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hapter 47
梁暖這一番話攻擊力不小, 直接引得黃伊文變了臉色, 從來沒有人這樣當衆戳穿她的心事,觊觎死去姐姐的男人,從來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黃伊文的遮羞布今天被梁暖一把扯開, 她惱羞成怒。
她整過容的五官因為強烈的怒意變得猙獰扭曲:“你這個外人懂什麽?尹大哥注定只會愛上黃家的女人,我替姐姐去愛她,姐姐在地下只會祝福我們!梁暖, 奉勸你少管閑事, 管好你自己吧!你現在像個寄生蟲一樣賴着我尹大哥, 我都替你害臊。”
梁暖對她的反擊無動于衷,如今除了某個人,別人已經無法輕易激怒她了。她涼薄地笑了笑,探身靠近她,用蠱惑的語氣低聲道:“管好你自己這句話,我也回送你。那種不吉利的男人, 我勸你還是三思吧,畢竟你黃家因為他, 已經少了一個女兒了。”
“命重要, 還是男人重要, 你可要好好想想啊。要知道,你爸可只剩下你這一顆獨苗了。”
“你……”黃伊文騰地站起來,她氣得胸腔起伏,如果面前有杯水, 梁暖相信她會不假思索就潑過來。讓仇人敗興而歸,梁暖很享受此刻黃伊文的表情。
“梁暖,你少咒我!還有我黃家!你放心,我活的只會比你久比你好,至于尹大哥的好,像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又怎麽會懂?!”
黃伊文甩下這句話,就拎着包氣急敗壞地轉身離開了,她沖得太猛,跟推門進來的安娜撞了個滿懷,安娜“哎喲”痛呼,沒等到黃伊文的道歉,卻見對方反而用怨毒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蛇鼠一窩”就迅速離開了,弄得無辜的安娜一臉莫名其妙。
“暖暖,這個女人怎麽來了?兇巴巴的樣子,她是不是特地來找茬的?”安娜見梁暖一動不動地坐着,好奇地問她。
跟黃伊文一番夾槍帶棒的對峙,梁暖只覺身心疲憊,閉着眼睛揉着太陽穴,懶洋洋地不想說話。
安娜見好友神色不對勁,見到桌上有張照片,順手就拿起來看,驚叫出聲:“呀,這……這是……”
梁暖睜眼,見安娜舉着照片一臉的疑問,手還指着門外,于是耐心解釋:“不是黃伊文,是她姐姐。”
“可是我聽你說過她姐姐死了啊。”安娜嘟囔着,突然想起什麽捂住了嘴唇,震驚過來後才喃喃道:“天哪,尹大哥好可憐,女朋友竟然……”
“可憐……”梁暖咀嚼着這個字眼,望着黑壓壓的窗外,目光有些空洞,“可憐之人都有可恨之處啊。”
兩人收拾好從咖啡館走出來,準備去不遠處的公交站坐車,剛鎖好門轉身,梁暖就猛地定住了,怔怔地看着從對面馬路上疾步走來的男人。
安娜又是一臉莫名,順着梁暖視線望過去,見向她們走來的男人十分面生,可觀察梁暖那樣子,兩人分明是熟人。
她忍不住揣度,難道是……前男友?
肖誠站在梁暖面前輕輕喚了聲“小暖”,到底是許久不見有些尴尬,說話也不十分利索:“聽說你在這裏工作,我正好路過這裏,所以……碰碰運氣。”
已經是晚上十點,他這“路過”的說辭未免牽強,但因為眼神透着友好真誠,所以梁暖好心并沒有揭穿。
她說:“我們好久不見,今天有點晚了,改天我請你喝咖啡。”
“安娜,這是肖誠,我朋友。”她落落大方地介紹,“肖誠,這是我朋友安娜,這段時間她幫了我很多。”
肖誠望着安娜的目光頓時透出感激,謙恭道:“安小姐多謝你,小暖這段時間多虧你,我這個老朋友反而什麽都沒為她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他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梁暖看他那愧疚不已的神色,知道這個男人确實心裏不好受,于是故作輕松道:“肖誠,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麽,我好着呢,你再用這樣看可憐蟲的表情看我,我可翻臉了啊。”
肖誠定定地望着她,還是那樣漂亮精致的眉目,只是眼前爽朗開懷的梁暖實在與他記憶裏那個嬌生慣養愛撒嬌的女孩子難以重疊起來,換做以前的她,她一定會哭着鼻子向他講述過去的遭遇,渴望他幫助她憐惜她安慰她,她不應該這樣雲淡風輕地笑着的。
難道時間和磨難真的能夠讓人有如此大的變化嗎?
肖誠不免感慨:“暖暖,我覺得現在不一樣了。變得……變得……”
他一時找不出合适的詞彙描述心裏的想法,梁暖卻豁達地笑了:“因為我終于長大了啊。你不是總說我像長不大的孩子嗎?好了,深更半夜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改天聊吧,我和安娜先回家了。”
肖誠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忙說:“你們住哪兒?我送你們。”
對于他的善意梁暖自然沒有拒絕,報了地址後她和安娜上了他的車,顯然對于她住的地方肖誠有所存疑,梁暖只是一語帶過:“我現在暫時住在一個朋友家裏。”
肖誠默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那個朋友……是上次蘇蘇訂婚宴上和你一起的男人嗎?”
