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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博古通今,詩文了得,當年一首泰山吟驚豔世人,成為不朽名篇。虎父無犬女,想必王姐姐也是詠絮才女,不如也以螃蟹賦詩一首,讓我等見識一番。”

曹佳這話實在是沒涵養,自己剛剛吟詩得衆人稱贊,轉而就強迫他人賦詩。賦詩這種事是需要靈感的,難道當人人都是曹子建,能夠七步成詩麽,她此舉實在太過欺負人。

不過,話雖如此,她既然已經提出讓池糖賦詩,池糖若是不應,支支吾吾,含糊其辭,就有逃避推卻之嫌,于自己也不美,甚至會堕了父親的名聲。

池糖肚子裏的螃蟹詩一大把,都是名篇佳作,但她不想抄襲,更不想如了曹佳的意。

難道曹佳讓她賦詩她就要賦詩麽,那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池糖狀似尋常地撣了撣袖子,根本不回曹佳的話,反而探了頭繼續和謝玉低聲說話,完全當曹佳不存在。

謝玉真是開心壞了,一直以來搖光對他都是不冷不熱的,甚至帶着點厭煩。因為他一顆心全撲在佳人身上,對她情緒上的一絲一毫變化都感知敏銳,所以知道她對他的不喜。

心上人的厭煩不耐令謝玉十分難受,心口悶悶的,又酸又澀。跟她說話,也是他說三句,她勉強回一句。然而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麽突然,她居然主動跟他說話,頭還靠得這般近。

謝玉幸福得幾乎昏倒。

不比謝玉的歡喜,曹佳則是難堪至極,這樣的忽視不屑一顧,遠比針鋒相對來得更讓人難堪。仿佛自己是個跳梁小醜,所言所為在別人眼裏根本就是個笑話。

“王搖光。”曹佳咬牙切齒,“你不要欺人太甚!”

池糖真是煩死她了,直接抄起筷子往食案上一摔,順便踹了謝玉一腳,将他踢到一邊省得礙事。

唔,搖光碰我了……謝玉幸福地滾遠。

池糖先是輕蔑地掃了曹佳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不過就是一首詩,怎麽,驕傲自大了,覺得才華無人可擋,可以随便輕辱別人了?”說着,池糖身體後仰,從端正跪坐的姿勢變成盤腿坐。手臂撐在膝蓋上,手掌支着腦袋,一副小流氓模樣,氣質迥異于尋常,卻莫名有種無賴雅痞的感覺,無端令人心折。

“你不要總是針對我,蚊蚋似的圍繞在我身邊,很讨嫌啊。我容忍你不是因為我大度,而是跟蚊蚋計較沒必要,不過,你若是繼續如此,那我只能揮動扇子将你拍死。”

說完,池糖拿着筷子敲了敲食案,吊兒郎當的模樣,“我說完了,大家夥繼續吃東西,展示才藝。”口氣漫不經心,卻氣勢大開,掌控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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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漸漸從她的氣勢中抽身,有人瞄了她一眼,小聲指責:“你盤腿而坐,實在失禮。”

“失禮。”池糖目光一瞥,語氣淡然,“無禮之言無禮之坐,回饋無禮之人,你怎麽不說她先挑釁?”

一句話,就将對方說得啞口無言,顏面盡失。

旁邊,謝玉癡迷地望着池糖,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他的搖光聰慧又神氣,自信又伶俐,唔,她怎麽能這麽好呢。

56醜女無敵13

螃蟹宴過後,謝家就到王家提親了。王澤尊重池糖,特意來詢問她的意見。池糖支着腦袋,偏着頭糾結半天,最後還是同意了。

她覺得原主大概是想要嫁給謝玉的,這個大周最優秀的男子,無數閨中少女夢想中的如意郎君,誰會不渴望嫁給他呢。

忽略其他外在因素,單單只考慮謝玉二字,就足夠滿足原主的虛榮心。

其實少女的虛榮心幼稚又帶點可愛,只是無傷大雅的年少情緒而已,待年紀再大一點,這點虛榮就會被妥帖地收藏到心底,成為平淡人生中色彩鮮活的記憶。

長大了,人人都知道過日子這件事,裏子比面子重要。

可惜,原主沒有機會體會這樣的過程,不過是少女時的一點點暗戀,最後居然在有心人地推波助瀾,陷害諷刺下,演變成一場災難。

原主應該是不甘心的吧,所以,她的願望是渴望衆人的歡喜,尤其是謝玉的注目,也想要光彩照人一次。

謝玉求親池糖一事在大周上層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整個大周的人都被搞迷糊了,他們不禁懷疑上自己,懷疑自己的審美觀出了問題。

女子們更是氣惱地摔了銅鏡,恨自己不能和王搖光生一個模樣。

上一代的翹楚王澤娶了楊家醜女,珍之寵之,疼愛異常,讓全天下的女子豔羨。而如今的玉郎謝玉,又娶了醜女王搖光,愛之若寶,情深意重。

尼瑪,這到底是美男的詛咒,還是別人的審美出了問題?

