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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林敏娴搖頭,猛地一把推開他,吼道,“你騙我!你只是不想我喜歡他而已,你騙我!”

過去和現在陡然交混在一起,林敏娴一下陷進了一個魔障裏,那時候,面前的人也是這樣告訴她:“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只是騙你玩而已!”

“不,不是的!他喜歡我的!他一定是喜歡我的!”

看她這樣,唐致遠眼裏滿是陰郁,現在不管杜慕是不是真的利用喬思懿,他都一定要讓阿娴相信這些都是杜慕設計的。

那個男人,絕非良配。

但是林敏娴太激動了,她再次撈起地上的東西瘋狂地撕和砸,唐致遠一不小心就被砸到,不得已,只能退了出來。

現在最要緊的是讓她平靜下來。

正好這時候,下面的人戰戰驚驚地來報告:“唐總,劉醫生到了。”

“請她上來。”

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醫生在保镖的陪同下提着藥箱走了過來,唐致遠揮揮手,他們進去,沒一會裏面傳來尖叫聲和咒罵聲,然後那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他聽到她垂死一般地叫了一聲:“爸爸!”

那樣絕望和憤怒,又是那樣的依賴。

唐致遠恨恨地一拳捶在了牆上。

楚歌驚得差點跳起來,但是杜慕像是早料到了他的反應似的,牢牢地抓緊了她的手。

他就是如來佛的五指山,而她比孫悟空不如多了。

孫悟空還會撒泡尿嚣張一下呢,楚歌她……手指觸到的東西太燙,讓她連反抗都是弱弱的:“不可能,你已經好了。”

“誰說的?”

……确實沒有人告訴她,但是她會觀察啊,“你不再忌口,會自己開車,還有,差不多有一年多沒看到你再犯過了。”

“所以你就覺得我好了?”

楚歌默認。

杜慕輕輕哼了一聲:“你也認識幾個醫生吧?那你就沒問問,像我這種體感缺失類的運動型癫痫,多久沒有複發才算是徹底康複?”

楚歌沒話說了。

她确實沒有問過,其實也不是不想問,她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後多心。

她從沒有嫌過他,不管他好了還是沒有好。

楚歌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她竟然不嫌他嗎?

不,不,她其實是很讨厭他這個病的,因為他有這病,所以她得讨好他,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一些她并不願意做的事。

但是她有做過什麽不願意做的事嗎?

有做過的吧?可是細細一想,卻又不記得了……為了當好這碗藥,也許剛開始的時候确實很勉強,但後來,她對兩人歡好,也沒有特別抗拒。

哪怕不成功,她也從未鄙薄他。

只心裏總像是梗了一根刺是怎麽回事?

楚歌皺起眉頭。

“怎麽了?”

“沒有。”她一時沒能回過神,莫名悵惘的感覺讓她實話實說了出來,“我好像忘了什麽事……”

杜慕心下一緊,抓着她的手往那處蹭了蹭。

果不其然,楚歌的注意力一下就轉移了,俏臉爆紅,想要把手抽出來,沒抽動,只得低聲喃喃:“背上還疼。”

典型的楚歌式撒嬌,知道強阻不成,就改成懷柔。

杜慕笑笑,“知道。”他的聲音也放得很低,還帶了一點難得一見的柔和,襯着他清清冷冷的音質,就像是夏日松林裏的清泉從澗中流過,涼而舒緩,令人陶醉。

但是這管好聽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格外不要臉,“不弄你,只摸摸就行。”

之前還隔了條毛巾,蹭着蹭着毛巾都不見了,她的手直接蹭到了他身上,楚歌握着拳頭,他幹脆仰躺着,兩只手捉住她,一點一點掰開,硬要她摸。

“乖。”

他還哄她,真是歷史難得一見。以往這人需要了,都是大老爺似的往床頭一坐,叫她,“過來”。

何曾如此溫柔輕哄過?

楚歌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不讨厭,但是也沒有很喜歡,她知道他因為那段經歷對這事沒什麽克制,也估計自己攔不住,就幹脆松開手任他作為,只撇開臉,想要來個眼不見為淨。

但他又怎麽肯?挖出她的臉,湊近就吻了上來。

呼吸相聞,好像比以往任一個時候都要敏感,房間裏光線明亮,他離她如此近,近得她的世界裏就只有他那雙明亮得像要攝人魂魄的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不敢看他,可黑暗中的感覺更加明晰,他輕輕貼過來的唇瓣,薄涼而柔軟,他并不急着攻城掠地,而像是懵懂的少年,怯怯地小心地吸吮着她,一下又一下,然後試探地挑開她的唇齒,溫柔地勾住她的舌尖。

她的頭發垂下,輕輕撫在兩人的頰邊,帶來微微的□□。

大概是顧慮到她背上的傷,剛開始,他動作的幅度并不大,一邊吻她,一邊也只是握着她的手慢慢滑動,到後來他才漸漸有些失控,一下抱起她,讓她趴到了他的胸口,在她耳邊喚:“楚歌……”

聲音裏都像是帶着火,燒得人心尖發燙。

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并不長,畢竟她還是傷員吶,只是完事那會他激動了些,把她才剛好的嘴唇又咬破了。

感覺到嘴裏有血腥味,他趕緊放開她,輕柔地舔了舔,楚歌倒是沒在意這個,她就是覺得右手挺不舒服的,粘糊糊。

這人還可惡地在最後的時候拿毛巾整個裹住了她的手和他發出來的東西。

太讨厭了!

