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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因比預想的醒得要早得多,她本想就這樣賴床上,盡可能避免見着容長興。可随之轉念一想,終究不能成日當只烏龜縮在殼裏,最後還是起了床。梳理好頭發,她正打算換件衣裳出門,忽聽前院祥叔與人起了争執,她側了下頭,示意身旁伺候的宛平先出去探看個究竟。
過了一小會兒,前院沒了聲響,宛平的腳步聲近了。宛平将手中攥着的一封信遞給了她道:“小姐,這信說是您朋友杜錦瑟差人送過來的。”
又因一聽見杜錦瑟三字就急忙接過信,不過信上沒有署名。
宛平見她不說話,所以就繼續道:“祥叔說沒聽過您有這麽一位朋友就給拒絕了,可那人非說是受人委托,不依不饒地要求必須送您手中,所以倆人就吵了起來。”
又因笑了笑,搖着頭噓唏道: “這點小事也能吵?祥叔也越發沒個穩重樣了。”
信确實是杜錦瑟送來的,信內說明日陸從予邀約了些藝術家、詩人前往他們住處相聚,所以想邀她也前去喝杯濃茶或咖啡,信裏杜錦瑟特意提及昨日她提起過的作家谷岸。又因看完信對身旁的宛平問道:“送信的人還在嗎?”
宛平回道:“在的,說需要等個回複。”
又因點點頭道:“那你去回送信的那人,說我一定準時赴約。哦,還有,現在幾時了?”
宛平擡頭望了望天空,答:“看樣子,日中未到,應該還有半個多時辰罷。”
又因點了點頭,伸手開了衣櫃,拿起裏邊挂着的一件薄外套。她一面比劃,一面道:“你讓祥叔派人去林府送個話,讓林小姐日中時到前街懷遠樓等我,午飯我就不在家吃了。還有,我不定什麽時候能回來,你讓周嬸也別做我晚飯。”
“好的。”宛平應完便退了出去。
祥叔是将話準時傳到了,但林小雁磨磨蹭蹭的性子還是讓又因等了整整半個時辰。當她姍姍來遲時,又因正倚在廂房的躺椅上半眯着眼睛小憩,眼也不睜地道:“來啦?”
林小雁委屈答道:“是,小女子來晚,向您請罪了。”
又因終于睜了眼,她擺了擺手道: “得了吧,哪一次約你出來都不得等幾個時辰的。”
林小雁也是習慣了,她笑得是愈發溫雅。她不急不慢地拉過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順道叫來跑堂的點了幾盤菜。點完菜她移過面前的花生和瓜子,一面嗑,一面道:“那也沒法呀,您這雷厲風行的做事方式也得小的能跟得上才行。半個多時辰前才讓人來通知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末我是寧願午飯不吃也是要睡飽的人。為了姑奶奶您,我當真是盡了力。”
一連串的狡辯着實讓又因無力續話,她苦笑着道:“行了,你這嘴皮子,我鬥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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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雁清楚又因脾氣,知道不至于會為這麽點小事發怒。她嘻嘻笑了兩聲,就算是把這事給過了。她側頭看了看又因臉上的神氣,想來肯定是發生了事,便道:“說吧,又有啥事想找我訴苦談心了?”
又因心下躊躇了小會,頓了頓才道:“我還真不擔心自己會孤獨終老,就害怕爸爸的拉郎配。”
林小雁聽得懂她話裏意思,不由得一喜,滿臉堆笑地湊了過去道:“提前恭喜了,容叔給你找了個怎樣的?說來聽聽。”
又因臉一沉,搖搖頭道:“寧進陽,你知道的。”
寧進陽的事林小雁聽又因提過幾嘴,描述不多,但句句都在點上。對他,畢竟沒有見過面,林小雁談不上有何想法,只是隐約覺得又因口中的這個人應不是那麽容易相處一輩子的。林小雁沉默了一會問道:“那你覺得他待你好不?”
