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回婉君

永壽宮,梅林成陣,成群結隊的仙鶴在梅林中優雅的邁着步子,林間偶爾跑出幾只梅花鹿來,那群仙鶴也不害怕,仍舊悠閑的穿行在梅林之間找着食物,或仰天長鳴,或拍翅淺飛,這派景致,乍眼看去,晃似南海仙境。

宸天佑臉色陰郁的走在梅林間,随行開路、壓陣的太監、宮女等人大氣不敢出,直到永壽宮的正殿門口,守宮的太監、宮女們見皇帝來了急忙跪迎聖駕,緊接着永壽宮中走出一批莺莺燕燕的嫔妃。其中最顯眼的是懷有身孕的許曼容和夜柔二人。

“恭迎陛下!”

看到許曼容和夜柔,宸天佑那陰郁的心總算好了許多,伸手将二人扶起,又示意蘇婕妤、寧貴人、凝嫔、玉妃等妃嫔起身。緊接着,只見一身形婀娜的女子穿着淡黃的衫子從永壽宮中快步而出。

但見此女容姿清秀,雙眉彎彎,小巧的鼻子微翹的紅唇,整張臉帶着笑意帶着俏皮,雖然她穿的衣飾不怎麽華貴,但她頸中戴的一整串鑲着夜明珠的鏈子硬将她那張瓷娃娃般的臉憑添了雍容華貴和不容侵犯。還未到宸天佑的面前,她已是揚起素臂,“五哥。”

看到皇妹宸婉君,宸天佑的心放寬了許多,這個皇妹打小和他最親,他最不喜這個皇妹文字绉绉的叫他‘陛下、皇上,,他喜歡皇妹一如小時候喚他‘五哥,,這樣,他才覺得她仍舊将他當作一家人在看。宸天佑的笑在臉上蕩開,“婉君。”

“五哥,恭喜你了,兩個嫂嫂都有了,你馬上又要多兩個兒子了。”說到這裏,宸婉君湊到宸天佑的耳邊,“母後本來唬着一張臉,可陰沉了。可如今見兩個嫂嫂都有了孩子,母後的臉啊是陰雨轉晴天,好了許多。”

宸天佑聞言,忐忑不安的心放下許多,一把摟着皇妹的肩,“還不是要恭喜婉君,你又多兩個侄兒了。”

宸婉君聞言撇嘴,“有什麽恭喜的?明年的紅包我又得多封兩個。本宮一年的例銀只怕他們都看不上眼。”

“我的兒子肯定是看不上你那點子例銀的。我可以教你一個好辦法。”看着婉君頗感興趣的眼,宸天佑笑道:“要聞人從邊陲帶些什麽南疆、西陲的特産寶貝什麽的,一定能逗我兒子開心。”

宸婉君聞言滿臉通紅,酒窩微現,面色腼腆起來,扭怩之下氣得小腳一跺,“五哥!不理你了。”

宸天佑好笑的看着婉君,“害羞了?”

“能不害羞?”說話的是一襲錦衣流雲長衫的男子,面相和宸天佑頗為相似,只是看着更年青一些,約莫二十三、四的年紀,眉目如畫、目若秋波。他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向宸天佑,“五哥。你總在婉君的面前揭她的短,她能不害羞?”

松開摟抱着皇妹的手,宸天佑一拳頭打在了來人的肩頭,“天極。你也在?”

“母後餘怒未消,七弟我擔心五哥在母後面前當受氣包,是以先來為你墊墊底,五哥如何感謝我?母後的氣,七弟我替你承擔了不少。”

意味深長的一笑,宸天佑一手牽着還在忸怩的婉君,一手抓着意氣飛揚的宸天極,緩步往永壽宮的正殿走去。

皇宮的建築大體上都有些相似,都有偏殿、正殿,而後正殿又分數間,其中主寝又分內、外兩間,一般接見皇族時都在主寝的外間。如今永壽宮主寝外間的軟榻上,一年約五十上下的婦人端坐其上,一襲迤逦拖地的大紅鳳仙花長袍裹着她微微發福的身子,頭發梳得光亮整潔,珍珠碧玉搖随着她頭的擺動不停的晃着。眉眼帶笑,貌似柔和,但眼神卻是清冽如泉,眼見着三個孩子有說是笑的攜手走了進來,她的目光一凜,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上紅紅的丹寇映着尾戒上的寶石戒指發着碜人的光芒。

放開皇妹和皇弟的手,宸天佑長身而揖,“孩兒給母後請安。”

皇太後輕‘嗯,一聲,擺手,示意一旁的老嬷嬷給皇帝賜坐,接着招手讓宸婉君坐到她的身邊摟在懷中,這才看向宸天佑,“貢品一事查得如何?”