人們都有跟風的習慣,當一個人被捧到高處時,便失去了判斷力,開始盲從。于是乎大周上層悄然流行以胖為美,女子們都偷偷開始增肥,追求豐乳肥臀。

不僅如此,一些才子還給池糖寫詩,将她描繪成美人,說美人就該是這樣樣子的,健康活潑紅潤有光澤。

池糖居然也有了自己的粉絲團,每天追着她讨教秘訣,是怎麽把自己養得這麽胖,得到謝玉喜愛的?池糖還仿照唐朝侍女妝,教她們化妝,給衆人的臉塗白,臉頰塗紅,貼上花钿,讓不熟識的人根本看不清具體面容。

發動衆女一起跳繩騎馬,整天都能看見大街上騎馬飛馳而過的貴女,英姿飒爽,俨然一道靓麗風景。

騎馬裝也悄然流行。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王家搖光已經從之前那個衆人嘲笑不屑與之為伍的醜女,轉變成人人喜愛迷戀的明星。連宮裏的娘娘都換上騎馬裝,化着仕女妝。

在大周上層,如果那個貴女不這麽做,就是落後,會被衆人排斥的。

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馬球,池糖騎馬進入府門,利落下馬,随手将鞭子扔給下人,轉了轉酸痛的脖頸,吩咐春雨:“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再準備兩個手藝好的侍女給我捏捏背。”

唔,打馬球真是累啊,幸虧她學過武,身體也健壯,不是那些嬌嬌弱弱的貴女可比。不過馬球太危險了,還是再琢磨幾個好玩有趣又安全的游戲好了。

春雨将馬鞭遞給旁邊的侍女,亦步亦趨地跟在池糖身後,語氣急切:“娘子,早上那會,柳嬷嬷過來催您,讓你繡吉服呢。”

吉服?池糖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幾日玩H了,心都野了,差點忘記自己要成親的事。她掰着手指頭算了一會,滿打滿算距離成親也就剩3個月。

時間這麽緊也是被逼無奈,一年時間已經過去一多半,到時候真愛蠱解除,謝玉估計恨不得殺了她,哪有心思跟她成親。所以,還是要早點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憑着王澤的權勢,謝玉即便恨得牙癢癢,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裏咽。

只要她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她就能把謝玉夫人這個名頭占一輩子。

嘿嘿,想想就開心。

她已經迫不及待等着看謝玉的黑臉了。

想到這,她右手啪地一聲拍在春雨肩膀上,滿不在意道:“吉服這件事就交給柳嬷嬷了,随便她,到時候我戳一針意思意思就行。”

戳一針?

春雨僵在原地,好一會在反應過來,娘子您也真好意思說出口,起碼縫個腰帶啊。

她快步跟上前,結結巴巴:“娘子,那姑、姑爺的內服呢?”以後謝玉的裏衣都要娘子親手縫制,既然有了妻室,都是娘子的責任。

池糖有點不耐煩了,蹙眉:“難道他以前都光着麽,別磨叽,快去備熱水。”

見娘子發怒,春雨立即噤聲,娘子威嚴日盛,哪怕不生氣,只一個眼神掃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算了,算了,她一個小小奴婢管這麽多幹什麽,娘子聰明又好看,還會化仕女妝,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她這個做侍女的,聽話就是。

池糖直接到淨室,把外衫往外一扔,進入熱水池子時整個人舒爽得差點叫出聲,太舒服了!

