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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這條街上人挺多,大多是船上的游客或者是水手,賣東西的也多,越南特色的小吃,水果,陳安渡驚喜的發現有的攤主甚至還會說一點中文。
倆人手挽手逛了挺長時間,陳鶴翔的玩具十分好買,奶奶的暖貼還有一些廚房用的小玩意兒,陳安渡還買了一點袋裝的米粉,準備帶回去給他們嘗嘗。
老媽的禮物一直沒買到,有不少買圍巾的,但是都沒入陳安渡的眼,她總覺得配不上老媽。
“那邊還有一家,”呂黎指着前方說道。
那邊有一家賣幹果的,攤主一直在叫賣,人特別多,陳安渡老早就看到了。
看了眼表,“我還尋思等人少的時候過去看呢,時間不多了,現在過去吧。”
宋修凡和靳川慢悠悠的吃着飯。
“一會兒幹嘛去啊,”靳川吸溜了一口米粉,“草,真特麽難吃。”
“去逛逛。”宋修凡雲淡風輕的答道。
“逛逛?逛什麽啊?”靳川指了指外面的街道,“這破地方?”
“嗯。”
靳川看了宋修凡一會兒,“老宋,我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兒啊。”
宋修凡樂了,“哪不對勁兒啊?”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靳川想了一會兒,“就是覺得吧……你有人氣兒了。”
宋修凡笑眯眯的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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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宋教授,終于有了那麽點煙火氣。”
“那我倒寧願沒有。”宋修凡說,“易爆炸。”
靳川啧了一聲,“跟劉景同學壞了呢,總說些能把人凍上的冷笑話。”
倆人吃完飯,就在外面的街道上随便逛了逛,宋修凡也不想買什麽,悠悠閑閑的走。
靳川一直在觀察宋修凡,也沒發現宋修凡在找什麽。
就是很正常的在“逛”。
逛了那麽久,陳安渡最終定了一家,就是人最多的那家。
他家有一條紅色的圍巾,非常漂亮,原本陳安渡還有些猶豫,想到老媽現在挺愛穿豔色,前段時間還把那件原來不大喜歡的豔色外套找到了。
最後陳安渡連價都沒講,挺痛快準備買下來。
宋修凡收回目光。
“這幹果也一般,走吧。”
“啊?”靳川擡起頭,“我瞧着還行啊——哎,那不是咱船上那倆丫頭麽,她們怎麽買了條那麽醜的圍巾。”
宋修凡笑出聲,轉過身,“走吧。”
生活很奇怪,怕什麽來什麽。
這也是生活給予人的最基本認知。
在陳安渡掏錢包的時候,腦子裏浮現的就是這句話。
下船的時候帶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底兒,看到這邊人挺多,下意識的捂緊了自己的錢包,但是剛才挑圍巾挑的太認真,周圍挺擠,一個沒注意,錢包還是被人給順走了。
小偷有本事,呂黎也沒有半點感覺,聽到陳安渡說她錢包丢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會不會掉哪兒了?”呂黎低頭看了一圈,“說不定是落吃米粉的飯店了?”
“怎麽可能?”陳安渡有點着急,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剛才還買了這一堆東西。”
賣圍巾的老板人挺好,連說帶比劃的勸他們別着急。
但是能不着急麽?
那種腿軟的感覺,就連離她最近的呂黎都感受不到。
沿路找了好幾圈,陳安渡沒哭,但是眼眶和鼻頭都紅了。
看得呂黎都心疼了,陳安渡能幹,也挺犟的,看得出她很愛她的家人,買的禮物全都是給家人的,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
呂黎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倆人心知肚明錢包既然被偷走了就鐵定找不回來了。
陳安渡站在路邊一直在翻手機。
“喂?大廚嗎?你有越南這邊的朋友嗎?”陳安渡狠狠地咬着牙,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麽哽咽。
“是,我、我錢包丢了,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有沒有人看到一個黃色的,挺舊了的錢包呗?”
“謝謝,謝謝你啊大廚。”陳安渡抹了一把眼睛,“如果找到了我一定重金酬謝,對對,打這個電話,我這個電話號碼就行。”
“小刀嗎?我是陳安渡,你有越南這邊的朋友嗎?”
