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一審
齊莫幾乎同一時間就接到了跟修瑜瑾不差什麽的從京城來的信件,拿着那薄薄的一張紙,齊莫卻不敢随意敷衍,那紙張上蓋着的事當今陛下昭文帝的大印,不是聖旨卻蓋着玉玺,可想而知這件事陛下是真的很重視。
關于自己挖金礦一事,他也只聽修瑜瑾說起過,可這裏面到底事怎麽回事,修瑜瑾沒有多說,他也沒有多問,只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這件事他能直接參與,辦好了,在昭文帝那裏又是一功,他在朝中的地位只會更穩。
于齊莫而言,是件好事!
齊烽見自家大人拿着那份信,看了良久,忍不住問道:“大人可有什麽想法?”
“老人院的事情先放放,金礦之事才是當務之急。”齊莫放下信:“一會兒去趟衙門,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該我們知道的,就得都知道。”
這話音剛落下,就見師爺施施然已經走到他門口了,佯裝着敲了幾下門就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絲毫的不見外。
章牧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把手裏的活都幹完了才順路跑到老人院來跟齊莫通知一聲,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了茶潤完了嗓子才說道:“是這樣的,我家大人接到京城來的信,想必齊大人也收到了。這金礦一事就有勞齊大人了。”
齊莫看着他就忍不住扶額,這位師爺實在是個麻煩的人,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裝茫然耍無賴,你不跟他一般見識,他又各種冷嘲熱諷讓你聽不下去,關鍵還特別的放的下,每次見了自己不管上次分手時多麽難看的樣子,下次一定時喜笑顏開,仿佛之前那些都不存在一樣,也是個人物!
“呵呵,師爺說笑了。陛下只說讓我輔佐修大人,倒是有勞修大人了。”齊莫冷笑,想讓他徹底接手,然後事成之後自己去領功,門兒都沒有!他齊莫也不是個傻子!給人做嫁衣的事兒辦一次就夠了!
“那是、那是。”章牧毫不介意的往下接:“我家大人自然是辛苦的,不然也不會讓你來輔了,你說是不是?對了,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家大人抓住了一個帶有生金的小偷,大人公務繁忙此事又非同小可,尋常衙役斷不能審他,既然齊大人是來輔佐我家大人辦理此案的,少不得辛苦一回,去審審他。”
眼見齊莫臉色變得有些鐵青,章牧差異的問道:“難道齊大人不願意?”又有些糾結的說道:“這不太好吧,齊大人既然是來幫忙的,要是讓朝廷知道,你連這點小事都不肯做,恐怕陛下知道了會不高興吧。起不到幫忙的作用了,那陛下估計會再派個人過來,畢竟不能只拿俸祿不幹活呀,朝廷可不能養閑人!”
齊莫的臉色青了白,白了黑,轉了好幾個顏色,才咬着牙說道:“師爺真會說笑,修大人吩咐自當領命。不知什麽時候方便?”
“明日一早,衙門大牢等你。行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章牧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茶,起身就要離開,才走了兩兩步又說道:“哦,對了,我剛才在李家莊見着李大了,他說你要是有時間最好再去一次他們家,有些問題他不是很清楚。”
齊莫咬牙,這李家莊的李大就是放狗追了他三條街的那戶人家!
既然見着他了,為什麽你不跟他解釋清楚!!!
“不是都已經處理好了嗎?”齊莫不甘心的問,他不想再被追着咬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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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你就不懂了吧。這老人院做的不是一錘子買賣,老人家住進來以後不是結束了,事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你要跟人家家裏說溝通老人家最近身體狀況,心情狀況吃的怎麽樣,住的怎麽樣,有沒有打算再找個老伴兒什麽的,都是事兒。”章牧說到這裏狀似體貼的又說道:“不過也不急于一時,齊大人既然幫忙金礦一案,老人院這邊就少不得要耽誤一些。”
齊莫忙點頭,表示贊同。
誰知章牧又說道:“不過我知道齊大人能力卓越,不是我們這些鄉下粗人能比的,這樣吧,齊大人我先給你收拾一些大概,剩下的那些精細活走家拜訪之類恐怕還得你自己來。親身體驗才有收獲,到時候也好跟陛下有個交代。”
齊莫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喘不上來,他整理?簡直就是故意添亂,明明有些拿來就能用的資料,被他整的亂七八糟不知所雲,齊莫也不事第一次吃虧了,卻偏偏什麽都不能說!
