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起上班

戚瑤讷讷道：“你不是……還在樓上的嗎？”

顧秋羽眼裏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嘴角微微挑起。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戚瑤身前，将她逼退到一旁的玻璃牆上。

顧秋羽微低着頭，看着鼻頭被凍得微紅的戚瑤，低聲道：“瑤瑤……你這是在等我嗎？”

戚瑤搖了搖頭：“巧合，巧合……”

顧秋羽自然知道戚瑤不會真的在公司等他到現在，不然早就該上樓找他了。

他伸出手握住戚瑤放在一旁的手。

涼冰冰的。

“你不是說出門扔垃圾的嗎？你們家垃圾桶原來這麽遠？”

顧秋羽将那只袖長的手包進手掌，用掌心的溫度将她焐熱。

戚瑤背靠着玻璃牆，擡頭看着眼前滿眼含笑的男人，後悔剛剛一時犯賤，說謊還被抓個正着。

“我樂意，成不？”

顧秋羽握着那只手，突然俯身一把将她給抱住。

“瑤瑤，能每天看見你，真好。”

那些沒有你的日日夜夜，他常常都在想會不會還有這麽一天，終于讓他等到了。

戚瑤僵着身子，強烈的氣息帶着男人特有的溫暖一下子将她給團團包圍，原本還有些涼意的身子從裏面開始跟着了火一樣熱起來。

周圍滿滿的都是顧秋羽的味道，暖到她忘了掙紮，就想這麽沉溺在這份溫暖之中。

“瑤瑤，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顧秋羽收緊了手，将心心念念的女孩死死地勒在懷裏，恨不得就這樣将她融入自己的身體，這樣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戚瑤聽見這話，一驚，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瑤瑤，我現在是你的追求者，你有權利做任何的事情。”

顧秋羽松開手，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連動作都帶着小心翼翼地溫柔。

“顧秋羽……你別對我這麽好。”

戚瑤從來不覺的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除了剛剛分手的那一夜，她哭的像個傻子，之後遇到再大的困難，她都沒有再掉過一滴淚。

可顧秋羽短短幾句話，竟然讓她覺得鼻尖發酸，仿佛只要眨一眨眼睛，眼淚就會像開了閘一樣，噴洩而出。

“瑤瑤，我對你，永遠不夠好。”

顧秋羽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淚花。

“走吧，我送你回去，加班這麽晚，銷售部的人是不是難為你了。”

顧秋羽将大衣外套披在戚瑤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

“沒，我是個新人，還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花點時間多學習學習是很有必要的。”

戚瑤跟着他往外面走。

“那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事情總是做不完的，身體最重要，下次別再加班了。”

顧秋羽的本意只是讓她待在自己的眼下，可以随時看到她。

可從來沒有想過讓她來受苦。

“好，我知道了。”

顧秋羽的車就停在公司外面的停車場，走過去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戚瑤将自己剛擦幹淨的小毛驢忘到了九霄雲外，心不在焉地爬上了副駕駛。

直到車子駛出去，她才想起來現在還不是彤彤跟顧秋羽見面的時候。

至少，讓她先給彤彤做個心理建設。

那姑娘雖然聽話，但是脾氣一向很倔，萬一對着顧秋羽說出什麽傷人的話，那他該有多難過。

還好這會彤彤不在家。

車子裏開了暖氣，不過一會，原本冰涼的手腳便漸漸回了暖。

戚瑤忍不住放松身體，靠在了座位上。

顧秋羽轉頭看着她，彎起的嘴角一直都沒有放下過。

“你家住哪？”

戚瑤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大概是工作了一天的緣故，所有的疲憊都在這會湧了上來。

她迷迷糊糊地報了一個小區的名字，便靠在座位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顧秋羽将車子停在路邊，從車後面拿過大衣蓋在了戚瑤的身上。

然後，又重新開車上路，一路開進了戚瑤所在的小區。

……

戚瑤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腰酸背痛。

她有一瞬間的懵，随即一下子從座位上擡起身。

“彤彤！”

糟了，忘記接閨女去了。

等她意識回籠，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車上，身上蓋着一件大衣。

車子裏暖氣很足，雖然開了一點窗縫，但是一點也不冷。

顧秋羽就坐在駕駛座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彤彤是誰？”

戚瑤撓了撓頭，掩飾道：“朋友家的小孩，我剛做夢夢見她了。”

“這會幾點了？”

她伸手掏出手機，手機因為沒電，已經顯示關機了。

顧秋羽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已經半夜十二點半了。

卧槽。

她有些慌亂地看着顧秋羽，忍不住說道：“你怎麽不叫醒我呀？”

她竟然在車上睡了兩個人多小時。

顧秋羽伸手将她耳邊有些雜亂的頭發順到後面，聲音低啞道：“看你睡的那麽香，沒舍得。”

