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人随飛鳥穿雲去

這種小孩子們要玩兒什麽, 顧夫人與恒川王妃一貫是不會特地去約束的。兩個長輩其實年輕的時候都是愛玩愛鬧的性子, 因此她們并不會用什麽“不成體統”之類的話去批評和約束這些孩子們。

而男賓那邊的長輩也知道這樣的場合自己在, 這些孩子們恐怕會不會自在,因此老人家借口自己身體不适,也是早早退場, 如此一來, 在場衆人都少了幾分拘束, 開始熱烈的讨論了起來。

最終,還是方才被顧夫人直接撂了面子的缙雲郡主提議道:“不如我們投壺?”

投壺是最簡單不過的游戲, 在錦城的貴族圈子裏也盛行了許多年,妙妙的長姐張家璨璨便是各種高手。在她沒有議親之前,那一手雙手連投的技藝, 就連當時的男兒都無法超越她。

而投壺這個游戲雖然簡單, 卻能有許多玩法,也可以照顧到許多水平的人。不怎麽會的人可以只是最尋常的“将箭矢投入壺中”, 而水平稍稍高一些的,便可以嘗試一下諸如将投壺用的“壺”換成細口瓶、減輕箭矢的重量等等諸多花樣。更有想要炫技之人,還可以試試雙手連投, 灌耳, 倚耳等等更高難度的挑戰。

在場的小姐和郎君的人數衆多, 興趣愛好也各不相同,這投壺一事卻能讓大家都參與進來,因此缙雲郡主的提議一處,倒是很快得到了衆人的響應。

投壺之中最刺激的便是競技的過程, 既然有比賽,那麽一定要分出高下和輸贏來。因為要分出高下,所以就更為比賽添加了幾分驚險和刺激。都是一群年輕人,沒有幾個不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得,于是大家一拍即合,很快就按照水平分成了三組。

臺子只要一個,便先是從簡單的将箭矢投入壺中開始。

讓人意外的是,洛家的一雙小将軍居然都選擇了參加這一組的比賽。主持比賽的恒川世子有些驚詫,大約是他臉上的不敢置信太過明顯,以至于洛萬水這樣臉皮奇厚的人也不由的紅了臉。

撓了撓後腦勺,威風凜凜的小将軍一秒鐘變傻氣,他只是表現得特別明顯的看了李家錦瑜一眼。洛萬水喜悅李家四姑娘,這是整個錦城都知道的事情,而李家四姑娘素來貞靜,像是這種活動,她也就只能湊個趣兒而已,所以只是參加了最級別的比試。

李家四姑娘出的彩頭是個镯子,這樣的小物件,洛萬水自然是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裏。所以,一人能阻百萬軍的神勇無比的少年将軍,這會兒卻要混跡在一衆姑娘之間,一個一個的挑戰過去。

“哎呀我去,哥哥這贏了也是跌份兒。”洛萬水圍觀了自家哥哥毫不留情的贏了一個又一個姑娘,她深覺十分丢臉,不由的将自己臉埋進了掌心。

明睿瞥了洛千山一眼,挑眉道:“那你贏了,就不跌份兒?”

“我要是輸了個劍佩給個姑娘,那算不得什麽大事兒,可是我要是輸給了哪家公子,就你這小肚雞腸的……”還不得變了法兒的找人家麻煩?

話還沒有說完,洛千山就忽然頓住。她飛快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唇,一臉懵懂無辜的看着明睿。可是她一個生在邊疆、長在軍營的姑娘哪裏懂得演戲?很快,洛千山就在明睿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目光開始游離。

明睿也不迫她,輕笑一聲:“太子妃知道便好。”而後伸出一根手指壓在洛千山的唇上,沖她淡淡說道:“早晚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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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山恨不得張口咬掉明睿的手指頭,不過大概還記得這個人是太子,是她要效忠的君上,所以洛家的女将軍咬了咬牙,頭一次受這種無處發洩的氣。

明睿笑了笑,轉而拍了拍洛千山的後腰,對她道:“去吧。”

說着,明睿走回了看臺,好整以暇的看着洛千山開始了投壺游戲。

因為洛家兄妹兩個人的瞎亂摻和,這場分明是初學者的投壺游戲,在兩個人姓洛的小将軍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旁人之後,提早變成了兄妹二人之間的對決。

洛萬水看着倒黴催的妹妹,咬牙切齒:“我不要你的破劍佩,下臺之後還你。”

“呸,說的好像你能贏我。”洛千山手腕一轉,直接将洛萬水投進壺中的箭矢擊飛了出去,轉而向着洛萬水挑釁一笑:“我也不要小嫂嫂的镯子,下臺之後還給你也可以啊?”

兩人身邊是一幹釵寰,不過值當這兩人如此認真比過一場的,也就只有那一個劍佩和一只镯子了。

兄妹二人從小就是誰也不服誰,如今這衆目睽睽的,他們誰也不想輸了丢面子。

兩只汪都要咬起來了,顧夫人看着可樂,可是真由着這兩個人比下去,天黑了也不會有個結果。于是顧夫人示意下人不要再往上送箭矢,轉而對洛千山和洛萬水兩兄妹說道:“就這三根了,你們再分不出個勝負,我就讓人将這些彩頭卷進包袱裏給你們帶走,你們兄妹兩個回家自己分去。”

洛萬水和洛千山誰也不讓誰,出手如電的去搶奪了那三支箭矢。如今這情況,在場諸人也是看出來了,其實他們兄妹兩個人只要碰到箭矢就能将之投入壺裏,比拼的無非就是誰動作更快了罷。

