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落水了

陳瑾瑞的意識很快就恢複了清醒,身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楊氏在失聲痛哭,“我的女兒啊,你快醒醒啊!”

幾位夫人也圍了過來,管家在搶救,但是長孫嫣兒入水的時間久,至今還沒恢複呼吸。

陳瑾瑞努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瑾寧那張擔憂的臉,她說:“大姐,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陳瑾瑞氣得一口鮮血噴出來,指着她的鼻子怒道:“是你,是你把我和嫣兒推下水的。”

楊氏聞言,轉頭便撲了過來,一張臉上挂滿了眼淚和鼻涕,用頭就往瑾寧的腹部撞過來,怒道:“你為什麽那麽惡毒?嫣兒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她的命啊?”

瑾寧側身避過,便看見長孫氏領着長孫拔和幾位大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長孫拔見愛女出事,一向憨厚的臉上便籠上了狂怒,“怎麽回事?嫣兒怎麽會落水的?”

孫大媽聲淚俱下地哭道:“将軍,是三小姐推了大小姐和表小姐下水的,三小姐說要殺了表小姐,不讓她嫁給李公子。”

幾位将軍和張大人都略顯詫異之色,擡頭看着瑾寧。

張大人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分開衆人走到長孫嫣兒身邊蹲下來,從袖袋裏取出一個針包。

衆人這才想起來,張大人是精通醫術的。

張大人的針灸之術确實高明,不過幾針下去,便把長孫嫣兒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但是,人是醒過來了,可鮮血卻從兩腿,間不斷溢出。

小産了!

長孫嫣兒嚎啕大哭,楊氏抱着女兒,也哭成一團。

長孫氏震怒,沉着臉問陳瑾瑞:“孫大媽說的是真的嗎?是瑾寧推你和嫣兒下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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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瑞衣衫盡濕,發尖往下滴水,方才死亡的恐懼還沒盡數褪去,長孫氏摟着她,她還是瑟瑟發抖。

擡起略有些圓潤的下巴,臉上傷得沒一處好的,如今覺得鑽心的疼痛,她瞪着瑾寧,眼底射出歹毒憤怒的光芒,“你為什麽那麽狠心?我是你姐姐,你竟然要殺我?”

瑾寧身上也是濕漉漉的,她抱着小黑,卻沒有搭理陳瑾瑞或者是長孫氏,而是看向那後來被救起的張老爹。

他只是受了點傷,因懂得水中閉氣之術,并未大礙,但是他那張臉卻吓得白透了,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見瑾寧看着他,他伸出手,顫巍巍地道:“是三小姐,我看見了,我親眼看見三小姐推表小姐和大小姐下水。”

“我們也看見了!”陳瑾瑞和長孫嫣兒的侍女都紛紛站出來指證瑾寧。

長孫拔見女兒小産,胸腔都幾乎爆炸了,黑着一張臉,逼着瑾寧步步後退,猙獰地道:“小小年紀,竟如此心狠手辣,不過是為了侯府公子,竟連自己的親姐和表妹都下得了手,若縱容了你,日後還得了?”

瑾寧看着他那張黝黑卻狠毒的臉,卻是一言不發,只是眼底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甚至連一抹驚懼都沒有。

仿佛,壓根不在乎在牢裏蹲上十年八年。

長孫拔猛地回頭,對着張大人拱手,毅然道:“張大人,正好你在,此事,便交給衙門處置。”

張大人是京兆府尹,執掌京師治安,既然差點出了人命案,就算是內宅之事,可告了上來,就得審理。

他想起今日自己應邀約前來,總覺得有些不妥。

今日休沐,他本不想來,但是,如今南監與督查衙門在調查福州貪官與朝中武将勾結一事,長孫拔也在調查之列。

之前國公爺便跟他通過氣,說梁捕頭與長孫拔有勾結。

昨天長孫拔竟命人送了厚禮前來,且說邀了幾位武将一同到這棗莊裏,他便認為長孫拔有意拉攏,向他刺探案子的事情。

所以,他假意受邀,一同前來,想從長孫拔和幾位武将口中得知他們是否真的跟捕頭有勾結。

等到說有人來禀報說長孫嫣兒落水,他便知道有些不妥了。

他辦案多年,火眼金睛,何等的精明?

如今聽到長孫拔這樣說,他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被人利用了。

沒有容許他沉思,長孫拔已經咄咄逼人了,“張大人,此事性質惡劣,她害的除了是我的女兒之外,還有她腹中江寧侯府的血脈。”

張大人慢慢地揚起銳利的眸子,掃了瑾寧一眼,只見她抱着黑狗站立,面容沉着,絲毫沒有辯解的意思。

他隐約知道侯府婚事之争,如果此事牽扯了江寧侯府,确實也怠慢不得,因為,這不是簡單的內宅争鬥。

他慢慢地開口,“來人!”

他是帶了兩名随從上山的,一聲令下,兩名随從上前拱手待命。

“回衙門,請師爺和梁捕頭來一趟,帶官差,搜集證據,再通知國公爺!”他下令道。

“是!”随從領命而去。

長孫氏聽得請國公爺,眉心一跳,想起國公爺如今不信自己,只怕他來了會橫生枝節。

遂上前道:“大人何不直接押她回去?”

張大人惱怒被他們算計,聽得長孫氏前來質問,不由得冷冷地道:“本官如何辦案,還不需要夫人教導。”

長孫氏碰了個釘子,讪讪地站了回去。

長孫拔卻不甚高興,“張大人,希望你能秉公辦理,莫要因為她是縣主的身份便有所偏頗。”

張大人擡起頭直視長孫拔,只見他面容露出兇狠光芒,和昔日大有分別,确實非善男信女,“将軍,你從哪裏看得出本官會有所偏頗?”

“若不偏頗,何不先扣押了她?”楊氏哭得聲嘶力竭,聽的張大人竟是有意刁難的意思,頓時就撒潑大喊了。

張大人厲聲道:“你們誰扣押她都不合規矩,她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有縣主的銜頭在,只有入罪之後才可拿下,如今案子還沒辦,如何扣押?還是說叫你們扣押?你們都是待查之人,有什麽資格扣押縣主? 本官命人回去叫官差和捕頭前來搜集證據,等官差來了,會逐一問證人,倒是不知道将軍到底着急什麽?真要急的話,是不是該馬上去找大夫來為受傷的人治療?傷情可耽誤不得。”

張大人一番話,連消帶打,把自己被設計的不滿發洩了出來,也暗指他着急是別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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