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別有用心的姨母
若說田心濃沒嫁人之前的生活過的水深火熱,比狗還不如,那被賣給滄水寒之後,雖然生活還是不怎麽樣,但是,好歹,也沒有人一不順心就打她,指使她幹話,也沒有人再指着她的殘疾說她浪費糧食。
一日三餐,有落,也有人疼。
只可惜,一個人的性子,絕對不會因此被輕易的改變,尤其是,從小就被壓制了性子,磨了性子,只知道為了一個“孝”字付出一切的人,結果,只能被人棄若糟糠。
若不是她是幾百年後回來,她現在會怎麽樣,估計是,再次被人磋磨到死吧。
田心濃跟滄水寒并沒有舉行婚禮,因為她是被他買回來的,因為窮,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頂多是點了兩根龍鳳燭,貼上一個大囍字,就當是嫁了,而她的父母,沒有一個人出現,在他們看來,自己這個殘廢的有人要,已經要偷笑了。
更何況,對他們來說,這殘廢瞎眼的女兒能賣出去,不僅沒有損失,還賺了。
想到,自己嫁了之後,她們也沒少來跟她要糧食,要銀子,若非,自己愚蠢,這個茅草屋,也不會至今破破爛爛。
但是,現在,她回來了。
那麽,所有吃了她,用了她東西的人,若是不吐出來,那就毀掉。
她寧可毀掉所有,也不會讓別人得到自己的東西。
當了幾百年的鬼,她已經不會為任何人傷心,也學到一點,那就是,狠。
寧可毀掉一切,也不讓人得到的狠。
田金花在鳳丘山嶺的名聲,就跟田金芳一樣的壞,村裏的人,很少有人願意跟她們姐妹深交,哪怕真有跟她交好的,也都是跟她們臭味相投的人。
鳳丘山嶺裏,女少男多,男人哪怕是想到外面打拼,娶妻,但是,外面的女人,個個眼高于頂,身份尊貴,那會瞧得上沒有什麽知識,容貌也一般的鄉下人,也就是因為如此,男人們蝸居在這小小的山村,圍在僅有的女人身邊,為了能傳宗接代,跟其他男人分享同一個妻子。
田心濃跟滄水寒一起以後,因為兩人各有殘疾,也就彼此不嫌棄對方,同時,滄水寒也是為了避免被人騷擾,所以将茅草屋建在離人遠一點的山上。
如今,要下山,就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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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金花每次要讨糧食,銀子,都會雇轎子,而所謂的轎子,其實也就是幾人擡的木轎,沒有可遮擋,明明就是一個村婦,卻偏偏要将自己弄成貴婦。
而這上山下山所坐的轎子費用,還不都是從田心濃窘迫的囊中取出。
越想起過去,就越覺得七世以前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超級軟包子,不欺負她,不壓榨她壓榨誰。
而田金花雖然不會讓自己付上山坐轎子的錢,但是,她會從自己的殘疾不斷的埋汰她,有時候,言語,比任何東西都能傷人。
“心濃呀,你看,你的腳一跛一跛的也不方便,這下山的路也不是那麽好走,不如,你就留在屋裏看家,姨母先帶這公子下山,或者,待姨母下山後,再請人到山上接你如何?”
田金花用着一副商量的口氣,仿佛我都是為你考慮的摸樣,就是用這摸樣,欺騙曾經那個愚蠢,不懂世事的自己。
但是現在,田心濃可說是家徒四壁,窮的下一頓不知道從哪來,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更何況,楚雲峥的身體,現在看似好了,但是,傷口,仍然未愈,他需要真正的大夫醫治,可銀子從哪來。
她茅草屋的虎皮,就算要拿出去換,現在也不是好時機。
“姨母,這,你就放心吧。”
田心濃出了茅草屋,楚雲峥便連忙跟上,田金花也想知道田心濃是什麽意思,便也走了出去。
一匹黑色漂亮的駿馬,馬邊,站了一個微微笑着的少女,雖然,身穿粗布衣,但是,那微亮的眼眸,明明涼薄卻又讓人察覺不到的笑容,一時間,讓楚雲峥的心,跳動了幾分。
“姨母上山是坐轎子吧,那麽,心濃便跟楚雲峥騎馬了。”
田金花似乎沒聽到田心濃的話,此刻,她的雙眼發光看着田心濃牽着的黑馬,這馬可真漂亮,若是,讓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一匹馬,他就不必去嫁女人,自己也不必拿聘禮,而是讓女人自己送上門。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得到這匹馬。
田金花的眼眸一轉,一計上心,便笑的溫和,“心濃呀,瞧你說的,你一個嫁了人的,怎麽可以跟個男人同騎一匹馬,若是讓人看到了,可是會傳閑話的,反正,這轎子,就在前面,這公子可以坐轎子,你跟姨母,就騎馬好了。”
“姨母會騎馬?”
“當然。”
她年輕的時候還會騎牛,而馬,雖然沒有騎過,畢竟,它的價格,可比牛昂貴的多,她們這樣的人家可買不起。
想到這,田金花就更想要得到這匹馬了。
“就這樣說定了,那這楚公子就坐轎子,姨母就跟心濃你騎馬了。”
若說之前田金花還有些遲疑不喜,那現在,可說是非常愉快的拍定下來,而這,恰恰便是田心濃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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