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渾身冰冷，分不清善與惡

陸西西做完筆錄後就坐在走廊外座椅上發呆。

那幾個男人就是正常要債來的，原因是陸堅康賭博欠了他們一萬五，拖了一個月也沒還得上。

他們催過陸堅康很多次，甚至剁了陸堅康一根手指頭，這一萬五自然而然就勾銷了。

但是，賭博的瘾哪是那麽容易戒掉。

陸堅康又借了五萬去賭，五萬塊錢一夜之間輸得精光，他沒有錢還，于是對要債人說，他有個住在花俞小區的女兒，長得很漂亮，說不定能成為一個親家。

說白了就是把陸西西嫁過去，從此陸堅康賭博借錢再也不用還錢，畢竟都是一家人，這錢也不會再分你我。

要債人交代完後，陸西西賠了五千塊錢的醫藥費。

五千塊錢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月的夥食費加房租費，本不應該感到心寒。

七月，炎熱的夏季，陸西西的手腳都是冰冷的。

她貌似已經感覺不到這個世界上任何的友善。

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善良的人這輩子也沒做過壞事，卻吃了惡人這輩子需要吃的苦。

女警官給陸西西遞了杯溫水，她坐在陸西西身邊，用着溫柔的嗓音說道：“小姑娘，其實你很堅強，是個很努力的人。”

陸西西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時，溫既出來，他蹲在陸西西面前，拿過水杯，“西西，喝點水。”

陸西西遲疑了兩秒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半。

女警官面色溫和，氣質冷凜，“先帶你女朋友回去吧，看她心情也不太好，回去之後好好照顧她。”

溫既點了點頭，拉着陸西西的衣服起身。

陸西西身體有些發僵，她搬開溫既拽着她衣服的那只手，聲音冷淡地說，“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麻煩你了。”

聞言，溫既眸光一沉，他低着聲，“西西。”

女警官在旁邊看着，覺得年輕情侶矛盾多。

不遠處，男警察給她打了個手勢，女警官了然，自動退出讓兩人單獨相處。

“今天晚上謝謝你。”少女的聲音細軟，充滿了無力。

陸西西兩手揣進睡衣口袋裏，耳邊的碎發随着她低頭的動作垂落再身前，稀疏的劉海遮住她的額頭，只留下一張白皙的小臉，她盯着踩着拖鞋的足尖，不想再繼續往下扯，她轉身，“我先回去了。”

溫既伸手拉住她衣袖，惹得陸西西再次皺眉，眼神也變得滿是防備之意。

他像是犯錯的孩子，沉默地抽回手。

他嗓音低低地解釋，“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

陸西西定定地看着他，幾秒後，她轉身離開。

溫既原地發怔，将水杯裏的水倒掉，塑料杯也扔進垃圾桶裏，他慢慢地追上陸西西。

陸西西一路平安到家，進門前，她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

溫既并沒有跟上來。

她自嘲地輕笑了聲，進門。

她想，或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孩子能接受不堪的女朋友。

老一輩的人都講究門當戶對，善良溫柔的少年家庭教育如何一眼了然，怎會和她這破碎的家庭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