梁暖沒有否認。
“你們……”
梁暖見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想問什麽,笑了笑:“真的只是朋友。”
這幾個字依然難以打消了肖誠的疑慮,他揚起嘴角想再問些什麽,卻見梁暖早就扭過頭去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長發随夜風飄揚,這樣安靜到疏離的梁暖對肖誠來說是全然陌生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嗅出了一絲淡淡的寂寥。
他開始不安起來。
到了紫園門口下車,問了梁暖的新手機號碼,肖誠最後瞥了一眼夜色中低調透着奢華的紫園,不舍地開車離開。
走在小區路上梁暖簡單交代了她和肖誠的關系,“是比普通朋友更親近一些的朋友”,這是她對肖誠的定義。安娜作為旁觀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暖暖,他非常喜歡你,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梁暖有心逃避,随即笑着轉移話題:“看不出來啊安娜,你都成愛情專家了。這麽說起來,你暗戀方醫生的事是不是已經被他發現了?那個男人看起來可不像是笨蛋啊。”
提到牙醫先生安娜就開始表情不自然,嬌羞道:“他那麽忙,哪有空觀察我這個小喽啰啊,而且我已經很努力地假裝不喜歡他了,再說又不只是我,除了我,沒結婚的姜護士,還有幾個很年輕的女病人都似乎很喜歡他的樣子,那幾個女病人最誇張了,牙齒沒什麽問題都會時不時跑來讓方醫生瞧一下,搞得他好忙。”
安娜一提起方文修就喋喋不休好似變了個人,這令梁暖想起了當初的自己,深陷愛情中的女人總是失去理智也聽不進別人的勸告,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擔憂地看了一眼安娜,可随即聽她說:“不過我覺得我們這些花癡該醒醒了,方醫生似乎馬上要閃婚了。”
“閃婚?”梁暖有些難以置信,“他不是才剛談戀愛?”
安娜看上去比她更郁悶,聳聳肩膀無奈道:“所以才叫閃婚啊。今天財務姐姐閑聊聽到的,聽她們的意思,好像是方醫生的女朋友急着結婚,方醫生那麽喜歡她,自然是沒意見了。”
梁暖能體會到安娜的失落,想安慰她又不曉得說什麽好,于是只能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世上确實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愛情是其中之一。世上的女人千千萬萬,愛慕的男人卻只會對自己鐘意的女人一往情深,作為配角,最好就是安靜地走開。
兩人到家,大權和徐威廉在客廳還沒有睡,兩個弱智在進行激烈的睡前運動。
徐威廉赤着腳丫要搶大權擱在沙發上的被子,大權嫌他腳臭,罵罵咧咧地抱着被子不肯給,被子被拽得一會往左一會往右,僵持不下的時候還是安娜出手,這才把兩個人分開。
大權趕緊跳進被子裏把自己卷成了一條蟲,梁暖見狀問:“大權你怎麽睡客廳呢?”
大權指了指樓上,悄聲對晚歸的她們說:“年哥舅媽來了,我把我房間騰出來了。”
徐威廉用雙腳戳着沒洗過的臭腳丫,隐約可見黑乎乎的肉泥被搓了出來,懶洋洋地開口:“好心讓你來睡我房間,偏偏要睡沙發,小心半夜貞操不保。”
“貞操不保,那好歹命還在啊!”大權氣不打一處來,“你那屋是人睡的嗎?十五都不樂意進去!我要睡一晚,我特麽還有命出來嗎?”
自己的房間有多髒,徐威廉比誰都清楚,嚷嚷着:“咱們大學寝室比現在還髒,你特麽也不活着畢業了嗎?”然後二話不說就把腳丫伸進了大權的被窩。
大權也怒了:“沒洗過的腳丫子還往老子被子裏放,老子跟你拼了!”
“不是洗過了啊。”
“你那能叫洗嗎?!你特麽不是洗腳是搓腳!”
“搓腳怎麽了?幹洗懂不懂。”
兩個白癡又開始吵,這種令人無語的場面幾乎每天都會在這所房子上演,梁暖和安娜實在是見怪不怪,梁暖心情不佳早早回房休息,安娜肚子有點餓,便打算煮包方便面。
這時尹光年經過廚房,見安娜在裏面忙活,便打了個招呼,安娜本來也正在想事情,見了他,明顯就有些欲言又止。
尹光年本來要走,見安娜有話要說,便走進來:“安娜,怎麽了?”
“年哥,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安娜眼神惴惴不安,想了又想,最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你千萬別跟暖暖說是我說的啊,不然她要殺了我。”
她在門口探頭張望了一圈,确定梁暖不會突然出現,踮起腳尖對他附耳小聲說:“晚上那個黃伊文黃小姐來找過暖暖了。”
她将晚上黃伊文上門來挑釁梁暖的來龍去脈大概講述了一下,最後又補了一句:“晚上是暖暖的一個男性朋友送我們回來的,他那個車好貴,看上去好有錢的樣子,他應該是特地等暖暖下班的,一路上還追問暖暖和你什麽關系呢。”
尹光年平靜聽完,臉色有些沉,但還是給了安娜一個笑容:“我知道了安娜,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個字也不會透露。”
“還有,下次暖暖還遇到什麽事情,希望你也找機會告訴我。”
安娜聽話得嗯嗯了兩聲,端着她的面條,趕緊溜回了房間。
尹光年步出廚房,他看着梁暖房間那扇門,心情有些惆悵。
窗外的冷風呼呼的,正冷酷地傳達着冬天即将來臨的訊息。
作者有話要說: 打小報告的安娜神助攻有木有。。。。
昨天忘記是七夕了,麽麽噠大家,這章送紅包,就當是七夕的祝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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