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的報應
“什麽?公公還未回來?!”末媣忍不住心慌。
管家又道:“大人入宮走得急,也沒說何時回來。方才錦還将軍的人回來說,兵部的人正向丞相府的方向趕來。”
末媣撂下管家匆忙趕去書房,她敲了三下通往暗室的隔板,裏面便有人替她将通道打開了。她走得太急,情急之下忘了關閉通道。她要及時将地宮裏的東西毀掉,否則被朝廷派來的人查出來,彥家就真的要徹底完了。
彥天明帶着兒子到書房玩耍,見地宮的門未合上,一時興起便抱着兒子彥此生鑽進了地宮。石梯太陡,思維本不活躍的彥天明根本應付不來,他一個随意失神便抱着兒子滾下了石梯……
聽到尖叫後的末媣折了回來,當她看到石梯下已經血肉模糊的彥天明時,眼中只閃過瞬間的不适應。石梯從半途都設有暗箭,若不提前按下制止機關,闖入者便會被亂箭射死,此時的彥天明身上便插有幾十支箭。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末媣,而她沒有傷感,沒有恐懼,準備繼續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在準備按下自毀機關的瞬間她猶豫了,那些玉皿中的孩子都在哭鬧……
這些嬰孩都不過三四個月,只要她按了這個自毀機關,這些孩子就會跟随這個天然地洞的毀滅永遠葬生在此,她下不了手了……
“看天意吧。”她還是按了,瞬時地宮開始晃動起來,她打碎鄰近的幾個玉皿,一手抱起兩個孩子往撤離密道跑去。彥臦喜歡清淨,所以彥府地處偏僻,這密道通往後山,也是不遠,末媣來回十幾趟,救出了幾十個孩子,其餘的便随着地宮最後一次轟蹋長眠地下了。
衙門接到暗報,說是有許多丢失的嬰孩被丢棄在祁山,官府遂派出人手前往祁山救人。
地宮位于極端地下,雖給彥府造成震蕩卻也沒有重大損失。
末媣回了彥府,想先帶着自己的兒子出去避避風頭,待彥臦回來穩定局勢之後再行回家。她找遍了整個彥府也未找到自己的孩子,甚至連照顧孩子的下人阿香也憑空消失了。慌亂之下想到了自己的婆婆,她一心懷恨,想來自己的孩子就是被她給藏起來了!
“老太婆!把此生還給我!”
呂夙放下手中的木梳,起身冷笑道:“怎麽?你的兒子不見了?”她的幸災樂禍讓末媣覺得兒子的失蹤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你若再不把此生還給我,我就殺了你!”她面目猙獰,說的話不像作假。
呂夙哪裏會被她恐懼到,繼續笑道:“你殺呀,殺了我你也找不到你的兒子!”話語剛盡,一把鋒利的剪刀便紮進了她的肩部。
“說!此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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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夙瘋狂地笑了起來,她早已看透生死,只是這死的感受與想象中的不太相似,好像并沒有那麽恐懼。
“少夫人,公子帶着小公子在院中玩耍,我就離開一會兒他們便不在了!”負責照顧彥此生的阿香跑來說。阿香随即顫抖在地,她已經把彥府上下找了好幾遍,均不見彥天明跟彥此生人影,又見到眼前的場景給吓壞了。
“末媣,你這賤人就是自作自受!”呂夙嘲諷道,她額頭已經冒有冷汗。
末媣氣極了,恨極了,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只要她的孩子平安無事就好,報什麽仇啊!什麽末央末淵!她都可以不再去計較了,只要她的孩子能夠平安回到她身邊!她當着阿香的面活活将呂夙紮死在梳妝臺前,呂夙扒在銅鏡面前,鏡子裏是那張帶着詭異笑容的僵臉。
呂夙死前的笑容是不屑的,諷刺的,她仿佛給末媣下了一個不可能打破的詛咒,不是血腥不得安寧……
末媣緩緩走向阿香,她每走一步她便往後爬上一段距離,在她手起刀快落的時候,阿香吓暈了過去。
此時門外傳來下人們不安的動蕩聲,末媣沖出去查看,這才知道是皇上派來查封彥府的人來了,她對彥府已是熟悉,也不像那些欲逃跑的下人們還貪戀錢財,所以在彥府被圍盡之前她從後院逃脫了。
末媣這半世從未承認過自己會有報應,也從不曾相信報應還會屑于降臨在她這麽一個悲催之人身上。她明明是一個受害者,從始至終都是,上天憑什麽再給她報應?憑什麽!
