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除夕安排

眼看着宋家在寒冬臘月仍然能收獲一批數量不錯的農作物，衆人都紛紛有些眼紅。畢竟在顧曲和宋晴空想法子的時候，他們還在偷偷取笑他們倆的天真。

顧家當家的顧海忙碌了一年回到村裏，卻發現自己家地裏的農作物不堪入目，反倒是宋家的農作物光鮮亮麗，當即便惱了。

他一走進家門，便看到自己女兒和夫人正在試穿新衣，“你們還有這個閑工夫！”

“做什麽做什麽？”秦氏不滿地皺了皺眉頭，“一回來就板着一張臉，消失了這麽久我們娘兒倆說什麽了。”

“我消失還不是為了讓你們娘兒倆過上好日子。”顧海無奈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指來指着，“你們倒好，宋家的地裏怎麽就比咱家的能看。”

“宋家宋家。”顧蔓蔓低語喃喃，末了狠狠跺了跺腳，“他們家莊稼生長的再好，不還是窮人一個。”

顧海很心疼這個女兒，就算她被秦氏教養的格外嬌貴，他也狠不下心兇她半分，只得放軟了聲音哄着，“爹也是為你着想，還不是盼着以後給你準備嫁妝能讓你風光點。”

顧蔓蔓的臉色變了變，不自然地說着，“謝謝爹爹。”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秦氏，秦氏連忙笑着坐在顧海的身邊，替顧海捏着肩，輕聲說着：“你不在的時候，蔓蔓嫁到了城裏…”

“啪！”顧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別急啊。”秦氏不滿地嘟囔着，“對方太急，事情太倉促，沒來得及知會你。”眼看着顧海又要生氣，秦氏忙說，“但是那公子染了病，已經亡故了。”

聽到秦氏說的話，顧海一個人陷入了沉默。

唯恐出現什麽意外，顧蔓蔓連忙湊到顧海身邊撒嬌，“爹，蔓蔓知道您是擔心我，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亡夫走之前，把他的財産都給了我，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她說的輕巧，但是顧海很能聽得進去。顧海擡起頭看着秦氏，重重嘆了口氣，這才握住顧蔓蔓的手慈愛地拍了拍說着：“你放心，以後爹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

得到了顧海的保證，顧蔓蔓便笑彎了眉眼，她想到了那個幾乎優秀的宋晴空，一時之間心思微漾。如果能夠嫁給宋晴空，她一定做夢都會笑醒。

“蔓蔓？”顧海叫了顧蔓蔓多次，但是并未有任何應答，引得顧海不解。他低下頭注視着顧蔓蔓的神情，頓時恍然大悟，“莫不是你已經有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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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宋晴空。”顧蔓蔓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

顧海面露疑惑，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宋家那個病秧子，是顧曲現在的夫婿。

“這…”他知道宋晴空的身體已然好轉，卻不怎麽樂意自己的女兒和顧曲共侍一夫。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海的意圖，顧蔓蔓當即作勢便要落淚，惹得顧海心疼，連連說了幾聲好。最後實在無奈，拍了拍自己大腿，沉聲說着，除夕那晚要請宋家的人來家裏做客。

顧蔓蔓滿心歡喜，三步并作兩步跑出院門，往宋家的方向跑。她敲開院門，眸光微轉看着顧曲說：“我爹回來了，念着許久未見，除夕想請你們到我家做客。”

說完話，顧蔓蔓轉身就離開了，留下宋家人面面相觑。

顧曲是格外頭疼的，她根本就不記得任何關于顧蔓蔓她爹的事情，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好端端地，為何會有此一舉。

她一邊聽着宋家人的議論，一邊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事情。突然想到顧蔓蔓一閃而過的嬌羞神情，瞬間明了了什麽，擡起眸子看着眼前的宋晴空。

宋晴空不明所以，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說着：“除夕那天我們要進城，把成熟的作物給桂香樓送過去。”

“送，肯定要送了。”顧曲收斂了心思，認認真真點着腦袋，忍着笑說，“我們可以早點回來，畢竟我也想見見娘。”

這話說的不假，她的确想見她娘甚過見顧蔓蔓的爹，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反正可以推脫說自己失憶了。

商量完之後，顧曲和宋晴空便雙雙下了地，在冬日勞作很是辛苦，仿佛與天鬥一般。他們将成熟的作物摘下來放進籃子裏，五個指頭都凍得僵硬，以至于進程十分緩慢。

顧曲一個勁兒哈着熱氣試圖取暖，宋晴空察覺了她的動作，走到她身邊将她的手握住搓了搓。

“等這些都賣了，我們歇歇吧。”顧曲皺着眉頭，眼眶都氤氲間染了紅，“太冷了。”

“好。”宋晴空點了點頭，“等開春的時候再說。”

兩個人達成一致，顧曲和宋晴空不停地忙碌着，幹一會兒活便互相替對方暖手，以此來抵禦寒冬的摧殘。

終于在除夕當天，成功收獲了所有的作物。

“爹娘，爺爺，我們先走了。”宋晴空坐在驢車上，打了個噴嚏，坐在車上的顧曲怎麽看都不是滋味，“如果回來晚了，你們就先去顧家。”

交代完這些事情，宋晴空才甩動鞭繩，穿梭在進城的小路上。

“晴空，你該不會是受涼了吧？”這一路上宋晴空打個很多噴嚏，顧曲終于忍不住，湊了上去試探着他的額頭，“嗯…也不知道你到底發沒發燒…天冷的我都感覺不到了。”

“我沒事。”宋晴空被她逗笑了，握住她的手，“坐好，別亂動。”

驢車熟門熟路駕駛到了桂香樓，汪大爺一看到他倆的身影，連忙招呼跑堂的去卸貨。

“天氣太冷了，快進來說話。”汪老爺子沖着兩人招了招手，把吩咐後廚做好的魚湯放在兩人面前，“快點喝了禦寒。”

“不用了汪大爺…”顧曲和宋晴空連連擺手，正準備客氣就看到汪老爺子板着臉。

他故意板着一張臉，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倆不喝我們桂香樓的魚湯，是不是看不起我們桂香樓。”

聽到老人家這麽說，顧曲和宋晴空無奈地笑了笑，只好乖乖喝了魚湯，汪老爺子這才開心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