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嬌莺恰恰啼(小修)

蘭陵自幼便對桃花過敏,桃花酒更是不敢沾惹的。

不過幸好剛剛只是用嘴唇抿了抿,再加上當場服用了師父為她配置的靈藥,因而沒有多少大礙,只稍稍平複一下,臉色便漸漸緩和了下去。

沈銘堯這才算是放下心來,望着蘭陵的眼神卻是越發迷茫,探究地打量她半晌,緩緩開口:“陵兒可願與我講講以前的事?”

聽到沈銘堯的問話,蘭陵漸漸有些明白了,難不成木瑤姐姐想借這桃花酒讓她将實情告訴沈銘堯?

确實,沈銘堯對她早已起了疑心,或者說從未信任。她早就應該讓他知道一些自己的過去,如此才好得到他的信任。

只是,木瑤姐姐怎麽知道沈銘堯以前也認識過一個對桃花過敏的人?

面對沈銘堯灼熱的目光,蘭陵也無法仔細思量那些疑團,想了想才淡淡開口:“我以前的事沒什麽好與将軍講述的,從我記事起便與師父相依為命,平日裏都是和師父待在鳳凰山上,很平淡。”

“那你師父呢?”

蘭陵的神色一黯:“死了,三年前便死了。”

“怎麽死的?”沈銘堯追問。

蘭陵漸漸陷入回憶……

“陵兒,你木瑤姐姐體內的毒還缺一味‘溫芝草’方可痊愈,今日你便同你木瑤姐姐去對面的山上尋尋看。”鳳凰山上,姚奉天捋着胡須對着愛徒溫和地吩咐。

蘭陵乖巧地點頭,臉上挂着純真的笑意:“好啊,我們這就去。”

蘭陵說完拉着木瑤的手要走,卻又被姚奉天喚住:“等等。”

蘭陵詫異地回頭:“師父,還有什麽事嗎?”

姚奉天笑着招呼徒兒來到自己身邊,伸手撫了撫蘭陵的鬓發,從袖中取出一只簪子遞過來:“今日是陵兒的十五歲生辰,這垂絲海棠碧玉簪是師父送你的生辰禮物,陵兒喜歡嗎?”

蘭陵眼前一亮,笑嘻嘻地接過來:“好漂亮的簪子,陵兒很喜歡,謝謝師父。”

姚奉天将簪子插在她的鬓間,慈愛地笑道:“陵兒開心就好,過了及笄,陵兒便是大姑娘了,以後可要乖乖的,不能再像個小孩子。你雖有武藝在身,但畢竟沒經歷過外面的險惡,遇到什麽事萬不可強出頭,要多聽你木瑤姐姐的話,知道嗎?”

蘭陵不高興地嘟嘟嘴:“知道了,我不過和木瑤姐姐去采藥,師父怎麽像個婆婆一樣唠叨個沒完。我要一輩子待在山上陪師父的,山下的險惡又與我何幹?”

姚奉天面色一怔,寵愛地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呀,古靈精怪!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快去快回。”

那個時候,如果她能夠細心一點,一定能看出師父臉上的不對勁,也一定能看出木瑤姐姐無數次的欲言又止。

可是,她卻沒心沒肺的,什麽也不能發現。

“後來呢?”看着對面神色痛苦的女子,沈銘堯心上升起一絲憐惜。

蘭陵一雙秀麗明眸中漸漸染上一層冰霜,渾身散發濃濃的憂郁:“當我和木瑤姐姐采了藥回來的時候,剛好撞上一群人下山,我發覺事情不對,急急忙忙便跑回去,可師父已經不行了。”

她說罷,起身在窗邊站立,淡淡清風吹拂在她的臉龐,她緩緩阖上眼睛呼吸着外面的空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将她體內那股悲痛給壓制下去。

微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裙,帶來絲絲波動,她的身影看上去越發纖薄了。她沒有哭,可這種無聲的沉默,落在沈銘堯眼中,卻覺得越發沉痛。