戚瑤慌亂地縮回臉，想到還在茜茜家的寶貝閨女，就覺得一陣愧疚。

但是這會已經深更半夜了，打電話也不合适。

戚瑤将車門打開，利索地跳下車。

猛的一下子從暖和地環境裏出來，戚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對着顧秋羽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我上樓睡覺了，路上開車慢點。”

顧秋羽推開車門下來，将那件黑色的大衣又重新披到了她肩膀上。

“早點上樓，外面涼，晚安，瑤瑤。”

說完便上了車。

直到車子駛出視線，她才急急忙忙地轉頭往家跑。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充電。

等手機能開機的時候，一下子蹦出了三個未接電話和一堆微信。

全都是杜妍茜的。

戚瑤點開微信，裏面都是她發的語音。

她直接點到最後一條。

“戚瑤你個大騙子，彤彤已經睡了，這閨女以後歸我了。”

聽聲音就能感覺到杜妍茜的氣急敗壞。

戚瑤放下心，既然彤彤睡了，那就不用擔心了。

她給杜妍茜發了一條微信。

既然閨女已經跟了你，那你記得明天早上送她去上學，愛你的瑤瑤，麽麽噠！

等收拾完一切，戚瑤将自己塞進被窩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

強烈的困意将她給包圍，沒有孩子打擾的夜晚美好的不行，戚瑤一覺天亮。

只是沒想到有人比她更早。

在小區外看見顧秋羽那輛熟悉的車時，戚瑤已經不知道說什麽。

車窗搖下，露出顧秋羽的臉。

“瑤瑤上車。”

戚瑤上了車，看了看他眼底不太明顯的黑眼圈，咬了咬下唇。

還沒等她開口，顧秋羽就拎出了一個紙袋。

“不知道你有沒有吃早飯，給你帶了。”

戚瑤看了看紙袋上的logo。

“你不要告訴我你這也是順手去買的，這家店跟我們家隔了半個市呢。”

顧秋羽将車子開上路，不甚在意道：“早上睡不着，随便逛逛。”

戚瑤大概理解睜眼說瞎話是個什麽意思了。

她将紙袋放在腿上，沉默了很久，開口道：“你能不能別再這樣了。”

這些好她沒辦法還，也還不起。

“你不喜歡吃？”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羽，你這樣......我心疼。”

戚瑤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只是還有些心結放不下。

她不能，也不可以仗着這份喜歡來這麽折磨顧秋羽。

剛好遇到紅燈，顧秋羽一下子踩下剎車，轉頭眼神清亮地看着她。

“瑤瑤......有你這話，我就很高興了。”

戚瑤轉過頭看着窗外，将眼底的水花給咽下去。

她自己都覺得矯情，好像一遇上他，就變得嬌氣了。

車子一路開到公司附近，戚瑤颠颠地下了車。

“今天我不會加班的，晚上我自己回去，你別再送我了。”

顧秋羽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但是嘴角仍然噙着笑：“好，那你路上小心。”

戚瑤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那啥......我就是擔心你太累了，我先走了。”

戚瑤說完就快步往公司走過去，然後給杜妍茜打了個電話。

“戚瑤同志，你可真心大，不要閨女啦！”

杜妍茜扯着嗓門，三裏外都能聽得見。

戚瑤将手機聲音拿到一旁，等對方不說話了，這才慢慢開口：“好茜茜，我這不是對你報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嘛，相信你會照顧好咱們閨女，彤彤上學了沒？”

杜妍茜也就嗓門大，她知道戚瑤一直都不容易，暴躁了幾句話就軟了下來。

“彤彤已經送到幼兒園了，不過要是你一直這麽加班也不是個辦法，你總不能将她一直放我這吧！”

戚瑤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加班應該是暫時的，等過了這一陣穩定下來，就沒這麽多事了。

“今晚肯定不加班，晚上請你吃大餐。”

“算了吧，你還是省省給閨女吧，晚上我有約了，挂了啊！”

戚瑤挂了電話，鬥志昂揚地上了樓。

只是一出電梯就看到昨天還忙的擡不起頭的一群人竟然在喝咖啡唠嗑。

她不解地回到座位上，扯了扯一旁的秦文，悄悄問道：“這是活都幹完了？于蓉蓉不是還說早上急要文件的嗎？”

秦文滿臉笑意，湊過去，小聲嘀咕道：“你不知道，早上公司就出了一份通知，說是銷售部的資料和合同最後交，也就是說我們的時間寬裕到了一個星期，大家自然就都松了一口氣。”

戚瑤一愣，莫名地想起了昨天晚上顧秋羽的話。

她還在走神，秦文又湊過來，一臉興奮地說道：“我跟你說，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在停車場看見我們總裁了。”

戚瑤将桌子上的文件收了收，笑着說道：“看了一眼就這麽興奮？”

昨晚我還抱過呢！

秦文搖了搖她的肩膀：“你剛來，沒見過，你不知道，這可是現實生活中真正的高富帥，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暗戀他呢？”

戚瑤心裏不知不覺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當年在學校的時，每天她都能在顧秋羽抽屜裏看到情書時的感覺。

又酸又澀，恨不得将他給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