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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安靜了下來,除了海浪聲, 聽不到任何聲響。他沒有再說什麽, 她也一樣。

無聲的對峙。

直到手機鈴聲大作,僵持的氛圍才被突然割裂。

顧景行并沒有理會。

然而對方像是極有耐心, 一遍又一遍堅持不懈地将電話撥過來,無休無止。

“你先接電話吧。”溫喬偏開了視線。

顧景行站在甲板邊緣,眼都沒擡,伸手直接将手機撂了。

随着“撲通”一聲, 手機沉入海底, 被海浪吞沒, 聒噪的鈴聲終于平息。

冷光在他臉上刷了一層蒼白的釉, 顧景行的嗓音低啞。

“喬喬, 我沒有什麽期待的東西,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溫喬睫毛一顫。

“我只要你一句話。”顧景行握着她的肩膀, 他看着她,眸色暗了暗,“只要你願意,我就永遠陪着你, 好不好?”

溫喬抿了下唇角。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要說些什麽, 卻并不知道該如何答複。

然而她片刻的遲疑在他看來,和拒絕并無兩樣。

“你看,你還是想要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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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行垂了垂視線,自嘲般地笑了笑, 冷意頃刻穿透了暧昧和溫和。

“就算我這麽說,就算先愛上你的是我,能得到一切的還是他。我什麽都沒有。”

“顧景宸……”溫喬張了張唇。

“別叫他的名字。”

似乎撕開了傷口的結痂,他捏着她肩膀的手緊了緊,語調是平靜寡淡的,嗓音卻陰戾至極。

“那時候承擔痛苦的明明是我,憑什麽,我只能活在黑暗裏,我只能存在短短的幾個小時?”

他的手勁有點大,捏得她肩膀硬生生的疼。

溫喬“咝”地倒抽了口氣,“疼!”

顧景行稍怔,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失控,他忽地松開了手。

溫喬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她确實沒糾結過DID的問題,因為在她看來,在她面前的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直到現在——

他流露出來的戾氣太重,陰冷的視線像是冷刀子,對上視線便覺得觸目驚心。

事情的發展,不知在何時脫離了預期,甚至比想象之中壞上許多。他讓她覺得,那句“取而代之”,并不是說說而已,但她從未想過,因為自己讓顧景宸受到傷害。

顧景行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我想回去了。”溫喬的目光閃了閃,避開了他的碰觸。

他的手在半空中頓住,慢慢收了回去,啞着嗓音應了一句。

“好。”

溫喬轉過身的一瞬間,他扣住了她的手肘。

不等她開口,她的肩上一沉。

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将風衣外套裹上她的肩膀,伸手攏了攏。

“我送你回去。”

一直到游輪靠岸,他将她送回別墅,他再也沒有說過重話,也沒有為難過她。

溫喬下車前,搭在車門上的手頓了頓,将他的風衣奉還,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地面上積了薄薄地一層雪,踏在上面有細微的聲響。

“抱歉,喬喬。”他在她身後,“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溫喬地腳步一頓,面上的情緒飛快斂去,她擡腿繼續向前邁去。

“沒事了。”

溫軟的聲音輕落落地留在他耳畔,但她頭都沒回。

顧景行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握住,因為太過用力,關節都被捏得發白。

他忽地松開。

他看着後視鏡裏的自己,閉了閉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喬喬,我是因你而存在的。”

他的聲音幾不可聞,散入了空氣中。

上樓後過了很久,溫喬還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淩亂。她努力地甩去不愉快的記憶,泡了個溫水澡。

室內的溫暖和浴室裏蒸騰的熱氣讓她昏昏欲睡。

她一手搭在額頭上,回想起他的話,閉着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

怎麽可能沒有絲毫的動搖?

她只是清醒地知道,現在的允諾和糾纏沒有絲毫意義。

溫喬從浴池裏起身,裹着浴袍吹了吹頭發,想得有些出神。

不知道因為什麽,就如同心有靈犀一樣,溫喬突然頓住。她拉開了窗簾,似有所察地往下看了眼。

他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剛剛下過一場雪,外面很冷,顧不得許多,溫喬丢下吹風機,跑下了樓。

“你怎麽沒走?”

他凝眸看着她,嗓音低啞,像是在固執地堅持着什麽,“你不會來找我,所以,我來找你了。”

溫喬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手上卻不輕不重地捏了下衣角。

“你明明知道,”她擡眸看向他,咬了下唇,“明明知道我不會答應。”

極黑的瞳仁深邃,他眸底的晦澀不明。

“可我愛你,喬喬。”顧景行将她攬進懷裏,他在她耳邊啞着聲音喃喃,“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更愛你?”