毛巾有點松開,她報複性地把手伸出去,在他身上抹。

被他捉住:“別再撩了!”

楚歌:……

她悶着不動,他低低地笑,在她耳後吻了吻:“等等,我給你洗。”

把她輕柔地放下,看她還是很郁悶的樣子,不由得又笑了一聲,捧過她的臉在她唇上舔了口:“如果你也想的話,嗯,我可以先……”

楚歌用力一個枕頭砸過去:“滾!”

砸得杜先生一愣,就是她自己也有點吓到了,忐忑地偷望着他。

結果他也沒生氣,回過神來捉着她咬了一口,起身離開。

楚歌籲了一口氣,等他打水來,自己乖乖地蹭到床邊,主動伸手出去洗。

他按住她:“別動。”

抓住她的手,撩起水一根一根洗得特別認真。楚歌從沒有被他如此服務過,倒有些不習慣,一直說:“我自己來吧。”

被他瞥了一眼,就什麽都不再說了。

杜慕見狀忍不住笑,他情緒一般都不會太激烈,清冷慣了的人,笑容也是非常的淺淡,可是當他真正開懷的時候,笑容都像是染上了某種魔力,讓旁觀的人也不由得随之雀躍起來。

楚歌就也跟着笑,被他伸手在頭上一揉:“特傻你。”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懵懵然地望過去。

他看得心頭發軟,手撐在床邊,突然矮身吻住了她。

那一吻不帶有任何□□,像年少時喜歡的男孩子從窗口扔下的那顆糖,也像是暗夜行走時某人悄悄牽起的手。

青澀,小心,但滿滿都是甜蜜。

耳邊明明什麽動靜都沒有,但是楚歌依稀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聲音,很細微的動靜,卻悄悄觸動了心尖。

很久以後,她才明白,那就是心動的聲音。

但這會兒,她只是覺得茫然,被放開時,唇紅似火,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明亮的燈光,晶瑩透徹如同透明的水晶。

他好想把她掬起來放進袋裏妥貼裝好,但是他知道還沒到時候,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所以他只是伸指在她飽滿的唇上輕輕撫了撫,說:“怎麽辦,又想了。”

一下就将她驚醒,楚歌縮進被子裏,三滾兩滾地又滾了進去。

杜慕哈哈笑了起來。

他幾乎沒有這麽放肆地笑過,楚歌就知道,他這是确實高興了。

于是更加郁悶——她醞釀籌謀了那麽久才鼓起勇氣請他放手,被他這麽一弄,倒像是兒戲一樣。

暗暗嘆一口氣,她硬是沒有理會她,埋着頭裝睡。

時間已經有點晚了,杜慕收拾好再上床也沒有鬧她,見她似是有些困倦,替她掖了掖被子。

然後半靠在床頭打開手機,秦坤把燙傷楚歌的那個侍應生的口供發過來了——确定是林敏娴雇他在水裏做的手腳,而且因為事先知道楚歌不喝任何酒水飲料,所以連那水都是林敏娴準備的。

也幸好是她提前準備,所以淋到楚歌身上時已沒有最初那麽燙,否則,就不是單單二級燙傷能了了吧?

總覺得林敏娴對楚歌的恨意沒有那麽簡單……杜慕指尖輕滑,将那份口供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回。

他看得認真,楚歌卻睡得沒那麽好了,或許是因為趴着睡的緣故,一晚上她總覺得心口處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

還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夢裏她的心被人挖走,她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一直跑來跑去,喊着把她的心還回來。

跑着跑着就被什麽東西絆倒了,再醒來,她竟然被杜慕抱着,上半身趴在他身上,雙手還死死地摳在他胸前……的某兩點上。

楚歌滿頭黑線,就是杜慕也被她給揪醒了,好在燈早已關了,黑暗裏誰也看不見誰。楚歌尴尬得不行,松手想要下去,被他摟住了:“就這樣吧,一晚上都在亂動,把泡蹭破了有得你受。”

楚歌:“……我不舒服。”

“還痛?”

“不是。”

想了想,他把她放下來,扶着她側躺着:“最多只能這樣了,不要亂動。”

楚歌“嗯”了一聲。

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房間裏的暖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了,窗戶開了小半扇,有風從外頭吹進來,飒飒地撩動窗簾。

再睜開眼,竟依稀能看見一點光亮,而在這昏昧的光線裏,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她趕緊重又閉上,惹得他輕輕笑了起來。

楚歌臉莫名有點燙,他伸手過來,在她頰邊輕輕一撫,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答應你,在你想要做的事做完之前,我不會讓人發現我們的關系。”

楚歌猛的睜大了眼。

他的手指摸到了她的眼角,暗夜裏,他的聲音清涼得有些失真,緩慢地響在耳畔:“換個說法就是,我可以當你的地下情人,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能亂來,明白麽?”

“信我,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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