“東方愛卿已有書信前來。”

皇太後面帶欣喜,“有眉目了?”

宸天佑搖頭,略顯無奈,“信中說,押解貢品的二百零八官兵無一幸存。已讓各家屬前去辨認過,确信無疑。這件事情,那幫劫匪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愛卿說,無從查起。”

‘啪,的一聲,皇太後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無從查起?那朝庭養着他們做什麽?”

夜柔趕忙緩步上前,親自替皇太後斟茶,柔聲說道:“母後勿急,想來陛下還有話未說完。母後香山禮佛,好不容易養好了身子,哪能急出個一二來?若真急出個一二來,不說我們心裏難受,陛下心裏只怕更心疼。再說那些貢品,都是老天爺賜給母後的呢,那些人說搶就搶得了,說劫就劫得走的?只怕他們搶了、劫了也沒那個福氣守着它們。”接着她又打出親子牌,拉過許曼容,笑着對皇太後說道:“最重要的是,現在,您還有兩個未出世的孫兒,都想看到佛光護佑的奶奶,都想沾沾奶奶的佛性呢。”

皇太後最是禮佛,又愛孫子,夜柔的話都說到皇太後的心坎中去了,方才的急怒已是去了大半,她一邊輕輕的摸着夜柔的肚子,一邊對宸天佑說道:“還說些什麽?”

“愛卿說,已畫下所有貢品的幻影圖形,已通知了水路、陸路各關隘、衙門,對所有的物件都要進行詳細的檢查。只要發現其中的一件物品,事情就好辦了。”

皇太後聞言不無擔心,“這樣一來,相爺阻擋了那想販賣貢品的賊人財路,那些賊人如果不想官司在身,會不會情急之下毀了貢品?”

宸天佑搖頭說道:“他們敢做下如此驚天動地的人間慘案,必是動用了大批的人力、物力。就算那劫匪的主謀想銷毀,但那些從者只怕也舍不得。再說,那些貢品都是人間極品,又有誰能忍心将它們銷毀?如今這批貢品的出路被愛卿堵死,想來那劫匪會等一段時日再将貢品出手。一旦他們出手,我們就可以人贓俱獲。”

“只是,到底要等多久?”

“兒子無能。”宸天佑站了起來,躬身低頭說道:“在母後壽辰的日子即将到來之際還給母後添堵。”

皇太後輕嘆一聲,擺手示意宸天佑坐下,“你又何曾會想到發生此事?只是本宮本是敬佛禮佛之人,在本宮千秋的日子,卻無辜枉死了那麽多的官兵,罪過罪過,菩薩都會怨我啊。”

“母後一心向善,菩薩怎麽忍心責怪?菩薩要怨也是怨那劫取貢品之人,要罰也是罰那些惡徒。”

皇太後聞言,輕呷一口茶,“你說得倒輕巧。對于那二百零八官兵的後事,你是如何處理的?”

“東方愛卿已命戶部給所有官兵着了新衣,又請了高僧替他們做法事、念往生咒,同時孩兒也吩咐吏部、兵部一起處理這件事的善後事宜,所有遇難家庭發放怃恤金,怃恤金的分量足夠将那些尚無勞動能力的子女養大。兒子過問過,清明節期間,都已發放到位了。”

輕‘嗯,一聲,皇太後直是點頭,“你這樣做,我這顆心也好受一些。這樣一來,覺得我的罪過減了不少。你說的仍舊要為我舉辦壽宴的事我看就做罷了吧,将那些為壽宴準備的銀子都送給那些身亡官兵的家中,權當我的一份心。”

“母後慈善是我大業皇朝的子民之福。如此一來,大業皇朝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只怕都會将尋得那批貢品當已任。”

聽着許曼容的話,皇太後欣慰的點頭。看向宸天佑說道:“瞧瞧,曼容真知心,我兒好福氣。”

“也是母後的福氣不是?再怎麽說,曼容是您的兒媳婦啊。”

眼見着一家子其樂融融,夜柔笑道:“母後将那壽宴用的銀子捐出是母後的事,可我們為人子女替母後慶賀壽辰卻是我們的事。柔兒建議,母後将慶壽宴用的銀子捐出的事要诏告天下以示母後的慈悲之心,而我們為人子女的呢就來湊個份子,替母後慶生,辦個小小的家宴,你們說好不好?”

