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離途

罔惜再次遇到了花鸾,是趕集那天,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看見她的。她看出來花鸾并沒有使用她的安神香,她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罔惜并非真的活菩薩,她不會救無心之人,沒有再行管她。

子戚轉頭看向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那名素衣女子,那女子身着蓑衣,帶有面紗,雖是覺得眼熟,子戚還是沒能認出她來。

“花鸾,你看那個面帶白紗的姑娘是不是很眼熟啊?”子戚指着穿插在人群中的那抹白色身影說。

花鸾眼皮一跳,她記得那個背影……

“哪裏眼熟了?咱們說好幫滿姑做飯的,快回去了!”花鸾催促說。

“嗯,好!”

末徙倚将花鸾跟子戚暫時安排在自己府上了,他總覺得,末央會回來。

末徙倚喝了些酒,本來不足以醉的分量,他卻是醉了。

花鸾突起興致想到院中走走,不巧末徙倚也在。他背靠在石凳上,已經睡着了。

“王爺,您醒醒!醒醒……”

末徙倚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他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并沒有真的睡熟。他欲起身,有酒的作用,站立不穩。

“王爺,天兒涼了,我送你回去吧!”花鸾扶他起來,送他往卧房去。

花鸾在末徙倚的房裏看到了一個仆人裝扮的女子,眉頭一蹙問道:“你是誰?”

浮萍常有趁末徙倚不在替他整理房間,不想卻撞見他回來了。她說:“花鸾姑娘,我是府上的丫鬟,我叫浮萍。”說着她便退出了房間。

“皇上,您後宮至今無妃,更無龍子,老臣鬥膽,請皇上恢複以往的選妃之禮。”

“望皇上替大鏡江山的長遠做以考慮!”

“望皇上恢複選妃之禮!”

“望皇上深思啊!”

……

“大鏡江山,又非朕末家人的江山,它是大鏡每一個子民的。朕是無龍子,可朕有大鏡百姓,爾等怎就如此害怕朕這江山會後繼無人呢?”

“皇上,萬萬不可啊!”朝閣老臣徐由棄道。

滿朝文武福地異口同聲道:“皇上三思!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唯獨宸王爺末徙倚站着。

“衆愛卿快快起來!”末淵見臺下衆臣毫無起來的意思又道:“大鏡人素以胸襟寬闊在周遭列國得以美名,朕為皇帝,當更應如此才是。朕以為,凡大鏡子民,只要為賢良才能之士,便可接替朕坐這江山。”

“皇上三思!”衆人紛紛将目光投擲到大殿之外去,無不驚訝,來人是掌管後宮的蔣太妃。

“母後,你怎麽來了!”末淵起身走下龍椅,走過朝臣,到了蔣太妃的跟前。

蔣太妃為後宮女子,不得幹預朝政,所以她沒有跨進朝天殿。她突然跪在大殿門口,跪在末淵的面前,“皇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一向孝順,那哀家今日便在此求你,恢複選妃之禮!”

“母後!你這又是何必?”雖說蔣太妃對他不是真的有親情,私下末淵也可找點借口搪塞她,但在衆臣面前,蔣太妃此舉确實讓他左右為難了。

“母後,你先起來!”

“皇上若不答應納妃,哀家便在此長跪不起!”

“母後,你這又是何苦?”末淵轉身瞅了瞅自己身後的衆臣,“好,朕答應擇日迎娶蔣大人千金蔣書荷。”

蔣太妃沒想到末淵會給出這麽一個答案,心下是驚喜萬分,“皇上萬歲!”她領先跪拜。

末淵可不想恢複選妃之禮,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後宮鬧騰。蔣太妃逼他納妃,無非是想他将蔣書荷接進宮,滿朝文武逼他選妃,無非是想他充盈後宮,如此一來,他答應迎娶蔣書荷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最為退步的答案。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齊拜。

晚停最怕的就是無事可做,在皇宮這些日子她真就如末淵的願去了禦醫院就職。整日帶着個孩子在禦醫院工作,整得禦醫院的禦醫們是怨聲載道啊。

“張大夫,可不可以讓孩子別笑了?”劉禦醫發出懇求。

晚停“嗖”的發出一道寒光瞄向劉禦醫,不是她不想讓孩子安分一點,只是那孩子每天除了睡覺,不笑就哭,相比之下,笑聲要悅耳的多不是?

