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全都要

離決賽直播還有三天。

趁所有練習生等待彩排的間隙, 節目組把選手全部召集到會議室裏，進行最後一次集體大課。

“相處整整四個月, 現在終于到了送走你們的時候了。”

“四個月裏煲了太多雞湯，可今天沒有導師來給你們分享經驗講大道理。”主持講開場白的語氣略低沉，字裏行間透露出離別的感傷, “以後你們踏進娛樂圈，會遇到很多從未經歷的事, 那時候沒有前輩告訴你該怎麽做。往後的人生, 你們都要獨自面對。”

“嗎呀，我現在就想哭了, 好舍不得《為你攬星》。”

“時間過得太快了，我還不想出道, 我要永遠留在節目組！”

坐下許多練習生想到四個月裏受到的照顧，沉浸在分離的不舍與感傷中，悄悄紅了眼眶。

當然，也有例外。

“所以呢，這堂課要做什麽？”

祁唯羿盤腿坐在最前排，靠着後面臺階揚起脖子, 涼飕飕的打斷所有煽情。

“唯唯別急，我馬上就講了。其實嚴格來說，不能算上課, 因為并沒有老師過來給你們說什麽。”

主持讓開中央位置，打開投影儀，大屏幕上映出第九期《為你攬星》的節目正片。

“接下來的時間裏, 請大家認真看看自己之前在節目中表現、看看彈幕對你們的評論，切身感受現有的熱度和粉絲基礎。”

主持把室內燈光調暗，營造出電影的氛圍，跟他們道出本次課程的目的。

“決賽後，《為你攬星》節目是結束了，可你們用努力和汗水換來的人氣會陪伴每一個人，成為大家在偶像路上前進的動力。”

考慮到練習生們四個月裏，都在封閉的環境內，與外界基本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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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此舉相當溫暖貼心，讓他們‘放出去’之後，對自己現有人氣定位有基本的認知，避免一步踏上雲端後，部分選手無法适應，從而因處理失當造成人氣滑坡。

錄制期間，選手們能接觸到的粉絲的場合，只有公演和活動現場。可因為場地限制，到達現場粉絲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其中還有許多還是別人家的。

雖然每次公布排名時，大家都會因為瘋漲的票數震驚。可單純的數字，遠遠沒有活生生的話語來得真實。

第九期主要內容是日常訓練，還有先前錄的偶像全運會。

打開彈幕，片頭是各種應援色刷的‘xxx媽媽愛你’，密集到甚至遮住了所有畫面。

“顧剛，你的應援色為什麽是綠的？”祁唯羿靠過去，好奇的問顧剛，“你頭頂綠油油嗎？”

“屁！因為我健康有生命力！”母胎solo的顧剛連忙解釋，說完他好奇的看向祁唯羿，“你喜歡紅的嗎？”

“不喜歡呀，”祁唯羿回答，“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顏色，只是紅色更顯眼。”

“好吧…确實是你會用的理由。”

“咱倆粉絲不能坐在一起，”祁唯羿正兒八經的說，“紅配綠，賽那啥。”

“……”顧剛拒絕繼續應援色的話題，将目光重新投向大屏幕。

隔着屏幕，觀衆反應相當露骨真實，女友粉比例高的驚人。

袁烨出場時滿是‘唱歌真好聽’‘得想個辦法跟袁小烨結婚’。顧剛露臉清一色‘跳舞燃炸天’‘好腰怒舔’。

稍微例外的是孫槟，他女友粉寥寥無幾，親媽粉和男友粉撐起半邊天，在彈幕裏瘋狂腦補孫槟穿小裙子的模樣，對他的稱呼都是‘小可愛’‘小甜心’之類看起來就很軟萌的叫法。

單看文字，孫槟已經臊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敢想象以後現場聽到的情景。

前半個小時日常訓練沒有祁唯羿的鏡頭，拍攝那天他偷偷溜回家，享受久違的豪華度假別墅。獨唯發完‘媽媽愛你’後便安靜下來，沉默的讓他們産生祁唯羿沒有活粉的錯覺。

直到後半程偶像全運會的部分，祁唯羿露了個臉，祁家獨唯全部揭棺而起，在彈幕裏炸開了花。

其餘人終于有幸看到號稱‘死忠度最高’‘人均毒唯’的祁唯羿粉絲，對正主出現的反應——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awsl’

“awsl是什麽意思？”孫槟看到滿屏縮寫，跟旁邊人求教。

胡文星回答，“啊我死了。

祁唯羿安靜站着，awsl。

祁唯羿跟羅袖說話，awsl。

祁唯羿打球跑步，awsl。

獨唯反應相當簡單真實又粗暴，不管咋滴，啊就對了。

尤其是怼臉拍祁唯羿射箭的鏡頭，更是滿屏的啊啊啊，隔着屏幕死了一片，讓人又開始懷疑祁唯羿沒有活粉。

給他當粉絲，起碼得有個九條命，否則不小心就死了。

看完節目正片和相關數據，所有人對現狀有了最基本的了解。離開《為你攬星》的生活，對他們來說終于不是一片迷茫。

“沖呀！我們的征途是——”

禮堂內所有人齊刷刷的說，“星辰大海！”

