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肆拾壹——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印曉寒大步向前一把拽起時遷的衣領,将他拎起來。
時遷沒有做任何的反抗,也沒有下命令讓身旁的人偶幫他,只是任由印曉寒拽着,頭偏向一邊,不以為意地回答道:“看不出來嗎?殺人啊……”
“你!!”聽到回答後,印曉寒的神情一凜,抄起拳頭就準備再揍他一拳。
“住手!”羽夜再也按捺不住,用身體擋在時遷的面前,“別打他。”
印曉寒及時停下手上的動作,沒有打到時遷,但還是穿過了羽夜的身體,他望着橫空出現的她,問:“你是?”
羽夜回答道:“我叫羽夜,是時遷死去的妹妹。”
“妹妹?”印曉寒語氣透着疑惑,“我沒聽說時家還有另一個孩子。”
羽夜老實承認:“我是養女。”
“呵呵。”仍舊被拽着不得動彈的時遷,嘴角劃過一抹嘲弄,“你也看得見她嗎?”
“你在說什麽看得見看不見……”印曉寒面露不解,但看到羽夜就在時遷的眼前,而他卻依舊瞳孔毫無焦距的樣子,一切昭然若揭,“原來如此,你‘看不見’。”
印曉寒松開手,時遷頹廢地倒在地上。
“很可笑吧,作為繼承人卻沒有能力什麽的。你可以大肆宣揚這個秘密,我也受夠了,這個要靠謊言維持下去的身份,不要也罷!”
“宣揚?”印曉寒嗤之以鼻,“我可沒有那樣的惡趣味。”
“對不起,時遷那樣的傷害你,我從沒見過那樣暴戾的他。”羽夜飄到我跟前向我道歉,眼神中還殘留着對剛才所發生之事的驚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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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着還在隐隐作痛的脖子,實在無法輕松地說出“沒關系”這三個字。
“已經……不願意再幫我完成願望了吧?”見我遲遲沒有回答,愧疚與不安慢慢湧上羽夜的臉,眸光更是像希望落空般慢慢暗淡下來。
哎,這個真的有點抵擋不了啊……
“這幾天你鬼鬼祟祟的都是因為她嗎?”印曉寒問。
“恩。”我撿起地上的護身符,拍去上面沾上的泥土,遞到時遷的跟前,“收下吧。”
“謝謝。”盡管他沒有接下那個護身符,但羽夜還是開心地向我道謝,“能幫我帶最後幾句話嗎?”
當她說到“最後”兩字時,我的心一揪緊,點了點頭。
“她說:‘我要走了,別一直沉浸在自責中,無法自拔。你也好,邱楠也好,還有父親,我的死不關任何人的事。你也知道的,我從小體弱多病,如果沒有被父親收養,早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父親的那個藥帶來的只有思維的混亂,我的死真的是壽命将至。’”
很訝異又聽到了“邱楠”的名字,但我沒想太多,只是一句句重複着羽夜說的話。
“你……都知道?”時遷終于有了反應,他擡起頭,眼光四處游離找尋着什麽,最終還是苦笑着低下了頭。
“恩,那些藥的事,作為試驗品的事,還有……”羽夜低下頭,難以看見她作何表情,“你喜歡邱楠的事。”
“……”時遷沒有回答。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的話,我會很開心的,不過我現在都知道了,所以就不怪你們啦。”
“……”時遷依舊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很早就發現我了呢?還是根本沒有發現我呢?會不會覺得現在的這一切,也是不夠相信的呢?你想起昨天的彈珠……”
羽夜一下子問了很多問題,我甚至來不及一一陳訴出來。
原本以為時遷還會繼續保持緘默,但他卻擡起頭,臉上甚至閃過那種寵溺的溫柔,“總有種跟屁蟲的感覺呢,那種錯覺真的讓我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光,真正确信的時候,是昨天那個女的像傻子一樣爬到池塘裏,撈起那些彈珠。那麽任性的要求,估計只有你能夠提出來,也只有你會知道這個池子裏除了魚還會有這些玩意。”他一直述說着,話語中難得聽不到之前的惡劣語氣,像是回憶着,他閉上眼眉頭卻依然緊蹙,“冬天去冰冷的池水中撈彈珠,站在拐角處去吓經過的行人,那個護身符裏有頭發吧,去別人的頭頂拔頭發什麽的,那些幼稚又無聊的把戲,我都被你唆使去做過,如今死了,你的惡作劇還是一成不變。”
惡作劇?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羽夜會是這樣的人……嗎?