……
陳安渡幾乎把手機通訊錄裏的電話都打遍了,聽着她哀求的語氣,呂黎都快要哭了,手一直拍着她的後背,一聲一聲的安慰,“沒事的,沒事的。”
最後,陳安渡想起了一個人。
“哥,你有越南這邊的朋友麽?”陳安渡發的是語音,站在路邊等着宋修凡回複。
明明不冷,但是握着手機的手一直在顫抖。
彼時宋修凡正在碼頭的辦公室,和工作人員辦手續。
看到手機上的消息的時候,五分鐘已經過去了。
宋修凡沒回微信,直接電話打了過去。
“喂?您好?”
聽到陳安渡顫抖的聲音的時候,宋修凡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怎麽了?”宋修凡從辦公室走出來,聲音低低的說,“我是宋修凡。”
聽到宋修凡的聲音,陳安渡也不知怎麽,鼻子一酸,差點就哭出來。
轉了一下身子,背對着呂黎,悄悄把眼角的一滴眼淚擦掉。
“哥,我錢包丢了……”陳安渡咬了咬牙,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聲音,“怎麽辦呀?”
“你現在在哪?”
陳安渡看了一眼路牌,“……看不懂。”
“還在賣圍巾的地方嗎?”
陳安渡也沒追問宋修凡是怎麽知道她買圍巾的,直接點了點頭,“是。”
“嗯,我知道了,你站着別動。”
宋修凡過來挺快,遠遠就看到陳安渡聳拉着肩膀,眼睛緊緊盯着過往的行人,就好像她能看出來哪個是偷她錢包的人似的。
“陳安渡。”宋修凡禮貌的朝呂黎點了點頭,叫了陳安渡一聲。
陳安渡回過頭,從馬路上跳下來,仰頭看着宋修凡,“哥。”
“錢包丢了?在哪丢的?”
以前只是覺得宋修凡這種不快不慢的聲音,不高不低的聲線聽着挺舒服,現在出了事,聽到他和平常一樣鎮靜的聲音問她,陳安渡突然覺得無比的心安。
無比的,心安。
陳安渡跟他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宋修凡低頭想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宋修凡說,“是這樣,安渡,這件事情的發生在我們意料之外,找東西這個事情是有辦法的,但是結果,”宋修凡斟酌了一下措辭,“找到的概率很小。你別抱太大希望,也不要絕望,順其自然。”
這話無疑是把陳安渡心裏的那點小僥幸也給澆滅了,但是那聲低低的,柔柔的“安渡”,像是拉動了一根琴弦,陳安渡的心顫了一小下。
聽完她立馬就垮了下來。
但是理智上她也明白,宋修凡的處理方法是對的。
不給她太大希望,不然現在哄好了她,以後找不到的時候她會更加難過。
“我會努力幫你找的,”宋修凡的聲音極盡溫柔,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嗯?”
陳安渡點了點頭,她的肩膀很窄,看上去瘦瘦小小的,為了安慰她,宋修凡站的離她很近。
他的大手還扣在她的後腦,她的發質很硬,很滑,宋修凡有點私心,在她的頭發上流連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
好想抱抱她啊……
上船之後大家都挺興奮,分享着自己都買了什麽,只有陳安渡,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裏。
呂黎不斷地安慰她,什麽“有得必有失”“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還能賺”一類的話說了無數次。
但是就連呂黎自己都知道,光靠這些陳安渡根本走不出來,還得靠時間慢慢把她治愈。
楊朔一上船就看到陳安渡不大高興了,但是一直都沒找到機會問她,晚上楊朔去的晚,和他們食堂的人一起吃飯,才終于有機會問了一嘴。
“沒什麽事兒,”陳安渡用筷子把碗裏的兩粒米撥來撥去,她頓了一下,“就,錢包丢了。”
“丢越南了?”楊朔問道。
原本想說越南小偷挺多的,尤其是碼頭,你怎麽沒注意點呢,但是有火上澆油的意味,就沒說。
“嗯,”陳安渡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托朋友幫我找了,不一定能不能找到呢。”
楊朔一時無話,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沒事兒,你也別難過,肯定能找到的。”
宋修凡早就給陳安渡打過預防針了,陳安渡自然也就沒信楊朔說的話,淡淡點了點頭。
吃完飯,陳安渡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擡頭問楊朔,“羅明哲,現在在哪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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