自沈銘堯認識蘭陵開始,她面對他的時候都是溫婉淡笑,好似對一切都毫不在乎。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其實她也曾有不願回首的過去。

他不由想起了九年前母妃去世的那個夜晚,他獨自一人在母妃的宮殿前站了整整一夜,任誰勸都不願回去。那個時候,他似乎只有那麽靜靜地看着外面的黑夜,才能給自己找到一星半點兒的安全感,才能讓自己心裏的疼痛消減幾分。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從後面将她整個人圈在懷裏,這一刻,他好想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讓她再也不這麽痛苦絕望。

蘭陵依舊靜靜地站着,沒有掙紮,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對他笑臉相迎,就那麽面無表情地站在那。

直到好久,沈銘堯才再次問起:“後來呢,殺你師父的仇人可找到了?”

蘭陵面色微怔,随即開口:“找到了,木瑤姐姐以前是鐘樓的殺手,當初因為受傷被我師父救下,師父走後木瑤姐姐便帶我回了鐘樓,那裏收集着天下各處的情報秘聞,我和木瑤姐姐找了快三年,才找到殺我師父的幕後真兇!”

談到兇手,蘭陵心中恨意頓生,一雙水眸頓時沒了溫度,清冷攝人,讓沈銘堯也為之一頓。

“是誰?”沈銘堯情不自禁地問出聲,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她口中的兇手與自己有關。

然而,蘭陵卻突然從他懷中抽離,徑自去桌邊坐下,語氣淡淡:“江湖中人,将軍不認得,已經被我殺了。”

沈銘堯微微蹙眉,下意識地覺得她沒有對自己說實話,但也未再細問,只跟着走過去輕聲安慰:“沒關系,陵兒如今還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家人……”蘭陵喃喃了一句,突然擡頭看他,“将軍可認識我師父,姚奉天?”

姚奉天?沈銘堯仔細在腦海中思索這個名字,但卻是毫無印象,只輕輕搖頭:“不認得。”

蘭陵凝眉,師父既然讓她将錦盒交給沈銘堯,那二人應當相識才對。若沈銘堯不認得師父,那會不會是師父說錯了?

“怎麽了?”沈銘堯走到她身邊,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的目光與他對視。他不喜歡她自己凝眉思索的樣子,總讓他覺得惶恐不安。

蘭陵擡眸看他,思索着那錦盒她該不該交給他。最後還是決定放棄,既然不認得,那她便自己保管好了,那是師父的遺物,她并不想交給任何人。

有了決定,她笑臉迎上沈銘堯的目光:“我只是在想,将軍對我真好。”

“是嗎?那陵兒該怎麽報答為夫?”他的話溫和中透着邪魅,溫熱的氣息噴灑過來,蘭陵的臉不由得紅了。

跟前的女子一臉嬌羞,一張俏臉紅潤動人,惹得沈銘堯越發憐愛,身體的某一處也跟着躁動起來。

他努力壓下身體的不适,雙手捧上女子秀美的臉頰,一雙黑曜石般的鳳眸隐隐有着情動的火焰,眉宇間帶着渴求:“陵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他話裏的含義蘭陵自然明白,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像以前那般尋找各種借口,而是輕輕點了點頭,一張臉發紅發燙,連耳根都是熱的。

她的點頭讓沈銘堯心上一陣歡喜,再也忍不住的俯身去吻那讓他欲罷不能的朱唇。

蘭陵以前只想着推開他,如今沒了抗拒的心思,這才漸漸體會到以前不曾有過的溫柔與舒适。他的吻霸道纏綿,如疾風暴雨,又如春日裏的柔軟溫風,她很快便被吻得整個身子都漸漸癱軟下來,大腦裏一片空白。

直到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涼意,蘭陵才倏然發覺自己在不知何時已被他放在了榻上,而身上的衣裙也早已沒了蹤跡。