章牧說完了自己想說的,通體舒透,腳步輕快的走了,這麽善解人意十分需要大人給加薪。
太守府的大牢說白了其實就是個擺設,很少有人能在裏面長時間的住着,這回卻例了外了。
修瑜瑾一大早就候在裏面了,他對面坐着的就是那個“小偷”,修瑜瑾也不做聲,仿佛自己就是過來喝茶的,時不時的翻翻卷宗,一派怡然自得,要不是面前擺着刑具,“小偷”真的有種自己現在坐在茶館裏的感覺。
可惜,他知道,并不是。
剛剛被帶進來的時候,他雖然驚慌可心裏多少有底,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事情總有被查明的時候,可慢慢的他才發現其實他錯了。這大牢從他住進來以後就沒有來過,既不提審,也不放他出去,每日三餐按時供應,大牢門外的衙役每日換班十二個時辰的看着他。
那種感覺,讓人心裏發毛,就算他再無知,此刻也該知道事情絕對不是偷了個錢袋這麽簡單了。
等到終于看到這位大人的時候,這個“小偷”心裏可謂事狂喜,他喊着自己沒有罪,沒有偷東西是無辜的,就像所有被關在大牢裏的人都會做的那樣,可惜,也得到了應有的回答。
修瑜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是非對錯,總會有人來給你個公道,且等着吧。”之後無論他再怎麽說,那位那人再也沒有開過口,那“小偷”也只好坐在了被安排好的椅子上,受着一個犯人不該受的禮遇。
等齊莫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奇怪景象,像是夫子在教導不聽話的學生一樣,忍不住輕叱一聲:“修大人果然與一般人不一樣,連審犯人都如此的別致,好一番雅興。”
修瑜瑾放下了手中的卷宗,微擡眼看了齊莫一眼,才說道:“審犯人是你的事,我只是來聽聽。”
齊莫走過來的腳步,生生停在了原地:“修大人好不客氣,要知道此事我只是來輔佐你,而已!”
修瑜瑾不在意的說道:“那你走好了,大門在那邊,不送。”說完又叫了一句:“只是出了這個門,就不要讓我在晏城再看見你了。無用之人,留着礙眼!”
“你……”齊莫氣的指着修瑜瑾半天說不出話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憑什麽他修瑜瑾就這麽趾高氣昂,總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求我!
師爺章牧眼見兩人劍拔弩張,趕緊上前一步,奉承着齊莫:“齊大人千萬莫動氣,莫動氣。我家大那是激将法,他知道齊大人那是有才之人,又是督查使,這案子有齊大人相助簡直如虎添翼。可又怕齊大人顧忌這是咱家大人的地方,不好施展,所以來會出此下策。”
不管真假,這臺階既然章牧給了,那齊莫适時的就得往下走,畢竟這差事雖然有點麻纏,可辦好了,可比什麽老人院有光多了。
“小偷”看着齊莫過來,聽着他們的對話,也知道這是審問自己的人來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想上前說句話,卻被那人身後突然閃出的侍衛拿劍隔開了。
閃着寒光的尖峰讓“小偷”忍不住後退一步,然後被齊烽一掌拍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呀,齊大人這是做什麽?哪有一句話不說就動手的?”章牧趕緊上前想去扶起“小偷”,卻被齊烽冷冷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齊莫看了眼穩坐如山的修瑜瑾,然後坐在了他身邊空着的那個椅子上:“坐就不用了,我問你答,說的好,免罰。”
“小偷”半躺在地上,勉力說道:“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你們抓錯人了。”
“抓沒抓錯人,不是你說了算的。”齊莫淡淡的說道。
然後就聽見修瑜瑾對“小偷”說:“我知道你沒偷東西,那錢袋是我的,我塞你衣服裏的。所以,要問你的自然也不是這個問題。”
“小偷”猛的擡頭,一臉的訝異:“你、你們是故意的!”
因為沒有驚堂木的存在,齊莫拍着桌子,喝止了“小偷”的問話,說道:“姓名,籍貫,在哪裏工作,一一道來。”
“小偷”知道自己是被惡意帶捕,心中不忿,梗着脖子不願意接話,齊莫使了個眼色,齊烽一腳就踹了過去,“小偷”磕在地上,見了血。
“不想受皮肉之苦,你就說,我又沒有問什麽了不得的問題,有什麽不能說的呢?”齊莫的語氣舒緩,仿佛在在說着什麽無關緊要的話題。
“不然,打的你半死不活,不能人道,要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的時候,你還不是得說?”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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