呂夙說的對,她是遭報應了,因為她害死了地宮裏的那些孩子,所以上天為此懲罰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地宮已經坍塌,蔣玉屏的人只能通到地宮的第一節小密室,在密室角落裏他們發現了彥天明的屍體。當衆人将他蜷縮着的屍體翻開時,一顆小人頭從他懷裏鑽了出來,他用天真無辜的眼神審視着眼前的一切,詫異了所有人。
末淵得知彥臦餘孽紛紛潛逃,其夫人呂氏被人殘殺于府中,自己的皇妹末媣不知所蹤,心裏沉重。彥家之後彥此生得以幸存,他派人将其帶回宮中,準備親自撫養,也算是對末媣的一種彌補。
末徙倚進了皇城,朝堂中那些昔日維護彥臦的奸臣礙于末徙倚的威嚴也不再敢出頭替彥臦說話。
這些朝臣手上雖有兵權,卻不懂使用兵權,無人敢得罪末徙倚。有人在民間散播謠言,說宸王爺此次回城是為圖謀不軌,欲篡權奪位。謠言四起,末徙倚所過之處百姓均紛紛閉門躲開,唯恐惹火上身。
陽光下的末淵臉色顯得越發蒼白,他帶着溫和的笑容,在朝天臺迎接末徙倚的到來,衆臣均位于其後。
末徙倚看到臺階上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後,提腳跑了起來,他素白的衣衫在風中沒有規律地起起落落,他風華絕代,卻為俗世惹得塵埃一身。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一不小心就是喪國辱權,一不小心就是天人永隔,兩兄弟默契起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本來以為彥臦手下的勢力會在他失勢後有所作為,卻不想彥臦一倒,他的那些爪牙便不約而同地逃散去了各地。這正應了那句,惡人培養的惡人,是不會真正衷心于惡人的!
司案堂的負責人何僅酋也算是會看事,主動将彥臦關在牢中的末家兄弟全數放了出來,他是個聰明人,一時委身聽從彥臦號召,卻也知道邪不勝正,一直都有善待末家兄弟。因此,末淵并未責罰于他。
“此番若無墜陌醫仙相助,結果難以預測,朕在此謝過墜陌醫仙!”
罔惜上前疑惑道:“這是為何?鏟除奸臣是鏡國子民每個人的事,皇上若是為此言謝,大可不必。”
末淵笑了,有些苦澀,想他為人之君,曾有林風華、末徙倚等人輔佐之時竟也不敢對彥臦如何,如今墜陌醫仙僅憑一人之力便擊敗了彥臦,他真是慚愧呢!若不是他曾做事畏首畏尾,也不會将局面拖得如此不可收拾。
為君者處事需果斷,雖有時會被人說成是暴君,有時會無人理解。如今想想,司翊是少年登基,卻比他做的要好上許多,這其中便有一個關于膽量的問題所在吧!
“霓親王,乾親王,穆親王,你們不可闖進去,皇上正在午休呢!”鳌公公一路阻攔,奈何末家好幾個兄弟同時往殿內闖。
末淵聽見門外騷動皺了皺眉頭說:“鳌公公,你先下去吧!”
末殇率先走了進來,他質問道:“我們兄弟幾個昨日便被放了出來,皇上為何不去看望我們!”
乾親王末子霖不滿附和道:“就是就是!皇上莫不是心中沒有咱兄弟些個?”