做地主階級就是贊。

池糖胸口泡在水裏,大張雙臂擱在池壁,兩邊各跪着一個侍女給她按揉。

春雨在另一邊往池子裏撒花瓣,邊撒邊嘴甜道:“娘子的肌膚越來越好了,白皙緊實,豐腴好看。”她這話有恭維的成分,不過更多的是事實。這些日子,池糖的身材肌膚确實好了許多,這都有賴于她的運動,每天不是騎馬就是練武,沒有消停的時候,晚上還要練瑜珈拉伸筋骨。

不過幾個月,就瘦了20幾斤,再加上細心保養,如今她的真的能說是豐腴美麗了。身上有股子陽光鮮活氣息,看着就讓人心情好。

連王澤都誇贊,說女兒越來越美了,舉雙手支持她騎馬運動。說實話,王澤真是個無限寵溺女兒的爹爹,別人家的父親都找他告狀,說是池糖帶壞了他們的女兒,成天往外跑,又是騎馬又是打球的,還穿傷風敗俗的騎裝,一點也沒有女兒家的貞靜溫婉。

每當這時,王澤都哈哈大笑,捋着他的美須道:“什麽叫貞靜溫婉,女兒家鮮活伶俐些才好。”

有了王澤這個寵女狂魔支持,池糖是撒了歡的瘋,京郊各處都留下她風一樣的足跡。

相比于池糖的風生水起,曹佳倒是過得十分寂寞,不過她這個人很能沉得住氣,比春晴還沉得住。

春晴坐在她對面,叼着顆葡萄,神情傲然,“你不去阻止麽,你的心上人可是馬上就要娶別人了。”

曹佳瞄了春晴一眼,眼中很快閃過一抹厭惡,春晴身上有一種讓人十分讨厭的氣質,哪怕她是來幫自己的,曹佳依然讨厭她。

讨厭她身上那抹傲然和不屑,真不明白她一個奴婢,哪來的傲氣。

“還不急。”曹佳淡淡垂下眼簾,“你不是說謝玉被真愛蠱所控制麽,我做了他這麽多年的未婚妻,對他再了解不過。他這個人骨子裏傲得很,如果他恢複神智,得知王搖光的算計,定然不會容她!”說話間,曹佳眼中的陰鸷一閃而過。

聞言春晴一聲冷笑,她穿了件素色長衫,優雅得體,氣質桀骜冷然,和之前的氣質大相徑庭,全不似一開始的粗心莽撞。

“不容她又怎麽樣,還不是嫁進去了?聽說她的父親王澤很有權勢,難保你那心上人不會有所顧忌,将錯就錯。”春晴語氣嘲諷。

她話裏話外像是替曹佳着想,然曹佳心思深,為人多疑,仔細一琢磨就明白春晴話裏的意思。她看似句句為她着想,實際分明是她自己對王搖光有怨,想借着她的手除掉王搖光。

曹佳很讨厭做別人手裏的刀,被人算計,她是讨厭王搖光不假,卻不想被人打亂步驟,被人利用。

想到此處,她冷眼瞧了春晴一眼,語氣堅決:“這件事不用你管,王搖光我自會收拾,用不着你在這煽風點火。”說完,見春晴面有郁色,曹佳想到還有用到她的地方,就又解釋了一句,“謝玉的性格我了解,內裏并不如他外表那般光風霁月,即使畏懼王澤,可暗地裏懲治人的手段多了,只要王搖光在他手中,早死晚死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春晴眨眨眼,依舊看不上曹佳的淡定:“這麽說,你是想給人家做填房了?”

這話可戳到曹佳的痛處,從原配要填房是誰也受不了的事,尤其她還心高氣傲,想到以後要在王搖光的牌位前執妾禮,心頭就燒起一股無名火,怎麽也不撲不滅。

“你不是也懂巫蠱之術麽?”曹佳目光轉向春晴,眼中閃過一抹貪婪,“可有比真愛蠱更強大的巫術。”

“當然有。”春晴笑眯眯地點頭,“不過呢,代價也大,你要除掉王搖光之後,我才給你。”

“一言為定。”

“當然。”春晴笑得花枝亂顫。

池糖啊池糖,這次一定要弄死你!