祁唯羿是個絕對現實的唯物主義者，眼裏并沒有看到別人向往的星辰大海，也無法理解他們的熱血和高潮。

他記起之前盤算的事，叫住胡文星。

“胡文星，等會錄音的時候…”祁唯羿湊過去跟他說。

“什麽？”沉浸在感動中的練習生們又哭又笑，吵吵鬧鬧，遮擋了祁唯羿的聲音。

“我是說…”祁唯羿揚起聲調，正準備重複剛才的話，餘光瞄到劉全在外面跟他招手。

“算了，等會我去找你。”祁唯羿推開胡文星，扶起膝蓋起身，離開喧鬧熙攘的大教室。

聰敏等在外面，見祁唯羿出來，轉身走在前面。

進入熟悉的小辦公室，聰敏率先開口道，“剛才你上課的內容，我在外面聽到了。節目策劃很有遠見，所有有很多事，你也該早做打算。”

祁唯羿拎起桌上的藍鯨玩偶摟在懷裏，把自己扔進轉椅上，眨眨瑞鳳眼茫然的問，“打算什麽？”

“錄制期只剩下三天，即使算上後續相關活動，節目捆綁期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聰敏之前考慮過很多關于祁唯羿未來的事，只是很難找到合适的機會提起。

“結束之後，你打算做什麽？”

“進軍娛樂圈啊，”祁唯羿回答的很快，“簽約時已經說好了。”

“娛樂圈內也有很多生活方式，你想繼續當愛豆，還是考慮轉型當歌手…哦，這個選項已經死了。”想到祁唯羿的實力，聰敏迅速否定歌手的提議，繼續說，“時尚咖、綜藝咖都挺适合你，或許你還可以挑戰當演員。”

祁唯羿抱住藍鯨玩偶，鼓起腮幫子納悶的問，“為什麽非要固定方向呢？”

難道他還想維持現狀，繼續什麽都不做？

“祖宗，你可能覺得自己現在足夠紅了。可粉絲是最無情的，愛你的時候要死要活，走的時候幹脆利落，或許脫坑了還得踩你兩腳，罵當初瞎了眼。”劉全順着祁唯羿的脾氣，給他解釋道，“尤其是選秀節目圈粉…知道三月秀粉怎麽來的？出道即巅峰，後續沒有曝光度，你很快就會掉下去。”

選秀節目的粉絲，只在節目期間保持熱情，結束之後迅速脫粉入下一個選秀坑。

因此，選秀出身的愛豆地位相當低下。

畢竟在愛豆行業裏，人氣是天大的事。

“我知道，”祁唯羿翻了他一眼，“都說了，我讨厭掉下去。”

“那你現在的意思是…”經過前幾次滑跪事件，聰敏不敢把祁唯羿當傻子，凡事先聽聽他的想法。

“為什麽要固定方向呢？”祁唯羿偏過頭，做出相當危險的發言，“愛豆也可以拍戲，時尚和綜藝路線不沖突，現在晚會全都假唱，我對口型又吓不死人…”

聰敏左眼皮狠狠跳了下，劉全感覺背脊發涼。

只聽祁唯羿愉快的說，“我全都要。”

“祖宗，你想清楚了…貪婪過度，有可能兩手空空啊。”劉全曾經也帶過藝人，沒見過野心這麽大的。他緊張的湊過去說，“咱們再考慮考慮，其實還有幾個月緩沖期，你可以進圈內觀察一陣再做決定。”

“說起來，之前許多演藝培訓學校給我發邀請，可以破格錄取你。”聰敏也被他危險發言吓到，跟劉全一起勸，“你可以先去學校冷靜一下。”

“不要想了，我要是願意上學，也不會跟你們簽約。”祁唯羿讨厭束縛管教，聽到培訓學校立刻皺起眉，“上學不要想了，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覺察到他言語中的堅持，聰敏認命的順了祁唯羿的意思。

就如同祁唯羿曾經說過的，他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接管祁唯羿的初衷是為了讓他紅。

現在藝人有驚人的野心，作為經紀人，必須要鼎力支持。

“……行吧，”聰敏迅速做出決定，事先提醒道，“我會重新做規劃，幫你安排行程和工作，其中許多工作會在外地甚至國外，你沒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吧？”

“我可健康了。”祁唯羿聽到國外，腦袋上亮起小燈泡，“唯唯環游世界？”

“嗯，”聰敏拿出手裏打開通訊錄往外走，臨出門前回過頭來，輕笑着說，“準備開啓你的游戲吧。”

跟經紀人做完關于未來規劃的交流，祁唯羿在錄音棚重新找到胡文星。

胡文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他，“唯唯你怎麽來了？”

祁唯羿‘奈文摩爾’的梗流傳很廣，工作人員已經放棄讓他來錄音棚的想法，生怕不小心就會被永不超生。

祁唯羿好奇的打量棚內的錄音設備，道出來意，“實際上，我想讓你幫錄一下決賽要用的solo曲。”

胡文星瞪大眼睛，“讓我幫你假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7v1：小孩子才做選擇！

…難道你不是小孩嗎？

不要擔心出道後，崽崽沒事情做，唯唯目标是大！殺！四！方！我！全！都！要！

好的劇本，綜藝，廣告，代言盡管來！甚至出歌我們也……………【哦，你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