劉禦醫為難道:“老夫還要撰寫這部醫書歸檔,距離禦醫太史規定的時日已經快到了,如此下去,老夫定是完成不了了。”

晚停摔下自己手上的藥材,拍了拍手就去抱孩子。經過劉禦醫面前的時候,她說:“大夫的主要職責是挽救病人的生命,不是撰寫什麽醫書。”

“你……!”劉禦醫被氣的不輕。

末淵今日在朝堂上的話在宮中被傳的人盡皆知,當然,不過是私下在傳,若是被抓住誰嚼舌根,那是要受懲罰的。

晚停也是聽宮中的侍女說的,她可真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皇帝,不想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

紅香閣自從換了個花魁後,生意一直很好。因為這個叫紅顏的新任花魁不僅美豔多姿,還是個十分有趣的人,許多客人都是慕名而來。

紅顏每日都會給客人們出道題,說是根據答案的貼近層度給予賞銀,答案最完整的人還可同她春宵一刻。這自古花樓女子都是拿客人的錢陪事,這紅顏卻是奇怪得很,給客人錢財再陪事。

要說虧本買賣花樓這種地方是不會有的,紅顏賺的可不是那些能答對題的人的錢,而是那些為去見她一面卻未能答對題目的人的錢,像這種人每天有很多,都是白白賠上賞花錢的人。因為題目難度很合理,每回總有那麽一個能答對的人,為紅顏去紅香閣的人每日都是有增無減。

花姨将今日琴彈的最好的男客人帶到了紅顏的房間,她坐在銅鏡面前一動不動,想等着男人主動靠近。很奇怪,以往那些進入房間的客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撲向她,這個人為何遲遲沒有動作?她心下好奇,起身走向那人。

“是你!”

末媣将錦還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還真沒想到,一向不顧妝容的錦還将軍着了粉黛後會是這般模樣,她冷笑道:“錦還将軍卸掉盔甲後還真是個大美人兒呢!”末媣出手去挑她的下巴,被錦還狠狠拍掉了。

“你來做什麽?!”錦還非常厭惡末媣,在丞相府的時候,她就總是仗着自己是彥臦的兒媳婦給她臉色看。

此時的末媣雖一身男兒裝扮,卻還是隐飾不了她的千嬌百媚,錦還一眼便認出她了。末媣不是什麽善茬兒,她來找她,定沒有什麽好事。

“怎麽?紅顏姑娘自己定的規矩是忘了嗎?賞錢我是拿到了,可……”末媣不懷好意地看向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錦還身上穿的是一件絲質的粉色低胸羅裙,被末媣那麽一刻意掃視,她還真有些尴尬了。

“我都忘了,少夫人已經死了男人。哦,對了,少夫人若是要陪,紅顏願意花錢替你買個男人。”

末媣知道錦還是在諷刺自己,但她不生氣,那個男人死的好,她為什麽要生氣?“紅顏?紅顏姑娘為了守身如玉可算是用心良苦啊!我真不知道,在那些自以為擁有過你玉體的客人知道真相後,你是不是還能在這紅香閣待下去。”她笑意很濃,故作無害。

紅香閣的老鸨花姨是望燕當年安排在鏡城的探子,望燕覆滅之後,她仍沒放棄自己的偵查工作。錦還算是彥臦身邊的左右手,當初替彥臦做過許多壞事,在朝廷嚴厲追捕的範疇。為了躲避朝廷的人,錦還向花姨求助,後化名為紅顏進了紅香閣。經過紅姨的精心裝扮,官府的人果真認不出她來。為了報答花姨的收留之恩,她換着花樣兒的吸引來鏡城大多數富家子弟,給紅香閣的生意添姿添彩。

末媣定是早便調查過她了,要不然也不會說出什麽守身如玉。每有男客人要騷擾她,她都會使用望燕特制的一種幻藥暫時控制住他們的思想,使得他們昏睡過去,第二日醒來還會把經歷的一場美夢當成是現實。那些男人的身子都不幹淨,她可不屑于接近他們。

“你要怎麽樣?”她可不怕末媣會要挾自己,末媣不會武功,要是她真敢出去多嘴的話,她就殺了她!

末媣惬意地在桌邊坐了下來,她習慣性挂上微笑,“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殺了末徙倚報仇,當然,你其實更想興複望燕。我們的目的不矛盾,合作!”

“和你合作?哼!”錦還覺得好笑,“你怕是自身難保吧!”

“我聽到宮中傳信,狗皇帝有意要娶那蔣書荷,你真想皇帝跟兵部聯手?鏡國眼下在快速複蘇,要是皇帝連兵部都拿到手了,你那小小的望燕就永無複興之日了。”末媣嘴角挂起一抹冷笑,“破壞皇帝的計劃,于你的利益可要遠大于我,真不打算考虐一下嗎?”

皇帝有意要娶蔣玉屏之女蔣書荷?若是真的,錦還眼下人手不夠,這要破壞皇帝大婚可真不容易,只是這個女人真的能幫到她嗎?“我怎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幫我?”