57醜女無敵14

池糖繼續瘋魔了三個月,連出嫁的前一晚都在和一幫侍女打牌,打得頭暈眼花,她知道自己這是臨死前的瘋狂。

有些事,說上說的再好,心裏的建設做得再結實,當事情到來時依舊忐忑不安。

為了做任務,她真是有些對不起謝玉了,畢竟劇情中,謝玉沒有對不起原主。她卻利用謝玉,達成原主的心願。

夜半裏,池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像是熱鍋裏的烙餅,翻一面,又翻一面,她心裏猶疑着:不然,不然……她不然就早點死吧,将位置空出來,讓謝玉續娶良人。

OK,就這麽定了,先做謝玉的夫人風光幾年,過足原主願望中的風光瘾,然後再順勢死去給謝玉未來的夫人騰地方。

不錯,不錯,心中有了決定,池糖終于從數月來的瘋狂逃避中掙脫出來,讓自己的精神徹底放松安穩下來,能好好地睡一覺。

因為晚上太困,池糖一直睡到日頭高起,才打着哈欠掙紮着起床,幸好婚禮是在晚上,否則她絕對誤了。

經過一頓時間的準備,天色昏暗,謝玉來接親了。

兩大世家結親是大周一大盛事,聲勢浩大得連公主出嫁都比不上,曹佳站在人群中,雖然覺得謝玉早晚有一天會清醒,王搖光的好日子也很快到頭,但心裏依然不好受,又酸又澀。

為什麽這樣盛大的婚禮不是自己的呢。

看了一會,她就帶着春晴回去,一路上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春晴倒是無所謂,她的心上人又不是謝玉。對這種任務NPC,無論生得如何俊逸風流,她都不感興趣。

蝼蟻就是蝼蟻,和她來回穿梭做任務的千萬年生命相比,這僅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根本不值得她花費心神。

她此次冒着危險過來只是為了池糖,幸好這具身體靈魂不穩,身體也虧損得厲害,才給了她可乘之機。

這次若是能順利除掉池糖,就減少了她一次機會,剩下兩次,再慢慢尋機下手。不過是個初做任務的菜鳥,想要除掉她,實在容易得很。

只是她這次過來,肯定會驚動陸也,也不知道他會做何反應,會護着池糖這個小三麽?外表看着是春晴,實際已經變成了沈情歌,她思緒發散,胡思亂想。

——

婚禮進行到洞房花燭夜這步,為了避免謝玉恢複神智惡心得吐了,池糖決定大度地饒過他,新婚之夜就不洞房花燭,安安靜靜睡覺。

謝玉穿了一身大紅吉服,身上帶着酒氣,神色微醺,走路有點搖晃,唯有一雙眼亮得驚人,仿佛藏着兩顆小太陽,都快把她照得融化了。

被人這麽喜歡,哪怕知道是真愛蠱的力量,池糖也承受不住這樣直接火辣的視線,她垂下腦袋,羞澀地別過頭。

春雨站在一邊,臉紅紅的,星星眼望了謝玉一會,又轉頭看看羞澀的娘子,捂着嘴巴偷笑一會。揮揮手,将一屋子的人都帶下去,将空間留給這對新婚夫婦。

屋子裏的下人一空,池糖立刻嗖地擡起腦袋,眼睛瞪得溜圓,嘴角還勾着壞笑,哪還有之前一點害羞的樣子,不像個新嫁娘,分明是小流氓。

嘿嘿嘿,池糖改變主意了,這麽香滑誘人的小美人,此時不吃更待何時?反正她已經用了真愛蠱,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既然如此,索性就更絕一點。

她決定給謝玉一個更恨她的機會!

想到這,她痞子模樣地拍拍床板,朝着謝玉勾了勾手指,像是召喚小狗一樣:“過來。”

謝玉颠颠地跑到她身邊,安安靜靜地坐着,眼巴巴地瞅她,模樣乖順極了,“搖光。”他親昵地喚了一聲,嘴裏像是含了糖。

池糖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心裏有點癢癢,真帥啊!說句實在話,比林臻還要帥。想起林臻,池糖心裏有點難受,那段感情很甜蜜,也很傷。

感情又不是水龍頭,想來就來,想關就關,從那個任務離開,她足足花費好幾年才從那段感情中脫身。

脫身之後,池糖就想開了,所謂人活一世,自在随心,開心最重要,對得起心就行,想多了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把衣服脫了。”池糖擡擡下巴,雙眸眯着,似是籠着兩分醉意。

池糖加油,別怕,這次之後才算是真正走出來,尼瑪,林臻都投胎了,守個毛!

