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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時川在支隊開會,散會就打算開溜,畢竟過來之前陸方奇就給他打了預防針,這把之前的相親給黃了,支隊長肯定會秋後算賬。
靳時川當時沒甩陸方奇,自顧自的開車走了,不過陸方奇的話卻一直在他腦子裏萦繞,話醜理端,溜之大吉,誰知道人還沒起身就被眼尖的支隊長給逮住了。
“靳時川,到我辦公室來。”說完人家支隊長先走了。
“是。”靳時川應下,倒是不急了。
曾經跟靳時川一個中隊的戰友周志豪去年調到防火辦,見他本來都要走了這會讓又不慌不忙的樣子也能猜個大概,暗自一笑。
他拿起文件走到靳時川身邊,語氣帶着幸災樂禍,“又得罪支隊長了?”
靳時川看向周志豪,後者一臉谄笑,他一文件夾拍過去,“少嘚瑟,走了。”
周志豪看着靳時川的背影,不由得嘆口氣,還是懷念當年一起戰鬥的日子。
支隊長辦公室
門被敲響,靳時川字正腔圓的喊了聲:“報告。”
“進。”
靳時川推門進去,轉身帶上門,邁着端正的步伐走過去,給桌案後辦公椅上的支隊長敬了個禮,“支隊長。”
文慶國半百的人了,喜歡運動,所以保養的很好,一身軍裝穿在身上精神奕奕,他擡頭看向靳時川,問他:“沒什麽跟我說的?”
“報告,沒有。”靳時川立即回答。
文慶國手一拍桌子,“你再跟我說一次沒有?”
靳時川知道糊弄不過去,看向文慶國,說:“那天情況緊急,所以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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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文慶國眼一瞪,伸手就指着眼前高高大大的靳時川,“汽車自燃需要你親自帶隊,你小子就是想給我躲見人姑娘。”
“那隔着一條路就是加油站,報告裏有寫。”
“你少拿這些來糊弄我,我也是基層過來的,情況嚴不嚴重我不知道?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靳時川立定一站,人家已經給他定罪了,他又不能反駁,事實也是這麽個意思,所以只能站着不說話,看着文慶國,一副你說什麽都對的表情。
文慶國見靳時川這樣,哭笑不得,這小子就喜歡給他來一招沉默的羔羊,他嘆口氣,“安排你考核呢你給我拖時間,給你介紹對象吧你給我溜號,時川,今兒在這兒你給我交個底,你到底怎麽想的?”
“我也沒打算脫下這身軍裝,一天消防,終身消防,要麽年老退休,要麽救援現場。”靳時川這話說的淡,但是重,頓了頓繼續,“轉職我暫時沒想,至于找對象,我不想害了人姑娘。”
消防兵極難找到媳婦兒,那是因為他們沒辦法給另一半安穩的生活,不能長久陪伴,更加不能保證白頭偕老,一生一世。
“軍人的天職是什麽?”文慶國問。
“服從命令。”靳時川回答。
文慶國點點頭,這麽好的苗子總不能一直扔在一線,比這小子條件差的肩膀上都比他多一杠了,他手上這麽強的兵總不能比別人差。
“你知道就好,下次安排你考核再給我瞎逼逼試試。”
靳時川心裏無奈嘆氣,那還讓他交什麽底,說了等于白說。
文慶國擺擺手,“行了,走吧。”
靳時川端正一站,敬了個軍禮,轉身,開門。
門被重新關上,文慶國搖搖頭,這麽好的家世,這麽好的兵,偏偏死留在消防一線,萬一哪天人沒了他跟誰交代去?想想就傷腦筋。
靳時川開車回隊裏,剛開出支隊大門手機短信就響了,他瞥了一眼又是那個號碼,自從前幾天她給他發了個莫名其妙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就消停了,沒想到今兒居然又來了。
等紅綠燈期間,他翻看短信,依然簡潔。
186xxxx5597:多久休假?
靳時川想了想,幹脆把電話撥過去。
徐來去臨市了幾天,今天一回就去了LT搜救犬基地,LT是中國民間專業的純公益緊急救援機構,全國分布到幾十個省市自治區,在渝江也是赫赫有名,不過這裏的志願者都是有自己的本職工作,畢竟在這裏沒有工資可以拿。
隊長老潘見徐來在訓練場跟平安玩的開心,也不打擾,轉身到裏面去了。
徐來訓練了一圈平安,就獎勵它玩球,而她坐在草坪上摸出手機突然想起那天給靳時川發了消息也沒回信兒,這幾天一忙給忘了騷擾她,她伸手在手機屏幕上啪嗒的按着,給靳時川發消息,問他多久休假。
沒一會兒,電話竟然打過來了,徐來一看來電顯示,笑容都深了,看着把球叼回來的平安揉揉它的頭頂,順手從它嘴裏拿出球抛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平安一個帥氣的跳躍就追了過去。
“現在有空嗎?”電話接通,靳時川那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不過沒什麽起伏。
徐來一聽,聲音好聽是好聽,就是感覺那麽的不情願呢?