隔空過了幾招,最終洛千山比她家哥哥快了一步搶到了最後一支箭,也準确的扔進了壺裏。不過下人是清點的時候才發現,壺中兄妹二人扔進去的箭矢其實數量相當,也就是說……兩人還是平手。

洛萬水和洛千山都氣得不行,簡直就是要在臺上掐起來的節奏。恒川王妃被這兩個猴崽子鬧得頭疼,直接如同顧夫人所說,讓人将臺上的彩頭往包裹裏一卷,徑自送到洛侯爺的府上去了。

“要打你們等宴會散了之後回家打。”恒川夫人揮了揮手,十分心累。

洛萬水和洛千山雖然彼此都不太服氣,卻也只能稍稍忍耐了下來。雖然如此,他們卻也被對方勾起了三分火氣,只準備回家好生掐上一架才好。

因為這兩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兄妹的橫插一腳,讓這場投壺比賽從一開始就精彩非常。以至于後來中等水平的投壺被他們一襯,就顯得有些平常無奇了起來。第二場投壺很快就分出了勝負,恒川王妃作為長輩,又是此間主人,她還添了一塊刻着墨菊的玉佩作為額外獎勵。

到了第三回 合,臺上的風雲變幻才重新吸引了在場衆人的目光。原因無他,因為他們驚訝的發現,錦鸾郡主和缙雲郡主兩位宗室郡主居然參加的是這一場最難的投壺比賽。

缙雲從頭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一支金簪,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蕊處嵌着成色異常瑩潤的七顆明珠,還有一只蝴蝶用極細的銀鏈綴在花下,只要微微一走動,那蝴蝶就會上下晃動,恍若圍繞着牡丹飛舞一般。

“這莫不就是先郡王妃陪嫁的那支?”雖然那金簪黃澄澄的,可是恒川王妃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缙雲郡主母親陪嫁的舊物。原因無他,缙雲郡主的母親出身名門,當年陪嫁的這支簪子不提耗費千金,便是其中種種巧思也足矣讓當時的錦城貴女們豔羨了。

恒川王妃和缙雲郡主的母親同是宗婦,自然印象更深。

缙雲驕矜的笑了,言語之中是止不住的自豪:“正是。”

“先郡王妃所贈,缙雲,你便好生收回去,留個念想吧。”缙雲郡主出身的郡王府實際上已經有些落敗,為了支撐郡王府,缙雲郡主的父親變賣了家中的許多舊物,就連他去世的王妃的嫁妝也變賣得七七八八。缙雲郡主能留下這只金簪,也實在是不容易。

恒川王妃只是覺得,母親遺贈,不該這樣草率的被抵押出去。哪怕她也聽說過,說這位缙雲郡主是投壺高手,可是既然是賭,那就不存在十拿九穩的把握。

缙雲郡主卻并不在意,她只是望向了同樣參加這場比賽的妙妙,有些挑釁一般的說道:“錦鸾,你可敢跟我賭一場?”

實話說,缙雲和妙妙之間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她也只是有些氣不過妙妙一個不是皇家出身的外姓女子,卻有這樣大的榮寵罷了。

被點了名的小姑娘慢吞吞的站了起來,她将原本準備好的紅珊瑚手串套回了自己的手腕上,有些無奈的對缙雲說道:“我這手串可沒有姐姐的金簪值錢,姐姐看吧,我這渾身上下可還有能和你對賭的物什?”

雖然是赴宴,但是也只是尋常玩樂而已,打扮得太過隆重反倒讓人笑話,因此妙妙也只不是戴了一對珍珠耳飾,手腕上纏了一圈紅珊瑚而已。至若發簪之類的,因為今天她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裙,所以發簪也只選了素雅的銀飾。

妙妙這一身不誇張也不寒酸,可是細細看過去,的确沒有可以和缙雲的那根金簪形成對賭的東西。

缙雲卻是不依不饒,她目光掃視了妙妙好一陣,忽然便瞥見了不知道何時站到了妙妙身後的顧尋川。

眼眸一轉,缙雲高聲道:“妹妹何必謙虛,你身後的那物,可不是千金不換的寶貝?”

妙妙聞言有些困惑的回頭,冷不防看見自家小哥哥。不過小姑娘卻是在一瞬間炸毛,她警惕的盯着缙雲,故作“兇悍”道:“我家小哥哥才不能當賭注!”

缙雲知道是妙妙誤會了,看着周遭異樣的目光,她咬了咬牙,卻連忙解釋道:“錦鸾,你若是贏了,我那金簪就歸你了。而你若是輸了,便讓國師大人給咱們展現一段法術,讓我們這等肉體凡胎也見識見識,如此可好?”

展示法術好啊,若是顧尋川展示不出來,那他就是欺世盜名之輩,不配“少國師”這個稱呼。而他若是展示了出來,被人當成賭注終歸不是好滋味,到時候和那臭丫頭生出些間隙來才算是熱鬧。

缙雲就是想看妙妙出一個醜,于是這次就連母妃遺物都拿出來了,真是下了血本。

雖然知道缙雲恐怕別有用心,可是那些少年少女們也的确對法術十分好奇,一時之間,鼓動妙妙應戰的聲音不絕于耳,恒川王府的花廳倏忽喧鬧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嘛,猜猜妙妙是會贏還是會輸呢?

以及洛萬水同學,你要對錦瑜小姐姐的镯子做什麽?總覺得你有大膽的想法呢~

污起來了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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