她暗暗在心裏給自己鼓勁,目光一動不動地盯着謝玉,這小子生得也太漂亮了,簡直誘人犯罪。

謝玉的手生得非常好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是力量與美的完美結合。他很聽話,手輕輕搭在腰帶上,慢條斯理地解開,像是打開禮物包裝,裏面的一切都令人期待而緊張。

兩人呼吸纏繞,在逼仄的床間,仿佛是一碰就燃的火折子。池糖腦袋一懵,心中突然升起一陣無名燥火,朝着謝玉就是一個虎撲,猛撲過去。

……

然後門外守夜的侍女們就聽見卧房內傳來謝玉一聲聲的悶哼聲,求饒聲……以及床榻劇烈搖晃聲。

春雨擡頭瞟了對面的謝家侍女一眼,臉頰都快紅透了,娘子啊娘子,您也太兇猛了些,好歹悠着點啊,別傷到姑爺。相比于她們這些知道自家娘子兇悍的丫頭,謝家侍女則是一個個目瞪口呆,暫時還消化不了這樣一個事實。

床帳搖晃了半宿才逐漸平息,池糖從謝玉身上翻下來,滿足地呼了口氣,打了個響指,招人進來:“備水。”

房門輕輕開合,魚貫而入兩隊侍女,低頭向淨室走去。熱水早就備好了,沒用上半刻鐘,淨室就準備妥當。

春雨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叫上謝玉身邊的大丫頭滿枝:“滿枝姐姐,我們一塊過去。”

滿枝輕輕點了下頭,其實她也很好奇郎君費力求娶回來,傾心相待的王娘子到底是如何國色天香。

外頭的人都說搖光娘子傾國傾城,實乃大周第一美人,真的好好奇她到底如何美。

兩邊的侍女将層層簾帳勾起,兩人捧着寝衣碎步穿過走到床前。

床邊卧着一位玉色美人,慵懶華貴,長長的墨發垂到胸口,只露出小半張臉,能看見一張誘人紅唇。墨發汗濕黏在肌膚上,墨色與雪色相應,黑的發,白的膚,晃得人眼底發疼。

雖然看不清全貌,但滿枝心底已經确定,這是一個豐腴的美人。

視線輕轉,望向床鋪裏面,就看見自家郎君無力地趴在床頭,露出的雪色精瘦的脊背,全是紅紅紫紫的吻痕,甚至還有幾個牙印。不僅如此,錦被下滑,淺淺搭在腰間,可以清晰看見背上那一道道被指甲劃出的血痕,整個人像是破敗的娃娃,被吸走了精氣神。

呃……滿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真兇殘。噺 鮮之後再看向池糖的目光,就含了幾分忌憚,和肅然起敬。

此乃猛女子也!

——

新婚夫婦這邊聲勢動天,正院那邊,謝家夫婦卻是有點睡不着了,謝夫人翻來覆去,心裏還是覺得池糖長得太醜,配不上自己兒子。

不是她吹,自家兒子的才貌,往上數三百年,往下數三百年,都是數一數二的。

而王搖光,呵呵,她覺得身邊的捏腳丫頭都生得比她好,也不知道這大周第一美人是怎麽吹出來的,到處肆意玩鬧,一點大家閨秀的貞靜娴雅都沒有。

謝郎君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病,拍拍她的後背安慰:“放心,少年人難免左性,等他想開了,就放下了,也就新鮮幾天。”

謝夫人還是生氣:“他丢開手也沒用,王搖光都進門了,難道還能休掉麽,可憐我的孫兒,萬一長得像母親可怎麽辦?”

謝郎君理解不了夫人的腦補,怎麽就想到孫兒身上去了,影都沒有呢,何況男兒要那麽好看幹什麽,整天想些奇怪的東西。雖說不理解,但謝郎君畢竟是個好丈夫,他用自己的人生經驗安慰謝夫人:“安心,再美的花兒看久了也會厭倦,更何況只是顆綠草,玉兒不會迷戀多久的。”

可惜這個安慰不僅沒安慰到謝夫人,反而令她更生氣,轉過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背過身不理人,只留下莫名其妙的謝郎君。

——

池糖謝玉二人泡在溫水裏,她游到謝玉身邊,摸了摸他精致俊逸的小臉蛋,笑嘻嘻:“真那麽疼,我沒用力啊。”她只是輕輕咬了一下,怎麽感覺他一副快要斷掉的表情。

謝玉強忍了脆弱處的疼痛,擠出笑臉安慰池糖:“搖光莫擔心,為夫沒事,你喜歡就好。”

啧啧啧,池糖真是要愛死真愛蠱了,這樣都能得到原諒,威力真兇猛啊。

謝玉小貓似的把頭放在池糖肩膀,讨好地蹭了蹭,心中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能這麽和搖光接近,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別說是這麽點疼痛,就是斷掉都沒關系。他只是擔心斷掉之後,不能給搖光幸福。