雪花随着他的吻落在頸上,寒涼和灼燙交融。

溫喬有一瞬間的松懈,她不可抑制地心軟了。

她閉了閉眼睛,想要擁抱他,又狠了狠心收回了手。

“回去吧,外面怪冷的。”她指了指自己還沒吹幹的頭發,“我也很冷。”

也許是因為穿着單薄的禮裙,在外面待的時間太久;再加上沒吹幹頭發就往寒風裏走了一圈:回去之後,溫喬就有點感冒的征兆。

喝完感冒沖劑,溫喬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昏昏沉沉的,睡不着。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拖着她下陷,混沌感充斥着大腦,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陷入溺水般的煎熬裏。

是夢嗎?

她似乎在野外,拿着小紅旗,跟着夏令營隊伍慢悠悠的走。休息的時間段裏,藏在書包裏小兔子冒出頭,溜出來後就竄進了樹林裏。她跟着追了一會兒,沒追到,也找不到路。

掉隊了。

夏日的天氣多變,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把她趕進了工廠裏。

廢舊的工廠沒有照明,因為下雨而昏暗無比,空氣中有一股潮濕破敗的氣息,豆大的雨點砸落在地,濺起泥濘。

她出不去。

這種雨勢,外面極易引起泥石流,雨勢停息前,也沒人冒着危險來找尋。

她心焦地在地上蹲了一會兒,耐心随着時間流逝被消磨殆盡。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時候,外面似乎有動靜。

她正驚喜地盼着有人來,身後突然伸出來一只手,把她拖進了水泥管道裏。

“唔——”

所有的聲音被人用手捂住,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是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少年。

來不及解釋,外面傳來了咒罵聲:

“媽的,你他媽的是什麽廢物?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我怎麽知道那小子鬼主意這麽多!不過外面也沒人找到他。他沒水沒食物待了一天了,這種鬼天氣,根本跑不遠。”

“現在什麽時候了還廢話,人找不回來,什麽後果你我都清楚,大不了老子就拖着你們一起下地獄!”

外面的人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溫喬有些恍惚。

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置身其中,很渴,很餓,想要睡過去。

她只記得躲了很久。

盡管相對顧景宸而言,她待的時間并不算長,但是逼仄的環境和迫人的壓力像是拖長了時間,讓人極度不舒服。

“再等等,再熬一會兒我們就能出去了。”

其實她什麽都清楚。他一直在安慰她,但外面的人像是催命一樣,還在附近搜尋。

這地方快待不下去了。

記憶的最後,是在黎明前。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雨勢稍減。

“他們要找的人是我。”

“他們需要錢,不會拿我怎麽樣。”

“你只要順着那條路,往下跑。別回頭,明白嗎?”

她搖了搖頭,在他焦急的視線裏輕聲道,“哥哥,我……我要是沒事,我會帶人回來找你的。”

他怔了怔,“好。”

兩人向着相反的方向。

那群亡命之徒找不回人質,根本沒有閑工夫打盹,他沒跟她一起離開,也沒辦法一起離開。

她在快停了的雨水裏沒命得往下跑,一直到被泥濘裏的石頭絆倒,狠狠摔了一跤,在泥潭裏滾了兩下。

耳後被尖銳的東西劃傷了,很疼,但是她沒什麽力氣。

昏厥過去的前一刻,她聽到了槍聲從相反的方向傳來——

是他的方向。

溫喬猛然坐了起來,從睡夢中驚醒。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擡手摸了下臉頰,分不清是冷汗還是淚水,沾濕了大半個枕面。

“顧景宸,”溫喬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顧景宸……”

原來是真的。

幾乎是一瞬間,辨不清現實還是夢境的記憶串聯起來,在她腦海中清晰呈現。

她記起來了。

一切都記起來了。

在醫院醒來後,她就忘記了這場意外。這些年偶爾的噩夢其實都是缺失的記憶。

她真的認識他。

其實,在那之後,他們還有一次相遇——

住院的日子枯燥又乏味,某天她抱着玩偶從病房裏溜出來,揉了揉眼睛,在拐角撞到了顧景宸。

她弱弱地說了句“對不起”,踩着拖鞋“咔噠咔噠”地往窗邊走。

而他,就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壞人,戒備地盯着他瞧,聲音都在抖。

——哥哥,你怎麽老是跟着我?

——你沒來找我,所以,我來找你了。

那時候出現的是誰,不言而喻。

溫喬突然覺得心底像是有什麽地方被鑿空了,一下一下,打樁般的疼痛。

怔忡地坐了一會兒,溫喬下意識地給顧景宸打電話。只不過振鈴了許久,也無人接聽。

等待中,她掃了眼時間:

淩晨03:23。

焦灼的心情漸漸沉穩,她是真的昏頭了,時間太晚了,他應該睡着了吧?

