛,必下重聘”的習慣也在大安保留了下來。
顧丞相不算是特別有錢,但是他家夫人不差錢啊,妙妙又是她特別喜歡的小姑娘,喜歡到從小就想要偷回來自己養。顧夫人天天扒拉着手指頭,算着自家臭小子能夠“拿下”妙妙的時間,如今終于見到些許曙光,顧夫人當然要迅速行動起來。
看着顧夫人忙碌,顧尋川許久之後才知道顧夫人到底在忙碌什麽,他攔下還在清點庫房的顧夫人,搖了搖頭,對她說道:“這些東西,我也有。”
顧夫人愣了一下,轉而推了顧尋川一把,道:“去去去,這麽大的事情上不要賣弄那些小技巧,不莊重,會讓張家人誤會你不在乎妙妙的。”
親自将顧尋川“養”到這麽大,顧夫人只以為顧尋川是說他會什麽“點石成金”之類的法術,雖然相信顧尋川的能力,是能将石頭變成真金白銀的,可是如今提親下聘這麽大的事情,是不能出半點纰漏的。
更何況顧夫人總是覺得,若是就連下聘都要用仙家術法了,那也太能糊弄了——又不是小兒過家家,這樣的親不成也罷。
顧尋川知道顧夫人誤會,于是解釋道:“這些東西,我也收藏了一些。”
他在人間游蕩許久,雖然很多時候一個眨眼之間,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那些對于顧尋川來說非但不重要,而且還省去了許多麻煩。畢竟又不是人人都是妙妙,值得顧尋川那般費力的修飾自己的容貌的。因此醒來世事翻了一個天地,反倒不是一件壞事。
日子久了,顧尋川或多或少的都會留下一些那個時代的東西,原本是充作紀念——反正他的算天塔就是最大的芥子空間,那些瓷器、金銀、名人字畫等等都可以被堆在裏面。随着時間的推移,那間被顧尋川閑置,有什麽就往裏面扔的屋子裏,已然積攢下了不少的東西。
顧尋川選中的自然都是好東西,甚至還有許多絕世珍品。那些玩意他多半是看着一時新鮮,沒過幾日便失去了興趣,随手又扔回了那間屋子。如今他走入世俗,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顧尋川這才知道了“錢”的含義,也才後之後覺得意識到,自己似乎……很有錢?
下聘就是給妙妙東西。顧尋川暗自點了點頭,一揮袖就一股腦的将東西都攤在了顧丞相府的庫房。庫房裏已經有些裝不下了,那些叫出來一件就十分名貴的古玩字畫就那樣被随意的攤在了庫房外面的地上。
“夠了夠了!!!”顧夫人連忙阻止了顧尋川,若非這樣,她還真怕自己家都被這些東西埋起上。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個有錢人的國師大人:哦。
妙妙:( ⊙ o ⊙ )
國庫有些吃緊的某皇帝:璨璨,你說要是讓咱家臭小子扮作女孩子,去抱國師大腿好不?
璨璨:呵呵,我先把你打成女孩子吧,反正咱們有三哥個兒子了,你是不是女、孩、子無所謂。
明軒:我錯了璨璨,我不是故意的QAQ
不過國師大人真的能提親成功的咩?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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