夢想成真呢,他離搖光這麽近,搖光還親了他,那麽喜歡他的身體。想到這,謝玉臉頰紅彤彤的誘人,身體不着痕跡地又往池糖身邊湊了湊,輕輕貼着她,抿着嘴偷樂。

唔,搖光身上好香啊,肌膚也細膩緊致,身體健壯緊實,美得晃眼,他還從沒見過比搖光更美的女子。

喜悅在心上開出了花,搖曳芬芳。

池糖懶洋洋地靠在池邊,神色慵懶,目光漫不經心地欣賞着水下面謝玉的一雙大長腿。

她想起一件事,支着腦袋詢問謝玉:“玉郎,你有沒有通房啊。”

話音一落,原本貓似的貼在池糖身上的謝玉臉色瞬間一變,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如臨大敵,“我沒有通房,搖光你要相信我,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後,我都只有你一個,別人都不行。”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冤枉般,急急表明清白。

“好啦!相信你。”池糖戳了戳他的臉頰。

58醜女無敵(完)

池糖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潇灑,謝玉把她當寶貝一樣寵着,無時無刻為她着想,每天都都準備驚喜逗她開心,然後小貓一樣依偎在她身邊,簡單地被摸摸頭,就滿足了,貼心又可愛。

因為謝玉的緣故,謝母也不敢磋磨她,整天恨恨地瞪着她,等着她被嫌棄的那一天。池糖特別想告訴她,別急,這一天馬上就要到了。

在真愛蠱到期的前一天,池糖決定出門溜達溜達,不然以後天天對這個殺氣騰騰的謝玉,心情都不好了,哪有心情出外閑逛,還是趁着現在有時間出門遛幾圈,還能召喚謝玉來接她,簡直不要太有面子。

前幾天,她出門做客就是謝玉過來接她,将一衆女子羨慕得不行,紛紛向她讨教禦夫秘訣。現在的池糖可是大周的名人,走到哪都能看見衆人對她崇拜的目光,即便是她不出門,也處處見她的痕跡,什麽仕女妝,騎馬裝……等等不一而足,女子們也仿佛掙脫了束縛,紛紛效仿她,以胖為美,出門踏青游玩,一片歡歌笑語。

只有曹佳對這一切嗤之以鼻,整天蠅營狗茍地經營她的才女名聲,利用春晴,流傳出好幾首詩。不過她為人可比之前的春晴聰明多了,流傳的詩都是一個類型,還表明自己沒有急智,這幾首詩都是絞盡腦汁慢慢琢磨而來。

說起來,大周上層兩個女子名聲最大,一個是池糖,大周第一美人,天下女子效仿的對象;另一個就是曹佳,大周第一才女。

兩人一個外放明麗,一個內斂而文采斐然,都是衆人津津樂道的人物。

此刻曹佳正挽了袖子寫詩:“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寫完後,放下筆,偏頭看向春晴,語氣戲谑,“你覺得這兩句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妙,想必那個王搖光此時就是這個心情。”

說完,她出聲召喚侍女,吩咐她将此詩流傳出來。

今個是最後一天了,就讓王搖光再得意一次,她忍了這麽久終于要揚眉吐氣了。

“哈哈哈……”曹佳沒忍住,狂肆了一次。

王搖光啊王搖光,我看你這次怎麽死!

池糖出外逛了一圈,剛回到家就聽到曹佳又流傳出來一首詩的消息,她玩味地品着這兩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啧啧,這詩是寫給她的吧,多謝了!

晚上就寝時,池糖心裏藏着事,擔心謝玉半夜狼變,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殺了她。所以,她讓謝玉去書房睡,剛開了個頭,謝玉神色瞬間暗淡,整個人像是得不到主人垂憐的小狗,要多可憐又多可憐。

他雙手扯着池糖的袖子,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她,一副茫然不知所措地模樣:“搖光,搖光,是我哪裏做的不好麽,是我惹你生氣了麽,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千萬不要趕我走,我已經離不開你,求你,你……”

旁邊的春雨、滿枝聽不下去,肉麻死了,雞皮疙瘩掉滿地。

池糖把袖子從他手中扯出來,聲音不含一點感情:“出去,別磨叽,再磨叽,我削你。”煩死了,這一天天的,都恨不得貼在她身上了,口香糖啊!

