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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林茂秋看這雪芬懷裏抱着的孩子,表情呆滞了一瞬, 臉色突然變得慘白, “雪芬……你……你不是死了嗎?”
記憶慢慢回籠,林茂秋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的雪芬明明已經死了多年, 那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是死了,可是我實在是舍不得你。”雪芬笑了笑,目光柔柔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都說今生的女兒,前世的情人, 閻王爺說我祖上積德,我便向他求了恩典提前進了輪回池, 就算此生做不了情人,至少還能做一回親人……”
林茂秋聽了這話愣了好一會兒, 他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雪柔懷裏的女嬰:“你是說這個孩子……”
雪芬笑了笑, 那笑卻難看極了:“不過我沒想到, 你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哪裏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陽光善良有責任有擔當的林茂秋?若不是我忘了喝孟婆湯,怕是早已又死了一次了。”
林茂秋嘴角抽了抽,他目光在雪芬臉上停了兩秒, 才又落在了她懷中的孩子身上,頓了良久。
“善心和擔當有什麽用?你知道我當初看着你得了重病生生痛死在我懷裏, 我是什麽感受嗎?那群只認錢的醫生會因為我的善心就救救你?你忘了, 那段時間咱們是怎麽過來的?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我給他們磕頭, 給他們下跪也不見得他們會施舍一個眼神。那時候我就明白了, 這個社會就是個認錢的社會,沒了錢就什麽也不是”
林茂秋說着話,眼神又漸漸變得瘋狂起來:“只有錢,只有錢才是萬能的,你看我現在有錢了,誰不是巴結我奉承我。”
“雪芬,快把孩子給我。”林茂秋伸出了手,表情溫柔,語氣卻很決絕:“把孩子給我,只要把她祭獻了,我就又有錢了。雪芬你最善解人意了,乖,快給我。”
雪芬眼神複雜的看着這個她深愛的男人,為了他,她壞了地府的法令,冒着被鬼差捉回去受油煎火烤的刑法插隊進的輪回臺,卻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早已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雪芬緊了緊手中的孩子,往後退了兩步。
見她往後躲,林茂秋一下急了,伸手就想去搶孩子。
“當我是死得啊。”孩子在雪芬身上,楊綿綿也沒了後顧之憂,一腳踹在了林茂秋的腿彎處,林茂秋一時不查被踢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跪着的地方,正好是兩個鬼孩坐着的地方。
林茂秋擡起頭,看到兩張青白的鬼臉面,只有眼瞳沒有眼白的眼睛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林茂秋啊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退開,兩個鬼孩就一前一後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張開嘴,尖牙深深的紮進了他的脖子裏。
林茂秋哇哇大叫。
平時日他看不到鬼孩,只覺得肩膀酸疼,可此時親眼目睹,頓時吓破了膽子。
“別!快走!快下去!”林茂秋伸手去抓鬼孩,可是越扯,那尖牙就紮得越深。
林茂秋吓得滿地打滾,正好撞到了被綁起來同樣趴在地上的湘塵子,他什麽都顧不得了,大喊道:“道長,道長快救我啊!”
“嗚嗚……叮當叮當……”湘塵子搖了搖頭,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鬼孩凝成了實體,陰氣大增。林茂秋脖子被咬的地方一下就青紫了,透着黑氣。
林茂秋感覺四肢百骸都在抽疼,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從他身體裏慢慢流逝。
林茂秋又抓又撓,身上被自己抓出了一條一條的血印子,就像個毒/瘾發作的瘾/君子。掙紮間他的目光落在了雪芬身上,想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般。
“救我……救我!雪芬救我!”
雪芬抱着孩子,眼裏默默的流下了一行清淚。
那日她插隊跳下輪回臺連孟婆湯都沒來得及喝,再世為人的這段日子她雖然沉睡的時間多,但是也足夠了解林茂秋的所作所為,更何況林茂秋只當她是個孩子,說話做事并未背着她。
若不是恰好這個季節日日下霧,她借着混沌天的陰氣每天都能有一段時間魂魄出竅,凝成實體保護這個女嬰,否則她轉生的這具身體就算不被陰煞之氣折騰死,也早就被餓死了。
這個男人所做的惡事簡直就是罄竹難書,豬狗不如。
他,再不是她深愛的那個青年了。
雪芬看着林茂秋不停的在地上掙紮,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可最終還是沒有動。
就在這時,屋外的藏獒突然大叫了起來,接着一行警察沖進了院裏。
楊綿綿皺了皺眉,連忙叫鬼孩散去了身形。雪芬也将孩子放到了她手上,報澀道:“謝謝你,估計要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林茂秋,身影一下就散了。
楊綿綿看着女嬰在她懷中蹬了蹬腿,又睡了過去,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表情。
她現在算是抱着一個巨嬰?
