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更衣
“小生明白！但小生和這位姑娘到底是怎的一回事，還請老人家細細說來！”
男子現在是趕鴨子上架，可對李巧菊說的事一無所知，這個親可怎麽提法。
就是男子不問，李巧菊也正要跟他說。
她先跟他說了方小芹的身世，然後又編了他們之間的事。
男子沒想到方小芹的身世如此可憐，心中對她生出幾分憐惜來。
“原本你是來阿婆這裏找芹兒的，可你卻暈倒在了牛棚前，我和芹兒就把你給帶了回來。誰知，你醒來之後卻是什麽事也想不起來了！”
這事李巧菊倒沒騙他，她們确實是在牛棚前救的他。
方小芹猜，男子應該是在小屋醒來之後忘記事情的。在牛棚的時候，他睜開眼看過她，她還給他喂過粥，可這件事他似乎也想不起來了。
李巧菊在屋中的小舊櫥底下翻出一個包袱來。打開包袱，裏面裝着一疊衣衫，她拿了其中一件青色長衫出來遞給男子道：“這是芹兒的阿公生前所穿，你要是不嫌棄就将就着穿吧！你們的身形相仿，你穿着應該會合身！”
方小芹瞧着男子身上破舊的衣衫，想着，就他現在這副樣子，去了宋家，不被劉文翠當乞丐一般轟出來才怪呢。不過她沒有想到，外祖父去世這麽多年了，李巧菊還一直收着他的衣衫，想必她一定很思念去世已久的外祖父吧。
男子接過了衣衫看了看，又撓了撓頭瞧着她們道，“小生要更衣了，還是請二位……”
方小芹和李巧菊頓悟，他這是讓她們回避呢。
他還真是一個有修養的男子，更衣還得避着人。夏涼的時候，村子裏這些莊稼爺們哪個不是光着膀子到處晃悠啊，根本就沒有避人更衣的意識。
她們就有些讪讪地出去了，并帶上了門。
“芹兒，等一下見了你舅舅和舅母，你可千萬不能露陷了，能不說話就別說話，一切有阿婆在！”
李巧菊握住方小芹的小手輕聲地囑咐着她。
方小芹使勁地點了點頭，心裏已經開始緊張了。從小就沒有說過謊的她，沒有騙過人，卻将要在舅舅和舅母的面前撒這麽大的謊騙他們，這讓她怎能不緊張。
等了一會兒，男子穿戴好從屋裏出來了，長發绾了起來，露出了額前尚未愈合好的傷疤，好在傷疤不大，也不太難看。
那件青色長衫果然很合身，他穿上去就像一個文雅的書生，還是一個長相俊秀的書生。
“真俊！”
李巧菊微笑着忍不住誇贊道。
方小芹的小臉卻是驀地一紅，有些慌亂地垂下了頭。
男子淺淺一笑，并沒有說話，三人也來不及吃午飯，一同向宋家走去。
離宋家越近，方小芹的心裏就越是緊張，她緊緊地握着拳頭，劉海已經被額前因緊張而冒出來的汗珠打的半濕。她揪緊了自己的衣衫，手心裏也已經微微出了汗。
瞧着她如此緊張，男子不禁皺緊了眉頭。到現在，他還沒有聽她說過一句話呢。其實，她是一個矜持的女子，更是一個苦命的女子。他理解，一切都是她迫于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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