“嘿嘿,被發現了。”
“對不起,我可能沒你想像的那麽好。”話是對着我說的,羽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我被騙了?
“還有,別把心髒給那些低賤的人偶啊。”時遷有些痛苦地抱住頭,表情糾結扭曲,“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
“請不要這樣想,他們同我們是一樣的,一旦被創造就有了存在下去的意義,小遷,求父親放過陸夜和柒羽吧。”
“那你呢?”時遷一拳砸在背後的牆上,“誰來放過你?”
“我?”羽夜苦笑着,“我已經死了啊,別再拘泥過去,忘了吧。”
“那封信呢?說喜歡我什麽的也要忘了嗎?”
時遷的一句話,像是落入湖中的巨石,激起心中久久不平的漣漪。
“……”短暫的沉默後,是羽夜帶着苦笑的回答,“那也是個玩笑。”
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太可笑了,我只能重複着羽夜的話語,又不能模仿她的語氣,改變一個語氣詞便會擁有不同的感情,時遷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見她的眼神是喜是悲,真真假假,誰能察覺,誰能評斷?
我沒有重複她的話,羽夜有些急了:“幫我說,求你了……”
我抿着唇沒有答應。
“她說那只是個玩笑。”
印曉寒見我遲遲不說,便開了口。
“我不要聽你說!!”時遷怒吼,将視線對準我,“你說,是不是真的?”
“……”
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眼前的羽夜明明是口不對心,如果我重複了這個謊言,到底對得起誰,又對不起誰?
“我留在這裏,就是為了讓時遷從我的死亡陰影中解脫,想告訴他我的離去不關任何人的事。他是個可悲的孩子,真的已經承受了太多,親人的離去,喜歡的人無法睜開雙眼,家族給予的壓力。我很後悔自己在死前寫下那封信,甚至将一直隐藏的那份肮髒的喜歡,全都表述出來。我明明死了啊,這樣的留戀只會給活着的人,帶來煩惱而已。我喜歡時遷,但我希望這樣的煩惱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裏。”羽夜虔誠地哀求着我,“所以拜托了,說吧,說那只是個玩笑。”
“……是的,她說那只是個玩笑。”
我不得不去照做,原本我就是幫她完成心願,做多餘的事只會違背初衷。
而這份喜歡到底也只是天人永隔,只能被當成一個玩笑。
“是嗎?”時遷聽到這樣的回答,閉上眼靠到身後的牆上,臉上露出幾分釋然,“這樣啊……”
或許時遷始終認為這只是個玩笑,在不相信的同時又害怕那個真實的答案,一直在找出口,給自己一個安慰,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羽夜說的,他是個可悲的人。
羽夜繼續讓我說:“邱楠在等你,你應該過去看看。她是個好女孩,如果她醒了,能為我之前所做的惡作劇,向她道歉嗎?”
“……你自己去。”
“可是我要走了,你還會想我嗎?”
“不會!”
“真的嗎?好無情啊……”
“……要走趕緊走。”
“你這樣毒舌,可是要下地獄的。”
盡管聽到時遷那樣決斷的回答,羽夜卻絲毫沒有表現出傷心,像是平常的談話般自然,甚至笑着說着“詛咒”他的話語。
“恩。”他低下頭,将臉埋到自己的臂彎裏,“那正好就遇不到你了。”
羽夜一愣,接着笑了,就如我初見她一般,那笑容就像陽光下的雛菊般明媚绮麗,溫暖都融化在這樣不帶瑕疵的笑裏,她飄到時遷跟前隔空親吻了下他的發絲,輕柔地道了聲“再見”,便消失在空氣裏。
我知道她是真的走了,永遠地。
“她走了,你可以擡起你那張哭臉了。”這話,是印曉寒對着時遷說的。
哭了?
“誰哭了!!”時遷像炸毛的獅子,立馬擡起頭否定,但來不及擦去的淚痕,還是暴露了他哭過的事實。
他臉部一直緊繃的線條也因為哭過柔和了不少。
之前學長說過時遷更像人偶,缺乏了感情,冷酷殘忍,但現在看來,他卻像個孩子,會哭,會發洩自己的感情。
只是,身邊一直陪伴的人已不再。
對于羽夜,盡管她有些任性地做着自己的惡作劇,但我從沒改變過對她像雛菊的看法。
之後,我在看書時了解到了關于雛菊的花語,便更肯定了我的想法。
——隐藏在心中的愛。
她用一個謊言掩蓋了自己的喜歡,還對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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