然而就在她冷靜下來要挂斷的時候,通話接通了。

很長時間的靜默後,沉緩的聲音才從聽筒內響起。

“怎麽了?”

溫喬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反常,她試探性地喚他的名字,“顧景宸?”

“嗯。”他低聲應了一句。

切換回去了。

溫喬稍稍怔住。

形容不出來什麽樣的心情,先前的擔憂終于消散,可她現在又并非愉悅。

她覺得喉管裏像是堵着什麽東西,幹澀難忍。也許是因為情緒平複了下來,原本想說的許多話,莫名其妙地不知從何說起。

許久,她才磨出來一句:“我想起來了。”

意料之內地陷入死寂。

溫喬按開了床頭的地燈,再次重複道。

“顧景宸,小時候的意外,我想起來了。我記起來小時候是你救我了,也記起來你來醫院找我。”

橘黃色的燈光投在她的面容上,留下一層毛茸茸的光暈。

顧景宸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見他沒有搭腔,溫喬便自顧自地繼續道,“我以前經常做夢,但我總是從來想不清,所以很困擾。上次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麽不肯告訴我?”

“不是多麽愉快的記憶,不記得不是很好?”

他的嗓音清潤而寡淡,從通話另一端清晰地傳來。

不知為何,某一瞬間,溫喬覺得自己幾乎能想象出他的神情。

“不一樣,顧景宸,對我而言并不一樣。”溫喬聲音低了低,“不是所有的回憶都是痛苦的,至少遇到你的時候,我很安心。”

顧景宸的心底微動。

“可你遇到的不完全是我,溫喬。”顧景宸垂了垂視線,緩緩地說道,“你在醫院裏,第一次遇到的,是另一個‘我’。”

“我知道。”溫喬輕輕地應了句,“我一直都分得清楚。”

“溫喬,”似乎在斟酌字句,顧景宸的語速依舊不疾不徐,“在今晚之前,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原本我今晚打算向你表白,但我現在,沒有任何今晚的記憶。所以……”

不等他說完,溫喬冷不丁地開口。

“所以現在,你又打算推開我嗎?”

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情緒波動,她的聲音有些變調。

“你以前說過,我給你帶來了困擾。”溫喬咬了下唇,将心底思量許久的猜測艱難地說出口,“是不是因為,我讓你人格切換的頻率,變得頻繁了?”

其實并不難猜。

聯系今晚,她便清楚,他第一次切換回來時的疏遠,到底在避諱什麽。

顧景宸沉默了幾秒,淡聲道,“是。”

她鼻尖不可控制地發酸,別扭而委屈的小情緒鋪天蓋地而來。明明今晚處理一切時,她那樣的冷靜而決絕,但是真把話說開了,她又不想面對了。

算了吧。

她不是在游輪上就想明白了一切了嗎?為什麽還是這樣幼稚。

“對不起。”溫喬閉了閉眼睛,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那麽難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

不會再糾纏你了。

她的話還沒說話,眼淚“吧嗒”一下砸在了頸窩。翻湧的情緒再也克制不住,她掐斷了電話。

沒隔幾秒鐘,他将電話撥了回來。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溫喬沒有接聽。

她雙手環膝,将臉埋在膝蓋裏,眼淚無聲地往下墜。

最後鈴聲終于不再響,她靠在床頭,也不知道是如何睡着的。

一夜沒睡好,溫喬醒過來的時候還頭疼得難受。

昨夜的記憶像是不複存在了一樣,她平靜的起床。沒有表現的歇斯底裏,也沒有繼續難過,自始至終,她只是淡淡的。

“你怎麽才起啊?”林錦從外面探了個頭,“昨晚跟教授去哪兒折騰了?看你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沒有,我就是着涼感冒了。”

從昨晚到現在,溫喬腦子裏一團亂麻。潛意識裏,她并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我沒起那會兒,聽你回來的時候不太高興,發生什麽了?”

溫喬想起來今早林錦回來時還氣得摔了下門,轉移了話題。

“被一只叫傅斯年的狗咬了。”

林錦說着摸了下嘴唇,然後“咝”地倒抽了口氣。

“傅斯年……”溫喬一邊重複着,一邊在腦海裏搜刮了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這是你哪個前任?”

