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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被燙到的時候,楚歌真是沒什麽感覺,就覺得後腦勺被砸那一下挺疼的。

所以起初她真沒覺得有多嚴重,直到被冰敷後上了車,背上才傳來密密麻麻的痛,就像是火燙一樣的灼燒感。

醫生給她檢查:“二級燙傷。得好好養一陣了,你這水裏面摻了有熱油,溫度要是再高一點,那可就麻煩了。”

白開水裏面怎麽會有油?楚歌微怔,但很快疼痛讓她連思考都沒法進行,只能勉強笑着說:“那說明我運氣還不錯。”

只有送她來的人特別惶恐,一個勁地跟她道歉,還保證:“這事肯定會給您一個交待的。”

後來紀書記甚至還親自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楚歌很是受寵若驚。

不過背上是真的疼啊,上的藥也完全不頂用,感覺一直被火在燒一樣,好在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熬過這一晚上也就好了。

楚歌就真的是生生在熬,她沒有打算驚動誰,回家後一個人趴在沙發上忍着那痛,痛得快要把沙發都抓爛了,安雅給她打電話,“小歌你太壞了,有那麽勁爆的事居然不告訴我!”

楚歌的感覺就是懵。

她受傷,怎麽就算得上勁爆了?

“你拍到照片沒有?傳來給我看,快點,我要看。”

這種幸災樂禍的語氣,楚歌特心塞:“拍不到。”

“不是吧?你好遜!”

楚歌無語了。

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半天,楚歌才弄明白,原來安雅說的根本就不是她這一回事。

是林敏娴出醜了,在宴會場上,裙子被人踩脫,丢的人比她的嚴重多了。

楚歌想起自己走前看到的情況,深深覺得喬家的小姐厲害——比起林敏娴,她被人潑一杯熱開水,貌似都不算什麽了。

背上的傷都好像輕了一些,楚歌要安雅:“把照片傳我看看。”

“啧,該讓我怎麽說你。”安雅很鄙視她。不過還是麻利地把自己朋友圈裏看到的照片傳給她。

會場裏光線明亮,所以像素還是挺清晰的,安雅傳過來的一共有三張,一張是林敏娴剛好起身,她的紅色抹胸長裙微有往下掉,露出半個酥胸;第二張就是全掉了,裙子堆在腰間,上身□□;第三張是她反應過來,驚慌地捂住胸口。

三張照片屬于連拍,而且角度選得特別好,一看就是有預謀的。

唔,看來鬥争很激烈。

楚歌下意識地想到一個詞:美人兇猛。

她翻自己的朋友圈,并沒有看到有人發這件事,倒是有個她熟悉的人發了一句跟她差不多的感嘆:宮鬥激烈……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微信裏還有好些人在問她傷勢如何。

商會群裏倒是讨論得挺激烈的,一個又一個地在感嘆:“卧槽,好猛!”

“估計林小姐回家要哭死了。”

“啊哈哈,我覺得沒什麽,順便秀一把身材了。老實說,老唐家的女兒身材挺正點的,不愧是第一美女啊。”

楚歌沒有再看下去,因為她家的門鈴響了。

爬起來開門對現在的她來說真是個辛苦事,因為背上大面積的燙傷,一抻腰,感覺皮膚一寸寸往外炸一樣。

咬咬牙,忍着那痛起身去開門,她猜測是安雅太興奮了,所以迫不及待跑過來分享這件大事,因此也沒往門洞裏看,攏了攏衣服直接就打開了門。

但是外面站着的并不是安雅,而居然是杜慕。

他仍是宴會上的裝束,只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長風衣,身上猶帶着春日夜裏的寒氣,筆直地站在那兒,凜冽得讓人無法直視。

楚歌微微睜大了眼,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目光滑過她被汗水打濕的額頭,以及蒼白的嘴唇,還有……反穿的衣服。

而她裏面是……真空啊!

楚歌囧,下意識地往門後面躲了躲,這個動作扯痛了她背上的傷,和着那火燒火燎的感覺,真的是萬般滋味,無法言說。

杜先生很高冷地吐出一個字:“笨。”然後非常自然地邁步走了進來。

楚歌:……

她咽了口口水:“你……”

一個紙袋遞到了她面前。

“什麽?”

“你說呢?”語氣特別冷。

“呃……”楚歌明白了,忙說,“其實沒什麽了,我在醫院已經上了藥,都要好了。”她的聲音在杜先生的瞪視下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好吧,謝謝你。等下我自己塗。”

“你塗得到?”已經是斜眼看她了。

楚歌:“我會請別人幫忙。”

“沒那麽麻煩。”杜慕說着,把門關上,自己找了鞋子換,這個過程中,他終于看到了楚歌的背——從脖子往下,一大片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腫,還有大大小小密布在上面的水泡。

她還想躲,被他一下按住了肩膀,微涼的指尖按在她□□的頸後,楚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僵掉了。

“別動。”他說,垂目看了好一會才放開她,“我這有從淩老那裏拿的藥,效果很不錯。”

楚歌:“嗯。麻煩你了。”

他微微一頓,轉身準備往房間裏走,見她行動似有困難,又回頭,考慮了兩秒,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楚歌:……

姿勢不太對,胸梗得好痛,楚歌想動,被他一巴掌拍在臀上:“老實點。”