家宴?皇太後聞言眼睛放亮,極度的柔和欣喜,直是将夜柔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一如摟着宸婉君般的摟着夜柔,又是摸着夜柔的臉說道:“我的兒,你就是個小人精,難怪天佑那般疼你,我都恨不得疼着你呢。”

脫離皇太後懷抱的宸婉君不服氣了,故意嘟嘴說道:“瞧瞧,母後只知道疼皇嫂,都不要我了。那孩兒就不湊份子了,孩兒生氣了。”

‘噗哧,一聲,皇太後的心情大好,一手抱着夜柔,一手伸到宸婉君的臉頰上使勁的捏了一把,“這樣算不算疼?”

一時間,陰沉了幾天的永壽宮烏雲散去,衆人都活絡了不少,多時不說話的七皇爺宸天極笑道:“我看皇嫂的這個建議好,依孩兒看,母後,您壽辰那天的小小家宴可不能只限我們幾個。還需得請和皇室有關的家族。比如說許王爺、昭陽郡主是許皇嫂的兄妹,東方相爺、東方夫人是夜皇嫂的表哥、表嫂,我們啊,将這些與皇族沾親帶故的也接了來,又簡單熱鬧又不失一家子人聚在一處。母後看可好?”

本就喜歡小兒子,如今小兒子說的話更令皇太後心喜,她看向宸天佑說道:“瞧瞧,瞧瞧,你的皇後、貴妃,你的弟弟、妹妹都替你出着主意呢?一個個恨不得都替你分憂解難,替你背黑鍋。”

宸天佑憨憨笑道:“皇後和貴妃不都是母後教導媳婦有方?她們都是和母後學的呢。七弟、八妹不也是母後手把手的教出來的?孩兒好福氣是有了世上最好的母後。”

心中對這個兒子再怎麽不喜,終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再說這個兒子一直孝順有嘉,她左右也挑不出個不是來。本來想趁着這次貢品事件發發飙,可這件事情兒子處理得也極好,說得也頭頭是道,這無頭冤案也只好等下去了。一如夜柔所言,老天賜的福分是逃也逃不掉的,她就安心的等着貢品再現人間的一天罷。想到這裏,皇太後看向宸婉君,“曼容和柔兒都有了身孕,這後宮中就數你精力最旺,你呢,好好的和蘇婕妤、寧貴人、凝嫔、玉妃等人按照柔兒和你七哥的建議,替母後辦個小小家宴即是。”

宸婉君撒嬌的倒在皇太後的懷中,“孩兒方才的話是氣話呢。母後盡管放心,孩兒一定完成母後交待的任務。”

“好好好。”皇太後直是拍着宸婉君的手,又笑眯眯的問道:“既然接的都是自家人,那你接不接卓聞人啊?”

“母後。”

看着宸婉君再度忸怩的神情,衆妃子們都掩嘴笑了起來。太後又憐又愛的看着宸婉君,“瞧瞧,你那點子小心事,別說母後了,你這幫哥哥、嫂嫂他們哪個看不出來?”

大業皇朝的宸婉君公主忠情于守着邊陲的新任兵馬大元帥卓聞人,這已是皇族不傳的秘密。

太後見女兒忸怩作态極是憨态可掬,她看向宸天佑,“天佑,依我看,還是将卓聞人調回京師罷。”

宸天佑笑道:“邊陲重地少不了他。如果婉君有心,可以去邊陲啊。”

“去!你舍得我還舍不得呢。”皇太後睨了宸天佑一眼,又抱着宸婉君在懷中直是摸撫,“我就這一個閨女,比你們兩個兒子都貼心。你們都可以離我遠遠的,獨獨她得離我近近的。這樣,你下道賜婚聖旨,讓卓聞人回來先完婚再說。”

“母後。”宸婉君急了,擺着皇太後的手,“孩兒的事要自己解決,才不要皇家賜婚呢。”

“你這個孩子?”皇太後睨了宸婉君一眼,“母後是為你好。你和卓聞人那孩子也認識了那麽多年了,可看看,你都快成老姑娘了還待字閨中?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們大業皇朝最尊貴的公主。”

“就因為尊貴,所以我的終身大事只能由我自己作主。母後,婉君答應你,女兒一定會嫁出去的。”說着,她用力握緊自己的拳頭,在太後的面前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又引得一衆人都笑了。

被宸婉君左搖右擺的晃得有些頭暈,“随你,随你。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愁。”太後一邊說着,一邊四下張望,“我的弘文孫兒呢,還不抱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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