又因勉強笑道:“好倒是挺好的,什麽都買給我,也挺懂得關心人的。”
林小雁咦了一聲道:“這不挺好的嗎,你們也認識那麽久了,如此相熟,日子過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到哪去。”
又因看了一眼林小雁,再次搖頭道:“得了,嫁他之後,他哪會願意讓我像現在這般放縱逍遙,恐怕是要成深閨女子,啥也不能做了。”
“你這話說的……是想悔婚?可悔婚你……”林小雁說着說着神色一沉,立馬斷了話。容長興的爆脾氣,林小雁是見識過的,如果又因執拗着不答應,那後果不是被遣出家門,也會是活活打斷支胳膊腿的。
又因嗤笑了兩聲,神情十分複雜,林小雁要說的事實,她心裏最曉得,她道:“是啊,我悔不了婚,我甚至離不開家,離開容家我能哪去。”話說到這裏,又因的嗓子便哽了起來。
林小雁瞧着她,想了一想道:“倒也不至于,怎麽說也是讀過那麽多書的人,出路還是會有的。不過說來,其實包辦婚姻也不會那麽不好,你瞧瞧我,我這不也和李清平處得還成麽。”
李清平又因認識的,見過好幾回面,是個極為死板老成的人。每當林小雁提起她與李清平稀裏糊塗的往事,又因就忍不住發笑。
自打林小雁還在娘胎的時候,林父就指着林夫人的肚子對蹲在對門口玩泥巴的李清平說,這裏面的就是你媳婦,當時林父也不管林夫人肚子裏的娃是男還是女,反正就是指定了李清平當女婿。
去年長輩們不顧林小雁的反對,硬生生逼着李清平娶她回去。林小雁後來問過林父,為什麽非得是李清平時,林父極其敷衍地告訴她,看李清平平時一幹幹淨淨的小少爺都願意去玩那髒兮兮的泥巴,料定他将來肯定是個不拘小節的大男人。
當然,誰也沒想到現在的李清平長得瘦瘦小小的,戴着副眼鏡,整天帶着算盤在幾家商鋪裏打轉。不過這确實也沒什麽不好,正因有他這般精打細算的性格,才能在各老字號連續倒下時,李家的布行還能繼續撐着。由于李清平從小到大對這門娃娃親都沒有過異議,林小雁再怎麽不喜歡也不好到李家鬧開。在林家倒是鬧過幾回,不過也見沒啥效果,最終不也是被綁上了花轎,久而久之,習慣也就接受了。
又因聽完林小雁方才的話後又沉默了。林小雁其實早就猜出又因的幾分心思,她稍稍嘆了口氣,繼而又道:“又因,戲劇裏轟轟烈烈的愛情要現實那基本不可能,所以何不就這樣過下去?”
道理她哪會不懂,就是心中還是好生不快。她拿過林小雁剝好的花生豆子扔嘴裏吃,一面吃,一面道:“昨夜我也說服過自己,只不過,還是難以接受罷了。”
林小雁聽她說這樣一番落寞的話來,心下難免還是存有同情。不過這頭話音剛落,廂門就被猛然推開。只瞧見昨天一直跟在寧進陽身邊的近侍踏進廂門,雙腳一并,擡起手做了個極為标準的禮。近侍一臉嚴肅地望着又因緩緩開了口:“打擾了。容小姐,先生在樓下等您。”
又因淡淡地睨了一眼,甚是不愛搭理,不吭聲地夾起菜吃了起來。瞧氣氛實在尴尬,林小雁幹幹地笑了幾聲道:“呦!這速度,你倆做事還真挺像的,都那麽雷厲風行!”
又因搖了搖頭,筷子又伸向了面前的盤子。可真到盤子邊時,她卻停頓了,猶豫了一下,最終耐不過門口熾熱的目光,妥協地收回手放下了筷子。
剛下樓就能見着寧進陽的車,一見她下樓,寧進陽便從車內跨了出來,為她開了車門。他滿面帶笑,不疾不徐地道:“容叔方才找我商量了婚期,都覺得立春過後合适,那時天氣也會暖和一些。”
“還有今晚商界給我辦了個迎接宴,我想也是個機會,想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
說起宴會,又因也見過不少,但今晚的排場卻實實在在吓到了她。酒樓門前整理地列了排金發藍眼的人,他們熟練地吹着號,聲響挺大。就在被請下車時,門上垂挂着的兩條鞭炮也在那時響了,噼裏啪啦地震天動地。
又因苦笑着搖頭,不由道:“西方的迎賓曲配上中國式炮響,還真別有一番風味。”
寧進陽含糊一笑,道:“本就是些與金錢打交道的粗俗之人,能奢望他們有什麽些品味。”
又因聽他說的這話來,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觸。她擡眸瞧了他一眼,神色沒有變化,僅僅能從他微微上斜的嘴角感受到優越感。
店內人來人往的,幾位将頭發抹得油光發亮的人用三根指頭輕勾着流光溢彩的酒杯朝他倆打着招呼。寧進陽攜着她走了過去,見勢将她的手牽起,随意地讓她挽住自己的手臂。動作極輕也很正常,又因便沒有吱聲。但她沒有舉動的這一舉動對于十分在乎她感受的寧進陽,無非是欣喜的。
剛與他們碰了杯,其中一人便問:“寧先生,這位您不介紹介紹?”
他笑着答道:“容又因,我未婚妻。”十分霸道簡單的回答讓又因一時不知所措,她怔了一怔,直見到對方伸了手才有了反應,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該主動去承認。
那人笑道:“男才女貌,是該說寧先生的幸運,還是該講容小姐有這份福氣呢?”
寧進陽哈哈一笑,心中甚是喜悅,連聲道:“是寧某人的幸運,寧某人的幸運。”
其中一人頓悟,仿若找到了開門的鑰匙,趕忙說:“都不知容小姐喜歡些什麽……我都沒來得及準備……”
又因正想開口,卻不料被身後的來人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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