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世子爺中邪
北椋沉了面色,沒作話。
李宴琢磨着:“害,這事你要是覺着難辦,不走謝禮青這路數,我自有旁的方法,只不過。”
只不過,旁的方法蠻橫了些就是。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北椋擡起了頭,面上神情已有掂量的模樣,“屬下在想應對之策,若是去謝府,該給那謝禮青開什麽藥。”
“哦,你還精通醫藥診斷?”
“精通些。”
這金陵霍家,可真是會培養人才。
“你打算給他開什麽藥?”
“他那毛病怕是心病,不是一兩劑藥能治得好的,我先糊弄着開兩個方子,讓他晚上昏睡過去,日裏留着力氣好辦事。”
“這主意好,不過,他要是再摸你?”
“他摸不着,再讓他近了我的身,我剁了他一只手。”北椋面上表情陰狠狠的。
李宴甚至懷疑,這姑娘稍後去謝禮青府上,莫不是要給他下毒藥。
“嗯,你開藥,別把他治死了就成。”她就這一個要求。
兩人在前廳商議着事,管事的大嗓門在門外拉扯。
“差人,差人,你這是做什麽?”
管事攔不住提着刀的金樽,他怒氣沖沖便沖了進來。
金樽一把長刀伸進了前廳,找李宴算賬來着。
“你家大姑娘呢,在哪,別攔着我,我要剁了她!”
呵,又一個說要剁人的。
李宴模樣淡定:“這不是我們金侍衛嗎,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提着把刀像什麽話。”
“你還有臉說,你不是自诩能斷先知嗎,這場球賽為什麽會輸,為什麽會輸!”
金樽是來真的,刀都揮了起來,被北椋用劍柄擋住,反而将他壓了下去。
眼看着兩人就要打起來,李宴可得罪不起這位小侍衛。
他畢竟是崔廷衍的愛将。
“大人,莫急,莫急,您虧了多少,我補給你便是。”
聽了這話,金樽才放下了刀。
“你願意補給我?”
左不過幾萬貫,這點小錢,她李宴補得起:“還能有假不成。”
“那再好不過,李姑娘,沒想到你竟然還有斷錯的時候,你這本事到底準不準,我以後還能不能信你了?”
不讓他投個幾萬貫,她如何翻大倍數賺錢,沒想到最後竟翻到了十倍。
“信,盡管信,那都是個意外,我這就叫管事取錢來,金侍衛,你那日,又添了多少錢進去啊?”
金樽比了個二的手勢,默默吞了一口口水:“二十萬貫,那可是對月的全部家當,我指着這次給他賺個養老錢,他還沒讨媳婦,這錢你可一定要給我啊,不然待他醒了,他可是會要了我的命。”
她沒聽錯吧,吓得都眨巴了兩下眼:“二十萬貫?!”
“是、是啊。”
李宴的白眼已經快翻到天上去了,眼珠上下一轉:“金侍衛,來,你先坐,這錢的事,我們先不議,我有件事要與你說一說,就這幾次,你說我能掐會算的本事準也不準?”
金樽坐下了:“除了球賽這事,還挺準的。”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我李宴素來斷事不出差錯,為何就今日出了纰漏?”
“為何呢?”
“這根本的原因,就在你們家世子爺身上。”
“世子爺?”金樽懵了。
李宴示意北椋将适才謝禮青沒喝的茶端給金樽,金樽慢慢喝着:“我們家世子爺怎麽了?”
“這幾日,你們家世子爺有沒有遇見什麽古怪之事,遇見什麽古怪的人?”
“古怪的事……前日柳巷街的張花魁使勁往世子爺懷裏扔香囊,昨日,府裏的阿翠打翻了一盆水,潑濕了世子爺的鞋襪,今早院裏小丫鬟們為着誰能伺候世子爺擦鞋還吵了起來,這些,算不算?”
“算,怎麽不算呢。這就對了,我就說哪裏覺着怪,昨夜裏就為你家世子爺蔔了一挂,這一蔔,本也沒什麽,今日聽你這麽一說,才發現,你家世子爺出大問題了!”
“出什麽問題了!”
“你家世子陰氣太重,所謂陰盛陽衰,連着他手底下的人命盤都要受牽連,不然那賭局為何會翻盤,你與那財運當真是擦肩而過,再看看那對月,何故他受了這樣的重傷,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家世子的緣故。”
“啊,這可如何是好,世子爺他會不會出事?”
“莫慌莫慌,少年郎,我這裏有方子,你回去照着做,必能去除邪氣,保世子平安。至于那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一切都等世子邪氣破體,屆時,你那筆錢財,也是都能回來的,這一切,都是時間問題,就看你等不等得起。”
“要等多久。”
李宴戳出一、二、三根手指頭:“少說也要三個月。”
世子爺家的傻侍衛就這麽被李宴打發了,他拿着方子要走之際,才注意到那廳中站着的女侍衛。
頓時望過來,眉心擰成結。
“李姑娘,你家侍衛,我怎麽瞧着萬分眼熟。”
李宴回看北椋。
心想壞了,這傻小子莫不是認出來了。
金樽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越看越生疑:“這侍衛,怎麽長了張路人臉,十個有九個都長她這樣,不瞞你說,前些日子世子爺叫我抓的人,就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哈,哈哈,可不就是,若不是看着她長相安全,我怎會打小将她帶在身邊,金侍衛,您這邊請,我送您出去。”
送完金樽回院子,李宴按着眉頭忍不住笑。
北椋欲言又止:“上位,您能不能也給我斷一斷,我有件事,一直拿不定主意。”
李宴霎時停住腳步,不是吧:“我适才那些話,你都信了?”
北椋信了一半:“倒是聽聞祁連山宗師,有一項能預知先事的本領,也曾聽金陵府君提起過,上位,我不白聽,我花錢。”
李宴瞅她那一臉認真模樣,止不住笑了。
“且先去謝府辦事去吧。”
一幫傻小子。
晚間北椋辦完了事回來,見着門口管事接了差役的信箋,便和他一道提着燈籠進了梧桐閣。
管事大晚上來後院,手裏這信,價值千金。
“大姑娘,大娘子的信。”
李宴倒是知道府中大娘子這幾日會攜着家中幾個姑娘返鄉歸府的事,怎麽還親自送了一封信來。
“念信。”
管事開了信封念信。
念了兩句,停住了,不敢再念。
阿朱搶過信封,急得很,把信上下一看,氣壞了。
“姑娘,大娘子她罵你,罵你沒規矩,沒有親娘養,還說你敢賣宅子,就找人把你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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