“全都不許動!”警察很快沖進了房裏:“接到群衆報案,這裏有人虐待老人……”
說着,他終于看清了屋內的情景。
一個抱孩子的小姑娘,一個被綁着的老頭,一個在角落裏打滾疑似毒/瘾發作哇哇大叫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抱着白骨的青年……
帶頭的警察咽了下口水,這案子好像有點大。
“全部帶走!”
湘塵子被結下了打魂鞭,取出了嘴裏的鈴铛,終于能說話了。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哭慘:“沒天理啊,虐待老人啊,警察同志你們可要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抓起來……”
惡毒的女人楊綿綿正好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壓着走到了湘塵子身邊。聞言,楊綿綿斜斜的扯了扯嘴角。
鬼孩的身影一閃而過,右邊的警察只覺腳像踢到了什麽東西,腳下一個踉跄不小心推了楊綿綿一下。
“咔”一聲脆響。
湘塵子嗷的慘叫出聲:“嗷……斷了……斷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楊綿綿慌忙的收回腳。
警察眉角抽了抽,因為接到報案是虐待老人,出警的時候特地打了120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真的是派上用場了。
楊綿綿被這壓着進了當地的派出所,因為蔡宏安懷裏的白骨,這事已經不是簡單的虐待老人案了,而是涉及到殺人的重大刑事案件。
當地的警察不敢耽擱,很快将案子上報到了市裏。
楊綿綿做完筆錄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發呆,她都快忘記這是自己第幾次進警局了,都習慣了。
想了想,楊綿綿給郁廣平打了個電話。
“喂,楊道友啊,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還順利嗎?”郁廣平接到楊綿綿的電話,聲音有一些忐忑。
楊綿綿道:“挺順利的。”
“那就好,那就好……”郁廣平的聲音恢複了惬意,“我就知道楊道友本事大,有你出馬沒有搞不定的惡鬼,對了,那你有沒有遇上道協的人?”
“嗯,遇上了。”
“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郁廣平這話雖是關心,但是話裏行間卻透着滿滿的得意,楊綿綿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
“他們到沒有為難我。”楊綿綿如實說道:“不過那道士讓我給打進醫院了,我現在正在清潭縣的派出所裏。”
電話那邊靜了兩秒,過了半響才響起郁廣平虛弱的聲音:“你等着,我……我馬上過來。”
郁廣平挂了電話,一張臉已經成了鐵青色。
他本想借着楊綿綿的本事幫他長長臉,結果這臉長過頭了。楊綿綿挂着他郁廣平弟子的名頭把道協的人給打了,這不是等同于得罪了整個道協嗎?這還讓他以後在玄門怎麽混?
搞不好他在玄門辛苦經營幾十年的名聲就要這麽毀于一旦了,郁廣平哪裏還敢逗留,馬不停蹄的就往清潭縣趕。
楊綿綿窩在派出所的椅子上,秋日裏晌午的太陽暖洋洋的,最是催人睡覺,就在快要睡着之際,她突然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楊綿綿伸了個懶腰擡起頭來,這發現身前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打到一半的哈欠一下就僵住了,楊綿綿眨眨眼,對上那雙清淺的茶色眸子:“你怎麽在這兒?”
餘延順勢坐在了楊綿綿的身側,輕抿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我正好在鳳市,市局裏接到這邊的電話,我就跟着一起過來了。”他說着,伸出手将楊綿綿嘴角抹了一下,替她擦去了那晶亮的痕跡,“我剛才已經去看過屍骨,根據白骨化程度死者至少已經死亡三年以上,你那時候還在學校,行蹤一目了然,應該很快就能讓你回去了。”
楊綿綿嘴角抽了抽,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臉,企圖阻止那迅速竄升的紅暈。
這時派出所的大門忽然湧進一群人。
走在人群裏的郁廣平一眼就看到了楊綿綿,他彎着腰跟身邊的人說了些什麽,就趕緊走了過來。
“你沒事?”郁廣平上下打量了一下楊綿綿,狐疑道:“我看楊道友身上不像有傷啊?”
他原來以為是兩人鬥法起了沖突,大打出手,可現在看着又不像,若是鬥法,就算贏得一方也應該挂些彩才對。
“我沒事,就是老頭估計要在醫院住十天半個月的。”楊綿綿對他指了指審訊室那邊:“對了,之前有人舉報我虐待老人,不過現在已經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可能需要你去給我解釋解釋。”
郁廣平:“???”
郁廣平一臉懵,虐待老人?刑事案件?這是要他在玄門再無容身之處嗎?
楊綿綿又等了一會兒,不知道郁廣平給警察說了什麽,很快就有人來通知她可以離開了。只是那來通知的警員說完了話後又狐疑的看了楊綿綿好幾眼,嘴巴裏嘀咕了兩句什麽年紀輕輕做什麽不好搞封建迷信的話。
楊綿綿撇了撇嘴,她可不是搞封建迷信,她明明靠的是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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