末淵起身緩緩上前,除了受難在府的幾個兄弟外,其他十幾個兄弟正好聚齊。他突然跪在衆兄弟面前,罔惜攙扶不及。
“皇上,你這若是拜臣,臣為長,你拜我也不算失禮,可也別折了其他小齡兄弟呀!”末殇調侃,他自是了解末淵的為人,知道他定是心裏難受了。
“朕……。”
各位親王紛紛上前攙扶末淵,同是皇家子孫,都知道天下為重之理,這點苦難不算什麽,沒人會去責怪末淵。
末淵不顧自己的兄弟尚在奸人之手,也沒有顧那些在地宮受難的孩子,他算是狠狠地自私了一回,也因此挽回了自己的國。
若為兄弟,他表現得太過絕情;若為常人,他表現得太過冷漠;若為天子,他沒有足夠地勇氣,是為不該。
彥臦在朝廷中的形象雖然敗壞,在民間卻有忠臣的好名聲,末淵不好唐突将其殺死,這樣的話他會被百姓認為是昏君,認為他是在殘殺忠臣。末淵就此事在朝堂之上進行議論,有人稱彥臦罪大惡極,應當立即斬殺,也有人說彥臦罪不至死,可将其貶為平民流放民間,其中大多不是末淵所要的答案。
末淵曾明知彥臦懷有異心,因為手上沒有硬性證據而拿他無可奈何,如今又因為百姓對他的印象而無法處決他。說到底,彥臦會如此也是因為他,他決定将彥臦永遠地關起來。因為殺他,于事無補;可彥臦心懷仇恨,放他自由又等于放虎歸山。
彥臦自殺了,他知道自己毫無希望了,又不甘讓末淵得意。他死後便有傳言,皇上害怕丞相謀反,陷害其通敵戌羅,暗自将其殺害……
彥臦當初培養的死士分為兩種,一種是擄其家人作為要挾強迫其為自己辦事;第二種是逼破那些有能力之人服用特制的奇元之毒。奇元之毒入體每三個月便要服一次解藥方能排除痛苦。末媣在啓動地宮機關時将那幾百名死士暫時安排去了南山,她手中有彥臦的令牌,所以這些死士暫時聽從了她的安排。聽到彥臦的死訊後這些死士不安分了,彥臦一死那秘制的解藥便就沒了,他們也活不長久的,索性就開始胡來。
奇元之毒毒性劇烈,要解此毒卻是非常簡單,因為此毒不為人知,所以大多大夫是無能為力的。彥臦定期會找人抓來陰氣極重的地下蚯蚓,取其血液加入一般的中藥粒子,又對中毒之人說其是如何難得,這才導致中毒者們神化了解藥的來源。其實蚯蚓之血便是解藥,若不混入其它中藥沖淡藥性,長期服用,此毒便能解除。末媣也是無意發現的,不過眼下彥臦出事了,她雖失去了一個有力的報複工具,但彥臦也為她留下了一些可以任意支配的人力資源。她也學着彥臦為這些死士配置解藥,以求能控制這些人為自己所用。
如今天下大變,失去了孩子,她也失去了活着的念想。但是她不甘心,憑什麽她要承受這一切?就算是要下地獄,她也要拖着末淵兄妹!
彥臦出事了,司翊一點不意外,那個老家夥凡事太嚣張了,尚未成器,何以如此。慕容瑾招出了幕後主使,以求存活,他說彥臦答應幫他趁亂拿到戌羅天下的王位。經過慕容瑾一事,司翊是完全發現了,彥臦他可不單單是想利用自己攻打鏡國,他的野心太大了,竟想同時吃下鏡、羅兩國。
看來要攻打鏡國靠不得別人了。司翊并無心于鏡國江山,他只是難平自己心中怨氣,憑什麽他戌羅的王要朝拜鏡國的皇!憑什麽他戌羅的王死于毒殺卻不敢去質問鏡國的皇?
司翊準備再備火藥,這火藥可是個好東西,鏡國人用其來制造煙花供人欣賞,卻還未意識到,火藥可以是戰場上最強大的武器。
這鏡國他是打定了,而且還一定會贏!
就因為戌羅為小國,所以他父王遭末胤迫害之後,他久久不敢找鏡國要個公道。就因為戌羅為小國,所以鏡國每十年以一位和親公主就想換取戌羅的貢品。
他想讓天下人都知道,國小不代表它沒有尊嚴,國小不代表着它不強大。
司翊攻打鏡國雖是為給司亦天報仇,亦是為給戌羅人找回尊嚴。
☆、世事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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