“不是前任。”林錦輕咳了一聲,悶着聲音期期艾艾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人?就是酒吧那個。”

含糊不清地交代完身份,林錦咬了下牙,“我今天去君銳控股見習的時候,見到他了。”

“他也是學生?”溫喬灌了兩口感冒藥,沒太在意。

經濟學院小學期的見習任務已經開始。溫喬是雙修學位,除了考試不能缺席,小學期的任務可以二選其一,她自然選了心理,對林錦的進程并不太了解。

“不,”林錦抻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他是君銳的總裁。”

“咳、咳。”溫喬直接被嗆到。

病怏怏的倦色終于更改,這下她瞬間樂了,在沙發上笑得縮成了一團。

“溫、喬。”

在林錦的死亡凝視下,溫喬清了清嗓子,強忍着笑意擺擺手。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嘛,說不定他念情分,”溫喬一本正經地瞎扯,“你離總裁夫人的位置近了一步。”

“情分?”林錦後槽牙咬合,“情分我沒感覺到,他對我的敵意我切實地體驗到了。”

“放寬心。根據我在晉江看文的多年經驗,一夜荒唐後不辭而別,然後在一個浪漫的時間地點邂逅。”溫喬瞥了眼她微腫的唇,意味深長地啧了聲,“相信我,這是愛情,絕美的愛情。”

“神他媽的愛情!”林錦冷笑道,“什麽樣的愛情讓他道德扭曲喪失人性,欺負一個無辜學生?道理講不過我也就算了,居然還——”

“還把你的嘴唇親腫了。”溫喬一副早已看穿一切地模樣,興致勃勃地補了一刀。

“……”

林錦語塞了半晌,然後面無表情地總結道,“反正,我能忍着沒給他投-毒,就是個奇跡。”

“醒醒,”溫喬輕嗤,煞有介事地搖搖頭,“就你給人塞‘辛苦費’的騷操作,你沒被打死,才是個奇跡。”

“你還笑!”林錦捏了捏手指,作勢要揍她,“我一個可憐兮兮的學生,差點被一個混蛋奴役成狗,你居然只是笑?太沒良心了。”

“過分了啊,你上次笑我,我可沒有動手。”

溫喬捂着笑得有些酸的臉頰,躲了躲,肩膀還是一抖一抖的。

“行,”林錦停住動作,“我決定了,以後跟你結成表姐妹。”

“啥意思?”溫喬忍住笑。

“表面姐妹,不要臉。”林錦抄起一個抱枕丢在她身上,冷哼,“我跟你只剩表姐妹可以做了。”

溫喬笑罵了她一句,起身去廚房洗杯子。

錯開了林錦的視線,她眸底的笑意一點一點淡了下來,失落的情緒在侵襲,短暫的愉悅蕩然無存。

溫喬抿了下唇,垂着視線擰開水龍頭,沖了沖杯子。

藥漬順着水流沖進了下水道。

所有的平和都是假象,她根本沒辦法忽略。

窗外的積雪開始消融。

早餐後,溫喬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打算回學院。

林錦先她一步出了門,似乎看到了什麽,在原地僵持了幾秒,匆匆抱着書本離開。

“怎麽了?”

溫喬略微詫異,緊随其後出去,而後撞上了一道視線。

顧景宸就站在她對面。

溫喬稍稍怔住,下意識地直接伸手關門。然而房門剛一合攏,就被他擡手擋住。

空氣似乎寸寸凝結。

她跟他僵持了一會兒,到底順從了自己在力量上的劣勢。

“我要回學院了。”溫喬生硬地說道,“你讓讓。”

她松了手,只是堵在門口,沒有讓他進來的打算,也不想多說。

他沒打算讓開。

溫喬咬了下唇,克制着自己的聲音和口吻,“顧景宸,我都已經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會……”

顧景宸打斷了她的話,“你不明白。”

“什麽?”溫喬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我跟你說這些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覺得困擾,我願意盡快接受治療。”顧景宸平靜而輕淡地看着她,“昨晚因為出了點狀況,我沒趕過來,很抱歉。”

其實在決定跟她表白的那一刻,顧景宸就沒打算反悔過。盡管意識回攏的一瞬間,記憶再次斷片的感覺十分糟糕,他也沒想過後退。

昨晚被電話吵醒時,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她的口吻裏,他能聽得出來,事情的經過并不愉快。

話說到一半就被她挂斷了。

但他那個時候回了老宅,一時半刻脫不了身。打了一堆電話她都沒接,最後好不容易放出來的號碼被再次拉黑。

怕她躲着自己,顧景宸索性就在外面等,一直到她出來。

溫喬稍稍怔住。

顧景宸凝視着她的眼眸,清晰地咬着字,“我知道我可能把昨晚搞砸了,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作者有話要說:  怕你們覺得虐,所以我一口氣寫到表白。這次成功了,來自甜文作者的求生欲。

這章東西可能有點多,屬于女主小時候的記憶寫完了,男主遇到的變故只多了一部分。後面會揭開。

本章評論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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