她沒關系啊!笑着‘嗯’了一聲,“有空啊!”
靳時川怎麽聽着這聲音這麽開心,他暗自咳了咳,“我現在有時間見你。”
“哦。”
“哦什麽,見不見?”靳時川莫名的有點煩躁是怎麽回事?
“見啊!”徐來清亮的聲音都輕飄飄的,像這藍天中漂浮的白雲,軟軟綿綿的。
“在哪兒?”
“LT搜救犬基地。”
“知道了。”靳時川說完就挂了電話。
徐來捏着手機聽到聽筒裏的忙音,不由得一笑,那個時候的靳大哥沒這麽冷漠的。
“平安,回來。”徐來朝着玩的正開心的平安一喊,小家夥立刻就朝她跑了過來。
徐來盤着腿,給了跑過來的平安一個指令,“坐。”
平安乖乖的坐在了草地上,吐着舌頭的樣子跟當年的追風簡直一模一樣。
徐來伸手一遍又一遍的去順着平安光亮的皮毛,笑道:“一會兒給你介紹你以後的主人。”
平安汪汪的叫了幾聲,一雙又深又亮的暗黑色雙眼看着徐來。
“怎麽?不高興啊?”徐來看它樣子就知道它有情緒,撫摸它的手變成了輕拍,“放心,你一定會喜歡他的。”
靳時川把車開到基地門口,大門檔杆攔門,開到門口門衛一見是靳時川一邊給他按開檔杆,一邊笑,“靳隊長好久沒來啦!”
“謝了,老王。”說完,他就開了進去。
把車停好,一下車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的老潘,他淡笑着走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老潘跟靳時川是戰友,後來退伍就加入了LT救援隊,靳時川調回渝江以後偶爾休假就會過來找老潘喝兩杯。
“見個人。”靳時川淡笑道。
老潘見一身軍裝的靳時川英俊挺拔,伸手拍了拍他的臂膀,“要說這衣服最好看啊,還得留給軍裝,要說這軍裝穿誰身上最正,老子就服你。”
“舍不得還脫了這身?”
“沒辦法啊,媳婦兒重要。”老潘一說到老婆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随即看向靳時川,“你呀,這麽大一帥哥,還不操心終身大事?”
靳時川都無語了,今兒怎麽見個人就說這事兒,他搖搖頭,“不急。”
“快三十了,該找了。”老潘了解靳時川,這小子別看現在這麽穩重,當年剛進軍營那可是頭頂頭的刺頭,部隊真是個大熔爐啊,把這小子錘煉的這麽好。
靳時川笑而不語。
老潘也自知說不動他,突然想起他說見個人,倒是問了一嘴,“你說見個人?在這兒?見誰?”
“一姑娘。”靳時川脫口而出,一轉眸就看到老潘暧昧的眼神。
“喲,這才說你該找了,就約這兒啊?可以啊!害得我還白白擔心你一場,不過你這約會地點怎麽弄這兒來了?那姑娘是志願者?”老潘說着又是一拳。
靳時川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只能對老潘說:“不是,別誤會,正事兒,人約我來的,我也納悶兒怎麽會是這兒?”
老潘一聽,問道:“誰啊?”
“我不知道她名字。”
“今天我們這兒就一姑娘,在訓練場,我帶你過去看看是不是。”老潘現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腦袋,約會不知道人名字,搞什麽哦。
走到訓練場遠遠望去就能看見草坪上躺着的一人一犬,很是恣意的模樣,老潘指了指對靳時川說:“她叫徐來,在美國是很有名的華人訓犬師,而且好像還是什麽犬類的研究專家,反正年紀輕輕挺牛逼一姑娘,而且你想都想不到,她經歷了十年前陽川大地震,是幸存者。”
“徐……來?”靳時川暗自喊着她的名字,突然笑了,整個人都漸漸明朗了起來。
……
“小姑娘你別怕,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
“嗯,我不怕,我不怕。”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徐來,清風徐來的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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