楚歌默然無語,只好任他扛麻袋一樣扛進去,放下她的動作倒是挺輕柔的,一手握肩,一手摟着腹部,都沒有扯動到她背上。

楚歌趴在床上裝死,感覺到身後的人微微俯身又看了一會,才扯過被子幫她蓋了蓋,進了浴室。

房間裏特別安靜,只有浴室裏流水嘩嘩,沒一會,他出來了。楚歌忍不住轉了轉腦袋,見他已脫了外套,白色的襯衣微有淩亂,衣襟半開,露出一小片麥色的肌膚,袖子高高挽起,就跟醫院裏要做手術的醫生似的,微舉着雙手在她身邊坐下。

楚歌想要挪開一些,沒挪動,被他一只手握在腰側固定住了,他才洗過手,指尖那濕潤冰涼的觸感,讓整個上半身猶如被火燎的楚歌忍不住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她任命地軟下腰身,随他去了。

杜慕的另一只手就在她沒有被燙到的地方輕輕撫過,跟最輕最柔的羽毛似的,撫得楚歌又癢又麻又是舒爽。

她再忍不住了,把臉埋進枕頭裏,悶聲說:“不要摸了!”

“很痛?”這次不是撫了,而是非常惡劣捏了一下,捏的位置,恰恰好是在離她胸口不遠的地方。

楚歌:……

她把手肘并得更緊了一點,點頭:“嗯!”

特乖特順服。

杜慕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不過在看到她背上的傷勢時,眼神又黯了下去。

“家裏有棉簽嗎?”沒心情再逗她,他問。

出來的時候太急,有許多處理傷口應帶的東西都忘了。

楚歌說:“你要重新給我上藥嗎?不用了,我才上了回來的。”

他像沒聽到似的,只問:“棉簽呢?”

“……客廳的桌上。”

她從醫院拿了一袋子藥回來,棉簽什麽的,都在裏面。

杜慕起身離開,再回來時,手上不光有棉簽,他還拿了一瓶子碘酒。

楚歌簡直驚悚:“不要……會弄髒床的!我出去……我們去外面!”

“沒那麽麻煩。”杜慕壓住她亂動的身體,想了想,從她衣櫃裏翻出兩件夏天時候穿的防曬衣墊在她身體兩側,為了效果好,他是直接塞進她反穿的衣服裏面的,也就是說,是從她真空的身體裏塞進去的,一邊塞一邊還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臂:“放松些。”

楚歌:……

“這樣不好。”她弱弱地反抗。

他倒也沒動了,就那麽望着她,慢悠悠地問:“怎麽不好?”

……

楚歌清了清喉嚨,緩聲說:“放那吧,明天我會叫人來幫忙的。”

“那你今天晚上也不用睡了。”說完,他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你還沒說,為什麽不好,擦藥而已,你是忌諱,還是……害怕?”

他說着,身體傾近了些,而且趁着她暫時放松心神的功夫,手指不由分說,帶着衣服往她腋下摸了進去。

楚歌整個人都繃緊了,還好,他并不想刺激得她有大動作,衣服抻好,就也放開了她。

把東西都拿出來,他又問:“有幹淨毛巾麽?”

楚歌知道自己怎麽也沒法阻止他了,只好說:“櫃子裏有。”

他一下取了好幾條毛巾,這才開始幫她把原來塗的藥用碘酒洗去,一邊洗一邊還很細致地将要往外面漫延的藥水擦去,動作又快又輕柔,一條毛巾髒了又換另一條,以至于等到傷口洗完,楚歌身上其他地方,幾乎沒有沾到半滴。

床和衣服就更沒有弄髒一點了。

碘酒清洗完,他打開紙袋,拿出了裏面的藥,那藥不是打包好的,而是放在醫用消毒方盒裏面,也不是什麽藥膏,而是浸了藥水的一層又一層的紗布。

把她傷口處拿棉布稍微貼幹爽一點後,他将那紗布慢慢展開,鋪平在她背上。

那藥紗一鋪上去楚歌就知道不一般——醫院裏醫生上的藥膏再怎麽樣也只是表面泛涼,而被藥紗貼住的傷口,卻是從內裏泛出涼意,那種被灼燒的感覺一下就緩和了。

通俗一點說,醫院裏的藥膏滅火是只把火焰熄掉,而這藥紗,卻能讓着火點的溫度也降下去。

“怎麽樣?”他一邊鋪一邊問她。

楚歌不想撒謊:“很涼,很舒服。”

“嗯。這是淩老一個朋友的家傳秘方,治燙傷效果非常好。不過要忌一個月的口,不能吃辣,也不能吃雞蛋渾腥,傷好後不會留一點疤痕。”

楚歌:“我這只是二度灼傷,醫生說一般都不會留什麽痕跡……嗷~~”

杜慕面無表情:“抱歉,手放錯了。”

楚歌埋頭,閉嘴了。

鋪了藥紗,就不能像塗藥膏一樣光着背了,還得拿紗布薄薄地包一層。

本來四周用膠布好好貼住也沒什麽,但杜慕怕她亂動,還是決定用藥紗給她将整個上半身都裹起來。

要裹紗布,他的手肯定就要從她身體下面穿過去,楚歌囧:“我起來吧。”

“不行,沒綁好,藥紗會掉。”他說着就有點不耐煩了,“你到底在矯情什麽?”幹脆把手伸了進去,這一下去勢頗猛,他半截手臂□□了她的胸口,指尖輕輕碰到她胸前的柔軟,他停了下來,用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身體,傾身在她耳朵邊說,“都摸過無數回了的,還在乎這一次嗎,嗯?”

随着那一聲尾音上揚又性感又痞氣的“嗯”字,他還微微用力壓了壓。

……耍流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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