“呵!我只能保證目的一定會達成。”末媣擡眸,“而這一切都需要你的配合……”

長月已經很久沒有偷東西了,作為一個真正的賊,這是要被同行嫌棄的。于是,她晃悠悠上街了,尋找下手目标,為自己掙回顏面。

時運不佳,一出門就遇見了收保護費的地痞,以她的本事那當然是麻溜兒地逃啊,誰知,有個不長眼的家夥從身後敲了她一棒。想來是她逃跑的姿勢不對,礙人眼了,又或者是敲她的那位大嬸兒眼睛不好使……

長月看了那大嬸良久,亦或是說盯着她手裏的木棍,“大嬸兒,你賣菜就賣菜,打我幹嘛呀?”她擦了擦鼻血,灰溜溜離開了。

“老太婆!收保護費了!”大痞子借用賣菜大嬸兒的桌案磨了磨刀,那架勢是要……

說的是那大嬸兒的架勢,顯然是被欺負久了要反抗!大痞子吆喝一聲,一幫人就沖過來将大嬸兒圍住了。

“以多欺少!以強欺弱!鄉親們,能忍嗎?”長月這話一喊完,痞子團夥的注意力一下被她吸引了。

“揍他!”

長月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挨揍,她連忙煽動群衆力量,“鄉親們!把這幫流氓趕出去!”等等……

痞子們晃了晃手裏的各種刀,周圍的百姓就趁着有人拖住他們以比長月還要快的速度麻溜散去了。

“大鍋,有話好好說!咱別動刀行不?”麻煩來了,當小偷遇上搶匪,當一個武功不濟的小偷遇上一群搶匪……

“打!”

關鍵時候就要使用特殊技能了,長月指着痞子後方一臉驚恐道:“官爺救命!”誰知那幫痞子根本不上當,說來也是,他們敢四處橫行,官府的人能沒支持嗎?真是失策啊!幸虧長月腿不長卻跑得快,沒一會兒功夫就甩掉那幫痞子了。

“大月啊!你沒事招惹那幫痞子做啥!”長順恨女不成器啊!“你剛出去還不知道,這幫人跟官府是有勾結的。”

“爹!把你的那本武林秘籍給我瞅瞅,我決定改行做土匪!做賊也太沒前景了,連個地痞都比不上!”

“做賊多好啊!安全多了!你非要那種整天打打殺殺的生活啊!”

“秘籍給我!我要潛心學功夫!”長月算是想明白了,在這個世上,只有功夫好,才能保護人,才能更好的做一個專門欺壓惡人的壞人。

長順知道女兒沒那個毅力,他毫不猶豫就拿出秘籍給了她。他說:“你先把這幾日大夥偷來的東西送去西街吧!你還年輕,回來再奮鬥!”

“成交!”

聚仐确實繁榮,卻不表示其治安好和完全沒有窮人當街了。越是繁華的地方,就越容易吸引賊人,也更是不和諧,貧富差距也大。

聚仐西街無人行乞,因為周邊居住的本就是窮苦人家,行乞之人也懂地利,大多跑去北街去了。

長月來到一處農家,見一老大爺正在地裏除草,她站在道坎上大喊道:“大爺,您這地裏的白菜生的好啊!我想買一些回去給我爹炖蘑菇可以嗎?”她是多想用一個稍微正常的方式把自己的銀子給花出去啊!

老大爺詫異地看了看道坎上的姑娘,又迷茫地看了看自己地裏那些瘦不拉幾的白菜苗,心下便有定論了——這姑娘眼神兒不好!

“姑娘,這菜還未長成呢!對不起啊,還不能賣。”老大爺原則性很強。

“哦,這樣啊!那我過幾天來買”說着她就走了。

“過幾天?……那也長不好啊!”老大爺又下了定論——這姑娘腦子也不好!

老大爺回到家中,準備做飯的時候在鍋裏發現了一個紅色的錢帶,打開一看,不多不少,五十倆銀子,正好夠他兒子去陳家提親的聘金。

陳家并非富貴人家,家有一女,美麗端莊,與老大爺的兒子是郎情妾意。可陳家長輩并不同意将女兒嫁到老大爺家做媳婦,因為老大爺家更窮,說是他家若能拿出五十倆聘金便同意他兒子跟陳家女兒的婚事。

那紅色錢袋裏放有一紙條,老大爺不識字,問了鄰居才知道是什麽意思。原來那五十兩銀子是五年前老大爺的妻子借予遠房親戚的,因為行程甚遠,所以妻子的遠房親戚托人送來的。選擇将錢袋放進鍋裏,這送錢來的該是江湖上有名的長家镖師,如此一來,老大爺就放心了。因為長家镖局在道上是很講信譽的。

☆、吃屍肉的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