謝玉還是很聽話的,雖然心裏委屈,舍不得走,但還是起了身,一步一回頭地慢慢往出挪,不放心道:“要記得蓋好被子,讓丫頭守夜……”喋喋不休,仿佛生離死別。

池糖受不了了,直接抄起枕頭對着他的臉扔過去,他這才消停,安靜出了卧房。

安靜了,池糖一個人躺在床上,她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沾枕頭就着了,真是心胸寬廣。

睡到半夜,池糖突然覺得有點口渴,開口喚人:“春雨,水。”

剛出了聲,一杯溫水就送到她嘴邊,一只大手托起她後頸,另一只手扶着水杯慢慢喂她。喝了水,幹燥的嗓子得到潤澤,她睜開迷糊的眼睛,想問問春雨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是否到了第二天。

結果眼睛剛張開一條縫,看清楚面前之人,整個人一個激靈,瞬間就醒了。她抓着被子往後一縮,警惕地看着謝玉,不滿質問:“你怎麽在這,不是叫你去書房麽?”

室內只有微弱的燭火,看不清謝玉的面目,但池糖卻本能覺得不好,心如鼓擂,她能感覺到眼前的謝玉與往日大相徑庭,隐隐帶着一種危險的感覺。

她咬了咬下唇,有點不确定他是否恢複神智,試探着開口:“玉郎?”

謝玉将杯子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沒出聲。

見狀,池糖心中了然,這應該是真正的謝玉了,如果是中了真愛蠱的謝玉,此時此刻肯定要撲過來,求撫摸,求抱抱,委屈地敘述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的孤單寂寞冷。

“你……”池糖張了張口,“我……”只覺嗓子又幹又澀,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醞釀出三個字,“……對不起。”

話音一落,謝玉突然湊近,擡起她的下巴,整個人覆了過來,語氣呢喃黯啞:“那就好好補償為夫吧。”說話間

然後在猝不及防的瞬間,她感覺嘴巴一熱,謝玉已經翻身吻住了她,強勢而堅定,動作不容人拒絕。

此時此刻,池糖還呆呆愣愣的,直到唇齒被人攻占,才恍然大悟。

唔唔,這是怎麽回事,事情發展的方向不對啊。她雙手貼在他堅硬的胸膛,試圖推他,不過她拿點小力氣,對謝玉來說無異于蚊蚋,甚至別添情調。

謝玉眼中掠過暗光,雙手緊攬住她的腰肢,嘴唇開始下移,在她幾乎看不見的鎖骨上細細親吻:“別怕,搖光。”

……

之後的事情,池糖就有些迷糊了,完全随着對方沉淪,等到一切結束時,天光已經大亮。

謝玉抱着渾身酸軟,連一個手指都擡不起來的池糖進入淨室,雙臂穩穩地托着她,一步一步下水,直至整個身體都被水波覆蓋。

池糖有些怕,怕他淹死自己,忙翻過身,雙手摟着他的脖頸,一邊還要喚人:“春雨,春雨。”

聽到娘子召喚,春雨急急忙忙過來,剛沖到水邊,就被謝玉一個眼刀吓住:“出去!”

春雨心髒一抖,連滾帶爬地離去,好吓人,郎君好吓人,怎麽跟之前一點也不一樣了。

59大世界4

池糖還懵着,懶懶地待在謝玉懷中,看見春雨連滾帶爬的出去有些納悶,然後就怒視謝玉,戳他的臉頰:“你趕她出去幹什麽,誰給我捏背。”

謝玉擡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下,語氣暗啞:“我不喜歡別人碰你,你只能是我的,以後由我來服侍你沐浴更衣。”

他話語說得平淡,氣勢卻慎人,透着濃濃的醋意,眸光暗沉無波,令人看不出情緒,和往日的清澈透明一點不似。

池糖有點匪夷所思,占有欲要不要這麽強,都是女子怕什麽。而且今天的謝玉有些怪,她想起真愛蠱,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擡手試探地在他有着青色胡茬的下巴戳了一下,“你……不讨厭我麽?”

“為何如此問?”謝玉将她又抱緊了些,池糖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腦袋緊緊貼着他的胸膛,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眼前的謝玉似乎是謝玉,又似乎不是。

因為心裏心虛,池糖也不敢多問,只能乖乖地任他揉弄。一個澡足足洗了一個時辰,侍女來換兩次水,才保持溫度。待從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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