“冷”她不自覺的出聲,一個字未說完整,沈銘堯滾燙的身子便已經貼合在自己身上,他大拇指掃過身下女子輕蹙的眉頭,溫和的話語中透着哄騙的意味,“陵兒乖,這樣就不冷了。”

話語剛罷,他的吻再一次壓了下來。

空氣中,暧昧升騰,似有淡淡花香自窗間揮灑進來,醉人心魄。

床上的淡淡薄紗被一只大掌放了下來,遮去那動人的旖旎風光。

屋裏的架子床吱吖着發出聲響,好似表達着自己的不滿。但榻上的一雙人兒卻是對床榻的排斥置若罔聞。

一聲聲嬌喘伴着淺淺低吟透過搖曳着的床幔飄散出來,似夜裏黃莺吟吟淺唱,又似那可人的貓兒淺淺嬌哼。

外面守夜的白露聽到動靜,疑惑地趴在窗戶邊上查探,卻被木瑤提了衣領拉至遠處:“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歇着吧。”

“可是……”白露向裏面探了探頭,“奴婢好像聽到夫人在哭。”

木瑤臉上一紅,眼睛瞥了眼裏面,佯裝鎮定:“這個你不用管,回去吧。”

她平日在鐘樓執行任務時什麽樣的場合沒見過,這種聲音自然也是聽過的。總之,将軍不會讓夫人受什麽委屈就是了。

木瑤都這樣說了,白露自然不敢反抗,急急忙忙回了自己房中。

……

屋子裏,一場酣戰結束,蘭陵已經疲累的睡了過去,沈銘堯單手支頭,斜躺在她身邊,望着她此時恬靜的像個孩子,他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柔和。

想到剛剛她的美好,沈銘堯滿足地勾了勾唇角,一只手不自覺的撫上她的秀發。她終于是他名副其實的妻了。雖然他知道今晚的一切可能非她本意,但他相信,他會得到她的心!

輕微的觸感引來她的眉頭微蹙,不自覺翻身背了過去。

沈銘堯忍不住笑了,輕柔地幫他蓋上棉被,這才小心意義的下了床。

不經意間撇到梳妝鏡前放着的雕海棠花紋錦盒,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不自覺回頭看了眼榻上依舊熟睡的嬌妻,猶豫了一下,緩緩走了過去。

拿起錦盒仔細端詳,沈銘堯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起來。這樣的錦盒,他的母親汐貴妃也曾有過一個,裏面放着平日用的首飾珠寶。

自他有記憶開始,母妃的首飾盒便好似從未換過,有時候他還會看到母妃獨自盯着那錦盒發呆,他有時候會想,那錦盒裏面應該包含了許多母妃年輕時的回憶吧。

摸索到卡在邊上的鑰匙,沈銘堯将那錦盒緩緩打開。

然而看到錦盒裏空無一物,他的眉頭也一點點凝聚的更深了。

明明只是一個空蕩蕩的錦盒,又為何鎖得這般嚴嚴實實呢?莫非這裏面還有其他玄機?

他不由再次仔細打量起那錦盒,摸到底層時頓了頓,又彎曲手指敲了幾下,心中頓時有了主意,這盒子的構造當真是和母妃的那個一模一樣。

然而,還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榻上的蘭陵已經蘇醒:“将軍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沈銘堯:關鍵時刻,能不打斷我嗎?

蘭陵:那是我的錦盒!

沈銘堯:那是你師傅給我的。

蘭陵委屈地啃指甲:那是……我師傅說錯了。

沈銘堯拿開她的手:乖,指甲哪有我好吃。

說完,主動把嘴送了過去……

¥@*&

作者菌:坐了一夜的火車,這酸爽,感覺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唯一的感慨就是:等有錢了,一定要坐卧鋪,哦不,一定要飛回來(話說,還有那一天麽?先做個白日夢,嘿嘿~)

困死了,我要去補個覺,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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